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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人生哲学

    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多少大师级别的哲学家、思想家、文学家等苦思冥想,绞尽脑汁,却仍然得不出什么明确的答案。

    智慧的爱因斯坦在晚年曾对这个问题做过如下的一段自白:“一个人很难知道在他自己的生活中什么是有意义的,当然也就不应当以此去打扰别人。鱼对于它终身都在其中游泳的水又知道些什么呢?”

    他老人家的意思就是人生在世就像鱼游水中一样,谁能说清楚其中的意义呢?请别用这个问题来为难我们了。

    19世纪法国大作家雨果就曾无可奈何地悲叹道:“我们都是罪人。我们都被判了死刑,但是都有一个缓刑期。我们只有一个短暂的期间,然后我们所呆的这块地方就不再有我们了。”

    在这个伟大的浪漫主义文学家看来人都是“死囚犯”,只不过每个人的“缓刑期”不一样罢了。

    19世纪的德国大文豪歌德说:“我这一生基本上是辛苦地工作。我可以说,我活了七十五岁,没有哪一个月过的是真正舒服的生活。就好像推一块石头上山,石头不停地滚下来又推上去。”这话似乎可以这样理解——什么意义不意义啊,“辛苦地工作”罢了,哪里有什么“舒服的生活”呀。好像这老头儿还有点儿抱怨。

    德国哲学家,德国哲学革命的开创者,德国古典哲学的奠基人,大名鼎鼎的康德对此做出了如下的回答:“人是借助于令人惊异的能力——想象力——创造文化的生物。”在康德看来,人就是不断地进行创造性的工作,工作是使人得到快乐的最好方法。

    爱因斯坦终究是智慧的。他继续探索着人生的意义。在逝世前不久,他对友人说:“只要有一天你得到了一件合理的事情去做,从此你的工作和生活都会有点奇异的色彩。”

    中国古代的圣人孔子和他的弟子有一段对话:

    子贡倦于学,告仲尼曰:“愿有所息。”仲尼曰:“生无所息。”

    说的真好!一句“生无所息”给孔老夫子的一生作了最好的总结。

    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我在小学、中学、大学时期都曾很书呆气十足地并且是不只一次地拿这个问题问过母亲。母亲是个目仅识丁的农村妇女。母亲每次都要反问我:“什么人参狗参的,什么意思啊?”我每次都把这个问题翻译成大白话:就是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母亲每次都直截了当不假思索地这样答道:“人活着就要干活。只有干才能活。人不干活就不行。”在我们家乡“干活”的意思就是“劳动”。有时母亲还反问我道:“你老问这个问题干什么?埋头干活就行了。不要老想这些七东八西的事情,把脑子想坏了。”

    我曾暗笑过母亲的老土。但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丰富,我觉得母亲实在了不起,中国农民实在了不起,让那么多圣贤绞尽脑汁探索终生的高深莫测的人生大问题哲学大问题在母亲这样的没有什么文化的中国农民这里根本就不值一提,答案就是现成的,而且是唯一的,他们从不怀疑自己的观点,就像从不怀疑种下豆子就能长出豆子而不会结出西瓜一样。

    是的,人世间的万象真理原本就是极朴素的,可惜在很多情况下全给那些戴着各种各样高帽子的人“思索”乱了,乃至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找到那极朴素的真理。

    2006-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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