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谁是敌人？
叶秋蝉沉默片刻，她选择越过这个话题：
“老祖真的决定要借李铁的手，夺齐家的灵脉吗？”
“机会难道，不能错过。”梁晓认真道，“李铁不是姜东，他了解齐家，且蓄谋已久，他肯定知道齐家老祖的存在，也肯定拥有对抗齐家老祖的力量。这是鹬蚌相争的局，而你我便可做那坐收渔利的渔翁。”
他看着自家徒儿：“当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我们只需杀了齐家老祖与李铁，然后伪装成李铁，宣布造反成功。届时，我们便是黑云城实际的统治者，齐家灵脉，也自然尽归我们。
而此事的好处在于，我们可以不用暴露自己的存在。在外界看来，这不过是黑云城的一次叛乱，他们也不会关心黑云城的主人是齐家还是别的家。”
梁晓眉头紧皱：“其实....以我们的实力，完全可以横推这里，无论是齐家还是李铁，他们根本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但有徐子道，我们不能出手，或者说，我不能出手。而你的出手次数，也不能过于随意。”
“眼下，如果事情如我预料的那般顺利，那么你就只需要出手一次。”梁晓看着自家玄孙，
“在李铁与齐家老祖激斗的时候，出手一次，一次，就把他们全部击倒。”
叶秋蝉胸有成竹：
“老祖放心，到那时，我会瞬杀他们。”
“我不怀疑你的实力。”
梁晓忧虑道：
“不过，计划永远也赶不上事情的变化，齐家老祖据说闭关百年之久，不知会有什么神秘手段，李铁看上去不像是姜东那样是个莽夫，所以针对齐家老祖，他肯定也有隐藏手段。这些都是计划的变数，会对结果造成的致命的影响....”
想到此处，梁晓摆摆手：
“算了，先不说这些了，你我先去看看叶泽吧。这孩子绝对会去找李铁的，到时候我们就能大概知道李铁的计划了。”
“老祖，你说那个李铁，会不会害叶泽？”叶秋蝉有些担忧道。
“大概率不会。”梁晓摇摇头，“叶泽是个真正的天才，眼下的战力对于李铁来说也至关重要。而且如果他有想过自己踏平齐家后的未来，就绝对会善待叶泽，让他成长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叶秋蝉点点头：“玄孙明白了。”
话语间，二人再次回到了垃圾场。
小叶泽仍在这里。
只是他没有再哭泣，已经擦干了眼泪，耷拉着背坐在垃圾场中央，双目无神，不知在发什么呆。
梁晓与叶秋蝉也盘膝坐下。
他们有时间，可以陪着他一起发呆。
咚的一声，
忽然，不知从那里扔过来一块石头，砸在叶泽脑袋上。
叶泽吃痛一声倒下，然后扶着额头爬起来，再看向手，惊讶的发现已经沾满了自己的血。
“谁！谁丢的石头？！”
他大吼。
若在平时，他不会被这种攻击击中，更不会受伤，但他刚刚神游天外，反应力大大下降，也没有召来护体灵气，虽然只是擦破了点皮，但毕竟还是受伤了。
“小杂种，我扔的！”
一个男孩从垃圾场的阴影里走出来，他面容愤怒，手里还提着一把与他身材完全不符的大铁锹。
“大虎？”
叶泽认出了来人，是这一带的孩子王，仗着力气大，打架厉害，在孩子里面呼风唤雨，屁股后面随时都有一批跟随他的小屁孩。
平日里他们这群人最喜欢欺负叶泽，但往往也就是孤立他，取笑他，或者给他藏的书浇水，向他扔沙子之类的“小打小闹”。
如今天这般直接对着脑袋扔大石头的事情，实属第一次。
而且叶泽发现了，今天的大虎好愤怒，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像是自己杀了他的父亲一般。
叶泽沉着脸：
“我今天心情不好，别惹我。”
