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小人物和大人物
天斗帝国东海岸，某处驿站旁的旅馆之中。
“怎么了，饭菜不好吃？”雪青腾看南楚楚这个吃货竟然没有积极干饭，好奇地询问道。
“还好吧，没少主你做的好吃。”
南楚楚嘟起小嘴，怕在桌面上，一副兴致索然的样子。通过几天的接触，南楚楚也了解了雪青腾的性格，平时和雪青腾像朋友一样交流。
“那怎么不吃了，不会想让我做吧？告诉你，不可能。”
“不是，主要是，这一路上有好多难民啊，他们好可怜啊。少主你看，外面都有好多，少主你说，为什么朝廷不发粮食赈灾？”
南楚楚手指着窗外，目光顺着过去能看见许多衣衫不整的难免，老者、小孩、男人、女人都有，无一例外的面容菜色。
“楚楚啊，你要明白，这个世界的一切权力都是自己争取的，谁的拳头大，谁说话就好使。一个平民老百姓又能做得了什么呢？而且粮食大多是都是在大商人大贵族手里，即使帝国派人去赈灾了，又能发多少粮食呢？中间的官僚贵族再吃几层回扣，哪怕真的到下面了，也是所剩无几，聊胜于无。”
雪青腾叹了口气，他本身就是贵族阶级，其中的事情他也知道不少，“这些贵族大多过着光鲜亮丽的生活，又怎么会在乎这些平民的生死呢？”
“难道就让他们饿死吗？”南楚楚听到这不禁皱起了眉头，她从小被呵护着，她不理解，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
“当然不会让他们饿死了，可能到时候会发些麸糠，燕麦，不然人死了，以后谁来种地呢？你总不能指望着一个个的魂师会去种地吧。”雪青腾开口。
“那不是人吃的东西啊！这是人，不是马匹畜生！”南楚楚怎么也没想到雪青腾的回答竟然是这个。
“谁在乎呢？楚楚啊，你要知道这些饿到极致的人，可就不算人了，树皮，草根，哪怕是土都能吃下去，能活下去就算是足够好了。”雪青腾是蓝星来的，虽然见多了，但依旧有所动容，他何尝不想世界没有难民呢？
可是，现在的斗罗大陆做不到，这需要一场大革命，但平民能成功吗？不能。那只能自上而下变革，可现在大陆暗流涌动，谁会为了平民而得罪贵族导致帝国在外患未除时内乱呢？
“楚楚啊，你听说过交换孩子来吃的吗？我见过，我八岁那年正好赶上荒年，人们没东西吃。星罗帝国和天斗帝国边界处一个地方，城市里面歌舞升平，但城外一大片一大片林子的树皮被啃光，许多还在襁褓的婴儿都饿死了，然后饿疯了的人们见到尸体……这算好的，有的是吃活人。”
南楚楚听到这突然感觉到一阵凉意从脚底直接冲入天灵盖，对她来说，易子而食这些事情太遥远了，她甚至没有听说过，可不曾想过一件根本没听说过的事情竟然可以在某种地方变成血淋淋现实。
她第一次感觉到雪青腾跟他说的世界残酷的另一面是什么意思，这是她这辈都有可能接触不到的现实。
“那，武魂殿呢？他们不是制约两个帝国，保护平民吗？还有那些平民魂师呢？”
“你搞错一件事情。”雪青腾拍了拍南楚楚的肩旁示意她坐下来，补充道：“武魂殿维护的魂师利益，维护的是平民魂师，而不是平民。因为平民魂师来自平民，所以武魂殿大规模地给平民觉醒武魂，大规模的分殿造就了许多岗位，给平民提供了些工作。
