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暗流

    空间时代1261年9月17日15:31:44·银河系·太阳恒星系·火星行星·火星港船坞建造群

    火星是人类第一个进行完整工业化的地方,这里有着比地球低的重力加速度,允许人类制造太空电梯这一在地球上近乎不可能的建筑。而这里之所以作为人类第一个完全工业化的星球其原因之一也是由于火星本身的特性。

    富含铁的火星地表让火星成为了人类踏出宇宙批量建造星舰的理想基地,再加上极低的重力指标让人们将建造星舰所要的原料可以直接运输到位于太空的船坞。

    根据《星舰制造标准》,星舰的建造需要“匀态钢”作为材料以免在进行跃迁与曲速移动的时候由于船体无法承受扭曲而造成破坏。匀态钢的冶炼需要的就是无重力条件,因此太空冶炼技术由此发展起来。通过直接收集太阳光作为冶炼与焊接的能源。由于焊接过程是通过聚能太阳光直接将钢板烧化并进行焊接,所以星舰的表面是没有焊接痕迹的。

    而在这船坞的地表的一接待室内,一场见面会正在进行。

    “看来人都到齐了,那么就开宴吧。”坐在饭桌北边的人说道,他穿着一身西服,非常板正,年纪上应该是三四十岁的中年段。金丝眼镜和背头让他显得非常理性,虽然看上去比亨瑞大一些,但是给人可靠的感觉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那么就先自我介绍一下吧。”坐在亨瑞身旁的马克洛夫说道,然后他看着那个男的。

    “我先来吗?”男性站起来说,“虽然有很多人应该见过我了但是我还是说一下吧,我是联合帝国智氏家族的家主智德愚。”

    “得鱼?鱼是那个鱼?”马克洛夫看着智德愚问道。

    智德愚有些诧异地看着马克洛夫,然后微微一笑说:“在座的可能不知道啊,我的名字的德是品德的德;愚是愚笨的愚。”

    “大智若愚,无为乃德啊。”亨瑞两眼放光地说。

    “古代智慧。”智德愚微微一笑。

    “那么就是我了。”桌子东南角的马克洛夫立刻站起来说,“我是联合帝国话事人,依道尔家家主——崔迪森·马克洛夫·依道尔。”

    亨瑞见马克洛夫介绍自己了后他就说:“我是九军最高指挥官亨瑞·沃森·迈尔斯。”

    “五军最高指挥官亮智秀辉。”在亨瑞对面的一个看上去怎么着也有个四五十岁的人说道。

    智德愚见人都介绍完自己了后就说:“今天请各位过来的原因之一也是接下来的战斗,正好现在是九军与五军掌管之间的见面,一起聊聊是好的。说是犒劳但是还有些简陋啊,不过还请各位不要在意。”

    “那里,早就想要见一下智氏家主的真容了,没想到能在这里以这种机会见到,可以说是死而无憾了。”坐在桌子东边的亨瑞直接说道。

    智德愚听后看着亨瑞打量了一下,然后小声说了句:“你就是司令的……”接着他又说:“大战在即,说什么死而无憾啊。亨瑞先生的事迹我也不是没有听说过,非常精彩啊。”

    “多谢夸奖。”

    智德愚微笑着看了眼马克洛夫,然后说:“你这朋友真是厉害啊。”

    “自然。”马克洛夫像是打发智德愚一样说了句之后就一个人在那里喝酒。

    智德愚又看向了在一旁的光智秀辉说:“光智先生准备的如何?”

    “将士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如何我们都将胜利带回来!”光智秀辉说道,活脱脱一个大和武士的样子。

    “战争并非儿戏,元帅还请多加小心。”

    “一定。”

    智德愚对门口的侍者说道:“请跟后厨说一下,可以上菜了。”

    不同于秩华平日宴请的合餐制,这次智德愚采取的是分餐制。

    “这第一份儿菜是糖醋蛰头,用来开胃。”说着,智德愚看着亨瑞,“这个你应该听说过甚至吃过吧。”

    “自然,虽然我本人不是很喜欢吃这东西罢了。”亨瑞说道,他本人倒是挺开心的。

    智德愚点了点头继续说:“酸甜适中,而且口感也不错。”

    这个开胃菜给的很少,大家很快就吃完了。亨瑞在期待着下一道菜;马克洛夫感觉有些无聊;光智秀辉无动于衷。

    “下一道菜是红烧狮子头,肉量十足,鲜美无比。我更是让主厨想办法将一些海产品放了进去做了个混合肉丸,希望大家喜欢。”

