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陨落
空间时代1261年9月24日11:30:44·虫族母舰内部·未知区域
这里是虫族母舰内部，而渗透进来的小队也是隆连队。他们在热浪到来之前就进入了敌人的开口处并渗透进了敌人的母舰内部。
不知道出处来自哪里的虫族母舰内部设计图让隆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战争公主的所在位置。而他们所要跨越的距离则相当于地球到木星之间的距离。也正因如此，此时隆连队与外界完全无法联络上，恒星级别的巨大密闭空间让一切人类频道无法渗透进去。
但好在虫族母舰内部都有高速轨道，就像是人类社会里的地铁一般可以进行快速移动。
而隆连队也在成功夺取了一个高速轨道后前往了目标所在位置。
“难以置信。”阿尔趴在窗户上看着，“它们居然在母舰内部构造了属于自己的生态系统？！”
整个母舰内部算不上是构造严谨层层密密，可以说母舰内部基本上算是中空的。巨大的，堪比许多个地球拼接起来的庞大菌类攀爬在整个母舰内部，像是生物一样蠕动的洞口有一颗土星那么大，许多洞口密布在战舰底部。它们在下面不断吞吐着，吸入母舰内部污浊的气体并释放出新鲜的氧气。一些链接的地方就像是有自我意识一样地能够将两个断开的地方通过菌丝连接成桥梁。攀附在菌丝囊包里的密密麻麻像是玉米一样让人范密集恐惧症的东西应该就是虫族的居所了。
整个母舰内部就像是一个活的巨大生命体一样，而且它也有属于自己的生态系统和生物群系。母舰内部庞大的群系让人即惊叹是怎样的能力才可以操纵这个巨大的生物群落稳定运作的同时又因为其内部的简单构造而感到失望。
“周围全是热源。”侦察兵说道，“这里真是渗人。”
“这我们都知道。”隆坐在高速轨道列车内说道。他们所抢夺的是一个运输列车，巨大的体积可以容纳整个隆小队。
“不过人好少啊。”一名士兵说道。
“他们都在上面跟五军的人打架。”隆说道，他看着外面那密密麻麻的景象。“这个种群人数怎么着也有个千万亿亿亿吧。”
“我们的陆军怎么着也就二百亿，怎么可能把它们全给灭掉吗？”
“够呛，但是自然会杀掉他们的。”阿尔看了一下战甲的温度显示器，“三十二度，它们喜欢在温暖的地方生活，因此要是废掉它们的温度维持系统的话……”
“死的就是它们。”隆说道。
就在这时候，列车传来了刹车降速的声音。
“到了。”隆跟连队的人说道，“一排跟我走，二排在这里守住确保我们的撤离路线是安全的，三排跟阿尔走去找个可以运送东西的装置。”
“等等，”阿尔突然说道，“你可是要去抓公主啊，我也要去。”
“这有啥意思啊，你带着人去找辆车不好吗？”隆说道。
“你要是嗝屁了怎么办？既然是战争公主的话不会笨到哪里去吧。我跟你一块。”
“真拿你没办法啊。”隆无奈的说到，“那么两个排长知道命令了吗？”
“是。”
“行动。”隆点了一下头说道。
三个排开始行动了。周围的虫子并不是很多，但也并非没有。
根据之前孟辉小队给的情报，那些虫子身体并不耐受高温，因此隆连队在刺杀敌人的时候尽可能使用裂光刃。
裂光刃在某种意义上可以看做是像星球大战里的光剑，只不过武器本身还是有实体的，并不是像光剑那样一个握把就啥都有了。其本身就是个激光发射器，只不过用“区间约束”技术将高能光粒子束缚在剑的四周，就像是给剑附魔了一般让其拥有锋利的刀身和高温。这个武器虽然轻便但是缺点也是易断裂，激光产生器并不是耐打的东西——只要不是碰太硬的东西，虽然之前的实验中测试出这裂光刃本体只有玻璃的强度……一种很迷幻的强度。
裂光刃轻松地击穿了虫子的身体并击杀了相对应的守卫。不得不说这一路上虫子守卫并不是很多，它们好像并没有猜到人类会进入到母舰内部。
“前年就是相对应的房间了。”阿尔看着面前的大门说道。
那个门很大，怎么着也有个十几米高，看起来并不像是给一般虫子进入的。事实也确实如此，因为大门一旁还有个小门。
“准备强行突进。”隆说道。
爆破炸药被安装了上去，同时大气波动调整器也完成了放置，其目的就是为了尽可能地掩盖声音。
一切准备完毕，小门被直接炸开了。
隆他们进入到了房间内。
但是令他们惊讶的是这个门后面还有一个门，或是说这个大门后面的还是个大门。同时，这两扇门之间的空间的墙壁上还有大量的可以说得上是壁画一样的东西。那些菌群并没有侵染壁画。
“这是什么？”隆瞬间放松警戒看着周围。“没有人吗？”
“不清楚，只能继续进入了。”阿尔说道。
他们没有管那些壁画，不过人们心中也不免疑问——为什么有着先进科技的虫族会保留着这么多原始的壁画？这些壁画显然是建造母舰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而且上面的内容也有些是无法理解的，唯一能够看懂的就是最一开始的两模块图画，一块画着大量的人在跪拜一个方尖碑，另一块是两批像是舰队一样的东西彼此对立，中间是不能名状的斑点。
小队的人在走着。
第二扇门开起来就很轻松了，令隆小队惊讶的是第二扇门从外面是可以感应开启的，而从里面是打不开的。
“在这里直接安放炸弹。”隆说道，“我们出来的时候估计会很麻烦，所以一切从快。”
小队继续前进。越是往里面走周围就越是诡异。原先钢铁的建筑开始变得不明显，取而代之的是错综复杂的菌群。
“呃……这里的菌丝真的恶心。”一名士兵说道。
“估计它们觉得还不错呢。”阿尔说道，但是话这么说，这里的场景还是让人感到生理上的不适。
“不过在这里战斗的话……天知道我们会遇到些什么。”
隆这么说。
就在这时候，侦察兵侦测到了前方的热源。
“人数……很多……”侦查兵颤巍巍地说。
隆将手中的枪调成了充能状态，然后说：“全体，准备战斗。”
空间时代1261年9月24日11:47:09·临时阵地上空
