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0 举高高

    追兵中为首这名队长拔出配件,举过头顶,剑指向天,喝道:

    “好!弟兄们听令,诛杀此贼,活捉那小子者大大有赏,给我一起上!”

    这队骑士纷纷抽出武器,正要呼喝着上前时,空中一道闪电划过,雷电的光芒照亮雨夜中的大地。

    短暂的光芒中,树林里整整齐齐的一排人脸被闪电光芒印得雪白。

    数十名骑士顿时裹足不前,鸦雀无声中,再看黑漆漆的树林,惊疑不定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张望着,怀着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工父见裹足不前的这队骑士,一声冷笑,本还想着等这群人马发起冲锋时再瞬间发难的,毕竟旷野之中想要全歼这群骑士可不容易,冷喝倒:“你们来啊,怎么不上了?哼,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之前不进树林也是怕被发现林中埋伏人马,于是才只是将他们引到边上站定,这个距离这群人火把的微弱光芒还不足以照如林中。

    此时空中那道闪电的雷鸣声才姗姗来迟,滚滚而来。

    轰隆雷声中,林中埋伏着自知被发现了,齐齐走出树林。

    明灭不定的火光中,印得这群黑衣人目光冰冷,为首一名手提巨剑的壮汉叼着哨子,腮帮子一股,一声尖锐哨音中,这上百名黑衣人当先发起进攻。

    双方顿时刀兵相接,追兵骑士尚未能一鼓作气,此时已弱了气势,被砍杀地连连后退。

    之前散开包围此处的步卒连忙收拢阵型,赶来支援。

    工赐见追兵中,那名神射手练练放冷箭,射杀己方黑衣人,黑衣人综合身手明显要强过对方,交战中死伤的基本都是那名神射手所为。

    只是那群骑士也心中有数,拼死阻挡护着神射手,于是才令他躲在后方频频得手。

    工赐脑海中浮现一个带血的笑容,那个被压在马下的消瘦身影,脸上没有痛苦,更没有不甘,明明已经吐血,却还咧嘴冲着自己笑。

    “父亲,可还驼得动孩儿?”

    工父闻言,略一犹豫,随即大笑着道:“哈哈哈哈哈,如何驼不得?既然赐儿想玩,为父便陪你走一遭。”

    说完,展开双臂一震,工赐双手按在对方肩头略一使劲,便撑起了自己的身子。

    工父双手将工赐的双腿移到胸前,让他跨在自己肩颈,用皮带绑好。

    前方交战中的大汉见后方公家父子这番造型,一阵狂放大笑。

    探手抓住一根刺来的长枪,另一手上的重剑将对方连人带马砸翻在地,随手往后方一抛。

    工赐将长剑插在背后,伸手接过长枪,直指战阵中的那名神射手。

    那名神射手见工赐指来,弓箭瞬间瞄准对方,略一犹豫,又转向别处另一人。

    工父一阵哈哈大笑,一声爆喝:“杀!”

    瞬间展现出与肥胖体型所不符合的速度,冲入战团之中。

    上百名黑衣人齐齐回应着,喊杀声震天中,攻势越发凶猛!

    工父举着双斧,驮着工赐方一入战团,一个长矛刺来,工赐挥舞手中长枪隔开,下一瞬,这名骑士便被工父战斧拦腰斩成两段。

    被砍飞的半截身子在半空中喷洒鲜血,溅了父子二人一身。

    温热的血溅到脸上,很快便被冰冷的雨水冲刷,顺着脸颊滴落,只残留一些粘稠的不明液体粘在脸上。

    工赐浑不在意,甚至于有些畅快。

    驮着工赐的工父一入战团,如入无人之境,绕是战斧长度不及长兵,仍旧是瞬间砍杀数人。

    工赐挥舞着长枪奋力格挡之余,一直暗暗注意着那名神射手,对方要活捉自己,不敢射杀,但难保他不会偷袭工父。

    况且,也不能让他悄悄溜掉,别人工赐可以不管,但是此人必须得死。

    若非此人,恐怕自己一行人早已过了边境线吧。

    对方势力为了对付自己一个小小工家,能在卫国境内打好招呼,提前布置武力,已经算是极为重视了。若是要临时派遣大量武装力量到别国,这外交流程可少不得,而若是小股力量追杀,又何惧之有?

    对方没了大量眼线探子,也就盯不住己方,届时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得?

