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女人猛如虎
江寒已经东躲西藏了三月。
在暗无天日的朋克区，某条不起眼的街道里他总算露头了。
街道上行人三三两两。
这里人年龄不大，却少有外面世界人的朝气，平添了几分迟暮和狠厉。
看着晦暗潮湿散发着腐臭和机油味的街道，他对前女友的憎恨愈加强烈，他终于体会到古人为何如此感叹，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当初不就是提裤子后没答应娶她么，就在自己早餐里下药，给自己注射了基因药水，成为了全球通缉的基因怪物。
诸天降临已经五百年了，现在可是诸神统治的时代，基因药水这种妄图改造常人身体来挑战神权的东西，可是禁忌之物。
抓住一个处决一个！
三月了，外面风声没那么紧了。
江寒不得不为自己生计抛头露面，毕竟自己现在兜比脸干净。
挣钱，挣钱。
他想到的第一个地方自然是地下拳场。
他原本就是个不守规矩的人，这朋克区来了不是一两次，地下拳场位置熟络得很。
地下拳场在朋克区边缘一个丁字路口，他才到门外就能感受到场里热络地气氛，那些诸般烦恼皆抛之脑后了。
拳场面积很大，分了三个区。机械区，机械猛兽区，人机对战区。
傍晚十分是地下拳场最热闹的时候，本地的，外面溜进来的，失落的，失意的，做梦的都来这里。
“打他，打他。”
“跟个婊子似的，拿出你的力气来。”
机械臂的撞击声刺激着周围人群的荷尔蒙，叫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江寒挤过疯魔的人群，好不容易来到吧台。
“给我来一大杯单麦芽啤酒。”
这种掺杂着二氧化碳气泡的啤酒，在外面被视为科技产物，遭到禁止，一般人是喝不着的。
江寒瞟了一眼酒保，肥硕的大脸上留了一撮八字胡，极为夸张的双下巴看着像蛤蟆的声囊。
酒保仍不疾不徐地擦拭着手上的玻璃杯。
不就是钱么？跟我装什么耳聋。
江寒伸手朝裤裆里一掏，一枚银币拍在他的面前。
酒保立马笑脸相迎，脸上的胡须都跟着翘了起来，他伸出一只肥胖的手按住银元，嘴上吆喝。
“一大杯单麦啤酒，不加冰。”
这酒保算得人精，客户来了一两次就能记住人家长相和大致喜好。自己以前还算常客，三月未来，他还能记得清楚。
啤酒端上来，淡黄色浑浊的液体上飘着厚厚一层细腻的白色泡沫。
江寒正打算伸手端杯，酒保却拉住他的手，俯身贴耳低声说道：“小哥，五个银币卖你一个消息，友情价。”
五个银币！
你一句话的事，就值五个银币，老阴比够黑的。
老子裤裆藏的最后一个银币都拿出来买酒了，还哪来的钱。
“太贵了。”
“四个”
江寒摇摇头，端起酒杯，咕哝干了一大口。
接着打了个酒嗝。
爽，真爽！啤酒就得这样喝。
“三个”酒保轻晃三根手指，一脸肉疼的样子“真的是最低价了。”
“不买。”
江寒端起酒杯，穿过人群，来到机械区。
猛烈的金属撞击声刺激得他鼓膜疼，那砰砰的拳击声裹挟着拳风，就像心脏起搏器牵引着他的心起伏跌宕。
这是两台两米多高的人形智能机器人，他们的终端内输入了各类战斗技巧。
这里规则很简单，就是在这碳纳米管制作的极其坚韧的八角笼里战斗，直到其中一台彻底报废为止，除了热武器什么方法都行。
“黑武加油，干死他！”
“千机，坚持住，反击，反击。”
场外群情激动。
笼中黑武是一台黑色外观的机甲，下盘做得极其稳固，看得出来是一个以腿功擅长的机甲。千机是一台蓝白相间机甲，左手有一个巨大的旋转齿轮。现在已经被黑武打断了一条腿，残肢上还有电火花在吱吱的冒着。
“黑武举起双臂，那是招牌的挑衅动作！”一旁的解说能很好的抓住观众的情绪。