经过一段时间近乎是自杀一般的战斗，九军成功夺回了先前被击沉的辉月号的泰坦主炮，并且在工兵部的协助下完成了对于巨炮残骸的改造。
亨瑞此时坐在舰桥的舰长座位上，他脸色苍白，看上去像是受到了惊吓。
这也难怪，整整三支舰队就这么消逝在了他的面前，近百万人当着他的面化尘，没有人不会被这场战斗给惊吓到。
虫族的武器虽然机动性上不占优势，但是确实在战斗力上要远超人类舰队的想象。
“还有多长时间完成部署？”亨瑞问道。
一时间还没有人回应他，而此时他才反应过来李璇此时已经在烛龙号上了。
“联系工兵部，问问他们什么时候完成部署。”
“是。”通讯官说道，然后他就开始联系工兵部。
而这时候，元贺成突然出现在了光子号的舰桥上。
“亨瑞。”元贺成跑了过来。
“怎么了？”亨瑞回头看着正在一路小跑过来的元贺成。
“我的舰队刚刚从前面撤下来，然后过来了。”元贺成说着就看了看周围，“果然李璇不在啊。”
“少说话。”亨瑞小声但是严厉地说道。
元贺成看出了亨瑞的心思。
其实在元贺成舰队开始撤离的时候他就接到了来自烛龙号的讯息，虽然很简短也很模糊，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李璇发出来的，她好像在提醒亨瑞不要干傻事。而这也让元贺成意识到了出事了，因为李璇不出事的话没有必要向他的舰队发送讯息。
“这样也好。我们的舰队现在疲弱不堪，虽然对面也差不多但是不能确定敌人是不是保留了什么不得了的杀手锏。留个人也不是件坏事。”元贺成说道。
“理解万岁。”亨瑞又小声说道，然后说，“你可以走了。”
“我可不单单是因为这件事情。”元贺成看了看周围，然后在确定没有士兵看着他们之后贴在亨瑞耳边小声说：“我们舰队截获了来自你舰队的消息……果然那群家伙发现了吗？他们都说了什么？”
“没什么。”亨瑞说道，“碍事的人已经被处理掉了，你只要少说——”
“什么？！你！你这样会上军事法庭的！”元贺成压低了声音极力遏制自己的惊讶说道。
亨瑞倒心不在焉地说：“我已经累了，没时间跟那些一板一眼的家伙饶舌。”
元贺成听后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他一边拍着亨瑞的肩一边离开说道：“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谢谢。”亨瑞疲惫地说道。
而元贺成这时候突然停下来对亨瑞说道：“但是并非所有人都站在你这边。”
“嗯？”
还没等亨瑞反应过来，元贺成就离开了。
亨瑞看着外面的太空。相较于刚开始来的时候的那种虚空的寂静，现在这片空间中充满了战舰的残骸、无名的尸首以及被践踏破碎的荣耀。
我们还能坚持多久呢？
亨瑞躺在椅子上，他瞥了眼在一旁正在充能的辉月号主炮。这个已经失去载体的巨炮正在为了战斗而被再次启动，就像是战神的尸体为了战斗的胜利而再次站起来挥动着仅有的一点儿力量去斩杀敌人一般——可是这样的忠诚与热血能够持续多久呢？
主炮再次启动了，聚能光束被直接打进了之前重锤创造出来的创口之中。
源源不断地能量倾泻而下，虽然不如重锤的重粒子加速的可怕，但是这里面的能量波冲击也依旧不容小觑。
而此时，五军的阵地上已经是一片地狱般的景象。无数的将士战死沙场，整个战场弥漫着一股雾气——那是人类与虫族血液在低压强的情况下进行了蒸发。破碎的机甲遍地都是，与阵亡的士兵们组建出了一个铁与血的废墟。
然而，这场战斗依旧额没有结束。对人类来说他们要消灭掉这个威胁到未来的敌人，而对虫族来说他们的背后就是自己的家。
战斗不会轻易结束，疯狂与对生的渴望让每个战士都开始迈向无理智的境地，就连五军之中那些苟且偷生之辈也意识到了此时此刻已经么有人能够接他们回去了——除非消灭掉眼前的敌人。
大量的武器被使用，空中的九军战舰正在无情地轰炸着地面上的敌人，而敌人的反击也让数艘战舰失去了安全高度并开始坠落。
要是有人能够看到当前的后勤报告的话绝对会感到惊讶的。因为每时每刻所倾泻到地面的弹药可以达到数万吨，而虫族的武器消耗更是大到离谱，它们近乎将一切都用在了战斗上，而更多的虫族士兵也在源源不断地从母舰中出现。而且越来越多更加正规的虫族部队开始显现，一些五军从来没有见到过的能够覆盖几千平米的巨大磁化盾被假设在了虫族行军路线的上方并且源源不断地抵挡着来自五军的火力攻势，而且虫族架设起的超远距离榴弹炮也对五军的前线阵地展开轰炸。
“所有人坚持主！只要凿穿了虫子的湮灭炉就可以完成我们的任务了！”光智秀辉也穿着战甲站在外面拿着武器与敌人作战。他一只手拿着枪另一只手里紧握着她女儿给他做的御守，或许他希望他女儿给他做的御守能够给他好运。
五军的指挥部虽然还在运作，但是其运作的内容变得简单了不少。他们向五军全体成员下达了唯一命令——死守阵地。可以说当前除了五军的后勤还在与四军联系并维持着文书工作以外基本上没有部门还在维持着文书工作了。
五军当前做外围的机械兵损失异常高，基本上没有人能够将那些被打残的机械兵回收并进行修复。对士兵来说如果不是受到了严重的致命伤的话那么简单包扎后就要继续战斗，因为此时此刻的医疗兵们也在战斗。
战场上双方都要为了几米的战斗纵深而大打出手并付出惨重的代价。
不过对于人类来说，唯一能让他们感到欣喜的就是还在进行输出能量的辉月号主炮，这也意味着他们的噩梦存在终结的那一刻。
可是就在人类还在战斗的时候，九军那里却接到了一个令人绝望的消息。
“什么？能量无法继续穿透？”亨瑞在接通了工兵部的消息后惊讶地说道。
“没错，武器的能量确实是已经打进湮灭炉表面了，但是我们没有办法继续深入……我们推测湮灭炉的外层是一层‘水晶钢’。”
