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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糊涂精明

    对他说来,现在说出这话,十有八九是确定了目标。

    穆衿显然想要装出从容镇定。

    他也比从前的伪装要高明了,比如现在他就在听闻之后做出了一副忧心忡忡的姿态。

    他是他教出来的,柴瑜很了解他。

    见他不肯承认,柴瑜猛地打翻了一只茶盏。

    紧闭着的屋子里,滚烫的茶水倒在了穆衿脚边,他的衣裳也湿了。

    穆衿端着手中的茶盏,看着茶水,脸上挂着奇怪的神情,他的手慢慢地握紧了茶碗边缘,又很快地松懈下来。

    “不知叔父可寻到了凶手?”

    人影一闪,穆衿的咽喉已被他扼住,他轻轻揉着穆衿的喉结,稍一用力就能扼死他,道,“我说过多少次,兄弟之间,不能操戈,你为何总是不听?”

    穆衿当然不认,“叔父是怀疑我?”

    他仰面大笑,“你如今已经能息怒不形于色了,柴毁比起你,还差得远。阿彻他从来恩怨分明,不会放过你。”他笑声突然停顿。

    “只有会装糊涂,也肯装糊涂的人,才能好好活着,你学了这么多年终于明白这个道理。”他拍了拍穆衿的肩膀。

    叹了口气,“装糊涂不是容易事,你最好在柴彻面前也装得仔细。”

    穆衿沉默半晌,笑道,“多谢叔父提醒,现在我在装糊涂,也绝不会真正犯糊涂。”

    “我知道,你向来是个精明人,不然也活不到今天了。”

    穆衿道,“叔父谬赞,我还记得叔父说过,在都督府精明人死得比糊涂人快很多。”

    他笑了笑,“不论精明还是糊涂,有一类人死的最快。”

    “哪类人?”

    “跟本都督作对的人。”他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老老实实和程鸢成婚,这件事我既往不咎,还有下次,我送你下去见你爹娘。”

    园子中,柴毁正缠着柴彻较量。

    僻静的园林一角,穆衿望向了这兄弟二人。

    柴毁像个小孩子一样踏在草坪上,脚下“沙沙”地发响,见柴彻不答应他,他就顺势坐下,扯住了他的衣袖。

    柴彻无奈,将他拉起来,“一炷香的功夫,不能再多了。”

    “好嘞!”柴毁急忙站起来。

    柴彻问他,“你要用武器吗,还是就较量拳脚?”

    “当然得动刀子了。”

    “用刀还是剑?”柴彻问他。

    柴毁让人拿来了一柄刀。

    对着柴彻冷笑,“好哥哥,你先看这一刀。”

    他身形未转,矧隹刀已带着劲风,急削柴彻的左肩。

    柴彻不避不闪,剑未出鞘,一招“晚来风急”挡住了柴毁的招,下一瞬剑鞘直击中了柴毁的肩膀。

    柴毁的武功,显然不是他二哥的对手。

    但一战定胜负柴毁必然不认,只见他转身错步,手中的刀锋猛地反转,一刀藏气,刀光如月影般刺向柴彻的小腹。

    谁知柴彻像是早就看出他的意图,不紧不慢地学着他方才的短短几招,出手虽慢了一些,但这一剑已出鞘,削出时,柴彻凌空翻身,挥剑急刺柴毁的脖颈。

    同样的一招不过一上一下,一前一后,明明是柴毁先占尽先机,但他却觉得自己全身都似已在柴彻的笼罩下,变招无途,闪身躲开也变得迟缓了。

    于是柴彻的剑便横在了柴毁的脖颈上。

    “行了,你已经输了。”柴彻话声刚落,未曾想过柴毁居然猛地撞向剑锋,若不是柴彻收的快,此时柴毁早已经受伤了,但他脖颈仍旧破了皮,剑锋刺了些进去。

    柴彻火冒三丈,话却是冷的,“你想做什么,找死!”

    鲜血从他脖子上低落下来,他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为什么同样的招你用和我用就是不一样?”

    柴彻淡淡道,“没什么不一样的,只是我赢了,速度快了一些,所以你觉得我用得好。幼年时,父亲都是一样教的,不会厚此薄彼。”

    他怒道,“我就是因为知道父亲都是一样教的,可这算什么,我永远都是你的手下败将。”

    “下次我应该割断你的脖子。”柴彻不客气道。

    “割断?好啊,我巴不得呢,要是一辈子都不能赢你,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在你眼里,输赢难道就只是生死?”柴彻问他。

    “不是吗?爹以前就告诉我们,动刀剑前,就要明白生死就在输赢一瞬。”

    “未必,武功这种东西,杀气过重损己不利人。”

    “若没做到这种觉悟,就不要拿起剑,我敢和你搏,就做好了死的准备。”柴毁道。

    “阿毁,无论多阴狠的剑法,多凌厉的刀法,这世间都有人可破,山外有山,一个人不可能总是赢,过于想要争夺胜利就会陷入危险中,武功是自保和保护所重之人的法宝,不是你宣泄情绪欺压弱小的途径。”他道。

    柴毁才不信他,他见过柴彻杀人时面无表情的模样,在他手里,人命才没他说得这样重要,不过是满口仁义道德罢了。但他不会傻到把心里话和兄长说出来,对于柴彻,他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这世间有一种招数无人能破。”柴毁说。

    “什么招数,我听听?”

    “抱着必杀对方的心态和做好死在对方手中所使的招数。”

    柴彻叹息,“一个人不在乎自己的命,也不在乎旁人的命,那与禽兽也无异了。”

    “生死不过寻常,所有人都会去死,有什么好怕?”他坚持自己的观点。

    柴彻无法说服他,收了剑正要自行离开。

    他这个弟弟,小时候就这样倔强,没人可以说服他认定的道理。

    他想到那个侍女,添了句道,“你总是和那个叫皎然的过不去,为什么?”

    “看她不顺眼而已。”

    “她是穆衿房里的人。”

    “我知道,那又怎么样,我怕他不成?”

    “他不喜欢别人乱动他的东西。”

    柴毁皱了眉,“我说了,我不怕他。”

    柴彻将剑换了手,看似无意地说,“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大哥问你,以后要娶什么样的媳妇,你说那有什么意思。我问难道你以后不想喜欢任何女子?你回答我说,要是你喜欢哪个女子,就跑到她面前往她肚子上狠狠打一拳,这样她就能记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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