全场沸腾，口哨声欢呼声甚嚣尘上。
“快看，千机似乎并未放弃，他还在地上挣扎。”解说声音再次响起“啧啧，如果我是这机甲的主人就关闭动力源，放弃挣扎，说不定还能保个全尸。”
黑武在角笼耀武扬威地走了一圈。
听见解说的话语，他再次把注意力放到了千机身上。
黑武用粗壮的机械腿在地上狠狠地踩踏，双拳在胸前猛捶表示愤怒。
“发怒了，发怒了！我们囚笼战场八连胜的黑武发怒了！”解说提高了几个音调。转而低沉下去，略表同情的说道“我甚至可以想象千机悲惨的结局。”
“快看，黑武一脚重击，踩住了千机的另一条腿。喔，已经变形了，千机毫无还手之力。虐杀，妥妥的虐杀！”
“不对，千机还在反抗，你看他左臂齿轮还在朝黑武挥动。”
“挑衅，绝对的挑衅，不可饶恕的挑衅。”
全场响起一阵嘘声。
“黑武又动了，又是一次重踏，狠狠地踩在千机左臂。各种钢铁零件飞溅，高速旋转的齿轮也脱离千机的左手，以极高的速度在囚笼里旋转。”
眨眼间，囚笼里闪过几次火花，那旋转的齿轮最终失去动力落在囚笼战场上，几次翻腾后归于寂静。
全场沸腾。
不少人已经开始亲吻手里的博彩票，提前庆祝了。
“断头!”
“断头！”
“绞杀！”
“绞杀！”
观众情绪达到最高点！
黑武再次围着八角笼行走，宣示着他八角笼王者的地位。
“断头，绞杀！”解说亦是十分激动地振臂高呼着。
黑武回头，单臂抓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千机的头，将他缓缓地举了起来，观众都屏住呼吸，满脸期待。
他们都等待着千机头颅粉碎，零件飞溅，四肢被黑武撕裂，胸膛被黑武踩扁的时刻。
“咯吱！”
有电光闪烁。
他们期待的一切都未发生。
始料未及的是黑武却轰然跪了下去。
“发生了什么？！”解说发出不可置信的呼喊。
“故障？！不对，是千机。”解说爬到了解说台上，近距离真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千机右臂还有一把隐藏的手刃，他居然精准的洞穿了黑武的动力核心。”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
大家都知道动力核心是机械的心脏，每台机甲的动力核心位置都不相同，为的就是规避致命一击。这种搏击机甲，动力核心更是机密中的机密。即便是地下拳场的老板都无法知道。
这太匪夷所思，一刀毙命，精准无误。
“妈的，黑幕！黑幕！”
“RNM退钱。”
现场群情激奋。
就连现场解说也傻眼了。
黑武倒地，瘸腿断手的千机扶着囚笼站了起来。
一浪高过一浪的声讨声惊动了地下拳场的管家。
出来的是一个枯瘦灰袍老头，他一言不发地走进场地，一脸阴鸷。他看了看黑武致命位置，朝解说微微点头示意。
“本场胜利者为千机！”
那些买对了的激动地高呼庆祝，那些错付的也不再闹事。
大家都知道这管家出面，他的意思就是结论，不能忤逆。
江寒只是蹭蹭热闹，才不管谁输谁赢。
“敬千机！”
江寒高喊着将大半杯啤酒一饮而尽，那些输红眼的赌徒朝他投来犀利的目光，恨不得生吞活寡了他。
就喜欢这种你拿我无可奈何的样子。
“江寒别跑，你这个杀千刀的。”一个声音几乎掩盖了整个拳击场。
江寒耳朵一动。
人身三大悲，他乡遇故知-----债主。
那种多远就开始叫嚣，让人别走的人是真正的傻子。
不跑才怪！
江寒是使劲地往前挤，奈何总有些要看自己吃瘪的坏人堵了去路。那些输红眼的赌徒不是白痴，不能动手，但可以找别人动手，敌人的敌人自然是朋友。
一来二去，跑是肯定跑不掉了。
“哎呀，郑家公子！”