但楚楚啊，你要清楚，武魂殿的本质是魂师机构，不是平民机构。你可以去看看，那些难民有哪个是魂师？”
“至于那些平民魂师，虽然他们大多会加入武魂殿工作来帮助你自己的村子或者和自己差不多的平民，但是真正的大权依旧在那些高层手上。接济这么多难民，对于武魂殿得不偿失，那些平民魂师就算想接济也是有心无力。
而且最近几年武魂殿大肆扩张，以至于很多德不配位的蛀虫登上大堂，武魂殿的某些分殿已经和当地贵族达成暗地交易，那些地方的平民魂师都有些自身难保了，更别说难民了。”
雪青腾叹了口气，封建社会能活着就已经是件幸事了，而自己也只是运气好。虽然有武魂这个东西，但是贵族几世的积攒又怎能被一个天才平民魂师以一代人的努力赶超呢？
除非你是个挂壁！
“好了，说这些是让你能更好地认识这个世界，你以前被保护的太好了，而这些迟早要接触的。吃完后好好睡一觉，今晚和明早就不训练了。”
“嗯。”南楚楚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整个人散发着沮丧的气息。
一声雷声从窗外传进来，打断了两人的思绪，倒是没有闪电，天气有些阴沉。窗外的月亮也被遮住些许，许多乌云盘踞在天空，看来不久就要下雨。
向驿站马棚处扫去，有位如同乞丐一般颤颤巍巍的老人很是显眼，他不知道在哪里找到了些马匹吃的茅草，两个破破烂烂的垫子，大抵是今晚就准备在此过夜了，待到明天天亮再继续赶路。
“什么叫这就是皇恩浩荡了？难道平民吃一口自己种出来的东西还成为奢侈了？明明他们但凡少征讨一些，就不会有难民了啊，郑大娘他们也不就会死了啊！”
木制的旅馆一下子就被唤醒了，一楼陈旧的桌子上有一个很年幼的稚嫩的孩子用那清脆尖锐的声音说着这世间的不公。眼睛里倒映着火红的油灯，悄悄地发着光。
所有人都被这个孩子吸引，表情各异。雪青腾看了下这个孩子，张狗儿，十二级魂师，看上去七、八岁，是个平民天才。
按武魂殿规定，凡加入武魂殿的魂士，可获得一批生活用品，可请求初级学院老师帮忙猎魂；先天魂力八级以上必须送到武魂殿初级学院学习，其家人也可以安排武魂城附近；其他先天魂力的魂士在分殿负责的初级学院里学习，毕业后优异者可去武魂殿学院学习；
他的先天魂力应该在七级左右，通过他和他旁边老汉身上单薄的衣服，他应该没有加入武魂殿，而且才猎取第一魂环没多久。
“小弟弟说这话可是不太妥当，帝国每年保护平民，边境抗敌，防患魂兽，治安管理等等，需要消耗大量的粮食，而这些粮草自然是耽搁不得，粮食产出也不多，自然是要有些牺牲的。
不是帝国不想去周济，只不过形势艰难，不得不忍痛做出如此下策，陛下也每年对灾民问题很是痛苦，常常忧心平民的生活境遇，夜夜忧心忡忡，无法入睡。”
一个身穿鎏金色正装的青年从楼上缓缓下来，胸前还别着个勋章，左手持一柄扇子，上面画着一副山水图，右手上有着个翡翠色的板指。
身后跟着一位身穿棕色长袍的男子，每每行走都要落后那青年半分，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样貌。
张狗儿刚想开口反驳，就被他身旁的老汉制止，并一边弯下腰，一边拉了拉张狗儿的手，张狗儿受到示意也赶紧地鞠躬弯腰。
