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会面
周元瀚从来都不是一个轻易放掉任何机会的人，他从刚刚彭姝婷设套让他和自家二哥比武开始，便已经嗅到了常人根本无法发觉的机会。
彭泓澍确实看到了他的实力，但彭家的其他人，保靖土司和施州的大小土司们，可都没有看到。
他从这三兄妹对自己的态度里，便已经预见到了湘西其他土司对于一个小小的卫所指挥使之子的态度了。
尽管，彭泓澍已经给他背书了，可却还远远不够——他还需要在那些土司头目们面前证明自己的实力。
在湘西，或者说无论在哪里，没有实力的人，都是不配说话的，更不配分蛋糕。
所以，当彭姝婷想要试一试周元瀚，甚至是想要吓退对方，彭肇相想要给妹妹出气，彭肇桓表面维护他，实质上纵容了弟弟妹妹胡闹的时候，他们便都已经成为了周元瀚的棋子。
要不说彭泓澍这老头子厉害呢？
彭肇桓和彭肇相，以及他那个聪明得很，但缺少实际斗争经验的女儿，三个人加在一起，只不过是方便周元瀚一起卖了而已。
现在不仅仅是被卖了，他们还以为自己压了周元瀚一头，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在身后这一队精锐家丁的武力保障下，周元瀚的将计就计，根本就是一箭三雕。
只要在一会的比试中，他手下的家丁打败了永顺的白杆兵，那无论是彭肇桓，彭肇相这两个将来永顺土司的绝对继承人，还是彭姝婷这个联姻的永顺千金，以及那些此时一定对周元瀚不屑一顾的土司们，都会立即改变自己的看法。
周元瀚要的就是这效果，不然，之后的商贸代理权，恐怕他根本拿不下来。
他不和彭肇相比试，可不单单是因为他真的有可能敌不过这个湘西第一高手，而是派家丁出马，更能显示他的实力。
那些大小土司，一个个基本上都是人精，就算不是人精，看到周元瀚手下家丁的实力之后，自然都会从质疑彭泓澍，到理解彭泓澍，最终成为彭泓澍。
毕竟，永顺白杆兵虽然不是石柱白杆兵，但在湘西，也是绝对强势的战力，再加上永顺庞大的体量，以及和保靖若即若离的关系，其他小土司，根本不敢造次。
周元瀚将计就计后，很快就和彭家三兄妹进了老司城，来到了老司城位于城北的宫殿区。
这里依山而建，东北高、西南低，形状略呈椭圆形，虽然只有二十多亩，但一共有四座大门，防御的城墙更是以石灰，桐油等物质胶结。
周元瀚从正门——“大西门”进入，这里连接了后世成为“右街”的古道，台阶都是采自当地山区的石块，两侧的城墙高一丈左右，以红砂岩错缝平铺叠砌包边。除此之外，宫殿区西北角、西南角、东南角还各有一门，城墙的厚度三尺有余，周长超过一百三十丈。
而老司城宫殿区的主体建筑处于中部偏南的位置，同样是依山而建，正对着大西门，自下而上，形成四级阶梯状平台，地基用夯土筑成，宛如一栋缩小版的皇城。
此时，彭泓澍正和一众汇聚到了永顺的大小土司在宫殿区的大厅里面闲聊，见到周元瀚来，他还亲自起身迎了上去，然后又和各大小土司热切介绍起来。
要知道，周元瀚是他担保的人，如果对方没有面子，打的就是他的脸了，他又怎么会不热情？
只是，彭泓澍没想到的是，他的三个好儿女们，给他准备了一个个大大惊喜。
周元瀚客客气气地和大小土司们都打了一个照面，各方也都很给彭泓澍面子，对周元瀚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伙子，也还算客气。
但也仅此而已，他们看周元瀚的眼神，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轻视，特别是保靖土司的嫡长子彭柱朝，桀骜不驯的眼神中，更是没把周元瀚放在眼里。
要知道，彭柱朝可是一员悍将，而且十分奸猾，又擅于审时度势。此前湘西的生漆和桐油生意，便是在他的牵线搭桥下，卖给那些商贾的。
作为牵头人，他自然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如今彭泓澍突然说要改，要带大家赚更多钱，那不是砸他的饭碗吗？
不过，彭柱朝明面上并没有表示任何不满，特别是他听说负责此事的人，只是一个毛孩子的时候，更是没当一回事。
在他看来，这哪里是周元瀚要做什么，明明就是彭泓澍这老头子在使坏，想要挑事情。
但永顺和保靖的关系很微妙，他也不能对彭泓澍做什么，所以最终还是只能从周元瀚这里下手。
所以，此时彭柱朝看到周元瀚的时候，蔑视中又带着一丝得意，这样的毛头小子，他想要对付，还不简单？