    所以一旦过了边境线,便意味着安全了。而那位,也就不用死了。

    工赐时刻分散精力注意着那名神射手,长枪又隔开一根刺来长矛后,一运劲,借着与长矛碰撞的力道,借力砸向另一名骑士。

    那名骑士正与另一名黑衣人交战呢,一个不妨,不闪不避地被工赐砸中后背,顿时一乱,被身前黑衣人斩杀。

    习武最快的环境就是在厮杀之中,工赐虽然已经打了那么久,尚且未能击杀一人。

    不过对于武学的理解正在迅速上升着,如何行气运劲,这些年来早已学会,但是配合着使劲与人搏斗,尚且经验不足。

    平常与十八位武师互博过程中,多是单打独斗陪练,十八位武师分别喂招教导,在陪练过程中,很难借到力。

    这还是有此参与厮杀实战,发现长枪之类长兵器在战场之中出现频率高,不是没有道理的,不仅仅是因为长度,更是因为容易借到力。

    隔开一方攻击的同时,借着反弹力道,自己再使暗劲加持,借力攻向另一方能达到意料之外的效果。

    当然,工赐之所以能在厮杀中依旧有心情去感悟,全靠跨下这个全身浴血厮杀的便宜老爹。

    工父驮着工赐就如一尊杀神般,浑身浴血,一双战斧挥舞得密不透风。不仅周围敌人唯恐避之不及,就连那些战马都被这凶神的气势所震慑,都是他主动跑去杀向别人的。

    工赐左一下,右一下地借力格挡着攻击,顿时觉着轻松了不少。

    就在工父又砍倒一名敌人转身的时候,工赐再次借着身下旋转之力,暗自运气,一把猛砸向一名骑士。

    那人见长枪带着呼啸之音咋来,下意识地双手横起长枪抵挡,却不防这次攻击力道太大。

    双手疼得一阵发麻,手中长枪被砸飞了出去。

    趁着那人武器脱手而出,工赐瞅准时机,运劲一抖枪花化解反弹力道,探身前刺,一把刺中对方胸口。

    工赐看着对方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双目冰冷,手中感受着枪尖刺入对方胸口的反馈,若是仔细感应,还能感受到那急促的心脏跳动。

    工赐横眉冷目,一转手中长枪,枪刃朝上一撩,将敌人挑飞。

    那人身在半空中,胸口是一道可怖的伤口,折断的胸骨缝隙中,隐约可见那仍旧挣扎的残破心脏。

    工赐横眉冷目,自己一退再退,都通通满足他们要求了,对方仍旧是派人来追杀,一定要赶尽杀绝。

    自己都成丧家之犬了,自然不会怜悯敌人。

    需知狗急了还会咬人!或者说好听点:困兽犹斗!

    枪尖带起的血雨从半空中落到工赐脸上,杀人见多了,自己还是第一次,感觉,也就这样吧。

    要怪,只能怪你们自己助纣为虐了。

    战团之中,容不得工赐多愁善感,瞥了眼远处的那名神射手后,工赐原本黑白分明的双眸之中,已是充满血丝!

    另一侧一名骑士横刀被工父的斧头砸下马,刚要起身再战,工赐长枪刺来,瞬间刺中对方肩头。

    那人半起的身形再度被死死压制住,工赐左臂把持住枪身为支点,右臂猛然用力下压,枪尖一挑,直接挑飞了那人。

    工父才到的斧头一下劈空,瞬间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斧子趋势不减,又给一匹马儿开膛皮肚,另一只斧子顺手劈翻马上骑士。

    工父瞥了一眼上方,随即爆发一阵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痛快!痛快啊!哇哈哈哈哈哈。”

    工赐见那人躺在地上血流如注,挣扎不起,想来已是命不久矣,善意使然,决定给他一个痛快,在工父的大笑声中,腰部用力,探身弯腰,单手握住枪尾,送出长枪。

    长枪借着下坠之力,在躺地那人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血洞后,略一弯曲,便带起一蓬血雨被收回,工赐身形也借着反弹之力回正。

    工赐连杀两人,心脏急速跳动着,手臂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见血兴奋,不住地颤抖着。

    感受着手臂的颤抖,工赐反而感觉越发有劲了。

    空中一阵雷闪雷鸣之中,交战双方无人敢分心,拼命互相厮杀着。

    工赐随着父亲,在电光雷影中厮杀,交战场面越发混乱,工赐反而感觉越发进入了状态。

    这数十名骑士已经被斩杀殆尽了,黑衣人这方虽然武艺高强,却也损失惨重。

    工父见剩下为数不多的那几名骑士就要护着神射手后撤,腹中运气,一声爆喝充斥在旷野之中:“哪里走?!我接你五箭,你也受老子一斧!!”

    话音未落,便将右手战斧投掷而出。

    那么神射手终于面露惊慌,张好的弓箭连忙转向,射向半空中旋转着的战斧。

    战斧被弓箭一阻,方向略偏,但仍旧去势不减,砍中了那么神射手的大腿,顺带着为其胯下骏马开膛破肚。

    工父在投掷出战斧后,便立马背着工赐,带着这群黑衣人向前冲锋。

    见神射手连带着战马倒地不起,暗道:爱笑的男孩运气不会太差。

    原先散开包围,后有重组阵型的步卒此时才堪堪赶到。

    工父望着那群步卒无所畏惧,仍旧提着斧子纵身一跃,视周围残存几名骑兵如无物,含恨一斧子劈下,将这名神射手拦腰斩成两段。

    工赐见有骑士反过来,就要此向工父,连忙举枪格挡。

    工父另一只抓起之前劈在马肚上的战斧,又将那名被工赐隔开一击的骑士队长斩断小腿。

    那人吃痛摔下马去,剩余的七八名骑兵这番交战,早已疲惫不堪,此时见工父如杀神临世,再看看地上残存一口气的小队长,与抱腿挣扎的队长。

    无不肝胆俱颤,队长都已经被砍翻了,也不知道谁起的头,顿时争先恐后地,朝着赶来支援的步卒方向逃去。

    “赐儿,你再送他一程?”

    “好,正有此意!”

    那被拦腰斩断的神射手躺在地上早已只是一口气撑着,哪有反抗之力?

    工赐却是不管对方惨状,横眉冷目,没有犹豫,一枪扎进对方锁骨,挑着那半截身躯,就是一招举高高。

    半截残躯被举至半空,长枪一收,再奋力一砸。

    枪尖砸到半空中的那半截身子,瞬间如破布袋般被砸飞向前方,半空中的五脏大肠再也支撑不住,直接被砸散了开来。

    且说那群步卒刚被七八名逃走的骑士冲了阵型,好不容易到了近前,半空中就飞来半具残破身子迎接,那些个大肠杂碎更是洒了一地。

    顿时止住步伐,一时间纷纷踌躇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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