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毒计（上）
来自民间，并非初婚，却嫁入宫廷，蒙受盛宠。家室单薄，无甚才学，却蛰伏待机，谋划储位。
能从一个乡野村妇成为仅次于栗姬的王美人，王娡不仅美丽动人，也绝不缺少智慧，虽然没怎么读过书，但对于人性的把握，她总是足够敏锐及聪慧。
虽然只是一个女子，但王娡绝对是日后刘彻登上帝位的第一功臣。可以说要是没有这个母妃，就没有后世名垂千古的汉武大帝。
微微沉默片刻，没有过多的纠结，王娡已经冷静下来发现这棋盘上多了一个下棋的人。
太子刘荣，这个在从前从来都不被人视为下棋者的太子。
可以预见，刘荣的忽然觉醒和忽然发力，将会彻底的打乱了她在天子病重后，就开始谋划的计划。
小打小闹，看来已经威胁不了刘荣的太子之位了。
好声安慰了几句妹妹，目送她回宫，王娡不禁摇了摇头。
她这个妹妹，已经在这宫中几年了，但还是过于天真。成日想着得都是和栗姬争宠，殊不知在这后宫，花无百日红，只有成为太后，才是最后的赢家。
暗自感慨了一番，王娡随即收敛心神，静静地思索着。足足过了一盏茶功夫，方才长长的叹一口气，看起来，已然计定。
......
大汉的太子宫，秉承了前秦时代的布局，坐落在北宫之中。与天子居所未央宫，太后居所长乐宫，恰好是一个等边三角形的三个点。
三宫之间，有车道和阁道相连，故而，一般不管是从长乐宫去未央宫，还是太子宫前往长乐宫，都是乘车而行，少有人走路。
马车在长乐宫前止住了前进，迈着小步，刘荣缓缓走下马车。
“殿下躬安！”
长乐卫尉属下的禁卫士兵，齐声高喊，他们的膝盖跪在地中，黑色的甲胄，在冬日形成了一道特殊的风景线。
刘荣昂着头，看向眼前的长乐宫，这是大汉的另一个政治中心。
人主居未央，母后奉长乐。
汉朝实行两宫制，长乐宫和未央宫共同分权，自吕后起，太后就常常直接参预朝政。
加上汉朝以孝治天下，皇帝权利虽大，在孝道上也必须为天下人榜样，除非必要，皇帝也不会过多违背太后的要求。
在汉室历史上，还从来没有哪个太子能在没有长乐宫支持下顺利登基的。
如今，这座长乐宫的主人就是刘荣的祖母窦太后。
窦太后跟随文帝从代地入京，一起历经磨难。更是在慎夫人得势，其子梁王刘揖得宠之时，力保天子刘启太子之位不失。
虽然现在窦太后双眼失明，退居长乐宫，久不问政事，但没有人会小觑这位历经吕后、文帝、景帝三朝的太后。
刘荣对祖母窦太后的想法却很是复杂。
一方面，窦太后此时一门心思都已经扑到爱子梁王身上。她是打定了主意，怎么样也得让梁王过一过皇帝的瘾，梁王之后再把皇帝之位还给刘荣。
另一方面，长孙幼子心头肉，自幼，窦太后就对刘荣疼爱有加。
历史上，刘荣被废临江王后，为扩建王宫，占用宗庙地，被传回中尉府受审，郅都责讯甚严，他非常恐惧，请求给笔墨，欲写信景帝谢罪，郅都不允，后魏其候窦婴差人悄悄送去笔墨，刘荣向景帝致信谢罪后，在中尉府自杀谢罪。
窦太后闻讯大怒，深恨郅都不肯宽容，即使景帝想方设法想护住郅都，在其干预下还是杀了。
“皇姑姑安好！”心里想着，迎面，刘荣便撞上了他唯一的姑姑，大汉朝馆陶长公主殿下。
“呦！”馆陶长公主刘嫖见了刘荣，眉开眼笑的迎上来，“是太子呀，几日未见，太子都长这么高了，姑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谢皇姑姑夸奖…”刘荣一脸不堪夸奖的谦逊状，心中很是疑惑。
馆陶长公主刘嫖是一个记仇到令人头疼的女人。曾有人戏言，得罪了天子未必有多惨，但得罪了馆陶长公主，必死无葬身之地！
自从栗姬得罪了刘嫖后，她已经许久没有给刘荣好脸色看了，这莫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老实说，栗姬在馆陶长公主这个事情上，确实是干的非常愚蠢，将原本可能是最大助力的人，硬生生的变成了敌人。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去责怪栗姬或者埋怨她，也已经无际于事。就算再来一次，刘荣还是有些不想自己未来的太子妃会是陈阿娇。
刘荣和阿娇一起长大，都很受窦太后疼爱，在长乐宫接触颇多，对这个比他小两岁，长的漂亮，喜欢朝他撒娇的妹妹还是有些疼爱的。
不过要是作为妻子，未来的太子妃，刘荣也有些扛不住了。
男人总是对自己的另一半有所幻想，刘荣也是，或温柔大方，或小鸟依人，但绝不能和他母妃栗姬相似！
刘荣的一颗少年心，已经被栗姬深深地伤害。
一个已经够了，若是再来一个，刘荣绝对可以想象之后每日太子宫中鸡飞狗跳的日子，想想都让人绝望。