而还根本不等他出手，彭肇相就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一个气得彭泓澍牙根痒痒的好消息。
永顺老司城宫殿大厅之内的其他人听了之后，脸上也全都纷纷露出了看好戏的神情。
当然，其中还有不少人直接说起了风凉话，表面上是在劝和，实际上则是想要刺激两边，让周元瀚和彭肇相快点打起来。
毕竟，彭肇相脑子虽然一般，但武力却奇强，如果这个叫做周元瀚的小子输了，那他们便是在这次代理权的谈判中，占据了上风，到时候说不定可以要到更多的银子。
原本他们也并不觉得这生意有什么不好的，但听了彭泓澍的话之后，面对白花花的银子，大部分人还是心动了。
于是乎，如今的生漆和桐油贸易，在他们看来，就确实变得不合理了。其中，还有不少人怀疑到了彭柱朝的身上。
只不过，他们都没有证据，更不敢把这样的事情摆到明面上来说。
很多时候，如果问题不好解决，那提出问题的人，必定是会被解决的。
现在周元瀚和彭泓澍一起，给那些怀疑的人送来了刀子，他们当然要借机划一刀，看看能不能占到更多的便宜。
彭泓澍也不是随随便便就答应周元瀚的，他也有自己的谋划，保靖土司和永顺土司，虽然同出一宗，但绝对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和谐。
很快，在各怀心思的大小土司见证下，周元瀚和彭肇相各自领着自己手下的十几个家丁来到了永顺老司城宫殿区的校场上，这里一般是大军出征前积聚的地方，居高临下，十分平坦开阔。
周元瀚很快就在前往观摩的人群中看到了彭姝婷，对方此时混在人群中，已经换上了一身干练的男装，手中一把制作精良的腰刀显目无比，可谓“英姿飒爽”。
彭肇相早就已经带着手下的人准备就绪了，他满脸笑容，不断对着周围的熟人们拱手抱拳示意，看起来信心满满，势在必得，就好像胜利已经完全在掌握之中了一样。
周元瀚则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小声吩咐了周大兴几句之后，便自己退到了一遍，就好像完全不在乎这场比试一样。
而公正席上，彭泓澍正带着永顺宣慰司内三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在介绍，他们将是此次“大比”的裁判。
在湘西，这样的比试并不少见，一对一的单挑有，如今这样的群战也有，而每一次比试，获胜的一方，将能获得某些事项的优先权。
同时，在武力上胜过对手，这在湘西来说，是一份很大的荣耀。毕竟，得胜一方，至少在武力方面，一定是不俗的。
而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需要绝对货真价实的武力来保证安全和权力。
最不济，当事情确实谈不妥的时候，拥有绝对武力的一方，可以掀桌子。
彭泓澍和三个充当裁判的长老说了几句之后，便和其他的土司头子一起，回到了观看席的一边，他和保靖土司的彭柱朝，分别坐在了两侧。
彭泓澍作为东道主，边上还有许多寨民正在观望，他手下的亲卫手中更是都拿着武器，看起来跃跃欲试的样子。
周元瀚和彭肇相等到公证席中间的那个长老读完了比试的规矩，以及参加比试的勇士按下了生死契书上之后，才分别回到了自己的队伍后面。
彭泓澍看着在台前俯身写字画押的两人，又扭头看了看周元瀚一边的周大兴和那十几个家丁，心里有些忐忑。
他是见过周元瀚手下家丁实力的，这十几个恐怕还是其中最强的，彭肇相手下的那些人能不能打得过，还很难说。
但现在根本就不是赢不赢的问题，在现在的局势下，不管是彭家赢，还是周元瀚赢，最终对两边来说，都是威信上的损伤。
毕竟，彭家要是输了，彭泓澍的威信，必然受到影响。而周元瀚要是输了，今天这场谈判，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彭泓澍看问题，并没有彭肇桓和彭肇相那么简单，也比彭姝婷高了几层，他现在只希望周元瀚别让他失望，到时候能和他配合好，在这场双输的死局中，走出光明大道来。
而此时，周元瀚则是十分镇定，他手下的这些家丁和土司兵单打独斗可能赢不了，可是阵斗，这些土司兵绝对比不过他手下的精锐。
他回到座位之后，随即扭头看向了彭姝婷，发现对方居然正朝着他微微一笑，脸上依旧是那副看好戏的调皮样子。
而周元瀚则是笑着朝对方点了点头，看样子就好像是一个把握十足的猎人在看自己手中那个肥美的猎物一样。
最高端的猎人，总是以猎物的形象出现的。这一点，彭姝婷现在还没有足够的领悟。
很快，随着三个长老中年纪最大的那个在公证席旁敲响了一声锣鼓，周元瀚和彭肇相的“大比”也随之拉开了序幕。
