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分脏

    马有德他们4人回到红柳乡不久,耐心地等待着郑爽乡长到了乡政府,便趁热打铁的结伙找到他。

    他们的要求很明确,就是要求郑爽兑付在牛一凡县长面前给许诺下的三万元钱。

    郑爽尽管心里十二分的不满意,但也没有再刁难他们。他知道,自己已经在县长面前表了态,如果再话言话语中有点什么不愉快,节外生枝,这几个上访户肯定又要去县政府闹腾。

    这“四害”倒什么也不怕,可自己却又要“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

    ”算了吧,花钱买稳定。”

    眼下不都在这么搞么。

    正是因为对待信访的这种态度,导致边城一些人把上访当成了一种职业。那些上访者有的因为上访得到了金钱,有的谋到了工作......倒是那些安分守己者,只能抱着羡慕的目光哀叹自己的脸皮太薄。

    马有德他们拿到钱之后,找了一个隐匿的角落开始了“坐地分赃”。

    首先算计清了“一撮毛”周有财几次垫付的路费、食宿费等,并按照当初答应他的加倍给予偿付。乐得周有财的那“一撮毛”胡须一直端扎着。

    在接下来的分配过程中出现了短暂的不和谐。

    主要是马有德的一句话让那3个同伴心里有了间隙。

    看着剩下的钱,马有德挤吧着他的三角眼慢腾腾地说道:

    “咱们这些钱该如何分配才好呢?是不是要按照贡献大小去分配才公平.......”

    听到马有德的提议,“要按照各自的贡献分配了剩余的钱”。

    钱占宝没有明白他的意思,首先嘟囔了一句:

    “什么?贡献,我们的贡献不都是一样的吗。大家说走都一起走,说回一起回,谁也不比谁累多少啊。”

    是的,马有德之所以要说那样的话,他当然认为自己的贡献在4人之首,因此想要多分配一些钱。

    周有财除了拿到自己贴的路费盘缠而外,马有德已经多给了一倍的利息,因此他倒没说什么。他心里思忖着先不要急于表态,看下面马有德究竟要提出怎么样的分配方案来。

    这3个人里边,唯独赵东从心底里忌惮着马有德。要不是他让自己住在了那几间旧村部的破房子里,自己连个扎脚的地方都没有。所以,他虽然心里和钱占宝一样有些疑虑,但他沉默着没有作声。

    利益面前最能考验一些人的友谊。尤其是这几个乌合之众。

    听到钱占宝不满地嘟囔,还有其他两个人抱着复杂的心情凝视着自己。马有德有些恼了。他又说:

    “怎么能不讲贡献呢。按劳所得才能提高劳动的积极性,当初我当村主任期间不是乡政府也还给些补助呢么,为甚你们没有?”

    马有德自己为他内心的那点“小算盘”原裹着。

    钱占宝这下算是明白了,马有德所说“贡献”的意图就是想自己多分几个钱。这下钱占宝可不乐意了。

    对着马有德,钱占宝面红耳赤地辩解着:

    “我就认为大家的贡献都是一样的,我们应该平均分配。”

    周有财和赵东没有言传。但从他俩的表情上,马有德也看到了不是很支持自己的意见。这场面就和一则寓言里讲的一样:“几条狗围在一起谈论它们的友谊。每一条狗都信誓旦旦地表示遇到什么困难都会同甘苦、共患难,遇到享受时狗富贵、勿相忘......正当它们耳鬓厮磨的谈兴正浓时,旁边的一个食堂里扔出了一块骨头。忽地,那几条狗猛扑了过去,互相撕咬争扯起来。”

    看到自己的提议陷入了僵局,马有德并没有立即妥协。他不愧当过几年村干部,脸厚而且颇有些心计。随即又说:

    “好吧,既然你们不同意按贡献分配,那我们就均摊了算了。分完后咱们干脆树倒猕猴散算了,我也懒得再和你们一起了。”

    马有德的这一招“欲擒故纵”倒也起了一点作用。

    听了他这么一说,钱占宝虽仍心有不甘,但也不再坚持的那么厉害了。

    从监所里出来,别人都和躲避瘟疫一般地躲闪着自己。只有马有德不嫌弃他,还把他当做一个人看。

    “算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从内心讲,这笔钱也确实是马有德动着歪脑筋才争取来的。不劳而获的金钱还计较什么多少和公平呢。这本来就属于昧心钱,因此也就谈不上良心事了。

    想到这些,钱占宝也就觉得理短了些。他勉强露出一丝微笑道:

    “嗯,马主任说得也有些道理呢。好吧,你说怎么分配我都没意见。”

    “一撮毛”周有财和赵东两个人心怀期寄,他们还指望着钱占宝能继续僵持下去,并为自己多争取分配几个钱。没想到钱占宝那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

    经这么一表态,他两人也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了。

    毕竟,他们也不想放弃自己的“狗头军师”。这个马有德心里的怪点子太多,靠智慧多拿一点钱似乎也应该。

    最终,从乡政府领回的三万元开支了周有财两千元。剩余的两万八千元马有德自己分了八千元,其他三人每人分了五千元。

    另外余下五千元没有分配,马有德说是以后的活动经费,并由自己负责保管。

    马有德说:“免得再遇到有什么机会还要有财再贴钱,咱们自己留点经费活动起来也方便些。”

    其他3个人虽然有些无奈,但也觉得有理。

    看到分配给自己手中厚厚的一叠钞票,几个人都急不可待地一张一张数了起来。心中原有的那点不快,也都在捏着数钞票的唾沫中湮灭了。

    靠着上访挣了一笔钞票后,赵东兴奋的逢人便去炫耀。仿佛自己就是一名打了胜仗凯旋的将军一般。他也在集上给自己正在上学的孙子和孙女各买了一个漂亮的文具盒,在孩子放学的路上塞给他们姐弟俩。

    没想到,孩子回去后给父母说了文具盒的来历,被赵东的儿子赵大柱拿到赵东住的门前狠狠地摔到地上,并用劲踩了两脚。赵大柱朝着躲在房间里的父亲恶声恶语地奚落了一顿,同时还警告他,让他再不要用那丧良心讹来的赃钱玷污了孩子的善良。

    赵东愧慌地蜷缩在自己的窝里没敢言传。直至听到儿子走后,他才出来。赵东捡起已经被踩的脏破的两个文具盒发呆。

    而钱占宝手里的五千元却如轻烟一般,袅袅扭曲了一阵便毫无踪迹了。

    据红柳乡一位在边城县开旅馆的人说,钱占宝在旅店嫖娼时被公安逮了个正着,被处以行政拘留十日并罚款两千元才放了出去。

    这距他分得五千元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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