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众我
“零号做得很不好，她不仅错过了上一次的机会，就连现在最重要的时候都能分神，她再失误几次就直接认输算了。”
“不要这样说，上次毕竟是外界因素所导致的，而那个怪物的变化谁都想不到。”
“这不是理由，我们没有退路，就连答案都得摸索着来验证，不会再有什么试错的机会，现在的情况也证实了这点。”一号蒋白玉木然地说道。“我们行走在崩溃的边缘，所有的选择和行动都要自己去承受，从来就没有什么意外可言，对我们来说一切都是现实，也只有输赢两个结果。”
“现在零号被带到了另一个新的梦境，我们被阻隔在外面，她错过了最好的机会，现在只能自己去应对，但已经没有更多的思维个体让她去分裂了。”
“也就是说，她将彻底被那怪物吞噬……而我们会受到多少牵连？”
“不知道，面对未知一切论述都是在进行无意义的猜测。”
“我讨厌自己的命运被另一个人所决定，尽管她也是我。”
场面为此安静了许久，五号蒋白玉再一次冷漠地抛出新的议题。“可知零号的死亡概率极高，且不同于以往的例子，她已经没有新的思维个体来充当祭品了，这个梦境结束后，该由下一个蒋白玉来接管主体。”
安静，还是安静。
“我吧，我与主体的契合度更高。”二号蒋白玉开口说道。
众人并没有异议，就连一号都没有说话。其实哪怕在场仅存的九个蒋白玉有再多心思都无济于事，她们在这个噩梦里永远都只能被动的去应付，从最开始的几个到几百上千个蒋白玉的轮番牺牲，重组出来九个意识的平衡又到了崩溃的边缘。
而这一次竟然赶上了噩梦的突变，且完全在她们还没有定型的应对方案时出现。
就算她们拼尽全力去弥补了，但在最关键的地方零号的选择出现错误，那本就微小的生存几率几乎被葬送了。
现在去争夺主体也没了意义，所作所为也只不过是尽力而已。
“那好，等零号那边的梦境结束，由我们去抵挡新的入侵，二号控制主体醒来，争取在下一轮循环开始前形成有效的防线。”
见众人都没有意见，一号便敲定了方案，在寂静的氛围下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不管那是什么，也不管它们从何而来，蒋白玉的反击从不会停止。”
……
“咯吱咯吱，咿呀～”
庞大的肉体人身怪物，低垂着巨大的脑袋，模糊地脸庞只有两颗硕大的眼球发出亮光，畸形的四肢撑起椭圆形的身体。
混乱嘶哑尖锐，呼呼腥风吹打在蒋白玉的脸上。
所有的感官依旧是那么真切，好像这才是现实一般。
蒋白玉坐在自己构想出来的椅子上，摆动着悬空的双脚，脸上出现奇怪的笑容。
“这次是你要把我吃了吗？嗯，这么大的嘴应该不用嚼吧，大概是直接咽下去……”
“都不怎么好就是了。”蒋白玉面对那非人的怪物问。“这真的只是个梦吗？什么样的梦才要遭这种罪呢？哦，会不会是我前世杀人放火无数，所以要还账来了？嗯，不对，什么前不前世的就算有也跟现在的我无关。”
“那就是说你们在欺负我了？”
蒋白玉沉默了会，伸出食指轻声说。“我很记仇的，谁欺负了我都会记着，牢牢地记着。”
这些宛如遗言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却不带丝毫的悲伤，甚至都没有夹带太多的情绪，硬要说的话可能语气比以往要重了点。
呜嗡嗡～
类人怪物发出震天的鸣响，张开了一张漆黑的巨嘴朝着蒋白玉而去。
后者没有躲，也躲不掉，之前那个噩梦都拿对方没办法更别说现在这个更加诡异的。蒋白玉视线甚至没有偏移，只看向前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吓傻了。
“呵呵，好累……困了，想睡觉……”
吼呜！
巨嘴铿锵咬下。
正如蒋白玉所说，这次她不再被连皮带肉地咀嚼，但就算只作为一个旁观者来说，那种感觉依旧不好受。
由蒋白玉构想出来的许多东西正在崩塌，那些本该在她的梦里起到作用的石子正如雨滴落在不见底的噩梦中，连个声响都发不出来。
徐平的瞳孔在颤抖，口干舌燥下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这一幕给他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他呆愣了好久，只伸着手好像要抓住什么。
他已经没心思去考虑自己为什么又突然出现在这种地方了，心里只剩下荒诞和犹如阴影一般的恐惧。
“啊哈，啊啊啊！！”
生命是最脆弱也是最坚强的。
一号注视着面前的镜面一点点破碎，露出那个新的噩梦。将视线下移，她注意到了自己身体好像产生了一些说不出的独特变化。
“勉强能算件好事吧……”一号摇摇头，她已经能隐约看见那个庞然大物了，还有随之而来的绝望。
不同于之前的梦境怪物，眼前的东西光是体型就足以让人再生不起反抗。
拿什么去面对呢？感觉不管怎么做都会输得一塌糊涂。