郑家公子本名郑念愚，打小就跟自己在一起，我本是洛城孤儿幸得洛府司务郑家阙收养，两人年龄相仿在洛城没少干坏事，这次自己被害注射基因药水，郑念愚不免被连累，一顿毒打是少不了的。
一两息时间，郑念愚就挤到了他面前。
“跑，怎么不跑了。”
郑念愚有些气极，真切的朝他踹了两脚。
“你他妈真是属乌龟的，活生生地在这里龟缩了三个月。”
“你知道我这三个月是怎么过的吗？”
江寒环视一圈，没发现随扈人员，目光最终落在郑念愚身上，三个月不见这小子清瘦了不少。
他原本是个清秀少年，算得风度翩翩，这一瘦反而有些脱相了。
“你一个人来的？！”
郑念愚微醺的打了个酒嗝。
“不然呢？带上我爸的司务队，把你抓回去。”
“你别想得美了，把你抓了，我的别院钱谁赔，老子在司监司受的苦谁赔。”
“司监司！”
这回玩大了，原本以为这事只会捅到司务队，怎么还捅到司监司去了。司务队相当于以往的警务队，司监司那可就是东厂了。
“你怎么进司监司了？你爸可是洛府司务，洛府三把手。”
“不知道，差点没把我打死在里面。”郑念愚说道这里，忍不住又踢了江寒两脚。
“老子养伤一个月，禁足了一个月，前两天才放出来，出来才知道你住的那别院被查封了。”
江寒微蹙眉头，感觉这事有蹊跷。别看郑念愚说得轻巧，那司监司进去了可是要掉一层皮的地方。他原本打算等风声不那么紧的时候再出去逍遥快活，现在看来得从新打算。
“你说你干嘛不好，非得碰基因药水，跟着哥，有我爹的庇护逍遥过活不好吗？”
郑念愚上一秒还痛心疾首，下一秒就好奇问道。
“话说，你的基因药水改造的是什么，有什么特殊功效？据说有的能力大无穷，有的可呼风唤雨。”
“我是被人陷害的，我怎么可能去碰基因药水，我脑子里没进水。”
郑念愚默然。
“谁陷害你。老子回去找我爹把他全家都抓了。”
江寒咬牙切齿道:“苏沫儿。”
郑念愚以为自己听错了:“谁？！”
江寒想起那温柔可人，与人为善的天仙般的小妮子，只怪自己识人不明，懊恼道。
“苏沫儿！”
这次让郑念愚大跌眼镜，苏沫儿是外乡客，在这洛城住了大半年，长得可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对不对，与之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怪自己词穷。
当时郑念愚打算用强，就是被江寒拦了下来，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有道，得之有命。
两人各凭本事。
只可惜苏沫儿眼瞎，挑了个德才不兼，相貌不出众的江寒。
“怎么可能是她！”
江寒看着色迷心窍的郑念愚，摇头喟叹，女人猛如虎也，孩子你还小。
“那天早上起来，她问了我一个问题…”
郑念愚惊呼：“早上起来，你两干嘛了。”
“这不是重点。”江寒本打算继续讲，却看见郑念愚目眦欲裂，面目狰狞的样子。
“你还要不要我说了。”
郑念愚虽然心里苦，但不得不承认事实。
“你继续！”
“那天早上起来，她问我要不要娶她，我沉默没有回答。”
“可能她以为我是始乱终弃的人，便在我早餐里下药，给我注射了基因药水。”
“你怎么知道她给你注射了基因药水。”郑念愚虽接受现实，但始终不相信苏沫儿会做这样的事来。
“我醒来，发现他给我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已注射基因药水，上报司务，速逃。”
江寒又补充道：“字是她的字，所以我跑了，只是没想到她还报了司监司。”
“恶人自有恶报。”郑念愚愤愤道。
“就是，恶人自有天收。”江寒补充。
在暗无天日的朋克区，某条不起眼的街道里他总算露头了。