刘嫖笑的花枝乱颤的开口：“太子是来给母后请安的么，可惜了，母后今日有些不舒服，已经躺下歇息了。”
“皇祖母没事吧？可要请太医来看看。”刘荣一脸担忧的问道。
对于一个已经丧夫的女人来说，大儿子病重本就是莫大的打击，太医还一再提示，宜早作准备。
自从天子刘启病后，窦太后也跟着一起病倒了，除了爱女刘嫖陪伴左右，已多日未见其他人。
虽是如此，刘荣还是朝着张平使了个眼色，让他上去递个话，谨慎一点总是好事。
“老毛病了，吃了药，说要睡会，这不连我都被赶出来了。”刘嫖也不阻拦，热心的问道：“今日天气正好，不如太子陪姑姑散散步？”
看着忽然发出邀请的刘嫖，刘荣隐隐有些不安，刘嫖可不是那种会因为天子重病就回头拍马屁的人，更何况，她的大靠山窦太后还好好的呢。
看了看递话回来的朝他轻轻点头的张平，刘荣呵呵一笑回道：“长公主姑姑有请，小子自然愿意！”
“只是，父皇身体不适，小子正准备继续去太庙为父皇祷告、祈福呢。”话音一转，刘荣眼珠转了转的回道。
作为一名曾经的考古学生，刘荣自诩还是足够谨慎的，更何况他直觉今日的馆陶长公主有些不对。
没想到刘荣这么不给面子，刘嫖稍稍有些不高兴，不过想着王美人特意的交代，还是继续说道：“太子孝顺，姑姑知道。一小会而已，不会耽误太子给皇兄祈福的。你我姑侄好久都没聊过天了。”
刘荣心中一惊，更是有些莫名的不安。
连忙委婉的拒绝道：“本不应该拒绝皇姑姑的好意的，只是太庙早已安排好，实在对不住。”
刘嫖的脸上瞬间没了笑意。似乎没想到今日的刘荣这么难对付，本以为她开口肯定是手到擒来。
本来前几日，王美人特意让人传话，她还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要知道，刘荣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他有几斤几两，她刘嫖还能不知道。
“怎么，果然是皇兄病了，看不起本公主了。”刘嫖板着脸，带着几分不满的开口，“连想和你刘荣说几句话都要不行了吗”
刘荣皱眉瞧了眼有些怒气的刘嫖，微笑着回道：“皇姑姑这是哪里话，小子哪会有这种想法。实在是父皇病中，小子忧心忡忡，给皇姑姑告罪了。”
“不如，等父皇病好后，小子亲自前往馆陶长公主府，好好陪皇姑姑聊个开心。”
说罢，朝着张平使了个眼色，也不等馆陶长公主回复，刘荣转头就走。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刘荣此刻可以确定，今日莫名其妙的馆陶长公主，绝对是不怀好意。那他就更加不能跟着对方走，姑且看看你们到底想做些什么。
望着刘荣离去的背影，刘嫖阴晴不定地思忖了片刻，想向前追赶拦下刘荣，随即又缓缓走回了原来的位置，毕竟在长乐宫门口，闹出什么事，到时候她也不免吃挂落。
不知王美人那边到底完成的怎样了。
不久，刘荣回到马车上，缓缓的驶回太子宫。
马车一晃一晃，刘荣闭目沉思，怎么也想不通刘嫖为何不惜耍伎俩也要让他陪着一起走走。
突然，马车似乎被拦下，刘荣将头伸出窗外，好像是长秋宫的一个小宫女急匆匆的过来，张平已经迎上去了。
刘荣微微有些心跳加速。因为他发现张平不但皱了皱眉，还微微撇头瞧了他一眼，两人不知说着些啥。
不多时，张平快步走回来，然后附耳向刘荣轻声汇报着。
刘荣的脸色越发阴沉，闻言大怒，怒不可遏地指着前方，半响后这才强忍着怒气正色说道：“速速改道，孤要去长秋殿。”
多亏了刘荣之前和栗姬的大长秋交代过，她要觉得栗姬有何事不对劲，务必及时告知他。难怪今日馆陶长公主这么奇怪，原来是要行此毒计。
能从一个乡野村妇成为仅次于栗姬的王美人，王娡不仅美丽动人，也绝不缺少智慧，虽然没怎么读过书，但对于人性的把握，她总是足够敏锐及聪慧。
虽然只是一个女子，但王娡绝对是日后刘彻登上帝位的第一功臣。可以说要是没有这个母妃，就没有后世名垂千古的汉武大帝。
微微沉默片刻，没有过多的纠结，王娡已经冷静下来发现这棋盘上多了一个下棋的人。
太子刘荣，这个在从前从来都不被人视为下棋者的太子。
可以预见，刘荣的忽然觉醒和忽然发力，将会彻底的打乱了她在天子病重后，就开始谋划的计划。
小打小闹，看来已经威胁不了刘荣的太子之位了。
好声安慰了几句妹妹，目送她回宫，王娡不禁摇了摇头。
她这个妹妹，已经在这宫中几年了，但还是过于天真。成日想着得都是和栗姬争宠，殊不知在这后宫，花无百日红，只有成为太后，才是最后的赢家。
暗自感慨了一番，王娡随即收敛心神，静静地思索着。足足过了一盏茶功夫，方才长长的叹一口气，看起来，已然计定。
......