想到此一号露出个笑容，看着格外清秀靓丽，那正是少女在校园最好的年华。
然而她的笑容僵住了。
在这个以白色为基调的噩梦里，出现了一道深黑偏蓝的流星。
它与巨兽相撞在一起，周遭的空间震荡出一层层涟漪，随即一股更加强大的冲击以此点为中心迅速扩散开来。
嗡嗡嗡。
一号惊讶地嘴都合不上了，这还是她第一次露出这种表情，任凭她做了无数个预案，甚至她还猜测零号应该是没死透的，但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竟然还会以这种形式发展。
为什么她们的梦里出现了个外来者？
为什么？
徐平身上再次覆盖起一层黑色的流体，他拼命嘶吼着，双手握拳奋力地往那鬼东西的嘴边砸去，碰哐的声音一时络绎不绝。
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而生气？
不管是因为同类在自己面前被一只类人巨兽吃掉，还是因为他分明已经尽力去做了，却只能看到这种结果。
他在二十多天前便知道了这个世界在本质上与自己的理解不同，它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不论好坏所谓的异常切切实实存在着。
徐平再度高举双手，一遍遍砸在后者的嘴边牙齿上，嘶声大喊着。
而他的改变与认知主要都在这世界观的崩塌和重铸上，至少之前的几次异常的经历还不足以让他彻底明白一件事。
为什么需要弦月这样的组织，为什么会有糜冬这种人出现。
那个在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就敢直接拔剑杀人的疯子，无时无刻不在诠释着；在这个诡异的世界活下去都是一种奢望，如果还妄想着拯救别人，那简直是异想天开。
除非徐平也变成糜冬那样的人。
但他们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一类人。
“啊！！！”
“碰！”
怪物被徐平硬生生地砸到失去平衡，它细长的四肢出现倾斜，带动整个躯体缓缓倒下。
可事情也仅此而已了，就在那怪物倒下的时候，其身上出现一道道裂缝，裂缝里伸出一只人类的手臂，第二只、第三、第四，无数个体陆陆续续从怪物的躯体上爬了出来，那赫然就是蒋白玉上一个噩梦的白衣女人。
咯吱咯吱的牙齿咀嚼声此起彼伏。
她们齐齐看向徐平，一个个张开了大嘴。
“啊啊啊啊啊！！！”
“不要这样说，上次毕竟是外界因素所导致的，而那个怪物的变化谁都想不到。”
“这不是理由，我们没有退路，就连答案都得摸索着来验证，不会再有什么试错的机会，现在的情况也证实了这点。”一号蒋白玉木然地说道。“我们行走在崩溃的边缘，所有的选择和行动都要自己去承受，从来就没有什么意外可言，对我们来说一切都是现实，也只有输赢两个结果。”
“现在零号被带到了另一个新的梦境，我们被阻隔在外面，她错过了最好的机会，现在只能自己去应对，但已经没有更多的思维个体让她去分裂了。”
“也就是说，她将彻底被那怪物吞噬……而我们会受到多少牵连？”
“不知道，面对未知一切论述都是在进行无意义的猜测。”
“我讨厌自己的命运被另一个人所决定，尽管她也是我。”
场面为此安静了许久，五号蒋白玉再一次冷漠地抛出新的议题。“可知零号的死亡概率极高，且不同于以往的例子，她已经没有新的思维个体来充当祭品了，这个梦境结束后，该由下一个蒋白玉来接管主体。”
安静，还是安静。
“我吧，我与主体的契合度更高。”二号蒋白玉开口说道。
众人并没有异议，就连一号都没有说话。其实哪怕在场仅存的九个蒋白玉有再多心思都无济于事，她们在这个噩梦里永远都只能被动的去应付，从最开始的几个到几百上千个蒋白玉的轮番牺牲，重组出来九个意识的平衡又到了崩溃的边缘。
而这一次竟然赶上了噩梦的突变，且完全在她们还没有定型的应对方案时出现。
就算她们拼尽全力去弥补了，但在最关键的地方零号的选择出现错误，那本就微小的生存几率几乎被葬送了。
现在去争夺主体也没了意义，所作所为也只不过是尽力而已。
“那好，等零号那边的梦境结束，由我们去抵挡新的入侵，二号控制主体醒来，争取在下一轮循环开始前形成有效的防线。”
见众人都没有意见，一号便敲定了方案，在寂静的氛围下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不管那是什么，也不管它们从何而来，蒋白玉的反击从不会停止。”
……
“咯吱咯吱，咿呀～”
庞大的肉体人身怪物，低垂着巨大的脑袋，模糊地脸庞只有两颗硕大的眼球发出亮光，畸形的四肢撑起椭圆形的身体。
混乱嘶哑尖锐，呼呼腥风吹打在蒋白玉的脸上。
所有的感官依旧是那么真切，好像这才是现实一般。
蒋白玉坐在自己构想出来的椅子上，摆动着悬空的双脚，脸上出现奇怪的笑容。
“这次是你要把我吃了吗？嗯，这么大的嘴应该不用嚼吧，大概是直接咽下去……”