街道上行人三三两两。
这里人年龄不大，却少有外面世界人的朝气，平添了几分迟暮和狠厉。
看着晦暗潮湿散发着腐臭和机油味的街道，他对前女友的憎恨愈加强烈，他终于体会到古人为何如此感叹，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当初不就是提裤子后没答应娶她么，就在自己早餐里下药，给自己注射了基因药水，成为了全球通缉的基因怪物。
诸天降临已经五百年了，现在可是诸神统治的时代，基因药水这种妄图改造常人身体来挑战神权的东西，可是禁忌之物。
抓住一个处决一个！
三月了，外面风声没那么紧了。
江寒不得不为自己生计抛头露面，毕竟自己现在兜比脸干净。
挣钱，挣钱。
他想到的第一个地方自然是地下拳场。
他原本就是个不守规矩的人，这朋克区来了不是一两次，地下拳场位置熟络得很。
地下拳场在朋克区边缘一个丁字路口，他才到门外就能感受到场里热络地气氛，那些诸般烦恼皆抛之脑后了。
拳场面积很大，分了三个区。机械区，机械猛兽区，人机对战区。
傍晚十分是地下拳场最热闹的时候，本地的，外面溜进来的，失落的，失意的，做梦的都来这里。
“打他，打他。”
“跟个婊子似的，拿出你的力气来。”
机械臂的撞击声刺激着周围人群的荷尔蒙，叫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江寒挤过疯魔的人群，好不容易来到吧台。
“给我来一大杯单麦芽啤酒。”
这种掺杂着二氧化碳气泡的啤酒，在外面被视为科技产物，遭到禁止，一般人是喝不着的。
江寒瞟了一眼酒保，肥硕的大脸上留了一撮八字胡，极为夸张的双下巴看着像蛤蟆的声囊。
酒保仍不疾不徐地擦拭着手上的玻璃杯。
不就是钱么？跟我装什么耳聋。
江寒伸手朝裤裆里一掏，一枚银币拍在他的面前。
酒保立马笑脸相迎，脸上的胡须都跟着翘了起来，他伸出一只肥胖的手按住银元，嘴上吆喝。
“一大杯单麦啤酒，不加冰。”
这酒保算得人精，客户来了一两次就能记住人家长相和大致喜好。自己以前还算常客，三月未来，他还能记得清楚。
啤酒端上来，淡黄色浑浊的液体上飘着厚厚一层细腻的白色泡沫。
江寒正打算伸手端杯，酒保却拉住他的手，俯身贴耳低声说道：“小哥，五个银币卖你一个消息，友情价。”
五个银币！
你一句话的事，就值五个银币，老阴比够黑的。
老子裤裆藏的最后一个银币都拿出来买酒了，还哪来的钱。
“太贵了。”
“四个”
江寒摇摇头，端起酒杯，咕哝干了一大口。
接着打了个酒嗝。
爽，真爽！啤酒就得这样喝。
“三个”酒保轻晃三根手指，一脸肉疼的样子“真的是最低价了。”
“不买。”
江寒端起酒杯，穿过人群，来到机械区。
猛烈的金属撞击声刺激得他鼓膜疼，那砰砰的拳击声裹挟着拳风，就像心脏起搏器牵引着他的心起伏跌宕。
这是两台两米多高的人形智能机器人，他们的终端内输入了各类战斗技巧。
这里规则很简单，就是在这碳纳米管制作的极其坚韧的八角笼里战斗，直到其中一台彻底报废为止，除了热武器什么方法都行。
“黑武加油，干死他！”
“千机，坚持住，反击，反击。”
场外群情激动。
笼中黑武是一台黑色外观的机甲，下盘做得极其稳固，看得出来是一个以腿功擅长的机甲。千机是一台蓝白相间机甲，左手有一个巨大的旋转齿轮。现在已经被黑武打断了一条腿，残肢上还有电火花在吱吱的冒着。
“黑武举起双臂，那是招牌的挑衅动作！”一旁的解说能很好的抓住观众的情绪。
全场沸腾，口哨声欢呼声甚嚣尘上。
“快看，千机似乎并未放弃，他还在地上挣扎。”解说声音再次响起“啧啧，如果我是这机甲的主人就关闭动力源，放弃挣扎，说不定还能保个全尸。”
