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父亲设法在村里就近办学

    那年的七月十五刚过，父亲就准备让我跟着村上的同龄孩子，去离村五里路的杨解岳村读书，可母亲感觉不合适。我念书走了，她在月子里，暂时有外婆照应这个家。等她满月下地干活，外婆一旦离开回去，咱的家谁来照应，孩子谁看？推迟到明年让栓林念书吧！妈妈坚决的说，父亲只能同意妈妈的想法。

    我学没有去上成，待在家里挑水，帮做饭、扫地，甚至背上三弟去村里玩耍。后来，外婆回去了，我有时引着二弟，拖着三弟，背着妹子出去转一会，也有时把妹子一个丢在家里锁上门，弟兄三个玩耍去了。

    父亲看我是个大孩子，不能去念书，和妈妈说了几次，想在村子里办所学校，方便村子里小孩读书，栓林书也能念，还可以照看三个弟弟妹妹，妈妈当时的顾虑是没有念书的地方，没有老师，即使有了老师要吃要喝，是有娃娃的给解决，还是每人头上摊一份，况且这也不是个事，你一个人说了算么？

    我清楚的记得，父亲为这事，找过其他两个队的队专，以及村里好几个人谈过，大多数人同意，有个别人死活不同意。我的二大，就是其中一个。他生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文林和二儿子文礼都在杨解岳村跑路读书。他认为识上几个字，不让别人捉弄就行，我们祖宗手上都是一字不识，照样过得日子。当农民种地识那么多字干嘛，至于女儿，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是人家人，没必要供她们念书。因此，坚决反对村里办学，还有几户也反对另立学校。

    他们认为，多少年我们五个村办一所学校能行，你的孩子大了，就要在村里办，我们不同意。因此，直到第二年村里学校没有办成。可父亲对办学还没有死心，还在做群众的工作。同时，他专门请来了公社的领导，做个别思想工作。副书记周忠文专门去二大家给讲在村里办学、孩子就近入学的好处。这样挨家挨户的工作政府领导和父亲断断续续做了几个月，总算都同意了。

    可教室、教师的住所又是个难题。

    父亲主动腾出了我家东面的那孔窑洞，权当做老师的办公室。窑洞的东面又有我老大的两孔窑洞，经过父亲和他哥协商，终于同意腾出一孔窑洞，这样全村的孩子每天不用跑十里路，方便就近入学，还增加了十多个孩子读书。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二年正月，公社派来了教师。

    老师姓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微胖女人。圆圆净净的脸上有一双格眯眯眼，笑起来眯成一条缝。她对我们非常认真的教课，三四个年级的学生挤在一间窑洞，每个年级的学生坐一起。她从低年级开始教，教完一个年级再教另一个年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