“孩子还小，不懂得什么是非，刚才不过是乱说话，还请侯爵大人恕罪。”
男子撇了老汉一眼，出言道：“无妨，童言无忌何必当真，二位也不必多礼，想必两位应该都是去获取魂环的。小弟弟如此年龄就有如此修为，自然是天赋出众，这些繁文缛节倒是没有必要刻意去遵循，帝国求才若渴，面对天才魂师，总是有一些特权的嘛”
“小弟弟应该是在东海城的武魂殿学院上学吧，那样资源并不好，不如就让我托书一封，去东海城魂师初级学院上学，也能为自己讨个好前程。”
东海城，天斗帝国东海岸第二大的城市，距离驿站不过两百里地。
为了防止魂师大规模涌入武魂殿，两大帝国在大城市都鼓励建设魂师学院，不过对平民魂师效果微小。因为这些魂师学院大多如同五元素学院一般，以当地势力的弟子为主，赫然成为地方版的天斗皇家学院。
“侯爵殿下心胸宽广，不过小子有多少斤两还是摸得清楚的，去东海城魂师初级学院还是不够格的，小子还是在武魂殿学院比较好。”
挺聪明的，雪青腾还以为张狗儿是个愤青，没想到还是懂些人情世故的。
“那小弟弟回去好好考虑，这个约定随时有效，老爷子您也回去好好考虑，毕竟魂师的黄金年龄就是从觉醒武魂六岁到三十岁，东海城魂师学院能提供最好的资源和理论指导。”
华服青年挥了挥扇子，从口袋中摸出来了个黄铜色的令牌，上面印着一只天鹅，后方刻着一个侯字。
“小弟弟拿着这个令牌，等到什么时候有想法了，去东海城中心的侯爵府找我就行。”华服青年走上前来把令牌递给张狗儿。
张狗儿转头看了看老汉，然后接了下来，不过通过面部表情可以发现，他有些不耐烦。
见张狗儿收了令牌，摇了摇扇子，转身向楼上走去。经过两楼的时候向雪青腾两人望了一眼，随后继续向三楼走去。
窗外的风声越来越大了，掺杂着雨滴落到房顶上噼里啪啦的声音，还不时有几声雷声冲撞，把风声雨声搅的一塌糊涂。
“再吃点吧，不然晚上会饿，今晚早点睡吧。”雪青腾敲了敲桌子，南楚楚端起碗扒拉着剩饭。
雪青腾看着张狗儿，总觉得那里不对劲，但一时间想不起来。
待南楚楚吃完后，两人准备回各自的房间睡觉，楼下传来一些吵闹声。
驻足看去，张狗儿和老汉在和女店长商讨这什么，不过不妨碍两人听清内容。
“店家，就通融一下，让外面的几个朋友兄弟进来避避雨吧。”老汉向那女店长拱了拱手。
张狗儿也附和着，“是啊店家，反正他们也只是待在一角，不会打扰其他人的。”
女店长听到这面色逐渐耸拉下来，挤出一模无奈的微笑。
“两位，不是我不通融，店里又不是只有你们两位客人，其他客人容不下这几位人，刚才那位大人入住的时候就说了不能让这几位进来，我总不能不做生意是不是。而且说句不好听的，他们难保会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到时候算谁的，是吧两位？”
老汉捋了捋山羊胡，向张狗儿摇了摇头，好像在说看吧，没戏的。
张狗儿握紧了小拳头，又松了下来，最好叹了口气，准备和老汉离开。
“让那些难民进来避雨吧，出了事我负责。如果有人不服，让他来307房间找我，包括那个侯爵。”
雪青腾不知道是被张狗儿触动了，还是怎么样，他选择了出言帮助张狗儿。
四周的人奇怪的看向雪青腾，大多是埋怨，张狗儿爷俩则是很好奇这个华服少年为什么会帮他们说话。
“可...”
