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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安内攘外

    “啊呀阿排……”胡家娘子见胡排倒了,放声大哭。

    胡屠夫唬的魂不附体,再也不顾学道夫人的脸色了,急奔后门。

    丁大牛再也不敢乱叫了。

    乱哄哄的声音,引来了丁屠夫。

    胡屠夫夫妇手足无措,丁屠夫急忙凑上前来:“不要慌,不要慌,应该是晕过去了!”他急忙掰开口齿,一手扣住人中,另一只手不断抚胸。

    丁家娘子飞速取来了热水,不断用热毛巾敷面。

    经过丁氏夫妇的连番努力,胡排终于顺过了一口气。

    这是明朝,他已经不是胡子涵了。

    养儿防老,这在明朝是父母的命根子。

    胡家娘子哭的撕心裂肺,胡屠夫也哭的伤心欲绝。

    “哎呀,进了学院的胡大公子,果然不一样了!”林屠夫狗脸龇牙一般地笑。

    等老子稳定了家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胡排此时顾不上搭理林屠夫。

    他撑着门框坐起身来:“丁家大婶,请你照顾一下小兜儿和小鱼儿。”

    丁家娘子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什么意思,压低声音:“阿排,你可不能犯傻,那可是你姐……”

    “放心,我有分寸。”胡排语气平静。

    丁氏夫妇对视了一眼,丁屠夫给了她一个眼神,接着带着丁大牛回家了。

    丁家娘子无奈,转身去了前院。

    两个顽童在玩斗石子,虽然听到了胡屠夫夫妇的哭声,却不知道怎么回事。

    胡排已经变了,凡是有脾性的男人,不可能忍受自己的爹娘受罪,尤其这罪是来自亲人。

    胡梅也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强作欢颜,顺着丁家娘子的哄,将两个孩子支走了。

    胡排抽出礼品盒子,一一检查礼物。

    明朝文化,当面打开礼物,乃是大忌。

    胡家娘子急忙制止:“阿排,你干什么,这是你姐好不容易……”

    “东西都坏了。”胡排不耐烦。

    胡梅毕竟是学道夫人,胡屠夫也赶紧上前劝:“刚刚坏,还能吃,别使性子……”

    “什么叫还能吃?食品安全,这么大事,哪能凑合?”

    “食……食品安全?”胡屠夫夫妇都愣住了。

    学道夫人白皙的脸色,赤红如潮,浑身因呼吸急促而不住地哆嗦。

    胡屠夫夫妇急忙拉住胳膊:“阿排,哪里当面拆礼……”

    “哎呀,烦不烦?”胡排大眼一瞪,“你们俩到底要谁养老?”

    胡家娘子浑身一哆嗦,抓住胡排的胳膊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胡屠夫的手也闪电般缩了回去,庞大的身躯犹如树桩一般,再也不敢上前干涉。

    养个女儿都这样了,这要是前世,胡子涵一定抓着礼物,狠狠地砸在胡梅的脸上。

    礼品盒子里,基本上都是食物,凡是变质的,被胡排统统越过屋顶,扔到了后山上。

    胡子涵肉类食品经济专业,鼻子相当灵敏,结果一盒子食物,除了一包西域核桃之外,全是过期的。

    如今胡梅在范家的地位岌岌可危。

    胡排好像聪明了,她本来很高兴。

    可是此时的光景,她觉得这个世间,再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了。

    她默默地走向了里屋。

    胡家娘子见她精神恍惚,急忙跟了过去。

    不大一会儿,里屋传出痛哭声:“哎呀,阿梅,你可不能寻短见……”

    胡排吃了一惊:真要寻短见?

    不应该吧,有这等脾性,为什么不去收拾范进?

    他忽然意识到这是明朝,三纲五常,反抗精神对女人来说,等同于天方夜谭。

    胡屠夫从来没见过这等大阵仗,脑袋里一片空白。

    胡排如今胡子涵的灵魂,和胡梅感情不深,于是推了他一把:“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进去看看。”

    “凹凹凹……”胡屠夫终于回过神来,飞也似的进了屋。

    看来胡梅真要上吊,胡屠夫夫妇苦苦相劝,屋里哭腔大作。

    事情已经发生了,胡排思绪如电,寻找解决办法。

    然而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TM的,又是谁来看笑话?

    胡排抄了杀猪刀,一拉门栓,啪地一声拽开了门。

    原来是鲁府管家鲁忠,他没想到胡排拎着杀猪刀出来了,躲闪不及,后退之中踩了一颗石子,扑通一声,跌了个倒栽葱。

    鲁府八个家丁回过神来之后,个个须发皆张,按刀而起。

    “哎哎哎,慢着,慢着。”鲁忠急忙制止了家丁。

    屁股被跌的火辣辣地疼,虽然他很生气,但这次是拜访。

    他娘的,等收拾了范进,看我鲁府不扒了你的皮!

    鲁忠暗恨一声。

    他知道胡排二棒子劲,顾不上捂着屁股护疼,急忙起身作揖:“胡家公子,此次鲁某奉我家官人之命,特来拜访。”

    “拜访?”胡排知道他心怀鬼胎,皮笑肉不笑,“上次来抄我家,是不是有你一份?”

    “哎哎哎,误会,误会。”

    “误会,家财全被你抄去了,我叫你误会。”胡排杀猪刀攮了过去。

    “哎,别别别。”鲁忠急忙一摆手,八个家丁立即组成了一道人墙。

    好汉不吃眼前亏:“说吧,来找老子什么事?”胡排一边开口,一边思索怎么破他这道人墙。

    鲁忠以为他态度好了,急忙从人墙中扒开一条缝,钻出一颗脑袋。

    他刚要开口说事,忽然觉得不妥。

    没有好处,说话等同于放屁,于是他掏出了一锭银子:“五两纹银作为见面礼,等我回去,禀报官人,一定将家财原数奉还。”

    他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却在暗恨:他娘的,你敢伸手,看我不剁了你!