“你心情不好？”大虎气极反笑，“你觉得我心情就好？！”
“我在说一次，别惹我。”叶泽认真道。
“去你吗的狗比崽子装什么？！”大虎举着大铁锹朝叶泽挥过来，“老子今天就是要杀了你！”
叶泽望着那向自己砸过来的铁锹。
以前，老爹叫自己不要与人打架，更不能暴露实力。
自己照做了。
所以他们觉得自己好欺负，
但，现在老爹已经不在了。
也没人管自己了。
而且，自己现在的心情，真的非常不好。
于是，叶泽伸出了自己右手。
哐当一声，那铁锹砸在他的右手上，竟发出金戈之声。
大虎愣了愣，然后感觉到一股巨力传来，自己竟被叶泽随手一挥甩了出去，连带着大铁锹一起。
他重重摔倒在地，还没得及反应，便见叶泽直接压了上来，摁着他的头暴怒的吼道：
“我说过，今天不要惹我！！”
大虎被震住了，他从未想过叶泽能有这样可怕的力气，他压在自己身上，就像是一座山般沉重，而自己的头被他的手死死摁在地上，像是要被嵌进地面，那坚硬细小的沙石刺的他脸生疼。
“你还敢不敢惹我！还敢不敢！！”叶泽唾沫星子溅了他一脸，“你再惹我，我就杀了你！！”
他额头青筋暴跳，这是这个少年十一年来第一次用暴力将一个人这样摁在地上，他内心忽然升腾起一种快感，感觉自己心中积压的怒火与痛苦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口子，那些阴沉的负面情绪洪水般倾泻而出，而后变成大虎挣扎不得的力气。
大虎感觉自己的头颅正在碎裂，他甚至能听到头骨在咔咔爆响的声音。
叶泽说得没错，他真的能杀了自己。
他心中恐惧、战栗，但没由来的，胸腔忽然涌起一阵巨大的酸楚与委屈。
大虎竟哭喊道：
“你杀吧！你杀死我！反正你爹也杀了我爹！我们一家都要死在你手上！你就杀了我吧！”
叶泽愣了愣，随后暴喝：
“我爹什么时候杀了你爹？！”
“我爹就是跟着你爹鼓动的出了城！我都看见了！！他们全部都被那个人放火烧死了！”大虎哭的撕心裂肺，
“不是你爹，我爹怎么可能被烧死？！都是你爹害的！都是你们害的！！”
叶泽皱眉：
“你觉得是我爹害死的你爹？”
“不是你们还有谁！都是你爹撺掇人出城！你是害人精，你爹也是个害人精！你们全家都是害人精！”大虎哭着咆哮，
“你还我老爹！还我老爹！”
叶泽没由来的感到愤怒：
“杀你爹的人，是那个放火的光头，你有力气，不去找那人报仇，却来找我？！”
大虎大喊：
“我找你！我就是要找你！我要杀了你！你让我没了老爹，我也让你老爹没儿子！”
叶泽红着眼睛大喊：
“我老爹也死了！！”
大虎愣了愣，随后竟放声大笑起来：
“死的好！死得好！活该！你们都活该！！死了活该！”
此话一出，叶泽的瞳孔骤然锁紧，而后眼白被赤红淹没。
他肌肉经脉凸显，力气狂涌而出。
这一刻，他是真想捏死眼前这个人。
大虎真的感觉自己就要死了，他内心生出巨大的恐惧，泪水混合着汗水流过他那扭曲的五官，他竟颤抖的呢喃着：
“老爹....救救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叶泽听到了他的话，像是击中了自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于是他眼中的暴戾渐渐消退，之前那股狠劲也渐渐卸去。
叶泽沉默了好久，终于松开了摁住大虎的手，他无力的站起来，像是个病人。
他看着地上的大虎，疲惫道：
“你有哭喊的力气，也不乏报仇的勇气，但为什么....为什么要来找我？”
“齐家，才是你该恨的人，不是吗？”
他看着垃圾场上面的天空，湛蓝无比：
“你我的父亲，都被齐家杀死....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就算不是朋友，也不该是敌人，是吗？”
“唉....”
