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

    长亭水悠悠,寒风卷起残叶。

    落相思扶着红木栏杆起身,脖子上快愈合的伤口被微微撕裂,青丝凌乱,遮了视线。

    “好侄女!别来无恙啊。”知恨山阁的阁主落靖一身玄袍,眼神冷冷的道。

    远岸烟雾弥漫着的湖水上,枯黄的一片叶,慢慢的沾湿了身。

    落相思厌恶的目光投向落靖和他身后的众妖。

    “滚,谁是你的好侄女,为什么抓我来?”

    瞧着落靖肥头大耳,一脸奸邪的样子。相思只觉得恶心,满脑子都是当年他乘自己父母病危,篡权夺位的场景。

    “瞧瞧,这脾气。”落靖招了招手,对着一旁的寄烨说道:“肯定是你刚刚请相思来的时候太过粗鲁,惹她生气了。”

    这阴阳怪气的话语犹似快腐烂的蜈蚣在挣扎着啃食相思的骨髓,臭烂无比。

    这寄烨竟然还附和他的话,“是,是属下的错。”

    “别装了,你抓我不是来叙旧的吧!”相思扯起一个阴鸷的笑。

    这时,只见落靖笑嘻嘻的拍了拍手,就有几名黑衣妖使抬了一顶花轿过来。风吹起轿帘,里面锦座上放了件正红嫁衣。

    “听闻相思你与云山公子谢含情定此生,这不,今日叔父便送你出嫁如何。”落靖大笑如狐狸一般狡猾的眼神闪过。

    “你监视我?”相思抬眼是冷厉的寒锋,“我明白了,你想拿我去威胁谢含,那这步棋走错了。”

    长亭迷雾外是满山遍野的红叶,也许是炽烈而永久的爱聚集成一片片枫海。

    清风不许晨光孤单,它漾起红裳,勾揽起相思的长发,摇曳在风中的她如一棵弱柳。

    话落,相思急切的想转身离开,但注定要被身后的众妖擒拿。

    铁链勾住了她的腰,而后锁住了她的双手双脚。她倒在地上,瞧着走近的寄烨把手中的嫁衣披在她的身上。

    “姑娘,还是听阁主的话比较好。”寄烨扶起相思,直接拖着她向花轿走去。

    相思挣扎着,腿部在地上摩擦的生疼。

    “疯子,放了我!”相思嘶吼暴怒,瞧着落靖那得意忘形嘴脸,她咬紧牙关,真想杀了他。“你以为把我送上云山,会得到什么,你也把我看的太重要了吧!”

    “哈哈哈……”落靖仰天大笑,招手抬花轿的人上前来,“好侄女,若是那谢含真的在意你,他便会娶了你。然后我们与云山就是亲家,谈判自然而然好说些。他若不娶你,这件事也能让天下耻笑,怎么算叔父我也是赚了啊!”

    “你!”落相思突然好害怕,害怕面对已经在她心里重新被定义的谢含,害怕面对众人,那时候的她真的会没有退路。

    等一阵阵糟糕的想法涌上了心头,她已经被寄烨拖进了花轿里面,充满整个眼的红色突然她觉得好难受。她想出去,可是全身都被下了禁制包括这顶花轿。

    轿子外面是众妖的哄笑,仿佛夺城之事已经成功。

    那奸诈小人脸的落靖,一呼百应,“即刻上云山仙府,夺回属于我们的界外七城!”

    乌压压的一片行走在云山半腰处,过往的仙家门派的避之不及。

    红叶凄凄,染尽芳华一点墨。

    花轿里的落相思,双手被缚,眼里晕了泪花,手腕逐渐勒出血痕。

    风吹动轿帘,在飘来的杂乱香气里,落相思瞬间闻到了一丝槐花香。越来越靠近云山,越来越靠近谢含,就有白槐盛开。

    果不其然的是手心像是被划了一道口子,白槐被血染红,很疼特别疼。

    “为什么?谢含你到底瞒了我什么?”相思喃喃自语,一滴眼泪砸在衣上。

    日光倾了满山遍野,天光大亮,金色仙府赫然出现在眼前。

    喧闹的声音扰乱着相思的心。

    众人在云山空殿之下等待知恨山阁的到来,一路之上的守山仙使皆毙命在群妖手下。寄烨带领的右使妖军提着众多仙使的尸体走上前去,扔向了殿前的云山长老面前。

    只听,一名老仙君,身袭华衣走上前来,“落阁主不远千里,攻上我云山仙府,杀我护山仙使,实在是罪行滔天啊!”

    “诶!盛泽仙君这话恕本阁主不敢苟同,当时写信向云山要回界外七城,云山竟不予回复。如今我知恨山阁亲自来与仙府谈判,还不够诚意吗?”落靖漫不经心笑言,眯着眼扫过这在座的各家门派,能人异士或是仙君。

    想不到云山召来的人真不少。可这些当中又有多少是来看热闹的不能细说。

    “阁主真是巧言善变啊!”一旁的护山长老白眼翻过,这些被杀的仙使近一半可都是他坐下弟子。

    落靖扶着自己的腰,笑出了声“护山长老过奖了!”底下群妖也哄笑起来。

    此时,众人的目光才落到这顶花轿来,分外惹眼的红绸入了君折玉视线中。

    折玉与莫辞他们站在远处,一侧的紫薇花树遮了眼。

    这里面不会是……可怕的念漫过折玉心中,他缓缓走上前去,想看的清楚些。

    “君上!”扶梦突然拉住折玉,“今日的事与我故南无关,您还是不要上前的好。”

    “本君知道,只是……”折玉冷淡的说话,目光驻足在那顶花轿上,“有个人必须要救。”

    话突然落下,君折玉便走到了人群中心,恰巧有清风荡过,透过轿帘缝隐约可以看见一个红衣女子的身影,他瞬间便看清了,准确的来说他是感觉,感觉轿中女就是落相思。

    “不知阁主这轿中藏了什么,本君很是好奇呢?”折玉冷静下来,只是淡淡的开口问。

    “这位便是天界最年轻的神君,折玉殿下吧!也是故南君殿!真是年轻有为。”落靖一本正经的对折玉用夸赞的语气,还招手让下属向折玉行礼。

    “阁主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折玉不为所动的勾起一个冷笑,目光紧紧锁在花轿处。他知道是相思,一定是。可花轿周围禁制重重,无法硬救她出来。

    瞧着众人也纷纷议论这花轿疑云,落靖得意忘形的笑,让人厌恶。

    云山仙烟弥漫,掩了山花绝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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