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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往事难寻觅白桃

    高天翔把马车的事处理好,不知何时站在叶倾城身后,抓住叶倾城的手,满眼通红的出声,“为什么要帮他?他这样本来就不该出生。”

    叶倾城回过头,用力的把自己的手抽出,忍着怒意,反驳道:“什么叫不该出生?他有什么错?”

    叶倾城反复使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她现在没有时间去和高天翔争这些没有用的东西。

    “高吏官,你是朝廷命官,一个人有没有错,你也应该最清楚。”

    “可……”

    “高吏官如果没有吃的事,我就先带着这个孩子去看看了。”叶倾城冷哼一声,带着少年直接离开。

    等找到愿意收留孩子的人家时,时间已经快到半夜。

    漆黑的夜空只有一轮明月挂在天上,还被来往的乌云遮住半边轮廓。皎洁细碎的月光站在地上,让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影子。

    叶倾城也借着月光看清了前来拦着她路的人脸。

    “高吏官,怎么是你?你在这做什么?”

    高天翔满眼通红,身上的怒气一点都不输今日质问她为何救那个孩子。

    他一字一顿,再一次重复了他曾问过的话,“你为什么要救那个孩子?”

    “高吏官把我拦在这里就是为了问这个?”

    “回答我为什么,我实在想不明白,那个孩子如果没有出生,那他的母亲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连他的母亲都像杀了他,你为什么要救他?”

    不是应该让他去死吗?这一切的根源不都是因为他而起的吗?

    安顿好少年,叶倾城的心情也比之前好很多,不然现在她也不会这样耐着性子和高天翔解释。“为什么不该出生?那我倒想问问高吏官,有哪一个孩子一出生就有罪?有些东西他自己也选不了,他也是无辜的。”

    叶倾城的眼眸在月色下显得更加的深邃,像是一摊幽水。她长睫一抬,“那个孩子告诉我,他母亲原本是要嫁给一个大户人家,却喜欢上了另一个男子,还将他生下,这才导致了所有的一切。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该死?”

    高天翔的嘴唇动了动,盯着面前有些怒意的女子,“那我问你,如果他娘恨他,恨不得他死,每日把他往死里打,生不如死。就连他自己都想死,这样的人,你也要救吗?”

    “救,为什么不救?”叶倾城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他没有错为什么死,错的又不是他。”

    高天翔勾起嘴角,喉咙里发出细碎的笑声,笑得肩膀抖动,“你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这么说的人。没错就不该死?可是没有人想让他活下来,就叫他自己也不想。他——”

    “没有人这样想,”叶倾城打断高天翔还要继续说的话,

    “有人会想让他活下来,一定会有人。他的亲人,朋友,甚至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人。”叶倾城想起了以前她爹娘还在的时候,他们过着最平常的生活,又每天想让身边的人能健健康康的。

    高天翔沉默了很久,低声笑道,“或许吧,我想明白了,”抬眼看向叶倾城,“今天,谢谢你了。”

    “什么?”

    “我替那个孩子谢谢你,谢谢你安顿好那个孩子,”高天翔接着又问,“那个孩子现在怎样了?”

    “我找了一户人家,他们也想收养一个孩子,就同意了。不过他们好像最近要离开京城,那个孩子也会和他们一同离开。”

    叶倾城又想起了那个孩子被他母亲所咒骂的话,眉目间多了一丝担忧。

    不知道离开了京城,离开了他那个母亲,他会不会好一些。

    “挺好的,有空我也会去看看。”高天翔渐渐走远,嘴里却还念叨着这句话。高天翔的身影背对着光线,整张脸投入阴影中,脸上的表情隐隐绰绰,让叶倾城有些看不清。

    冬日的寒冷伴着耳边呼呼作响的风声,卷起了高天翔的衣袍。不知为何,在这一刻,叶倾城在高天翔身上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寂寥和惆怅。

    接下来的几天里,叶倾城每次去看望那个少年时,高天翔每次都在,和她一同去,再同一时间离开。差点还让那个少年以为他们是一对夫妻。

    从那以后,叶倾城专门挑高天翔不在的时间再去,在少年一家离开京城时,叶倾城这才停止了和高天翔常被人误解的见面。

    也是在这一段时间里,凌悦颜每天的练舞时间加长,心有力而力不足的她私下哭了好几次,每一次都是红着眼,眼下还有青灰色,活的像一个行尸走肉。可这些她都憋在心里,连见到叶倾城都没有开口。