没等女店长说什么，众人看见了雪青腾身上的四个魂环，黄黄紫紫。
顿时所有人都闭了嘴，他们有的人也许没见过魂宗，但明白这个少年他们惹不起。
即使有魂力比雪青腾高的，也没敢去参与这件事情，如此年轻的一个少年却有如此高的魂力，再加上他和那个女孩之前那样大胆的说话，绝对是某个大家族的弟子，惹不起。
“你去让那些难民进来吧。”雪青腾向张狗儿说道，转身带着南楚楚向三楼走去，二楼的人都自觉让出一条道。
张狗儿闻言面色露出喜色，立刻拉着老汉向店外跑去。
雪青腾回到房间，通过窗户看见外面几个难民向旅店走来，那个显眼的老人也在其中。
老人走的很慢，一瘸一拐的，暴雨之下也没有一丝颤抖，在夜色下远远望去正如一根瘦弱的铁棍，在暴雨下磨去一身的黝黑，浑身凝练着大理石般的光泽。
大人物高高在上，小人物挣扎在生活的边缘，世界就是这般不公平。
但小人物没有放弃活下去的希望，面对命运坚强地活着，他们的生命坚韧无比，某种程度上说，生命它璀璨如歌！
“怎么了，饭菜不好吃？”雪青腾看南楚楚这个吃货竟然没有积极干饭，好奇地询问道。
“还好吧，没少主你做的好吃。”
南楚楚嘟起小嘴，怕在桌面上，一副兴致索然的样子。通过几天的接触，南楚楚也了解了雪青腾的性格，平时和雪青腾像朋友一样交流。
“那怎么不吃了，不会想让我做吧？告诉你，不可能。”
“不是，主要是，这一路上有好多难民啊，他们好可怜啊。少主你看，外面都有好多，少主你说，为什么朝廷不发粮食赈灾？”
南楚楚手指着窗外，目光顺着过去能看见许多衣衫不整的难免，老者、小孩、男人、女人都有，无一例外的面容菜色。
“楚楚啊，你要明白，这个世界的一切权力都是自己争取的，谁的拳头大，谁说话就好使。一个平民老百姓又能做得了什么呢？而且粮食大多是都是在大商人大贵族手里，即使帝国派人去赈灾了，又能发多少粮食呢？中间的官僚贵族再吃几层回扣，哪怕真的到下面了，也是所剩无几，聊胜于无。”
雪青腾叹了口气，他本身就是贵族阶级，其中的事情他也知道不少，“这些贵族大多过着光鲜亮丽的生活，又怎么会在乎这些平民的生死呢？”
“难道就让他们饿死吗？”南楚楚听到这不禁皱起了眉头，她从小被呵护着，她不理解，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
“当然不会让他们饿死了，可能到时候会发些麸糠，燕麦，不然人死了，以后谁来种地呢？你总不能指望着一个个的魂师会去种地吧。”雪青腾开口。
“那不是人吃的东西啊！这是人，不是马匹畜生！”南楚楚怎么也没想到雪青腾的回答竟然是这个。
“谁在乎呢？楚楚啊，你要知道这些饿到极致的人，可就不算人了，树皮，草根，哪怕是土都能吃下去，能活下去就算是足够好了。”雪青腾是蓝星来的，虽然见多了，但依旧有所动容，他何尝不想世界没有难民呢？
可是，现在的斗罗大陆做不到，这需要一场大革命，但平民能成功吗？不能。那只能自上而下变革，可现在大陆暗流涌动，谁会为了平民而得罪贵族导致帝国在外患未除时内乱呢？
“楚楚啊，你听说过交换孩子来吃的吗？我见过，我八岁那年正好赶上荒年，人们没东西吃。星罗帝国和天斗帝国边界处一个地方，城市里面歌舞升平，但城外一大片一大片林子的树皮被啃光，许多还在襁褓的婴儿都饿死了，然后饿疯了的人们见到尸体……这算好的，有的是吃活人。”
南楚楚听到这突然感觉到一阵凉意从脚底直接冲入天灵盖，对她来说，易子而食这些事情太遥远了，她甚至没有听说过，可不曾想过一件根本没听说过的事情竟然可以在某种地方变成血淋淋现实。
她第一次感觉到雪青腾跟他说的世界残酷的另一面是什么意思，这是她这辈都有可能接触不到的现实。
“那，武魂殿呢？他们不是制约两个帝国，保护平民吗？还有那些平民魂师呢？”
“你搞错一件事情。”雪青腾拍了拍南楚楚的肩旁示意她坐下来，补充道：“武魂殿维护的魂师利益，维护的是平民魂师，而不是平民。因为平民魂师来自平民，所以武魂殿大规模地给平民觉醒武魂，大规模的分殿造就了许多岗位，给平民提供了些工作。