黑武在角笼耀武扬威地走了一圈。
听见解说的话语，他再次把注意力放到了千机身上。
黑武用粗壮的机械腿在地上狠狠地踩踏，双拳在胸前猛捶表示愤怒。
“发怒了，发怒了！我们囚笼战场八连胜的黑武发怒了！”解说提高了几个音调。转而低沉下去，略表同情的说道“我甚至可以想象千机悲惨的结局。”
“快看，黑武一脚重击，踩住了千机的另一条腿。喔，已经变形了，千机毫无还手之力。虐杀，妥妥的虐杀！”
“不对，千机还在反抗，你看他左臂齿轮还在朝黑武挥动。”
“挑衅，绝对的挑衅，不可饶恕的挑衅。”
全场响起一阵嘘声。
“黑武又动了，又是一次重踏，狠狠地踩在千机左臂。各种钢铁零件飞溅，高速旋转的齿轮也脱离千机的左手，以极高的速度在囚笼里旋转。”
眨眼间，囚笼里闪过几次火花，那旋转的齿轮最终失去动力落在囚笼战场上，几次翻腾后归于寂静。
全场沸腾。
不少人已经开始亲吻手里的博彩票，提前庆祝了。
“断头!”
“断头！”
“绞杀！”
“绞杀！”
观众情绪达到最高点！
黑武再次围着八角笼行走，宣示着他八角笼王者的地位。
“断头，绞杀！”解说亦是十分激动地振臂高呼着。
黑武回头，单臂抓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千机的头，将他缓缓地举了起来，观众都屏住呼吸，满脸期待。
他们都等待着千机头颅粉碎，零件飞溅，四肢被黑武撕裂，胸膛被黑武踩扁的时刻。
“咯吱！”
有电光闪烁。
他们期待的一切都未发生。
始料未及的是黑武却轰然跪了下去。
“发生了什么？！”解说发出不可置信的呼喊。
“故障？！不对，是千机。”解说爬到了解说台上，近距离真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千机右臂还有一把隐藏的手刃，他居然精准的洞穿了黑武的动力核心。”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
大家都知道动力核心是机械的心脏，每台机甲的动力核心位置都不相同，为的就是规避致命一击。这种搏击机甲，动力核心更是机密中的机密。即便是地下拳场的老板都无法知道。
这太匪夷所思，一刀毙命，精准无误。
“妈的，黑幕！黑幕！”
“RNM退钱。”
现场群情激奋。
就连现场解说也傻眼了。
黑武倒地，瘸腿断手的千机扶着囚笼站了起来。
一浪高过一浪的声讨声惊动了地下拳场的管家。
出来的是一个枯瘦灰袍老头，他一言不发地走进场地，一脸阴鸷。他看了看黑武致命位置，朝解说微微点头示意。
“本场胜利者为千机！”
那些买对了的激动地高呼庆祝，那些错付的也不再闹事。
大家都知道这管家出面，他的意思就是结论，不能忤逆。
江寒只是蹭蹭热闹，才不管谁输谁赢。
“敬千机！”
江寒高喊着将大半杯啤酒一饮而尽，那些输红眼的赌徒朝他投来犀利的目光，恨不得生吞活寡了他。
就喜欢这种你拿我无可奈何的样子。
“江寒别跑，你这个杀千刀的。”一个声音几乎掩盖了整个拳击场。
江寒耳朵一动。
人身三大悲，他乡遇故知-----债主。
那种多远就开始叫嚣，让人别走的人是真正的傻子。
不跑才怪！
江寒是使劲地往前挤，奈何总有些要看自己吃瘪的坏人堵了去路。那些输红眼的赌徒不是白痴，不能动手，但可以找别人动手，敌人的敌人自然是朋友。
一来二去，跑是肯定跑不掉了。
“哎呀，郑家公子！”
郑家公子本名郑念愚，打小就跟自己在一起，我本是洛城孤儿幸得洛府司务郑家阙收养，两人年龄相仿在洛城没少干坏事，这次自己被害注射基因药水，郑念愚不免被连累，一顿毒打是少不了的。
一两息时间，郑念愚就挤到了他面前。
