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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亡

    回到客房,所幸无人发现。

    黎公子,赶忙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杯入喉,如久旱的大地终于有了甘霖,黎公子清了清嗓子,道:“这种药,只有老客才能买得到,如果江如月是老客的话,公公没道理不认识他。”

    邪月懂了,如果卖家和买家只进行一次交易的话,那自然是怎么样都可以。但如果两家进行了多次交易且互相熟络,那么一定会探查对方的底细,毕竟熟人老客嘛。

    黎公子实在渴的厉害,又灌了一杯茶下肚,顺便还给邪月倒了一杯,若是让外人看了上好的茗茶就是怎么给人解渴,估计会大骂黎公子暴天天物吧。

    只可惜黎公子不仅爱茶,而且手上上好的茶叶多的数不胜数,随手冲泡的一杯解渴茶,怕是放在外面也是千金难求,邪月倒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喝了口茶,又开始嫌弃这茶没有上次的好喝,黎公子倒是没有反驳,这次的不过是随手一摸,毕竟和上次的茶叶也不是一个档次。

    就在二人谈起这茶的功夫,天已然蒙蒙亮了,邪月这才意识到这前前后后竟是一夜没睡。

    黎公子有了原毒药在手,对他来说想要配出解药实在是太容易了,可问题是,他来到了江如月的房间前,江如月却怎么都不让他进去,任凭城主怎么苦口婆心的劝说,无论家丁奴婢如何哀求,这位小姐确实怎么的也不肯开着房间的门,命令珍珠在屋内堵着,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人放进来。

    黎公子倒是无所谓,反正都已经耽误这么多天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毕竟他放出去的探子说,如今京城并无变化,那么,他便有足够的时间和江家耗着,只要他比那些人早入皇宫,就能阻止他们得到断肠花兰。

    邪月也是无所谓,无非就是花费一些时间罢了又不会少块肉,也干脆站在那里,偶尔还说上几句风凉话,一会来一句:“城主啊你这个女儿怎么连自己的姓名都不当回事啊?”

    一会又来一句:“城主啊,这女儿家家的这般撒泼,可不好。”

    过一会儿又说一句:“城主啊,你瞧瞧,这都晾了我们半日了,这未免有些跋扈了吧。”

    没一会儿又来了一句话:“城主啊,虽说这些姑娘年幼丧母,你溺爱一些也是情有可原,可是这若是惯坏了,可不好了。”

    这可真是愁坏了城主,作为一个父亲,自己的女儿久病在床,看了数位名医依然不见好,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个说可以治的,不仅拿出了药方,还和兰州城当地的郎中问过医术,曾经当过御医的张大夫对他也是佩服不已,这简直让他见到了希望,偏偏自己的女儿还不配合。

    众人就在江如月的房间里耗了许久,可偏偏江如月依旧不为所动,日头渐渐的晒了,黎公子终于还是不耐烦了,转身向回走去。明明黎公子只是打算回到客房等待,毕竟他觉得这个江如月一时半会是不会开门的,可偏偏这一举动却吓坏了城主,他生怕对方一个不高兴抬脚便走,讲真的他觉得他的女儿挺不到他招到下一个名医了。

    城主不断的赔罪,道:“这位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想你大概是觉得如今容颜越发不敢见人,如今折腾公子许久,实在是抱歉,但见公子千万不要计较,希望公子还肯为小女医治,若这病真的治好了,别说黄金千两,万两也是可以的,无论什么条件,江某都答应。”

    撑住自己就把条件放的更大了,毕竟如今她的女儿这般不懂事,让他不得不为了留住黎公子再多些利益给他。

    黎公子也是没有想到,只是到这一步就可以提条件了,于是也没有客气,开口说道:“既如此,倒还真有个不情之请。”

    虽说是黎公子提的请求,确实把城主高兴坏了,既然有所求,那么就不会轻易离开,他的女儿就有救了。

    城主多日阴郁的脸上,终于重拾了笑容,到了他这个年纪,纵然是无论什么都没有他这个女儿重要了,城主赶忙打保票说:“公子且放心,公子若是救了小女,那就是江家的恩人,无论什么忙,只要是江某力所能及的,竟然为公子办到。”