水晶钢，这是一种非常稀有的或是说难以合成的材料。其本身的分子晶胞的特殊排列导致其在保留了钢铁的特性的同时还依旧存在晶体的分子特性。这就使得能量型武器对水晶钢的影响会被降得非常低。也正因如此，对于当今的军事界来说未来的战舰装甲的最理想材料就是水晶钢，而水晶钢的量产技术也是当今宇宙大国之间科技博弈的一个重要环节。
而辉月号的主炮是光矛能量炮，无法穿透水晶钢的折射特性的。
舰桥上的士兵们都看着亨瑞，他们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亨瑞则是如临大敌地看着那边还在尝试击穿湮灭炉的主炮。
胜利就在眼前……
接着，亨瑞就看到了舰桥外面光子号的主炮。
无影灯，一个放大版的重锤。如果是重粒子加速这种介于能量与动能之间的超级武器的话应该会击穿湮灭炉的水晶钢吧。但问题也很明显——如果光子号进行攻击的话那么敌人就会立刻发现一个从未见到过的泰坦战舰，到时候九军的总指挥部门也就被暴露了。
亨瑞想着就看向了一旁的母舰表面，那上面即便离着几百万千米也依旧能够看的清清楚楚的光点正是正在战斗的五军，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了，虫族的死亡才是他们唯一的回家船票。
“接通圣剑号。”亨瑞在思索了片刻后下达了命令。
当日十二时整，整个九军接收到了来自光子号的消息——
从此刻开始九军的最高指挥权暂交给第九舰队群最高指挥官元贺成元帅。若光子号被击沉，则军队主旗舰身份移交给圣剑号。同时解除当前光子号主旗舰坐标并由圣剑号作为暂定主旗舰。
同时光子号下达命令，要求有能力的舰队掩护光子号完成攻击。
这条命令代表着亨瑞即将带领光子号全员从阴影中踏出来并完成以此近乎自杀的攻击。
命令下达完后，光子号的引擎发动了。巨大的电推释放着强大的推力并推动着光子号向着辉月号主炮的位置前进。
近乎同时，在场无论敌我全部都看到了那个从舰队群中慢慢显现的巨大战舰——威严且危险。
九军的人知道他们的指挥官正在为了胜利而不惜一切代价；五军的人知道这是九军为了他们做出的最大努力；虫族知道它们的敌人大脑就在那里。
很快，敌人的舰队就向着光子号前进。它们撞开太空中战舰的残骸，顶着九军掩护军团的炮火向着光子号发起进攻。
而光子号也切断了辉月号主炮的能源并代替了主炮的位置。
亨瑞看了眼外面的辉月号主炮，然后自嘲般地说：“我们或许就是下一个辉月号吧。”
虽然他的话语被周围的士兵听见了，但是没有人感到畏惧，对他们来说九军的最高指挥官都已经站在这里了，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光子号主炮无影灯开始了聚能，巨大的能量被聚集到了炮口。
“调动一切可用能量，将护盾能量以及引擎能量全部供给武器。”亨瑞说道。
必须一击毙命，这是最后的机会。
亨瑞这么想到，他们已经没有更多的武器可以将湮灭炉给击碎了，即便是工兵部的热核武器也在引爆恒星的时候被使用掉了。
敌人的攻击开始突破光子号周围的掩护网，同时也对光子号造成了实质性的打击。
“报告！战舰左侧受到攻击。”舰桥发来了报告。
“告诉所有炮手，将武器调成手动模式，我们没有多余的能量参与到武器的启动上。”亨瑞说道。
“是。”
虽然星舰的武器系统存在手动模式，但是有些武器炮台的重量高达几顿，要是想转向的话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耀眼的光芒开始出现在了无影灯的炮口，与此同时的是光子号因为受到了剧烈的攻击而发生的爆炸。
“报告，左舷船员宿舍受到重创！约有一千名士兵阵亡。”
“报告，左舷后方武器系统全面下线，无法重启。”
“报告，右舷发现敌人轰炸机群。”
亨瑞听着无数的坏消息传进舰桥，但是他已经将一切都赌在了这次行动中。他要等的就是将所有的能量倾泻进敌人母舰的创口上并等待最终的胜利。
“通告所有士兵，让他们装备战甲，随时准备进行陆上战斗。”
舰桥的军官听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说：“属下明白了。”
战甲很快就发放给了船员们，同时亨瑞也在舰桥拿到了自己的一套战甲——是一套跟隆连队一样强度的战甲。
亨瑞看了眼那战甲后说：“这种好东西给我？”
“长官。”舰桥上的一名军官严肃地说，“您是我们的支柱，我们的军队需要您，而我们也只敬佩您的领导。您的事迹让我们振奋。”
“行了，别拍马屁了。”亨瑞疲惫地一笑，然后说：“我知道了，我就穿上吧。”
战舰内的战损正在上升，坏消息在不断传来，几乎整个战舰除了主炮还在运作以外，剩下的基本上都宕机了。
无影灯的充能差不多要十分钟，而这十分钟在此刻对整个舰队来说简直就是堪比凌迟一般的痛苦时刻。
而就在此时，能量检测器突然检测到了来自远处的多个高能点。
“长官，我们被敌人的光矛锁定了。”
亨瑞听后咬紧牙关，此时已经没有办法进行移动了，要是积攒了大量能量的无影灯在此刻失去对重粒子束缚的话那么造成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亨瑞看着面前的掩护舰队，然后说道：“这里是光子号，我要求你们无论如何都要抵挡住敌人的光矛！”
片刻后，通讯装置传来了消息——我们将会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
而这个消息亨瑞没有听明白通讯官报告说是来自那支舰队，因为此时亨瑞心中已经被自责给充满了——他的命令按照他的设想的话只有一个办法……
果不其然在敌人光矛的攻击路线上，几艘战舰挡在了光子号的前面。那些都是受到了重伤的战舰，其能源系统已经无法支撑战舰展开护盾了。