    胡排自然知道他口是心非,一个箭步,犹如雄鹰扑兔,一把抢了银子。

    “吆嗨,你还真敢接?”一众家丁,连同鲁忠,全愣住了。

    “废话,有见面礼不要,到底谁是二衷子?”胡排伸手将银子掖在了腰间。

    鲁府一帮人面面相觑。

    从来没人敢在鲁府人员面前,如此明目张胆。然而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胡排已经退回了安全距离,杀猪刀严阵以待。

    他二棒子劲,不按常理出牌,动起手来肯定不要命。八个家丁虽然号称能打,但真动起刀来,他们其实心里也怵。

    众家丁你看我,我看你,到底上还是不上。

    果然都是虚张声势!

    胡排暗笑一声,一家人依旧在哭,他不想废话,冲鲁忠一瞪眼:“别磨叽,什么事?”

    鲁忠见家丁不给他撑场面,心里暗骂:一群废物!

    于是他脸上强行堆起笑容:“这里不是说话……”

    “嗯?”胡排一瞪眼。

    鲁忠顿时意识到屋内有哭声,嘿嘿一笑:“你家如此光景,全因为范进。明日他要娶按察使的外甥女,你这杀猪刀到时候唰唰唰……”

    他还没说完,胡排脚下一扫,噗地一声响,一道黄土飞起。

    “啊呀!”八个家丁纷纷掩面飞退。

    胡排趁机欺进鲁忠,一把拿住了肩领:“听说大明的太监,个个牛气哄哄,我看你不进宫,实在有点可惜。正好拿你试试,明朝骟猪的技艺!”

    “别别别……”鲁忠感觉刀尖顶了裤裆,吓出了一身冷汗,闪电般捂着要害飞退。

    胡排趁势抬腿,一脚将他踹出了一丈多远。

    鲁忠气急败坏:“给我……”

    哧啦一声响,杀猪刀犹如劈猪脊一般,将后袍划开。

    鲁忠顿时感觉到后沟子一道锐风突袭,寒气直逼后门。

    这下他彻底被吓丢了魂,连滚带爬,捂着屁股,飞速狂逃。

    要不是他跑得快,屁股非被劈开不可。

    八个家丁,第一次见识如此狠劲,个个瞠目结舌。

    胡家娘子听到了外面动作,怕儿子吃亏,踢了胡屠夫一脚:“快去帮忙。”

    儿子不能有闪失,否则一辈子全完了。

    胡屠夫愣了片刻之后,立即抄了一把砍骨刀。

    杀猪卖肉的,向来凶狠,胡屠夫鲁提辖一般的身躯,跑起来的风势带起了一阵尘土,八个家丁见势不妙,掉头就跑。

    NM,敢抄我胡家,这次小教训,等我收拾了范进,再来收拾你们!

    胡排冲他们背影,吐了一口唾沫。

    人都跑了,胡屠夫冷静了下来:“他们……他们都是布政司的……”

    “人家已经骑在咱们脖子上了,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可是咱们是杀猪的,身份……”

    “杀猪的怎么了?如今什么都没了,就剩下狠劲,等收拾了范进,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胡屠夫见不了官,时代使然,胡排不想和他啰嗦,掏出银子塞在了他手里:“那帮孙子孝敬您老人家的!”

    这是被抄家以来,胡屠夫第一次看见钱:你讲道理,他耍流氓。听说连鬼也怕恶人,难道我真是白长了一身横肉……

    鲁忠前衣裆部被划开了门,后衣从后沟子一溜门户洞开,犹如开衩旗袍。

    可这不是清朝,鲁忠两手前捂后挡,生怕走光。

    布政使鲁有智相当纳闷:“怎么回事?”

    此时劳乐鱼还没走,见八个家丁跑回来了,敲了桌子:“你们管家这怎么回事?”

    家丁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

    “圪泡玩意!”鲁有智指着鼻子,拍桌子大骂,“坎七塄八灰皮子,废物,废物,一群灰圪泡!”

    众家丁被骂的浑身哆嗦。

    鲁忠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官人,拨给我二三十人,我定……”

    “嗯?”鲁有智啪地一声,一只杯子被震落,摔得粉碎。

    劳乐鱼起身附耳:“再次连越三级,布政司颜面何存?”

    毕竟差的级别太多,况且布政司也不是厂卫,拿人要靠法度,第一次可以说是顺手牵羊,第二次就是昭然若揭了。真把人惹急了,胡屠夫一抡杀猪刀,钦点学道都顶不住,何况鲁有智?况且还有马慕君一帮人顶着,布政司再越级就不好收场了。

    鲁有智看他一身实在不像样子,连连摆手:“滚滚滚。”

    劳乐鱼使眼色,鲁忠急忙飞退。

    鲁有智感慨一声:“鲁忠向来办事稳妥,今日这是怎么了,竟然连一个二衷子也对付不了?”

    劳乐鱼笑了:“底层穷横,管家倒霉,撞上了他那二棒子劲。”

    “二棒子劲?”鲁有智老西儿,不知道这山东是什么劲,竟然连鲁府人员也不放在眼里。

    他是布政使,根本不能体会底层心态,劳乐鱼转移话题:“咱们对付的是范进,把精力放在二衷子上,太不划算了吧?”

    鲁有智摇头:“可如今没说动胡家,还挨了一顿打,如何收拾范进?”

    “我有明暗两种手段,只要有一种凑效……”

    鲁有智大感兴趣,急忙把耳朵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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