“都不怎么好就是了。”蒋白玉面对那非人的怪物问。“这真的只是个梦吗？什么样的梦才要遭这种罪呢？哦，会不会是我前世杀人放火无数，所以要还账来了？嗯，不对，什么前不前世的就算有也跟现在的我无关。”
“那就是说你们在欺负我了？”
蒋白玉沉默了会，伸出食指轻声说。“我很记仇的，谁欺负了我都会记着，牢牢地记着。”
这些宛如遗言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却不带丝毫的悲伤，甚至都没有夹带太多的情绪，硬要说的话可能语气比以往要重了点。
呜嗡嗡～
类人怪物发出震天的鸣响，张开了一张漆黑的巨嘴朝着蒋白玉而去。
后者没有躲，也躲不掉，之前那个噩梦都拿对方没办法更别说现在这个更加诡异的。蒋白玉视线甚至没有偏移，只看向前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吓傻了。
“呵呵，好累……困了，想睡觉……”
吼呜！
巨嘴铿锵咬下。
正如蒋白玉所说，这次她不再被连皮带肉地咀嚼，但就算只作为一个旁观者来说，那种感觉依旧不好受。
由蒋白玉构想出来的许多东西正在崩塌，那些本该在她的梦里起到作用的石子正如雨滴落在不见底的噩梦中，连个声响都发不出来。
徐平的瞳孔在颤抖，口干舌燥下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这一幕给他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他呆愣了好久，只伸着手好像要抓住什么。
他已经没心思去考虑自己为什么又突然出现在这种地方了，心里只剩下荒诞和犹如阴影一般的恐惧。
“啊哈，啊啊啊！！”
生命是最脆弱也是最坚强的。
一号注视着面前的镜面一点点破碎，露出那个新的噩梦。将视线下移，她注意到了自己身体好像产生了一些说不出的独特变化。
“勉强能算件好事吧……”一号摇摇头，她已经能隐约看见那个庞然大物了，还有随之而来的绝望。
不同于之前的梦境怪物，眼前的东西光是体型就足以让人再生不起反抗。
拿什么去面对呢？感觉不管怎么做都会输得一塌糊涂。
想到此一号露出个笑容，看着格外清秀靓丽，那正是少女在校园最好的年华。
然而她的笑容僵住了。
在这个以白色为基调的噩梦里，出现了一道深黑偏蓝的流星。
它与巨兽相撞在一起，周遭的空间震荡出一层层涟漪，随即一股更加强大的冲击以此点为中心迅速扩散开来。
嗡嗡嗡。
一号惊讶地嘴都合不上了，这还是她第一次露出这种表情，任凭她做了无数个预案，甚至她还猜测零号应该是没死透的，但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竟然还会以这种形式发展。
为什么她们的梦里出现了个外来者？
为什么？
徐平身上再次覆盖起一层黑色的流体，他拼命嘶吼着，双手握拳奋力地往那鬼东西的嘴边砸去，碰哐的声音一时络绎不绝。
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而生气？
不管是因为同类在自己面前被一只类人巨兽吃掉，还是因为他分明已经尽力去做了，却只能看到这种结果。
他在二十多天前便知道了这个世界在本质上与自己的理解不同，它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不论好坏所谓的异常切切实实存在着。
徐平再度高举双手，一遍遍砸在后者的嘴边牙齿上，嘶声大喊着。
而他的改变与认知主要都在这世界观的崩塌和重铸上，至少之前的几次异常的经历还不足以让他彻底明白一件事。
为什么需要弦月这样的组织，为什么会有糜冬这种人出现。
那个在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就敢直接拔剑杀人的疯子，无时无刻不在诠释着；在这个诡异的世界活下去都是一种奢望，如果还妄想着拯救别人，那简直是异想天开。
除非徐平也变成糜冬那样的人。
但他们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一类人。
“啊！！！”
“碰！”
怪物被徐平硬生生地砸到失去平衡，它细长的四肢出现倾斜，带动整个躯体缓缓倒下。
可事情也仅此而已了，就在那怪物倒下的时候，其身上出现一道道裂缝，裂缝里伸出一只人类的手臂，第二只、第三、第四，无数个体陆陆续续从怪物的躯体上爬了出来，那赫然就是蒋白玉上一个噩梦的白衣女人。
咯吱咯吱的牙齿咀嚼声此起彼伏。
她们齐齐看向徐平，一个个张开了大嘴。
“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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