敌人的光矛发射了，无情的高能束将挡在光子号前面的战舰击毁，载着千人万人的战舰就这么陨落在虚空之中。或许对于战局来说这些都是可以抛弃的无用战力，即便留下了也会成为后期反击的累赘，但对于九军乃至战舰上的士兵来说他们的生命就这么消逝了，他们就这么失去了掌控自己未来的机会。
而这种牺牲与奉献还在别的地方不断上演。
或许是战争之神受到了战场上英灵们的感动，光子号的主炮无影灯终于完成了充能，而这决定未来的一击就要到来了。
伴随着无影灯炮口闪过的一道明亮的弧光，一道光束被直接打进了虫族母舰。
高能高速的重粒子冲向了近在眼前的湮灭炉，整个裂口都在迸发着被弹出的粒子和散射出的能量。就像是一个白洞一样，那个被重锤击打出的裂口就像是白洞一样爆发着耀眼的光芒和喷射着大量的粒子。
而下一刻，伴随着更加耀眼的光芒和难以忍受的炙热，高能的不明物体撼动着裂口并发出了低沉且震耳欲聋的咆哮。虫族母舰的武器系统全部瘫痪，即便是母舰表面正在不断向上输送军队的电梯口也瞬间宕机，一时间整个虫族母舰就像是死掉了一般陷入了沉寂。
“成功了？”舰桥上有军官看着仪器说道。
刚刚的高能爆发显然是湮灭炉内的能量被瞬间释放的现象。
但是在下一刻，整个虫族母舰的外壳就发生了崩塌，一种从未见过的不明物体从母舰的上面抬了起来。像是有生命一样的东西，像是有生命的泥巴在挣扎一般。
“那是什么东西？！”
“该死！仪器不能用了！”
“电脑瘫痪了！”
“机械兵！机械兵宕机了！”
一时间，整个频道里充满了各个部队的惊慌失措以及不明干扰。
紧接着，工兵部传来了令人最不安的消息——虫族母舰的湮灭炉是双层核结构，也就是说里面还有一个小一些的湮灭炉正在工作！
“第二发攻击的充能还有多长时间？！”亨瑞立刻问道。
“三十——”
还没等舰桥军官回答，光子号突然开始向着母舰移动，整个战舰就这么瞬间失去了高度。
“怎么了！”亨瑞被光子号突然的行动给吓到了。
“我们的战舰……受到了别的东西的控制？！”舰船长一边试图控制光子号的运动一边说道，“有什么东西控制住了战舰！它的权限比我都高！”
“虫后？！”亨瑞一时间想起了那个零星情报中提到的超级虫后。
而就在这时候，工兵部突然传来了惊恐的声音。
“重力网正在瘫痪！重复！重力网正在瘫痪！”工兵部那边简直是要疯掉了，“我们的电脑遭受了攻击！”
这是个最糟糕的消息。要是九军架设起的空间波动装置失去作用的话那么虫族将会掌控自己方的跃迁权。如此一来虫族一旦跃迁，那么九军就白白牺牲了，而表面的五军也可能因为跃迁的空间扭曲而全员阵亡。
亨瑞马上拿起了通讯装置，虽然现在他们在失去高度，但是管不了这么多了，现在亨瑞心中已经出现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立刻关闭空间波动装置！同时全员注意，不要跃迁！重复，不要跃迁！”
“可是长官！”工兵部对亨瑞的命令感到不解。
“接受我的命令！立刻执行并保持待命！”
“是！”
空间波动装置被关闭了。虽然看上去周围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要是有一个优秀的重力仪器的话就会立刻发现空间的波动变为了正常。
而就在波动装置关闭的时候，虫族母舰开始了跃迁准备，电离层开始将整个战舰包裹。
“这里是对五军的命令——相信我们。”虽然他不知道五军能不能受到，但是他必须要说出来。
就在电离层完全覆盖住母舰的瞬间，亨瑞立刻大喊：“重启！立刻重启！”
工兵部待命的士兵们立刻执行了亨瑞的计划。
在一瞬间，空间波动装置产生的波动被再次启动，而这一次，亨瑞赌对了。
瞬间产生的空间波动与虫族母舰对空间的扭曲产生了共振，其产生的空间波动造成了空间的错位，这让整个虫族母舰就像是被一刀斩断了一般地被掰成了两半，大量的气体从母舰内部喷涌而出，在旁边恒星的高温炙烤下，炙热到发红的空气像是舌头一样在裂口处彼此舔食着。而其内部的构造也第一次展现在了所有人面前——巨大的活体菌群，足足一颗恒星大小的活体菌群显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暴露的活体菌群像是收到了刺激的腔肠动物一般缩了一下，但是很快也像是意识到了自己受到了伤害，于是立刻伸出了远看细长的菌丝尝试进行二次链接。
亨瑞看到后知道此时是不可多得的战术施行期，一旦母舰完成了恢复的话难么他们做的一切都将白费。
“能源和引擎还可以使用吗？”亨瑞问到。
“只有控制系统不在我们手中，其余的都在。”
“将所有能量调到引擎，我们要撞向敌人母舰！”
在亨瑞下达命令后，光子号的引擎喷射着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巨大能量，那像是咆哮一般的引擎拖动着这个几千米长的庞然大物撞向虫族母舰。
与此同时，光子号内部也在各处广播着亨瑞的话：“诸位将士，我们将要为了胜利而不惜一切代价。虽然不希望这会是最后一次对话，但是我还是要说感谢各位为九军的服役，我们将会从三百四十万八千二百六十一千米的高度撞向敌人母舰，最后具体会发生什么没人会知道。即便我们的战舰才用的是高强度钢铁打造，但是也依旧无法承受住这般冲击，但是我选择相信奇迹，让我们祈祷我们会平安到达地面吧。”
所有人，所有人都看着空中的巨物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快到不行的速度向着虫族母舰陨落。
接着，就像是太阳消失在了地平线一般，光子号消逝在了虫族母舰的弧度另一侧。
然后，震耳欲聋的巨响从远处传来，那就像是被困在深渊之中的猛兽所发出的最后哀嚎一般。
而虫族母舰也在受到了强烈的撞击后后半段偏离了原先的位置，导致舰队的自主修复能力没有发挥出来。
光子号，陨落了。