彭泓澍确实看到了他的实力，但彭家的其他人，保靖土司和施州的大小土司们，可都没有看到。
他从这三兄妹对自己的态度里，便已经预见到了湘西其他土司对于一个小小的卫所指挥使之子的态度了。
尽管，彭泓澍已经给他背书了，可却还远远不够——他还需要在那些土司头目们面前证明自己的实力。
在湘西，或者说无论在哪里，没有实力的人，都是不配说话的，更不配分蛋糕。
所以，当彭姝婷想要试一试周元瀚，甚至是想要吓退对方，彭肇相想要给妹妹出气，彭肇桓表面维护他，实质上纵容了弟弟妹妹胡闹的时候，他们便都已经成为了周元瀚的棋子。
要不说彭泓澍这老头子厉害呢？
彭肇桓和彭肇相，以及他那个聪明得很，但缺少实际斗争经验的女儿，三个人加在一起，只不过是方便周元瀚一起卖了而已。
现在不仅仅是被卖了，他们还以为自己压了周元瀚一头，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在身后这一队精锐家丁的武力保障下，周元瀚的将计就计，根本就是一箭三雕。
只要在一会的比试中，他手下的家丁打败了永顺的白杆兵，那无论是彭肇桓，彭肇相这两个将来永顺土司的绝对继承人，还是彭姝婷这个联姻的永顺千金，以及那些此时一定对周元瀚不屑一顾的土司们，都会立即改变自己的看法。
周元瀚要的就是这效果，不然，之后的商贸代理权，恐怕他根本拿不下来。
他不和彭肇相比试，可不单单是因为他真的有可能敌不过这个湘西第一高手，而是派家丁出马，更能显示他的实力。
那些大小土司，一个个基本上都是人精，就算不是人精，看到周元瀚手下家丁的实力之后，自然都会从质疑彭泓澍，到理解彭泓澍，最终成为彭泓澍。
毕竟，永顺白杆兵虽然不是石柱白杆兵，但在湘西，也是绝对强势的战力，再加上永顺庞大的体量，以及和保靖若即若离的关系，其他小土司，根本不敢造次。
周元瀚将计就计后，很快就和彭家三兄妹进了老司城，来到了老司城位于城北的宫殿区。
这里依山而建，东北高、西南低，形状略呈椭圆形，虽然只有二十多亩，但一共有四座大门，防御的城墙更是以石灰，桐油等物质胶结。
周元瀚从正门——“大西门”进入，这里连接了后世成为“右街”的古道，台阶都是采自当地山区的石块，两侧的城墙高一丈左右，以红砂岩错缝平铺叠砌包边。除此之外，宫殿区西北角、西南角、东南角还各有一门，城墙的厚度三尺有余，周长超过一百三十丈。
而老司城宫殿区的主体建筑处于中部偏南的位置，同样是依山而建，正对着大西门，自下而上，形成四级阶梯状平台，地基用夯土筑成，宛如一栋缩小版的皇城。
此时，彭泓澍正和一众汇聚到了永顺的大小土司在宫殿区的大厅里面闲聊，见到周元瀚来，他还亲自起身迎了上去，然后又和各大小土司热切介绍起来。
要知道，周元瀚是他担保的人，如果对方没有面子，打的就是他的脸了，他又怎么会不热情？
只是，彭泓澍没想到的是，他的三个好儿女们，给他准备了一个个大大惊喜。
周元瀚客客气气地和大小土司们都打了一个照面，各方也都很给彭泓澍面子，对周元瀚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伙子，也还算客气。
但也仅此而已，他们看周元瀚的眼神，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轻视，特别是保靖土司的嫡长子彭柱朝，桀骜不驯的眼神中，更是没把周元瀚放在眼里。
要知道，彭柱朝可是一员悍将，而且十分奸猾，又擅于审时度势。此前湘西的生漆和桐油生意，便是在他的牵线搭桥下，卖给那些商贾的。
作为牵头人，他自然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如今彭泓澍突然说要改，要带大家赚更多钱，那不是砸他的饭碗吗？
不过，彭柱朝明面上并没有表示任何不满，特别是他听说负责此事的人，只是一个毛孩子的时候，更是没当一回事。
在他看来，这哪里是周元瀚要做什么，明明就是彭泓澍这老头子在使坏，想要挑事情。
但永顺和保靖的关系很微妙，他也不能对彭泓澍做什么，所以最终还是只能从周元瀚这里下手。
所以，此时彭柱朝看到周元瀚的时候，蔑视中又带着一丝得意，这样的毛头小子，他想要对付，还不简单？
而还根本不等他出手，彭肇相就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一个气得彭泓澍牙根痒痒的好消息。
永顺老司城宫殿大厅之内的其他人听了之后，脸上也全都纷纷露出了看好戏的神情。