    亨瑞本身就喜欢吃,他吃得很开心;马克洛夫虽然吃过很多的东西早已经厌倦了山珍海味,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排斥;光智秀辉说当吃到狮子头里包着的海产品的时候想起了家乡的味道。

    光智秀辉是大和人,年龄上要比亨瑞大上不少,可以说是跟智德愚那个中年年龄段的。而大和人可以说是空间时代的亚特兰蒂斯人民。在公元时代的末期全球群雄争霸,而大和的前身并没有办法与经历过那种浩劫战争的大国竞争,因此他们被赶到了海里——物理意义上地赶到了海里。为了生存,大和的前身在海底建造了城市并栖身于海中。

    “如何?是不是很足量?”智德愚笑着说道。“几位都是此次行动的亲身践行者以及自助者,我们不可能亏待各位不是?”

    “的确。”亨瑞满足地擦了擦嘴。

    “还行,但是我的话……”马克洛夫看了眼亨瑞,“我会给更多,这样才大气!才能够彰显‘大’风范。”

    智德愚点了点头。

    光智秀辉没有说话。

    下面就是第三道菜了。

    第三道菜是菠菜汤,相较于刚才的狮子头确实有些让人失望。菠菜蛋花汤就这么放在几个地位显赫的人的面前。

    “这菠菜汤正好缓一下刚刚狮子头的油腻,而且这东西家家常有,相较于各位的地位的话虽然不般配但是朴素至极,虽然简陋但满是诚意。”说着,智德愚往前探了下身子,有些贴着桌子说到:“返璞归真,不忘初心呐。”

    “这菠菜汤的样子真是漂亮。”亨瑞说道,“而且小时候家里人也常做呢。”

    “您喜欢就——”

    智德愚正在说话的这时候马克洛夫却主动自己舀了一碗喝了起来。

    喝完之后马克洛夫咂咂嘴说:“的确很朴素,”说着,他看了眼智德愚,然后又扫过光智秀辉并看向了亨瑞,“有些不适宜现在的时代了呢,不是吗?”说罢,他将自己手中的喝了一半的碗放在亨瑞面前。

    亨瑞看了眼马克洛夫手中的碗,然后说:“汤是美味的,不过自己舀的要更好一些不是吗?智德愚先生,能给个勺子吗?”

    “乐意效劳。”智德愚从放在汤盆东北角的勺子篮中的一个勺子递给了亨瑞。亨瑞接过了勺子给自己舀了起来,一旁的马克洛夫笑着,但是有些咬牙切齿的样子。

    “嗯~汤是好汤,而且第一口有些微苦但是很快回甘,像是苦瓜汁调上了胡辣汤一般:菠菜锁鲜,而苦瓜则是在鲜味渗出后先打一棒子,然后汤内淀粉放大甘甜……好棒啊。”

    “亨瑞先生倒是有成为美食家的潜力啊。”

    然后他看着一旁的光智秀辉问道:“光智先生也要来一些吗?”

    光智秀辉点点头说:“大和在海底生活,蔬菜是少有的东西。”

    “那我给你——”

    “不用,我自己来即可,怎能劳烦您呢。”光智秀辉抢在智德愚行动前站起身来抢了个勺子。

    “不错的汤。”

    智德愚点了点头说:“多谢夸奖,我觉得主厨一定会高兴的。”

    “不过智先生,你们的汤还是有些不和我胃口呢。”马克洛夫突然说道。

    “有何指教?”

    马克洛夫听后叫来了主厨,然后往菠菜汤里加了很多的珍贵食材。之后他举着自己的碗说道:“这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东西不是吗?亨瑞,要来点儿吗?”

    亨瑞看了眼汤,然后又看了眼智德愚。智德愚笑的挺僵硬的。

    “诺得西地区的鲍鱼汤何必要菠菜来做汤底?”亨瑞说道,然后他有指指天说道:“而且本来这汤多像地球啊,加了这么多看上去……你看,这个浮着的鲍鱼片跟地球挨了一颗重型核武器一样。”

    “是这样吗?”

    亨瑞然后从马克洛夫那里拿过了碗将里面的汤喝净了,就像是小时候吃中药一口吞一样。他说:“嗯……好喝是好喝,但是太浮夸了也有些不自在不是吗?”说着他就笑了笑。

    马克洛夫被亨瑞这通操作搞的没啥脾气了,他看了眼智德愚说:“这些调料钱你来出吧,毕竟你做东。”

    “自然。”智德愚说道,他知道马克洛夫要的东西都很贵,但是他现在的语气胸有成竹完全不慌。

    “那么最后一道菜吧。”智德愚说道。

    最后一道菜,这是一道外星菜。菜肴的材料选自某个星球上的海产品,其本身跟河豚很像,也是鲜美的同时又是那么的致命。

    “都说先死而后生,那么为什么不能将这个提前呢?”智德愚说道。他看着光智秀辉跟亨瑞说:“不妨让生死之险来的快一些,在敌人将铡刀砍向我们之前让我们先去体验死亡如何?”