这里是虫族母舰内部，而渗透进来的小队也是隆连队。他们在热浪到来之前就进入了敌人的开口处并渗透进了敌人的母舰内部。
不知道出处来自哪里的虫族母舰内部设计图让隆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战争公主的所在位置。而他们所要跨越的距离则相当于地球到木星之间的距离。也正因如此，此时隆连队与外界完全无法联络上，恒星级别的巨大密闭空间让一切人类频道无法渗透进去。
但好在虫族母舰内部都有高速轨道，就像是人类社会里的地铁一般可以进行快速移动。
而隆连队也在成功夺取了一个高速轨道后前往了目标所在位置。
“难以置信。”阿尔趴在窗户上看着，“它们居然在母舰内部构造了属于自己的生态系统？！”
整个母舰内部算不上是构造严谨层层密密，可以说母舰内部基本上算是中空的。巨大的，堪比许多个地球拼接起来的庞大菌类攀爬在整个母舰内部，像是生物一样蠕动的洞口有一颗土星那么大，许多洞口密布在战舰底部。它们在下面不断吞吐着，吸入母舰内部污浊的气体并释放出新鲜的氧气。一些链接的地方就像是有自我意识一样地能够将两个断开的地方通过菌丝连接成桥梁。攀附在菌丝囊包里的密密麻麻像是玉米一样让人范密集恐惧症的东西应该就是虫族的居所了。
整个母舰内部就像是一个活的巨大生命体一样，而且它也有属于自己的生态系统和生物群系。母舰内部庞大的群系让人即惊叹是怎样的能力才可以操纵这个巨大的生物群落稳定运作的同时又因为其内部的简单构造而感到失望。
“周围全是热源。”侦察兵说道，“这里真是渗人。”
“这我们都知道。”隆坐在高速轨道列车内说道。他们所抢夺的是一个运输列车，巨大的体积可以容纳整个隆小队。
“不过人好少啊。”一名士兵说道。
“他们都在上面跟五军的人打架。”隆说道，他看着外面那密密麻麻的景象。“这个种群人数怎么着也有个千万亿亿亿吧。”
“我们的陆军怎么着也就二百亿，怎么可能把它们全给灭掉吗？”
“够呛，但是自然会杀掉他们的。”阿尔看了一下战甲的温度显示器，“三十二度，它们喜欢在温暖的地方生活，因此要是废掉它们的温度维持系统的话……”
“死的就是它们。”隆说道。
就在这时候，列车传来了刹车降速的声音。
“到了。”隆跟连队的人说道，“一排跟我走，二排在这里守住确保我们的撤离路线是安全的，三排跟阿尔走去找个可以运送东西的装置。”
“等等，”阿尔突然说道，“你可是要去抓公主啊，我也要去。”
“这有啥意思啊，你带着人去找辆车不好吗？”隆说道。
“你要是嗝屁了怎么办？既然是战争公主的话不会笨到哪里去吧。我跟你一块。”
“真拿你没办法啊。”隆无奈的说到，“那么两个排长知道命令了吗？”
“是。”
“行动。”隆点了一下头说道。
三个排开始行动了。周围的虫子并不是很多，但也并非没有。
根据之前孟辉小队给的情报，那些虫子身体并不耐受高温，因此隆连队在刺杀敌人的时候尽可能使用裂光刃。
裂光刃在某种意义上可以看做是像星球大战里的光剑，只不过武器本身还是有实体的，并不是像光剑那样一个握把就啥都有了。其本身就是个激光发射器，只不过用“区间约束”技术将高能光粒子束缚在剑的四周，就像是给剑附魔了一般让其拥有锋利的刀身和高温。这个武器虽然轻便但是缺点也是易断裂，激光产生器并不是耐打的东西——只要不是碰太硬的东西，虽然之前的实验中测试出这裂光刃本体只有玻璃的强度……一种很迷幻的强度。
裂光刃轻松地击穿了虫子的身体并击杀了相对应的守卫。不得不说这一路上虫子守卫并不是很多，它们好像并没有猜到人类会进入到母舰内部。
“前年就是相对应的房间了。”阿尔看着面前的大门说道。
那个门很大，怎么着也有个十几米高，看起来并不像是给一般虫子进入的。事实也确实如此，因为大门一旁还有个小门。
“准备强行突进。”隆说道。
爆破炸药被安装了上去，同时大气波动调整器也完成了放置，其目的就是为了尽可能地掩盖声音。
一切准备完毕，小门被直接炸开了。
隆他们进入到了房间内。
但是令他们惊讶的是这个门后面还有一个门，或是说这个大门后面的还是个大门。同时，这两扇门之间的空间的墙壁上还有大量的可以说得上是壁画一样的东西。那些菌群并没有侵染壁画。
“这是什么？”隆瞬间放松警戒看着周围。“没有人吗？”
“不清楚，只能继续进入了。”阿尔说道。
他们没有管那些壁画，不过人们心中也不免疑问——为什么有着先进科技的虫族会保留着这么多原始的壁画？这些壁画显然是建造母舰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而且上面的内容也有些是无法理解的，唯一能够看懂的就是最一开始的两模块图画，一块画着大量的人在跪拜一个方尖碑，另一块是两批像是舰队一样的东西彼此对立，中间是不能名状的斑点。
小队的人在走着。
第二扇门开起来就很轻松了，令隆小队惊讶的是第二扇门从外面是可以感应开启的，而从里面是打不开的。
“在这里直接安放炸弹。”隆说道，“我们出来的时候估计会很麻烦，所以一切从快。”
小队继续前进。越是往里面走周围就越是诡异。原先钢铁的建筑开始变得不明显，取而代之的是错综复杂的菌群。
“呃……这里的菌丝真的恶心。”一名士兵说道。
“估计它们觉得还不错呢。”阿尔说道，但是话这么说，这里的场景还是让人感到生理上的不适。
“不过在这里战斗的话……天知道我们会遇到些什么。”
隆这么说。
就在这时候，侦察兵侦测到了前方的热源。
“人数……很多……”侦查兵颤巍巍地说。
隆将手中的枪调成了充能状态，然后说：“全体，准备战斗。”
空间时代1261年9月24日11:47:09·临时阵地上空
经过一段时间近乎是自杀一般的战斗，九军成功夺回了先前被击沉的辉月号的泰坦主炮，并且在工兵部的协助下完成了对于巨炮残骸的改造。
亨瑞此时坐在舰桥的舰长座位上，他脸色苍白，看上去像是受到了惊吓。
