北境

    越过平原,驾鸟而行。云雾缭绕在指尖,俯视大地是绝代江山。

    在去往幽兰荒漠的途中,几人便在一处茅草棚下歇会脚。

    风尘仆仆,周遭的树木都染了灰,空气也甚为浑浊的北境,已经四年没有下一场雨了,要是没有静海,也许北境就没有人烟了。

    抖落的叶子擦了落相思的脸,她托着脸,眼神空洞,“天啊!要和他们去幽兰,那什么时候可以回故南,我还要找挽命神玉呢!我总不能光明正大的逃吧。”

    茅草被北风吹的散落,遥望天空是一片灰蒙蒙,偶尔有几位路人歇脚,马蹄匆匆踏,不免是一阵尘埃。

    此时,一个水壶挡在落相思的眼前,抬眼看去,千鹤慢悠悠的坐在对面,“相思姑娘,喝点水吧!你在这自言自语啥呢?”

    落相思瞳孔一怔,余光捕捉到远处的君折玉收回的眼神后,她笑着看了看千鹤,“哦!”目光流转之间,她放轻了声音又说:“我只是在想一个在明月古国时听到的传说。”

    “什么传说?”这千鹤迫不及待的凑了上来,眼露期待。

    “就是听闻故南仙山有一枚可以救命的神玉!不过这也太扯了吧,我自是不信的。”落相思缓缓道来,懵懂的眼光闪烁,她勾着笑,一脸的不在乎。

    树木微颤,偶有风起。

    千鹤突然笑意挂在嘴边,拍了拍落相思的肩膀说:“你还别说,真是有这样的好玉,叫挽命神玉,号为阑言,但是不在……”

    这话在嘴边未说完,就被远处的扶梦给打断了,“哎,千鹤,要到北境中地了,赶快去护境山庄陈家知会一声。”

    千鹤猛的回头,气呼呼的道:“知道了,我这就去,”他甩过衣袖,在走时小声嘀咕着,“每次跑腿的活都是我的。”

    这落相思的目光慢慢黯淡下来,真是,话还没说完呢!但是什么啊,难道是神玉在君折玉身上?

    残烟几缕,掠过天空,那风袭在君折玉的鬓角,勾绕起碎发,精致的脸上略显孤独。他低着眼,手上拾了一片叶子。

    “君上,这一路来,各方灵气杂乱,想是来了不少凡间的仙家门派。”扶梦立在君折玉的身边,轻声言。

    “幽兰大乱,琼华控不住,各方势力自然都想来分一杯乱世羹。”君折玉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弧度,无意摇头间,显得气质慵懒。他忽然抬起头来,看见那边的落相思还是衣衫褴褛,脚上的伤也微微红肿。

    “去这境内找找有没有卖衣服的地方,给她买身红色的。要快”君折玉的话不紧不慢,就缓缓而道出,眼神轻转温柔片刻,斜视一眼扶梦。

    扶梦这脚下一个不稳,退后了几步,才回了个,“遵命!”然后就化身而去。

    落相思的心里回想他方才说的话,要红色的,他倒是观察仔细。忽的回头瞧去,折玉站在风口处,玄衣扬起,像是泼出去的墨。

    “君上,你怎么一直不问我当时出现在紫微周围的原因啊?”落相思故意的朝他的方向问,还坐在椅子上,揉了揉脚腕的伤。

    君折玉走近来,目光淡淡,他不笑的时候真的很清傲。“问,就可以得到真相吗?反正那与我来说,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他的话毕,递给相思一瓶药。

    “多谢君上!”落相思勾起笑,可这个眼里就是没有一丝波澜。

    茅草棚下,北境风狂。两人不知坐了许久,天上的云层慢慢有了缝隙,从那里透出来的日光很是耀眼。

    扶梦回来时,手拿的红衣像是镶了金丝,勾绣的桃花朵朵,很是美丽,只是他竟然买的是嫁衣。

    “你这买的是女子的嫁衣!”君折玉抬眸瞧向扶梦,一脸的不可思议。

    扶梦脸上不知怎么晕上了红,这样尴尬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只是这时千鹤不在,不然准要笑着数落他。“君,君上,我没见过嫁衣什么样啊,你说要红的,我,我,我要不然再去换?”

    “不必,我觉得很好看啊,不是给我穿吗?我喜欢。”落相思噗嗤笑出了声,但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好话,便扯去衣服躲进了草棚后面,去换了衣服。

    风慢慢吹来,落相思走出来,真是一个人间尤物。扬起广袖间,她故意抛起媚眼,含着笑,像一朵花,虽然没有施粉黛,但犹显绝色。

    君折玉侧着眼,不正视的样子更显心中慌乱。

    稍许,几人徒步前往护境山庄,那千鹤回来,一路便在嘲笑扶梦买错了衣服,“啊哈哈哈……扶梦你也太笨了吧,叫你常来人间玩玩,你不听,这下好了,连嫁衣都不认得。”

    “闭嘴,你话怎么这么多!”扶梦低着头,走在最前面喊到。

    “还不让人说了啊,不过这相思姑娘穿起来还挺合身,我说扶梦你害羞还是生气都不能走在君上前面吧,低着头别撞上树上了。”千鹤这不依不饶的架势,边说边笑。

    眼见扶梦往后走了走,移到千鹤身边踢了他一脚。

    君折玉也微微一笑,看了看相思说:“到了护境山庄,再给你换。”

    “多谢君上!”依旧是这集个字,落相思的脸上晕了笑意。

    远远相望,那偌大的护境山庄,隔山而建。是几百年前为了护卫人界北境安宁而起家的,这陈家直接受命于东阳神殿,庄主师出云山仙府,近几年琼华垄断幽兰妖乱之事后也鲜少出门。

    眼见山庄门前的陈谦庄主与二公子陈子迟携了家丁已在守候。

    君折玉抬手作揖,以示对前辈的尊敬,“陈庄主,故南君折玉。”

    “君上,这礼数,我陈某如何能受啊!”这陈谦笑眯着眼,鬓间犹显白发,眼角的皱纹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他又慌忙的拉过陈子迟向君折玉行礼,“君上,这是犬子,名唤子迟。”

    “见过君上!”陈子迟道,是一个长相普通的,行为上有点冒冒失失的少年。

    君折玉回笑着,“陈庄主,进府吧!”这几经寒暄,他的余光里看见陈子迟一直望着落相思,实在猥琐。

    走过长院,庄内有鱼池几坛,颇为雅致。

    “君上,这琼华的久乐仙子也是刚到不久,还有无楠渊的少君陆白停是三日前到的,还有好多仙家也来了,不知幽兰到底怎么了?”陈谦缓缓道了许多,紧盯着折玉的眼神变化,可却看了一场空。

    这君折玉目光呆滞着,缓缓一笑,“这我不知道,您要问问琼华的人。”

    那陈谦尴尬微笑,就没有再说话。

    长院过后,到了南院,陈谦亲自安排好了几人的住处,脸上挂着笑走了。

    南院莲池的鱼跃,撒了满地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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