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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遗恨难了

    眼前一条形似马陆,而头部嵌着一颗人头,尾部分叉生钩的巨大怪物正盘在圆柱形建筑物底部痛苦的翻滚着,目测其长度与天桥横在空中的部分差不太多,躯干不算腿的宽度大概是天桥宽度的三分之一。

    刚才左侧是墙,右侧是尾部生叉的双钩,上钩肩部下钩腿弯,后是那家伙身体前密密麻麻的腿,往前一步破局简直是最优解。

    木无患拎着刀围着它绕了大半圈,虽说应该趁它病要它命,但实在找不到该从何处下手——节肢动物的身躯和密密麻麻的腿不停翻动着,确实难以近身。如果强行靠近失去对周围环境的掌控,它再趁机反击,那危险系数简直成直线上升。

    而且…她站在天桥的缓步台上看地上的东西翻滚着,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

    这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地上的鬼物身躯直了起来,转过来用那张残破的死人脸对着木无患。

    木无患却盯着它身后的分叉生钩的尾巴。

    钩蛇孽裔…弱点…头部…她右手扶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头,脑海中出现念着鬼物的名字和弱点的声音时,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

    恍惚间老师还坐在身后的栏杆上,正用轻松的语气教自己该怎么动手。

    木无患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执刀的左手用力到指关节发白。

    她看见孽裔的头部蠕动着,把那颗残破的人头吐了出来,头掉到地上滚向一边。

    而另一颗头,正蠕动着从那只孽裔的头上被挤出来。

    她看不清那张脸,但她知道那是谁的脸。

    此时木无患只感觉血气上涌,怒火攻心。

    眼前的那张脸说过许多次在此司行事者当无悲喜,无惧怒。

    可是老师,我非草木。

    风雪骤起,吹起桥上人的头发。

    她看着那只孽裔同记忆里一样蜿蜒着向后爬去。

    也正因如此,我才会从司里除名,才会再也回不去那座城。

    木无患后退几步,她能感觉到那只孽裔正倒立在自己脚下的桥板的背面爬,只是不知道会从哪里突然蹿上来。

    钩蛇孽裔较为低等,没什么智力,这里应该是自己十三四岁被老师拉到这里来练手的记忆。

    这种解决起来并不麻烦的东西出现在这里有什么意义?而且,如果说外面的蜃景是我开城拿刀那一刻被记下的,那这段与钩蛇孽裔相关记忆是从哪里节选来的?

    木无患看见孽裔从自己刚才站立的边缘蹿了出来,于是双手握住刀把,把刀举过头顶,刀侧对着自己,刀尖向下。

    只见一片暗绿的天色取代了原来的夜色,木无患突然出现在那只孽裔的头顶,刀尖垂直扎进它的身体。

    顷刻之间天色恢复正常,原本奔跑的惯性使孽裔的头颅被从中间劈成两半。

    刀刃对着它的尾部,木无患人站在刀侧。

    钩蛇孽裔脑死之后很快就会失去生机变成烟尘,木无患把刀拔出来站在尸体上。

    原本不想开城的,但对那张脸下手的难度大于对开城的恐惧。

    她从尸体上跳下来,后退几步。

    为什么还不变成烟尘?这也是这座城里的设定吗?

    正思索之际,却见那只孽裔尸体上纵向出现几道血线,接着尸体内部好似在烤箱里膨胀的面团一样顶开了尸体的外壳,里面一层层的皮肉长出肉芽,大量的鲜血涌出,顺着天桥往下流淌。

    木无患脸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她回身几步还没来得及跑到下天桥的楼梯口,就看见楼梯已经悄无声息的与主干桥体分离了,二者分开的横截面也变成正在蠕动的血肉。

    她回望四周,却见剩下三个桥体也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桥面正在缓慢下降,而那具尸体正如喷泉一般往外喷溅鲜血。

    她看见无数软硬如同铁线虫一般的赤红色手腕粗细的触须正从尸体的前端往外伸,一只没有皮肤的人手随着触须一起从孽裔的尸体中伸出来,撑在地上,接着一具被剥去皮肤的女尸从中缓缓立起。

    木无患扶着自己身后的栏杆有些颤抖着后退一步,她知道那东西的正面长什么样。

    也知道祂是怎么杀人的。

    身旁孽裔的尸体中骤然抽出几道触须,木无患提刀斩断,一回身却看见一张诡异至极的脸——甚至不能称之为“脸”只能说那几样东西长在人头上原本应该是脸的位置上。

    头颈下面是两条在肩关节不往后旋的情况下向后张开到最大的人类手臂。

    一如她死时扭曲的尸体。

    木无患转身看见祂怔了一下,与此同时女尸的瞬间腹腔裂开,一根暗红色的主须飞快的勒住了她的脖子,无数从须从腹腔中一同缓慢的伸出。

    “呛啷”一声横刀掉在地上,木无患只是看着那具无皮女尸止不住的流泪。她一只手抓着捆在脖子上的触须挣扎,另一只手则按在无皮女尸的肩上。

    并没有往外推,只是按着锁骨,抓着她的肩膀。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三年前老师就这么死在她眼前。

    主须勒着她的脖子越举越高,视野已经一片漆黑——不过这种状态应该持续不了太久,过会估计会疼醒,她这么想着,意识逐渐模糊。

    然而比失去意识更早到来的是一阵失重感,她听见自己的脑袋撞在硬物上发出一声脆响,接着就彻底没了意识。

    余三跟随着常亦辉微弱的气息绕过十余个弯,又从一个自建房房顶跳到另一个房顶——不是他不喜欢走平地抄近路,而是那气息微弱到三米开外就感知不到人往哪跑了。

    “哎。”余三垂头丧气的坐在墙头,看两楼之间一个白色半透明的巨大娃娃头正叼着半具尸体。

    这只鬼物也特别,像一个年画娃娃的脑袋一般,还用红布条扎着两个小辫,透过半透明的灵体可以看见里面掉san的小孩换牙前的头骨。

    余三坐在墙头上,按开手表扫描现场实况发回总部,确认战职人员常亦辉已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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