大汉的太子宫，秉承了前秦时代的布局，坐落在北宫之中。与天子居所未央宫，太后居所长乐宫，恰好是一个等边三角形的三个点。
三宫之间，有车道和阁道相连，故而，一般不管是从长乐宫去未央宫，还是太子宫前往长乐宫，都是乘车而行，少有人走路。
马车在长乐宫前止住了前进，迈着小步，刘荣缓缓走下马车。
“殿下躬安！”
长乐卫尉属下的禁卫士兵，齐声高喊，他们的膝盖跪在地中，黑色的甲胄，在冬日形成了一道特殊的风景线。
刘荣昂着头，看向眼前的长乐宫，这是大汉的另一个政治中心。
人主居未央，母后奉长乐。
汉朝实行两宫制，长乐宫和未央宫共同分权，自吕后起，太后就常常直接参预朝政。
加上汉朝以孝治天下，皇帝权利虽大，在孝道上也必须为天下人榜样，除非必要，皇帝也不会过多违背太后的要求。
在汉室历史上，还从来没有哪个太子能在没有长乐宫支持下顺利登基的。
如今，这座长乐宫的主人就是刘荣的祖母窦太后。
窦太后跟随文帝从代地入京，一起历经磨难。更是在慎夫人得势，其子梁王刘揖得宠之时，力保天子刘启太子之位不失。
虽然现在窦太后双眼失明，退居长乐宫，久不问政事，但没有人会小觑这位历经吕后、文帝、景帝三朝的太后。
刘荣对祖母窦太后的想法却很是复杂。
一方面，窦太后此时一门心思都已经扑到爱子梁王身上。她是打定了主意，怎么样也得让梁王过一过皇帝的瘾，梁王之后再把皇帝之位还给刘荣。
另一方面，长孙幼子心头肉，自幼，窦太后就对刘荣疼爱有加。
历史上，刘荣被废临江王后，为扩建王宫，占用宗庙地，被传回中尉府受审，郅都责讯甚严，他非常恐惧，请求给笔墨，欲写信景帝谢罪，郅都不允，后魏其候窦婴差人悄悄送去笔墨，刘荣向景帝致信谢罪后，在中尉府自杀谢罪。
窦太后闻讯大怒，深恨郅都不肯宽容，即使景帝想方设法想护住郅都，在其干预下还是杀了。
“皇姑姑安好！”心里想着，迎面，刘荣便撞上了他唯一的姑姑，大汉朝馆陶长公主殿下。
“呦！”馆陶长公主刘嫖见了刘荣，眉开眼笑的迎上来，“是太子呀，几日未见，太子都长这么高了，姑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谢皇姑姑夸奖…”刘荣一脸不堪夸奖的谦逊状，心中很是疑惑。
馆陶长公主刘嫖是一个记仇到令人头疼的女人。曾有人戏言，得罪了天子未必有多惨，但得罪了馆陶长公主，必死无葬身之地！
自从栗姬得罪了刘嫖后，她已经许久没有给刘荣好脸色看了，这莫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老实说，栗姬在馆陶长公主这个事情上，确实是干的非常愚蠢，将原本可能是最大助力的人，硬生生的变成了敌人。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去责怪栗姬或者埋怨她，也已经无际于事。就算再来一次，刘荣还是有些不想自己未来的太子妃会是陈阿娇。
刘荣和阿娇一起长大，都很受窦太后疼爱，在长乐宫接触颇多，对这个比他小两岁，长的漂亮，喜欢朝他撒娇的妹妹还是有些疼爱的。
不过要是作为妻子，未来的太子妃，刘荣也有些扛不住了。
男人总是对自己的另一半有所幻想，刘荣也是，或温柔大方，或小鸟依人，但绝不能和他母妃栗姬相似！
刘荣的一颗少年心，已经被栗姬深深地伤害。
一个已经够了，若是再来一个，刘荣绝对可以想象之后每日太子宫中鸡飞狗跳的日子，想想都让人绝望。
刘嫖笑的花枝乱颤的开口：“太子是来给母后请安的么，可惜了，母后今日有些不舒服，已经躺下歇息了。”
“皇祖母没事吧？可要请太医来看看。”刘荣一脸担忧的问道。