但楚楚啊，你要清楚，武魂殿的本质是魂师机构，不是平民机构。你可以去看看，那些难民有哪个是魂师？”
“至于那些平民魂师，虽然他们大多会加入武魂殿工作来帮助你自己的村子或者和自己差不多的平民，但是真正的大权依旧在那些高层手上。接济这么多难民，对于武魂殿得不偿失，那些平民魂师就算想接济也是有心无力。
而且最近几年武魂殿大肆扩张，以至于很多德不配位的蛀虫登上大堂，武魂殿的某些分殿已经和当地贵族达成暗地交易，那些地方的平民魂师都有些自身难保了，更别说难民了。”
雪青腾叹了口气，封建社会能活着就已经是件幸事了，而自己也只是运气好。虽然有武魂这个东西，但是贵族几世的积攒又怎能被一个天才平民魂师以一代人的努力赶超呢？
除非你是个挂壁！
“好了，说这些是让你能更好地认识这个世界，你以前被保护的太好了，而这些迟早要接触的。吃完后好好睡一觉，今晚和明早就不训练了。”
“嗯。”南楚楚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整个人散发着沮丧的气息。
一声雷声从窗外传进来，打断了两人的思绪，倒是没有闪电，天气有些阴沉。窗外的月亮也被遮住些许，许多乌云盘踞在天空，看来不久就要下雨。
向驿站马棚处扫去，有位如同乞丐一般颤颤巍巍的老人很是显眼，他不知道在哪里找到了些马匹吃的茅草，两个破破烂烂的垫子，大抵是今晚就准备在此过夜了，待到明天天亮再继续赶路。
“什么叫这就是皇恩浩荡了？难道平民吃一口自己种出来的东西还成为奢侈了？明明他们但凡少征讨一些，就不会有难民了啊，郑大娘他们也不就会死了啊！”
木制的旅馆一下子就被唤醒了，一楼陈旧的桌子上有一个很年幼的稚嫩的孩子用那清脆尖锐的声音说着这世间的不公。眼睛里倒映着火红的油灯，悄悄地发着光。
所有人都被这个孩子吸引，表情各异。雪青腾看了下这个孩子，张狗儿，十二级魂师，看上去七、八岁，是个平民天才。
按武魂殿规定，凡加入武魂殿的魂士，可获得一批生活用品，可请求初级学院老师帮忙猎魂；先天魂力八级以上必须送到武魂殿初级学院学习，其家人也可以安排武魂城附近；其他先天魂力的魂士在分殿负责的初级学院里学习，毕业后优异者可去武魂殿学院学习；
他的先天魂力应该在七级左右，通过他和他旁边老汉身上单薄的衣服，他应该没有加入武魂殿，而且才猎取第一魂环没多久。
“小弟弟说这话可是不太妥当，帝国每年保护平民，边境抗敌，防患魂兽，治安管理等等，需要消耗大量的粮食，而这些粮草自然是耽搁不得，粮食产出也不多，自然是要有些牺牲的。
不是帝国不想去周济，只不过形势艰难，不得不忍痛做出如此下策，陛下也每年对灾民问题很是痛苦，常常忧心平民的生活境遇，夜夜忧心忡忡，无法入睡。”
一个身穿鎏金色正装的青年从楼上缓缓下来，胸前还别着个勋章，左手持一柄扇子，上面画着一副山水图，右手上有着个翡翠色的板指。
身后跟着一位身穿棕色长袍的男子，每每行走都要落后那青年半分，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样貌。
张狗儿刚想开口反驳，就被他身旁的老汉制止，并一边弯下腰，一边拉了拉张狗儿的手，张狗儿受到示意也赶紧地鞠躬弯腰。
“孩子还小，不懂得什么是非，刚才不过是乱说话，还请侯爵大人恕罪。”
男子撇了老汉一眼，出言道：“无妨，童言无忌何必当真，二位也不必多礼，想必两位应该都是去获取魂环的。小弟弟如此年龄就有如此修为，自然是天赋出众，这些繁文缛节倒是没有必要刻意去遵循，帝国求才若渴，面对天才魂师，总是有一些特权的嘛”
“小弟弟应该是在东海城的武魂殿学院上学吧，那样资源并不好，不如就让我托书一封，去东海城魂师初级学院上学，也能为自己讨个好前程。”
东海城，天斗帝国东海岸第二大的城市，距离驿站不过两百里地。