叶泽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不再做停留，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
大虎躺在地上，他不再破口大骂，反而因为绝处逢生而流下喜悦的眼泪。
然后，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又跪在地上痛哭。
哭了好久好久。
“废物。”
看着这一幕，叶秋蝉如此评价此人。
“只是一个软弱的人罢了。”
梁晓摸了摸自家玄孙的脑袋，将目光落在大虎身上：
“齐家对于他来说太过强大也太过遥远，他不敢恨齐家。便只能将丧父的痛楚倾泻在他人身上。这就是贫民窟的悲哀吧，因为有时候，他们连自己的敌人都不知道是谁....就算知道了，也不敢去面对。”
“老祖，我不喜欢这个地方。”叶秋蝉沉声道，“若是可以，真想一把火把这里烧了。”
“当然可以。”梁晓面无表情道，“我们是混沌极灵体，只要给我们时间，我们几乎可以做到这世间的任何事。”
叶秋蝉目光灼灼：
“那等我们占领了黑云城，我就来烧。”
“恩。”
梁晓平静的答应道。
“老祖真的决定要借李铁的手，夺齐家的灵脉吗？”
“机会难道，不能错过。”梁晓认真道，“李铁不是姜东，他了解齐家，且蓄谋已久，他肯定知道齐家老祖的存在，也肯定拥有对抗齐家老祖的力量。这是鹬蚌相争的局，而你我便可做那坐收渔利的渔翁。”
他看着自家徒儿：“当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我们只需杀了齐家老祖与李铁，然后伪装成李铁，宣布造反成功。届时，我们便是黑云城实际的统治者，齐家灵脉，也自然尽归我们。
而此事的好处在于，我们可以不用暴露自己的存在。在外界看来，这不过是黑云城的一次叛乱，他们也不会关心黑云城的主人是齐家还是别的家。”
梁晓眉头紧皱：“其实....以我们的实力，完全可以横推这里，无论是齐家还是李铁，他们根本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但有徐子道，我们不能出手，或者说，我不能出手。而你的出手次数，也不能过于随意。”
“眼下，如果事情如我预料的那般顺利，那么你就只需要出手一次。”梁晓看着自家玄孙，
“在李铁与齐家老祖激斗的时候，出手一次，一次，就把他们全部击倒。”
叶秋蝉胸有成竹：
“老祖放心，到那时，我会瞬杀他们。”
“我不怀疑你的实力。”
梁晓忧虑道：
“不过，计划永远也赶不上事情的变化，齐家老祖据说闭关百年之久，不知会有什么神秘手段，李铁看上去不像是姜东那样是个莽夫，所以针对齐家老祖，他肯定也有隐藏手段。这些都是计划的变数，会对结果造成的致命的影响....”
想到此处，梁晓摆摆手：
“算了，先不说这些了，你我先去看看叶泽吧。这孩子绝对会去找李铁的，到时候我们就能大概知道李铁的计划了。”
“老祖，你说那个李铁，会不会害叶泽？”叶秋蝉有些担忧道。
“大概率不会。”梁晓摇摇头，“叶泽是个真正的天才，眼下的战力对于李铁来说也至关重要。而且如果他有想过自己踏平齐家后的未来，就绝对会善待叶泽，让他成长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叶秋蝉点点头：“玄孙明白了。”
话语间，二人再次回到了垃圾场。
小叶泽仍在这里。
只是他没有再哭泣，已经擦干了眼泪，耷拉着背坐在垃圾场中央，双目无神，不知在发什么呆。
梁晓与叶秋蝉也盘膝坐下。
他们有时间，可以陪着他一起发呆。
咚的一声，
忽然，不知从那里扔过来一块石头，砸在叶泽脑袋上。
叶泽吃痛一声倒下，然后扶着额头爬起来，再看向手，惊讶的发现已经沾满了自己的血。
“谁！谁丢的石头？！”
他大吼。
若在平时，他不会被这种攻击击中，更不会受伤，但他刚刚神游天外，反应力大大下降，也没有召来护体灵气，虽然只是擦破了点皮，但毕竟还是受伤了。
“小杂种，我扔的！”
一个男孩从垃圾场的阴影里走出来，他面容愤怒，手里还提着一把与他身材完全不符的大铁锹。
“大虎？”
叶泽认出了来人，是这一带的孩子王，仗着力气大，打架厉害，在孩子里面呼风唤雨，屁股后面随时都有一批跟随他的小屁孩。
平日里他们这群人最喜欢欺负叶泽，但往往也就是孤立他，取笑他，或者给他藏的书浇水，向他扔沙子之类的“小打小闹”。
如今天这般直接对着脑袋扔大石头的事情，实属第一次。
而且叶泽发现了，今天的大虎好愤怒，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像是自己杀了他的父亲一般。
叶泽沉着脸：
“我今天心情不好，别惹我。”
“你心情不好？”大虎气极反笑，“你觉得我心情就好？！”
“我在说一次，别惹我。”叶泽认真道。
“去你吗的狗比崽子装什么？！”大虎举着大铁锹朝叶泽挥过来，“老子今天就是要杀了你！”
叶泽望着那向自己砸过来的铁锹。