“跑，怎么不跑了。”
郑念愚有些气极，真切的朝他踹了两脚。
“你他妈真是属乌龟的，活生生地在这里龟缩了三个月。”
“你知道我这三个月是怎么过的吗？”
江寒环视一圈，没发现随扈人员，目光最终落在郑念愚身上，三个月不见这小子清瘦了不少。
他原本是个清秀少年，算得风度翩翩，这一瘦反而有些脱相了。
“你一个人来的？！”
郑念愚微醺的打了个酒嗝。
“不然呢？带上我爸的司务队，把你抓回去。”
“你别想得美了，把你抓了，我的别院钱谁赔，老子在司监司受的苦谁赔。”
“司监司！”
这回玩大了，原本以为这事只会捅到司务队，怎么还捅到司监司去了。司务队相当于以往的警务队，司监司那可就是东厂了。
“你怎么进司监司了？你爸可是洛府司务，洛府三把手。”
“不知道，差点没把我打死在里面。”郑念愚说道这里，忍不住又踢了江寒两脚。
“老子养伤一个月，禁足了一个月，前两天才放出来，出来才知道你住的那别院被查封了。”
江寒微蹙眉头，感觉这事有蹊跷。别看郑念愚说得轻巧，那司监司进去了可是要掉一层皮的地方。他原本打算等风声不那么紧的时候再出去逍遥快活，现在看来得从新打算。
“你说你干嘛不好，非得碰基因药水，跟着哥，有我爹的庇护逍遥过活不好吗？”
郑念愚上一秒还痛心疾首，下一秒就好奇问道。
“话说，你的基因药水改造的是什么，有什么特殊功效？据说有的能力大无穷，有的可呼风唤雨。”
“我是被人陷害的，我怎么可能去碰基因药水，我脑子里没进水。”
郑念愚默然。
“谁陷害你。老子回去找我爹把他全家都抓了。”
江寒咬牙切齿道:“苏沫儿。”
郑念愚以为自己听错了:“谁？！”
江寒想起那温柔可人，与人为善的天仙般的小妮子，只怪自己识人不明，懊恼道。
“苏沫儿！”
这次让郑念愚大跌眼镜，苏沫儿是外乡客，在这洛城住了大半年，长得可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对不对，与之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怪自己词穷。
当时郑念愚打算用强，就是被江寒拦了下来，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有道，得之有命。
两人各凭本事。
只可惜苏沫儿眼瞎，挑了个德才不兼，相貌不出众的江寒。
“怎么可能是她！”
江寒看着色迷心窍的郑念愚，摇头喟叹，女人猛如虎也，孩子你还小。
“那天早上起来，她问了我一个问题…”
郑念愚惊呼：“早上起来，你两干嘛了。”
“这不是重点。”江寒本打算继续讲，却看见郑念愚目眦欲裂，面目狰狞的样子。
“你还要不要我说了。”
郑念愚虽然心里苦，但不得不承认事实。
“你继续！”
“那天早上起来，她问我要不要娶她，我沉默没有回答。”
“可能她以为我是始乱终弃的人，便在我早餐里下药，给我注射了基因药水。”
“你怎么知道她给你注射了基因药水。”郑念愚虽接受现实，但始终不相信苏沫儿会做这样的事来。
“我醒来，发现他给我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已注射基因药水，上报司务，速逃。”
江寒又补充道：“字是她的字，所以我跑了，只是没想到她还报了司监司。”
“恶人自有恶报。”郑念愚愤愤道。
“就是，恶人自有天收。”江寒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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