    “你什么意思?”马克洛夫说道,他的表情不是很好。

    “光智先生,请问大和一般的河豚刺身都是怎么做的?也是要排毒吗?”智德愚没有回应马克洛夫,而是看着光智秀辉并向他提问题。

    “自然,要不然会出事的。”

    智德愚点点头,然后指着这道菜说:“这个菜的食材也是和河豚类似的存在,只不过有人发现这东西要是不排毒的话会享受更加极致的鲜美,只不过在食用后要快点儿解毒,否则会有性命之忧。”说着他看向了亨瑞:“亨瑞先生常年征战在宇外,这东西也是有见过的吧?”

    “这还真么有。”亨瑞摇摇头说道。

    “那么正好有幸品尝不是吗?”

    “你这家伙!你是想要他们死吗?”马克洛夫直接站起来说道。

    “别着急啊,做主人的怎有让宾客受性命之忧之礼?我会给解药的。”智德愚说道,“只要各位信我智某人即可,就像是食客信任制作河豚的人一样。”

    在场的人都看着面前的菜肴,没有人行动(虽然亨瑞想要动但是被马克洛夫给按下了)。

    “各位都不动筷子吗?”智德愚说道,然后他又让侍从上了杯酒,“要是各位不动鱼的话就饮酒吧,正好刚想起来没有给各位准备酒水呢。而且都说将领出征都要饮下帝赐的酒,我们虽没有皇帝但是按传统给各位也可以吧……这是上好的鸡尾酒。”

    沉默依旧,而最终打破沉默的还是亨瑞。

    “我个人喜欢吃呢,我就先吃饭吧,正好我也不胜酒力。”

    “喂,亨瑞——”马克洛夫拦都拦不住,他只能看着亨瑞把那鱼给吃下去。

    “味道如何?”

    “鲜美至极,刚才菠菜汤内苦瓜的味道尚未散去,而再吃这鱼更是将鱼肉中的甘甜给放大出来,完美至极!”亨瑞兴奋地说。

    之后他看着光智秀辉问道:“光智先生呢?”

    “以后必将要与亨瑞大元帅公事,那么就先将这鱼看做是出生入死的第一站吧。”

    说罢光智秀辉也夹起了鱼肉。

    最后智德愚看着马克洛夫说道:“依道尔先生你呢?”

    马克洛夫看了一下餐桌后又看着智德愚问:“我也要选吗?”

    “你我都是这次行动的赞助者,联合帝国有义务协助此次战斗。”智德愚说着就将面前的鱼肉夹了一块放在嘴里。

    马克洛夫看着智德愚,然后说:“都说这酒是给将军喝的,我也不是什么将军。吃鱼吧,年年有鱼,死有余辜。”

    智德愚听后哼哼一笑说:“死有余辜可不是褒义词。”

    “不是吗?你们秩华话可真难懂。”马克洛夫说道。

    就这样,整个饭局结束了。当然,智德愚不可能不准备解毒药。

    在走出去的时候,马克洛夫在走廊里用手顶着亨瑞的脑袋说:“你个蠢蛋!担心死你了!”

    由于亨瑞跟马克洛夫的方向不一样,所以亨瑞就没有跟马克洛夫一起回去。

    在亨瑞等自己的人过来接的时候,智德愚找到了亨瑞。

    “你应该把你名字里的羽改成愚。”

    “你是在训我吗?”

    “你应该知道什么意思。”说罢,智德愚就走了。

    空间时代1261年9月18日00:00:00·银河系各处九军军事基地。

    九军以第一联合舰队群和第三联合舰队群作为第一批舰队开始前往银河系外进行拦截,其余部队后续跟进。九军所有军事基地内的舰队全部启动,沉睡多年的引擎再次发动,聚变炉又一次爆发出了磅礴的力量为整只战舰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

    所有战舰的武器系统都已经整装待发,用来惩戒敌人的武器已经准备完毕。九军的舰队遮天蔽日,带着人类对于未来的叶新宇渴望的舰队出发了——行动代号“友好邻居”行动。

    空间时代1261年9月20日10:00:00·银河系·太阳恒星系·地球行星

    盛大的欢送仪式开始,五军最高指挥官光智秀辉带领着数量最庞大的第五大集团军追随九军的步伐全体升空追随九军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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