这也难怪，整整三支舰队就这么消逝在了他的面前，近百万人当着他的面化尘，没有人不会被这场战斗给惊吓到。
虫族的武器虽然机动性上不占优势，但是确实在战斗力上要远超人类舰队的想象。
“还有多长时间完成部署？”亨瑞问道。
一时间还没有人回应他，而此时他才反应过来李璇此时已经在烛龙号上了。
“联系工兵部，问问他们什么时候完成部署。”
“是。”通讯官说道，然后他就开始联系工兵部。
而这时候，元贺成突然出现在了光子号的舰桥上。
“亨瑞。”元贺成跑了过来。
“怎么了？”亨瑞回头看着正在一路小跑过来的元贺成。
“我的舰队刚刚从前面撤下来，然后过来了。”元贺成说着就看了看周围，“果然李璇不在啊。”
“少说话。”亨瑞小声但是严厉地说道。
元贺成看出了亨瑞的心思。
其实在元贺成舰队开始撤离的时候他就接到了来自烛龙号的讯息，虽然很简短也很模糊，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李璇发出来的，她好像在提醒亨瑞不要干傻事。而这也让元贺成意识到了出事了，因为李璇不出事的话没有必要向他的舰队发送讯息。
“这样也好。我们的舰队现在疲弱不堪，虽然对面也差不多但是不能确定敌人是不是保留了什么不得了的杀手锏。留个人也不是件坏事。”元贺成说道。
“理解万岁。”亨瑞又小声说道，然后说，“你可以走了。”
“我可不单单是因为这件事情。”元贺成看了看周围，然后在确定没有士兵看着他们之后贴在亨瑞耳边小声说：“我们舰队截获了来自你舰队的消息……果然那群家伙发现了吗？他们都说了什么？”
“没什么。”亨瑞说道，“碍事的人已经被处理掉了，你只要少说——”
“什么？！你！你这样会上军事法庭的！”元贺成压低了声音极力遏制自己的惊讶说道。
亨瑞倒心不在焉地说：“我已经累了，没时间跟那些一板一眼的家伙饶舌。”
元贺成听后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他一边拍着亨瑞的肩一边离开说道：“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谢谢。”亨瑞疲惫地说道。
而元贺成这时候突然停下来对亨瑞说道：“但是并非所有人都站在你这边。”
“嗯？”
还没等亨瑞反应过来，元贺成就离开了。
亨瑞看着外面的太空。相较于刚开始来的时候的那种虚空的寂静，现在这片空间中充满了战舰的残骸、无名的尸首以及被践踏破碎的荣耀。
我们还能坚持多久呢？
亨瑞躺在椅子上，他瞥了眼在一旁正在充能的辉月号主炮。这个已经失去载体的巨炮正在为了战斗而被再次启动，就像是战神的尸体为了战斗的胜利而再次站起来挥动着仅有的一点儿力量去斩杀敌人一般——可是这样的忠诚与热血能够持续多久呢？
主炮再次启动了，聚能光束被直接打进了之前重锤创造出来的创口之中。
源源不断地能量倾泻而下，虽然不如重锤的重粒子加速的可怕，但是这里面的能量波冲击也依旧不容小觑。
而此时，五军的阵地上已经是一片地狱般的景象。无数的将士战死沙场，整个战场弥漫着一股雾气——那是人类与虫族血液在低压强的情况下进行了蒸发。破碎的机甲遍地都是，与阵亡的士兵们组建出了一个铁与血的废墟。
然而，这场战斗依旧额没有结束。对人类来说他们要消灭掉这个威胁到未来的敌人，而对虫族来说他们的背后就是自己的家。
战斗不会轻易结束，疯狂与对生的渴望让每个战士都开始迈向无理智的境地，就连五军之中那些苟且偷生之辈也意识到了此时此刻已经么有人能够接他们回去了——除非消灭掉眼前的敌人。
大量的武器被使用，空中的九军战舰正在无情地轰炸着地面上的敌人，而敌人的反击也让数艘战舰失去了安全高度并开始坠落。
要是有人能够看到当前的后勤报告的话绝对会感到惊讶的。因为每时每刻所倾泻到地面的弹药可以达到数万吨，而虫族的武器消耗更是大到离谱，它们近乎将一切都用在了战斗上，而更多的虫族士兵也在源源不断地从母舰中出现。而且越来越多更加正规的虫族部队开始显现，一些五军从来没有见到过的能够覆盖几千平米的巨大磁化盾被假设在了虫族行军路线的上方并且源源不断地抵挡着来自五军的火力攻势，而且虫族架设起的超远距离榴弹炮也对五军的前线阵地展开轰炸。
“所有人坚持主！只要凿穿了虫子的湮灭炉就可以完成我们的任务了！”光智秀辉也穿着战甲站在外面拿着武器与敌人作战。他一只手拿着枪另一只手里紧握着她女儿给他做的御守，或许他希望他女儿给他做的御守能够给他好运。
五军的指挥部虽然还在运作，但是其运作的内容变得简单了不少。他们向五军全体成员下达了唯一命令——死守阵地。可以说当前除了五军的后勤还在与四军联系并维持着文书工作以外基本上没有部门还在维持着文书工作了。
五军当前做外围的机械兵损失异常高，基本上没有人能够将那些被打残的机械兵回收并进行修复。对士兵来说如果不是受到了严重的致命伤的话那么简单包扎后就要继续战斗，因为此时此刻的医疗兵们也在战斗。
战场上双方都要为了几米的战斗纵深而大打出手并付出惨重的代价。
不过对于人类来说，唯一能让他们感到欣喜的就是还在进行输出能量的辉月号主炮，这也意味着他们的噩梦存在终结的那一刻。
可是就在人类还在战斗的时候，九军那里却接到了一个令人绝望的消息。
“什么？能量无法继续穿透？”亨瑞在接通了工兵部的消息后惊讶地说道。
“没错，武器的能量确实是已经打进湮灭炉表面了，但是我们没有办法继续深入……我们推测湮灭炉的外层是一层‘水晶钢’。”
水晶钢，这是一种非常稀有的或是说难以合成的材料。其本身的分子晶胞的特殊排列导致其在保留了钢铁的特性的同时还依旧存在晶体的分子特性。这就使得能量型武器对水晶钢的影响会被降得非常低。也正因如此，对于当今的军事界来说未来的战舰装甲的最理想材料就是水晶钢，而水晶钢的量产技术也是当今宇宙大国之间科技博弈的一个重要环节。