以前，老爹叫自己不要与人打架，更不能暴露实力。
自己照做了。
所以他们觉得自己好欺负，
但，现在老爹已经不在了。
也没人管自己了。
而且，自己现在的心情，真的非常不好。
于是，叶泽伸出了自己右手。
哐当一声，那铁锹砸在他的右手上，竟发出金戈之声。
大虎愣了愣，然后感觉到一股巨力传来，自己竟被叶泽随手一挥甩了出去，连带着大铁锹一起。
他重重摔倒在地，还没得及反应，便见叶泽直接压了上来，摁着他的头暴怒的吼道：
“我说过，今天不要惹我！！”
大虎被震住了，他从未想过叶泽能有这样可怕的力气，他压在自己身上，就像是一座山般沉重，而自己的头被他的手死死摁在地上，像是要被嵌进地面，那坚硬细小的沙石刺的他脸生疼。
“你还敢不敢惹我！还敢不敢！！”叶泽唾沫星子溅了他一脸，“你再惹我，我就杀了你！！”
他额头青筋暴跳，这是这个少年十一年来第一次用暴力将一个人这样摁在地上，他内心忽然升腾起一种快感，感觉自己心中积压的怒火与痛苦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口子，那些阴沉的负面情绪洪水般倾泻而出，而后变成大虎挣扎不得的力气。
大虎感觉自己的头颅正在碎裂，他甚至能听到头骨在咔咔爆响的声音。
叶泽说得没错，他真的能杀了自己。
他心中恐惧、战栗，但没由来的，胸腔忽然涌起一阵巨大的酸楚与委屈。
大虎竟哭喊道：
“你杀吧！你杀死我！反正你爹也杀了我爹！我们一家都要死在你手上！你就杀了我吧！”
叶泽愣了愣，随后暴喝：
“我爹什么时候杀了你爹？！”
“我爹就是跟着你爹鼓动的出了城！我都看见了！！他们全部都被那个人放火烧死了！”大虎哭的撕心裂肺，
“不是你爹，我爹怎么可能被烧死？！都是你爹害的！都是你们害的！！”
叶泽皱眉：
“你觉得是我爹害死的你爹？”
“不是你们还有谁！都是你爹撺掇人出城！你是害人精，你爹也是个害人精！你们全家都是害人精！”大虎哭着咆哮，
“你还我老爹！还我老爹！”
叶泽没由来的感到愤怒：
“杀你爹的人，是那个放火的光头，你有力气，不去找那人报仇，却来找我？！”
大虎大喊：
“我找你！我就是要找你！我要杀了你！你让我没了老爹，我也让你老爹没儿子！”
叶泽红着眼睛大喊：
“我老爹也死了！！”
大虎愣了愣，随后竟放声大笑起来：
“死的好！死得好！活该！你们都活该！！死了活该！”
此话一出，叶泽的瞳孔骤然锁紧，而后眼白被赤红淹没。
他肌肉经脉凸显，力气狂涌而出。
这一刻，他是真想捏死眼前这个人。
大虎真的感觉自己就要死了，他内心生出巨大的恐惧，泪水混合着汗水流过他那扭曲的五官，他竟颤抖的呢喃着：
“老爹....救救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叶泽听到了他的话，像是击中了自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于是他眼中的暴戾渐渐消退，之前那股狠劲也渐渐卸去。
叶泽沉默了好久，终于松开了摁住大虎的手，他无力的站起来，像是个病人。
他看着地上的大虎，疲惫道：
“你有哭喊的力气，也不乏报仇的勇气，但为什么....为什么要来找我？”
“齐家，才是你该恨的人，不是吗？”
他看着垃圾场上面的天空，湛蓝无比：
“你我的父亲，都被齐家杀死....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就算不是朋友，也不该是敌人，是吗？”
“唉....”
叶泽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不再做停留，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
大虎躺在地上，他不再破口大骂，反而因为绝处逢生而流下喜悦的眼泪。
然后，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又跪在地上痛哭。
哭了好久好久。
“废物。”
看着这一幕，叶秋蝉如此评价此人。
“只是一个软弱的人罢了。”
梁晓摸了摸自家玄孙的脑袋，将目光落在大虎身上：
“齐家对于他来说太过强大也太过遥远，他不敢恨齐家。便只能将丧父的痛楚倾泻在他人身上。这就是贫民窟的悲哀吧，因为有时候，他们连自己的敌人都不知道是谁....就算知道了，也不敢去面对。”
“老祖，我不喜欢这个地方。”叶秋蝉沉声道，“若是可以，真想一把火把这里烧了。”
“当然可以。”梁晓面无表情道，“我们是混沌极灵体，只要给我们时间，我们几乎可以做到这世间的任何事。”
叶秋蝉目光灼灼：
“那等我们占领了黑云城，我就来烧。”
“恩。”
梁晓平静的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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