为了防止魂师大规模涌入武魂殿，两大帝国在大城市都鼓励建设魂师学院，不过对平民魂师效果微小。因为这些魂师学院大多如同五元素学院一般，以当地势力的弟子为主，赫然成为地方版的天斗皇家学院。
“侯爵殿下心胸宽广，不过小子有多少斤两还是摸得清楚的，去东海城魂师初级学院还是不够格的，小子还是在武魂殿学院比较好。”
挺聪明的，雪青腾还以为张狗儿是个愤青，没想到还是懂些人情世故的。
“那小弟弟回去好好考虑，这个约定随时有效，老爷子您也回去好好考虑，毕竟魂师的黄金年龄就是从觉醒武魂六岁到三十岁，东海城魂师学院能提供最好的资源和理论指导。”
华服青年挥了挥扇子，从口袋中摸出来了个黄铜色的令牌，上面印着一只天鹅，后方刻着一个侯字。
“小弟弟拿着这个令牌，等到什么时候有想法了，去东海城中心的侯爵府找我就行。”华服青年走上前来把令牌递给张狗儿。
张狗儿转头看了看老汉，然后接了下来，不过通过面部表情可以发现，他有些不耐烦。
见张狗儿收了令牌，摇了摇扇子，转身向楼上走去。经过两楼的时候向雪青腾两人望了一眼，随后继续向三楼走去。
窗外的风声越来越大了，掺杂着雨滴落到房顶上噼里啪啦的声音，还不时有几声雷声冲撞，把风声雨声搅的一塌糊涂。
“再吃点吧，不然晚上会饿，今晚早点睡吧。”雪青腾敲了敲桌子，南楚楚端起碗扒拉着剩饭。
雪青腾看着张狗儿，总觉得那里不对劲，但一时间想不起来。
待南楚楚吃完后，两人准备回各自的房间睡觉，楼下传来一些吵闹声。
驻足看去，张狗儿和老汉在和女店长商讨这什么，不过不妨碍两人听清内容。
“店家，就通融一下，让外面的几个朋友兄弟进来避避雨吧。”老汉向那女店长拱了拱手。
张狗儿也附和着，“是啊店家，反正他们也只是待在一角，不会打扰其他人的。”
女店长听到这面色逐渐耸拉下来，挤出一模无奈的微笑。
“两位，不是我不通融，店里又不是只有你们两位客人，其他客人容不下这几位人，刚才那位大人入住的时候就说了不能让这几位进来，我总不能不做生意是不是。而且说句不好听的，他们难保会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到时候算谁的，是吧两位？”
老汉捋了捋山羊胡，向张狗儿摇了摇头，好像在说看吧，没戏的。
张狗儿握紧了小拳头，又松了下来，最好叹了口气，准备和老汉离开。
“让那些难民进来避雨吧，出了事我负责。如果有人不服，让他来307房间找我，包括那个侯爵。”
雪青腾不知道是被张狗儿触动了，还是怎么样，他选择了出言帮助张狗儿。
四周的人奇怪的看向雪青腾，大多是埋怨，张狗儿爷俩则是很好奇这个华服少年为什么会帮他们说话。
“可...”
没等女店长说什么，众人看见了雪青腾身上的四个魂环，黄黄紫紫。
顿时所有人都闭了嘴，他们有的人也许没见过魂宗，但明白这个少年他们惹不起。
即使有魂力比雪青腾高的，也没敢去参与这件事情，如此年轻的一个少年却有如此高的魂力，再加上他和那个女孩之前那样大胆的说话，绝对是某个大家族的弟子，惹不起。
“你去让那些难民进来吧。”雪青腾向张狗儿说道，转身带着南楚楚向三楼走去，二楼的人都自觉让出一条道。
张狗儿闻言面色露出喜色，立刻拉着老汉向店外跑去。
雪青腾回到房间，通过窗户看见外面几个难民向旅店走来，那个显眼的老人也在其中。
老人走的很慢，一瘸一拐的，暴雨之下也没有一丝颤抖，在夜色下远远望去正如一根瘦弱的铁棍，在暴雨下磨去一身的黝黑，浑身凝练着大理石般的光泽。
大人物高高在上，小人物挣扎在生活的边缘，世界就是这般不公平。
但小人物没有放弃活下去的希望，面对命运坚强地活着，他们的生命坚韧无比，某种程度上说，生命它璀璨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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