而辉月号的主炮是光矛能量炮，无法穿透水晶钢的折射特性的。
舰桥上的士兵们都看着亨瑞，他们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亨瑞则是如临大敌地看着那边还在尝试击穿湮灭炉的主炮。
胜利就在眼前……
接着，亨瑞就看到了舰桥外面光子号的主炮。
无影灯，一个放大版的重锤。如果是重粒子加速这种介于能量与动能之间的超级武器的话应该会击穿湮灭炉的水晶钢吧。但问题也很明显——如果光子号进行攻击的话那么敌人就会立刻发现一个从未见到过的泰坦战舰，到时候九军的总指挥部门也就被暴露了。
亨瑞想着就看向了一旁的母舰表面，那上面即便离着几百万千米也依旧能够看的清清楚楚的光点正是正在战斗的五军，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了，虫族的死亡才是他们唯一的回家船票。
“接通圣剑号。”亨瑞在思索了片刻后下达了命令。
当日十二时整，整个九军接收到了来自光子号的消息——
从此刻开始九军的最高指挥权暂交给第九舰队群最高指挥官元贺成元帅。若光子号被击沉，则军队主旗舰身份移交给圣剑号。同时解除当前光子号主旗舰坐标并由圣剑号作为暂定主旗舰。
同时光子号下达命令，要求有能力的舰队掩护光子号完成攻击。
这条命令代表着亨瑞即将带领光子号全员从阴影中踏出来并完成以此近乎自杀的攻击。
命令下达完后，光子号的引擎发动了。巨大的电推释放着强大的推力并推动着光子号向着辉月号主炮的位置前进。
近乎同时，在场无论敌我全部都看到了那个从舰队群中慢慢显现的巨大战舰——威严且危险。
九军的人知道他们的指挥官正在为了胜利而不惜一切代价；五军的人知道这是九军为了他们做出的最大努力；虫族知道它们的敌人大脑就在那里。
很快，敌人的舰队就向着光子号前进。它们撞开太空中战舰的残骸，顶着九军掩护军团的炮火向着光子号发起进攻。
而光子号也切断了辉月号主炮的能源并代替了主炮的位置。
亨瑞看了眼外面的辉月号主炮，然后自嘲般地说：“我们或许就是下一个辉月号吧。”
虽然他的话语被周围的士兵听见了，但是没有人感到畏惧，对他们来说九军的最高指挥官都已经站在这里了，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光子号主炮无影灯开始了聚能，巨大的能量被聚集到了炮口。
“调动一切可用能量，将护盾能量以及引擎能量全部供给武器。”亨瑞说道。
必须一击毙命，这是最后的机会。
亨瑞这么想到，他们已经没有更多的武器可以将湮灭炉给击碎了，即便是工兵部的热核武器也在引爆恒星的时候被使用掉了。
敌人的攻击开始突破光子号周围的掩护网，同时也对光子号造成了实质性的打击。
“报告！战舰左侧受到攻击。”舰桥发来了报告。
“告诉所有炮手，将武器调成手动模式，我们没有多余的能量参与到武器的启动上。”亨瑞说道。
“是。”
虽然星舰的武器系统存在手动模式，但是有些武器炮台的重量高达几顿，要是想转向的话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耀眼的光芒开始出现在了无影灯的炮口，与此同时的是光子号因为受到了剧烈的攻击而发生的爆炸。
“报告，左舷船员宿舍受到重创！约有一千名士兵阵亡。”
“报告，左舷后方武器系统全面下线，无法重启。”
“报告，右舷发现敌人轰炸机群。”
亨瑞听着无数的坏消息传进舰桥，但是他已经将一切都赌在了这次行动中。他要等的就是将所有的能量倾泻进敌人母舰的创口上并等待最终的胜利。
“通告所有士兵，让他们装备战甲，随时准备进行陆上战斗。”
舰桥的军官听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说：“属下明白了。”
战甲很快就发放给了船员们，同时亨瑞也在舰桥拿到了自己的一套战甲——是一套跟隆连队一样强度的战甲。
亨瑞看了眼那战甲后说：“这种好东西给我？”
“长官。”舰桥上的一名军官严肃地说，“您是我们的支柱，我们的军队需要您，而我们也只敬佩您的领导。您的事迹让我们振奋。”
“行了，别拍马屁了。”亨瑞疲惫地一笑，然后说：“我知道了，我就穿上吧。”
战舰内的战损正在上升，坏消息在不断传来，几乎整个战舰除了主炮还在运作以外，剩下的基本上都宕机了。
无影灯的充能差不多要十分钟，而这十分钟在此刻对整个舰队来说简直就是堪比凌迟一般的痛苦时刻。
而就在此时，能量检测器突然检测到了来自远处的多个高能点。
“长官，我们被敌人的光矛锁定了。”
亨瑞听后咬紧牙关，此时已经没有办法进行移动了，要是积攒了大量能量的无影灯在此刻失去对重粒子束缚的话那么造成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亨瑞看着面前的掩护舰队，然后说道：“这里是光子号，我要求你们无论如何都要抵挡住敌人的光矛！”
片刻后，通讯装置传来了消息——我们将会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
而这个消息亨瑞没有听明白通讯官报告说是来自那支舰队，因为此时亨瑞心中已经被自责给充满了——他的命令按照他的设想的话只有一个办法……
果不其然在敌人光矛的攻击路线上，几艘战舰挡在了光子号的前面。那些都是受到了重伤的战舰，其能源系统已经无法支撑战舰展开护盾了。
敌人的光矛发射了，无情的高能束将挡在光子号前面的战舰击毁，载着千人万人的战舰就这么陨落在虚空之中。或许对于战局来说这些都是可以抛弃的无用战力，即便留下了也会成为后期反击的累赘，但对于九军乃至战舰上的士兵来说他们的生命就这么消逝了，他们就这么失去了掌控自己未来的机会。