当然，其中还有不少人直接说起了风凉话，表面上是在劝和，实际上则是想要刺激两边，让周元瀚和彭肇相快点打起来。
毕竟，彭肇相脑子虽然一般，但武力却奇强，如果这个叫做周元瀚的小子输了，那他们便是在这次代理权的谈判中，占据了上风，到时候说不定可以要到更多的银子。
原本他们也并不觉得这生意有什么不好的，但听了彭泓澍的话之后，面对白花花的银子，大部分人还是心动了。
于是乎，如今的生漆和桐油贸易，在他们看来，就确实变得不合理了。其中，还有不少人怀疑到了彭柱朝的身上。
只不过，他们都没有证据，更不敢把这样的事情摆到明面上来说。
很多时候，如果问题不好解决，那提出问题的人，必定是会被解决的。
现在周元瀚和彭泓澍一起，给那些怀疑的人送来了刀子，他们当然要借机划一刀，看看能不能占到更多的便宜。
彭泓澍也不是随随便便就答应周元瀚的，他也有自己的谋划，保靖土司和永顺土司，虽然同出一宗，但绝对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和谐。
很快，在各怀心思的大小土司见证下，周元瀚和彭肇相各自领着自己手下的十几个家丁来到了永顺老司城宫殿区的校场上，这里一般是大军出征前积聚的地方，居高临下，十分平坦开阔。
周元瀚很快就在前往观摩的人群中看到了彭姝婷，对方此时混在人群中，已经换上了一身干练的男装，手中一把制作精良的腰刀显目无比，可谓“英姿飒爽”。
彭肇相早就已经带着手下的人准备就绪了，他满脸笑容，不断对着周围的熟人们拱手抱拳示意，看起来信心满满，势在必得，就好像胜利已经完全在掌握之中了一样。
周元瀚则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小声吩咐了周大兴几句之后，便自己退到了一遍，就好像完全不在乎这场比试一样。
而公正席上，彭泓澍正带着永顺宣慰司内三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在介绍，他们将是此次“大比”的裁判。
在湘西，这样的比试并不少见，一对一的单挑有，如今这样的群战也有，而每一次比试，获胜的一方，将能获得某些事项的优先权。
同时，在武力上胜过对手，这在湘西来说，是一份很大的荣耀。毕竟，得胜一方，至少在武力方面，一定是不俗的。
而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需要绝对货真价实的武力来保证安全和权力。
最不济，当事情确实谈不妥的时候，拥有绝对武力的一方，可以掀桌子。
彭泓澍和三个充当裁判的长老说了几句之后，便和其他的土司头子一起，回到了观看席的一边，他和保靖土司的彭柱朝，分别坐在了两侧。
彭泓澍作为东道主，边上还有许多寨民正在观望，他手下的亲卫手中更是都拿着武器，看起来跃跃欲试的样子。
周元瀚和彭肇相等到公证席中间的那个长老读完了比试的规矩，以及参加比试的勇士按下了生死契书上之后，才分别回到了自己的队伍后面。
彭泓澍看着在台前俯身写字画押的两人，又扭头看了看周元瀚一边的周大兴和那十几个家丁，心里有些忐忑。
他是见过周元瀚手下家丁实力的，这十几个恐怕还是其中最强的，彭肇相手下的那些人能不能打得过，还很难说。
但现在根本就不是赢不赢的问题，在现在的局势下，不管是彭家赢，还是周元瀚赢，最终对两边来说，都是威信上的损伤。
毕竟，彭家要是输了，彭泓澍的威信，必然受到影响。而周元瀚要是输了，今天这场谈判，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彭泓澍看问题，并没有彭肇桓和彭肇相那么简单，也比彭姝婷高了几层，他现在只希望周元瀚别让他失望，到时候能和他配合好，在这场双输的死局中，走出光明大道来。
而此时，周元瀚则是十分镇定，他手下的这些家丁和土司兵单打独斗可能赢不了，可是阵斗，这些土司兵绝对比不过他手下的精锐。
他回到座位之后，随即扭头看向了彭姝婷，发现对方居然正朝着他微微一笑，脸上依旧是那副看好戏的调皮样子。
而周元瀚则是笑着朝对方点了点头，看样子就好像是一个把握十足的猎人在看自己手中那个肥美的猎物一样。
最高端的猎人，总是以猎物的形象出现的。这一点，彭姝婷现在还没有足够的领悟。
很快，随着三个长老中年纪最大的那个在公证席旁敲响了一声锣鼓，周元瀚和彭肇相的“大比”也随之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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