    邪月如今和黎公子的默契可谓是顶顶好,邪月当时就趁热打铁的赶紧提到:“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等江湖之人在这朝廷之上,不过是草寇,这欲见宫中帝王终究是件难事,如今碰巧路过兰州城,遇见这等事,施以援手本就该是江湖儿郎该有的作风,按理是不该要什么回报,只是听说城主曾在朝廷上也是说过话的,我是城主能引荐引荐,我等入宫之事,倒是能稳妥不少。”

    城主却若有所思,按理说以他的地位向皇帝引荐人,确实是容易的很,只是他对对方不是知根知底,这个是随便引荐了上去,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们江家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去。

    邪月倒是也没急着催他,反倒继续的拱火说到:“话说您这女儿的性子着实是骄纵了些,今日是我们脾气好,这就是换了那些脾气臭的医者,真的撂蹶子走了人,您说您找谁说理去?”

    不得不说邪月如今真是有了阅历,如今的话说的不仅圆滑,而且一针见血的刀中了城主的要害。

    果然,城主不再思索,果断的答应道:“向圣上引荐你们到并非是难事,只要二位肯为小女医治,在下定会向皇上引荐你们二位。”

    邪月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他话锋一转,道:“既如此,便多谢城主了,您放心江小姐的病情我们定然不会马虎,只要江小姐肯把房门打开,我身边这位兄弟随时为其医治。”

    城主得到了他们的保证,又派了两个家丁任邪月和黎公子在差遣,至于他自己,行过礼后便直冲江如月的房间,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劝说女儿打开房门。

    兰州城外,一翩翩如玉的公子正在策马狂奔,此刻的他只希望所骑的马能快些,再快些,他恨不得立马能回到兰州城里。

    至于客房内的二人,确实悠哉悠哉又品起了茶,邪月对茶的兴趣还真不是很高,他此刻正想着怎么偷偷溜出去再拿回来两壶酒呢?这城主府的酒水实在过于普通,虽然也是招待宾客的上等好酒,可是和风雨酒楼里面的比起来,还是要逊色好多。

    江如月依旧不让任何人进房间,包括他的父亲。城主在外面苦口婆心的劝了好久,依然只能听见女儿尖利的叫喊,和坚定的阻挠。

    城主叹了一口气,扫了扫门前石阶上的灰尘,颓废的坐了上去,那一瞬间,他仿佛苍老了十岁,他平静的和他的女儿说着:“月儿啊,爹知道你不好受,可是你总该开门啊,爹向你保证,咱们就让他看看,病好了以后,爹就打发他们走,绝对传不出来任何我女儿不好的谣言,什么容颜已损,什么英年白发,统统都不会有。

    好乖乖,爹爹求你了,好不好?我们就让他进来看一看,你弟已经失去你娘了。不能再失去你了,你就乖乖的听爹话,好不好?”

    屋内之人确实有些动容,有亲人就是这种感觉,不管你怎么样,是巅峰还是低谷,纵使万人嫌弃,亲人也依旧会在你身边。

    可是那份动容只维持了一瞬,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的坚定,江如月凤眸微动,门外之人是他的父亲,倘若她一直不愿意开门,她相信她的父亲,为了她的安危,最后一定会强行把门打开,一旦那个人为他诊了脉,一切可就都暴露了。

    想到这,江如月的眼眸盛满了狠厉,她确实不能忤逆父亲,可若是,她没有父亲呢?