    这一天,凌悦颜回到房间,里面的一切都和之前没有任何变化,唯独她的桌案上多了一盘眼熟的东西。

    看清那盘东西,凌悦颜像失了魂一般,慢慢的走过去,拿起放在盘子上的一块白桃饼。

    一块浑身通白的糕点上镶嵌了点点小小红色的桃花,还有似有似无的桃花香,无论是视觉还是嗅觉都让人食欲大增。

    在嘴里细细的咀嚼,熟悉的味道加上熟悉的花香,凌悦颜几乎以为那个人回来了。

    愣了一会,凌悦颜冲到门口,向外面四处张望,四周都还是那么安静,连来往的人都很少。

    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凌悦颜的内心瞬间被失望填满,转身踱步回到原地,拿起盘子里的白桃饼小口的往嘴里塞。

    不同于往日的胡吃海鲜,凌悦颜反而有一钟细嚼慢咽,想要用心的去记住每一块白桃饼的味道。

    眼中的水雾升起,渐渐的模糊了凌悦颜的视线。让她想起了以前还很小的事。

    当年也是有一个人总是会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做一盘白桃饼放在她的身边,总会轻声的安慰她。

    可那个人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再给她做糕点了。

    凌悦颜还以为自己以后再也吃不到,还伤心了好一阵子。

    这一次也不知道是谁,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能做白桃饼的人也在没有出现。

    凌悦颜以为她以后只能在梦里才能再次回忆到这种味道,可嘴里的真实感告诉她这就是真的。

    喉间泛起了一股涩意,发出不明的哽咽声,眼泪顺着凌悦颜的脸颊滑落,滴在衣服上,化成一朵朵水泽。

    最近所受过的委屈和难过也随着白桃饼的下肚逐渐消失。

    才过十一月,京城的风吹在人身上都有些瑟瑟发冷,风打在凌悦颜身上,也不知道冷。感觉不到风冷,却感觉到心里的暖意。凌悦颜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白桃饼,一时之间不由得出神。

    不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再吃到这个了,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

    门外的一个人影感受到房间里凌悦颜的声响,很久后,才叹息着离开。

    隔天,凌悦颜拉着叶倾城的手跑到练舞的地方,声音有一些不易让人察觉的沙哑,“倾城,这次你陪我一起练吧,你要是实在不想就站在一边看我跳,怎么样?”

    叶倾城担忧地盯着凌悦颜微微红肿的双眼,想了想,“小姐,你眼睛怎么红了?是哭了?谁干的?”

    凌悦颜冲叶倾城翻了一个白眼,跳过叶倾城的问题,“你眼睛不要这么火眼金睛行不行?我是哭了,但是我心情好。”又重复问了一遍,“你直说,到底陪不陪?”

    叶倾城低下头,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在阴影下隐晦不明,又抬头笑道,“小姐的命令我又怎么会拒绝,当然要陪,只要小姐在,倾城就在。”

    叶倾城的眼神随着凌悦颜的动作而不断的移动,余光默默地窥探凌悦颜。

    可能是真的高兴,凌悦颜跳起舞来都比平常还要欢快,连着脸上也多了一丝笑容。

    叶倾城的嘴角翘起,整个人显得柔和了很多,也加入了凌悦颜的舞步。

    凌悦颜这几天一直在新来夫子的指导下拾起了自己当初所反抗的东西,也收起了自己以前的蛮横无理。

    自从那天让叶倾城一块陪同后,叶倾城现在每天都来,甚至有时都要看着凌悦颜已经休息了才会退下。

    而且她的身边,白桃饼也逐渐出现了几次。可每次连人都没看到,去问是谁送来的都没有人知道,更别说是做白桃饼的人。

    凌悦颜查了几次无果后,也放弃了,反正这白桃饼也没毒,而且那个人也已经回不来了。

    这几天就吃的白桃饼,让凌悦颜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如果不是有做这个白桃饼的人,凌悦颜都不知道每天面对一些棘手的事情,自己会不会发疯。

    进宫的时间越来越短,她练舞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一回到房间,凌悦颜都觉得这副身躯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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