而这种牺牲与奉献还在别的地方不断上演。
或许是战争之神受到了战场上英灵们的感动，光子号的主炮无影灯终于完成了充能，而这决定未来的一击就要到来了。
伴随着无影灯炮口闪过的一道明亮的弧光，一道光束被直接打进了虫族母舰。
高能高速的重粒子冲向了近在眼前的湮灭炉，整个裂口都在迸发着被弹出的粒子和散射出的能量。就像是一个白洞一样，那个被重锤击打出的裂口就像是白洞一样爆发着耀眼的光芒和喷射着大量的粒子。
而下一刻，伴随着更加耀眼的光芒和难以忍受的炙热，高能的不明物体撼动着裂口并发出了低沉且震耳欲聋的咆哮。虫族母舰的武器系统全部瘫痪，即便是母舰表面正在不断向上输送军队的电梯口也瞬间宕机，一时间整个虫族母舰就像是死掉了一般陷入了沉寂。
“成功了？”舰桥上有军官看着仪器说道。
刚刚的高能爆发显然是湮灭炉内的能量被瞬间释放的现象。
但是在下一刻，整个虫族母舰的外壳就发生了崩塌，一种从未见过的不明物体从母舰的上面抬了起来。像是有生命一样的东西，像是有生命的泥巴在挣扎一般。
“那是什么东西？！”
“该死！仪器不能用了！”
“电脑瘫痪了！”
“机械兵！机械兵宕机了！”
一时间，整个频道里充满了各个部队的惊慌失措以及不明干扰。
紧接着，工兵部传来了令人最不安的消息——虫族母舰的湮灭炉是双层核结构，也就是说里面还有一个小一些的湮灭炉正在工作！
“第二发攻击的充能还有多长时间？！”亨瑞立刻问道。
“三十——”
还没等舰桥军官回答，光子号突然开始向着母舰移动，整个战舰就这么瞬间失去了高度。
“怎么了！”亨瑞被光子号突然的行动给吓到了。
“我们的战舰……受到了别的东西的控制？！”舰船长一边试图控制光子号的运动一边说道，“有什么东西控制住了战舰！它的权限比我都高！”
“虫后？！”亨瑞一时间想起了那个零星情报中提到的超级虫后。
而就在这时候，工兵部突然传来了惊恐的声音。
“重力网正在瘫痪！重复！重力网正在瘫痪！”工兵部那边简直是要疯掉了，“我们的电脑遭受了攻击！”
这是个最糟糕的消息。要是九军架设起的空间波动装置失去作用的话那么虫族将会掌控自己方的跃迁权。如此一来虫族一旦跃迁，那么九军就白白牺牲了，而表面的五军也可能因为跃迁的空间扭曲而全员阵亡。
亨瑞马上拿起了通讯装置，虽然现在他们在失去高度，但是管不了这么多了，现在亨瑞心中已经出现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立刻关闭空间波动装置！同时全员注意，不要跃迁！重复，不要跃迁！”
“可是长官！”工兵部对亨瑞的命令感到不解。
“接受我的命令！立刻执行并保持待命！”
“是！”
空间波动装置被关闭了。虽然看上去周围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要是有一个优秀的重力仪器的话就会立刻发现空间的波动变为了正常。
而就在波动装置关闭的时候，虫族母舰开始了跃迁准备，电离层开始将整个战舰包裹。
“这里是对五军的命令——相信我们。”虽然他不知道五军能不能受到，但是他必须要说出来。
就在电离层完全覆盖住母舰的瞬间，亨瑞立刻大喊：“重启！立刻重启！”
工兵部待命的士兵们立刻执行了亨瑞的计划。
在一瞬间，空间波动装置产生的波动被再次启动，而这一次，亨瑞赌对了。
瞬间产生的空间波动与虫族母舰对空间的扭曲产生了共振，其产生的空间波动造成了空间的错位，这让整个虫族母舰就像是被一刀斩断了一般地被掰成了两半，大量的气体从母舰内部喷涌而出，在旁边恒星的高温炙烤下，炙热到发红的空气像是舌头一样在裂口处彼此舔食着。而其内部的构造也第一次展现在了所有人面前——巨大的活体菌群，足足一颗恒星大小的活体菌群显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暴露的活体菌群像是收到了刺激的腔肠动物一般缩了一下，但是很快也像是意识到了自己受到了伤害，于是立刻伸出了远看细长的菌丝尝试进行二次链接。
亨瑞看到后知道此时是不可多得的战术施行期，一旦母舰完成了恢复的话难么他们做的一切都将白费。
“能源和引擎还可以使用吗？”亨瑞问到。
“只有控制系统不在我们手中，其余的都在。”
“将所有能量调到引擎，我们要撞向敌人母舰！”
在亨瑞下达命令后，光子号的引擎喷射着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巨大能量，那像是咆哮一般的引擎拖动着这个几千米长的庞然大物撞向虫族母舰。
与此同时，光子号内部也在各处广播着亨瑞的话：“诸位将士，我们将要为了胜利而不惜一切代价。虽然不希望这会是最后一次对话，但是我还是要说感谢各位为九军的服役，我们将会从三百四十万八千二百六十一千米的高度撞向敌人母舰，最后具体会发生什么没人会知道。即便我们的战舰才用的是高强度钢铁打造，但是也依旧无法承受住这般冲击，但是我选择相信奇迹，让我们祈祷我们会平安到达地面吧。”
所有人，所有人都看着空中的巨物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快到不行的速度向着虫族母舰陨落。
接着，就像是太阳消失在了地平线一般，光子号消逝在了虫族母舰的弧度另一侧。
然后，震耳欲聋的巨响从远处传来，那就像是被困在深渊之中的猛兽所发出的最后哀嚎一般。
而虫族母舰也在受到了强烈的撞击后后半段偏离了原先的位置，导致舰队的自主修复能力没有发挥出来。
光子号，陨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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