    想到这,江如月的神色更加坚定,她弱弱的朝门外喊了一声:“父亲,进来吧。”

    城主以为她想通了,高兴的连忙推门进了屋,屋子里不几乎不太透光,只有几束从窗户中斜洒进来,昏昏暗暗的房间内,却有着刺鼻的熏香,床上躺着的人儿,面色蜡黄,满头银发。

    城主不禁红了眼眶,心中阵阵的痛,他宠在手心里的宝贝,如今却被折磨成这副模样,不过好在他的宝贝女儿答应了治病,只要把病治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城主如今越发的感谢邪月和黎公子,起码他们给了他希望,他如今实打实的相信那位黎公子的医术,他连举荐信都已经写好了,想着如今也快到京城了……

    一想到这些,城主的心才稍微好受了一些,他慢慢的走到床边,坐在了江如月的身旁,小心翼翼的扶起了他的宝贝女儿,轻声细语的问着:“月儿这是想通了?不如我们下午并进行治疗如何?”

    江如月如今虚弱至极,并没有答话,只是闭了眼,做出了默认的表情。

    城主心中松了一口气,忙道:“那我现在就去找他们。”

    江如月用手轻轻的附上了城主的手背,示意他不要走,城主以为她不喜欢一个人呆着,便没有动:“爹爹哪都不去,爹爹待会儿拆家丁去通知他们一声便好,爹爹就在这里陪着我的女儿。”

    江如月笑了,城主见自己的女儿笑了,跟着一起笑,只是笑着笑着,突然眼前发黑,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江如月见状,也闭上了眼睛,她是真心留恋这一段亲情的,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有些事情,开弓是没有回头箭的,如果她不杀爹爹,爹爹就会让那个人进来,那个人会将她身上的秘密全部看透,爹爹也迟早会知道。

    江如月在心中默念着,她必须这么做,她也只能这么做。

    最先发现不对劲,是送饭的家丁,他敲了几次房门,皆得不到回应,生怕里面出了事,便冒着罪推开了门,别看见城主和小姐纷纷倒在床上,不省人事,吓得他连忙跑了出去,迎面撞上了管家,管家听着他语无伦次的描述,也赶紧进了江如月的房间,看到自家姥爷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管家小心翼翼的探了探鼻息。

    可是,没有呼吸了。

    那一瞬间,管家的时候开始哆嗦起来,破音的喊着:“来人呐,快请神医,快请神医,快!快!”

    可惜终究还是太晚,黎公子赶到的时候城主已经无力回天了,只剩下江如月奄奄一息,黎公子为了一个回生丸,再看看家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他只能对江如月一众家仆说道:“节哀。”

    江如月却突然撒泼道:“节哀?爹爹根本没有,死爹爹只是睡着了,怎么就节哀了?是不是你?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来城主府的只有你们这些外人,如今你该做何解释?”

    按理说黎公子确实有口难辩,只是偏偏他刚刚还救活了江如月,这套说辞着实难以服众,黎公子念及他刚刚丧夫,心情并不是很稳定也没有计较什么,只是转头和管家说:“接下来想必就是城主府的私事了,在下别先回客房了,我有什么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开口。”

    管家如今悲痛欲绝,他也是跟了自家老爷几十载,不是亲人也胜似亲人,可他也是个明事理的,如今这事摆明了和神医是没有关系的

    ,他又怎么能和小姐一样无理取闹?

    回了客房,邪月听了黎公子的讲述,又将眉头皱成了川字:“你说这城主上午还好好的,怎么下午说没就没了呢?”

    黎公子却胸有成竹的断定道:“毒杀。”

    邪月:“谁会杀他呀?”

    黎公子又以一种极其肯定的语气回答道:“江如月。”

    邪月噗一下喷出了一口茶:“不会吧?城主给的爱还不够吗?这江如月怎么会杀自己的亲爹呢?”

    黎公子讽刺笑着:“怎么不可能?无非贪嗔痴罢了。”

    邪月还是不愿意相信,江如月会背叛那血浓于水的亲情。

    黎公子却依旧平静的说着:“如果江如月没有中毒,我都确实怀疑这是一场专门针对城主的谋杀,可惜偏偏她中毒了,却死的晚,像他这般虚弱的身体,扛住毒性的时间却比城主还要长,只有两种情况要么他中毒的剂量少,要么他是想要解药,那么他们俩挨得那么近,当时又没有吃东西就一定是通过嗅觉中的招,嗅觉中的招剂量还会不一样,那只会是第二种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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