对于一个已经丧夫的女人来说，大儿子病重本就是莫大的打击，太医还一再提示，宜早作准备。
自从天子刘启病后，窦太后也跟着一起病倒了，除了爱女刘嫖陪伴左右，已多日未见其他人。
虽是如此，刘荣还是朝着张平使了个眼色，让他上去递个话，谨慎一点总是好事。
“老毛病了，吃了药，说要睡会，这不连我都被赶出来了。”刘嫖也不阻拦，热心的问道：“今日天气正好，不如太子陪姑姑散散步？”
看着忽然发出邀请的刘嫖，刘荣隐隐有些不安，刘嫖可不是那种会因为天子重病就回头拍马屁的人，更何况，她的大靠山窦太后还好好的呢。
看了看递话回来的朝他轻轻点头的张平，刘荣呵呵一笑回道：“长公主姑姑有请，小子自然愿意！”
“只是，父皇身体不适，小子正准备继续去太庙为父皇祷告、祈福呢。”话音一转，刘荣眼珠转了转的回道。
作为一名曾经的考古学生，刘荣自诩还是足够谨慎的，更何况他直觉今日的馆陶长公主有些不对。
没想到刘荣这么不给面子，刘嫖稍稍有些不高兴，不过想着王美人特意的交代，还是继续说道：“太子孝顺，姑姑知道。一小会而已，不会耽误太子给皇兄祈福的。你我姑侄好久都没聊过天了。”
刘荣心中一惊，更是有些莫名的不安。
连忙委婉的拒绝道：“本不应该拒绝皇姑姑的好意的，只是太庙早已安排好，实在对不住。”
刘嫖的脸上瞬间没了笑意。似乎没想到今日的刘荣这么难对付，本以为她开口肯定是手到擒来。
本来前几日，王美人特意让人传话，她还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要知道，刘荣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他有几斤几两，她刘嫖还能不知道。
“怎么，果然是皇兄病了，看不起本公主了。”刘嫖板着脸，带着几分不满的开口，“连想和你刘荣说几句话都要不行了吗”
刘荣皱眉瞧了眼有些怒气的刘嫖，微笑着回道：“皇姑姑这是哪里话，小子哪会有这种想法。实在是父皇病中，小子忧心忡忡，给皇姑姑告罪了。”
“不如，等父皇病好后，小子亲自前往馆陶长公主府，好好陪皇姑姑聊个开心。”
说罢，朝着张平使了个眼色，也不等馆陶长公主回复，刘荣转头就走。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刘荣此刻可以确定，今日莫名其妙的馆陶长公主，绝对是不怀好意。那他就更加不能跟着对方走，姑且看看你们到底想做些什么。
望着刘荣离去的背影，刘嫖阴晴不定地思忖了片刻，想向前追赶拦下刘荣，随即又缓缓走回了原来的位置，毕竟在长乐宫门口，闹出什么事，到时候她也不免吃挂落。
不知王美人那边到底完成的怎样了。
不久，刘荣回到马车上，缓缓的驶回太子宫。
马车一晃一晃，刘荣闭目沉思，怎么也想不通刘嫖为何不惜耍伎俩也要让他陪着一起走走。
突然，马车似乎被拦下，刘荣将头伸出窗外，好像是长秋宫的一个小宫女急匆匆的过来，张平已经迎上去了。
刘荣微微有些心跳加速。因为他发现张平不但皱了皱眉，还微微撇头瞧了他一眼，两人不知说着些啥。
不多时，张平快步走回来，然后附耳向刘荣轻声汇报着。
刘荣的脸色越发阴沉，闻言大怒，怒不可遏地指着前方，半响后这才强忍着怒气正色说道：“速速改道，孤要去长秋殿。”
多亏了刘荣之前和栗姬的大长秋交代过，她要觉得栗姬有何事不对劲，务必及时告知他。难怪今日馆陶长公主这么奇怪，原来是要行此毒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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