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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远在远山”

    寻家,一个不知没落了多少年的家族,似乎就连老天都想对寻家落井下石一番。寻家不但家族没落,还男丁稀少,世代单传。

    唯独寻老汉他父亲寻爷爷“天赋异禀”,愣是生下来一对双胞胎,寻老汉与二叔寻标。

    不过诅咒似乎并没有因为这对双胞胎而终结,寻家二兄弟已年过5旬,二叔无后,而寻老汉,如同寻爷爷一样“根骨异常”。竟老来得子,生了两个儿子,寻木与寻柴。

    “小柴!快来追我啊!”在远山村旁边的山坡上,两个男孩正在一前一后地嬉戏着。

    跑在前边的是哥哥寻木,12岁左右的样子,一身灰麻布衣破旧而干净,跟在身后的是6岁左右的小儿子寻柴,小脸跑的通红,一身衣着酷似哥哥,与之不同的是略显肥大的衣服上多了几个补丁。

    他边跑边发出稚嫩的声音“哥哥!你等等我,我跑不动啦!”哥哥一个箭步便跃到了高处的土堆,转身望向弟弟:

    “咱爸让咱砍柴呢,但是你嚷嚷着要学木雕,咱们时间不够啊,你要是跟得上,我就拿这个木鸟换你手里的木狗”寻柴兴奋道:“哥哥你等我!我马上就上去!”

    由于寻老汉和夫人忙着照看他家唯一的祖业产——一家鲜有问津的“平安符符箓铺”,寻木又是家里的长子,所以教育弟弟的职责自然落到了他的手里。

    没有了父母的管束,两个男孩彻底地“放了羊”,除了每日完成寻老汉交办的砍柴任务外,俩人在“偷鸡摸狗”的勾当中逐渐开辟出了一番小天地。

    俩人唯一正经点的爱好就是木雕,经常扒在木匠铺的窗户上发呆,多次因太过入神而忘记砍柴。

    寻木更是天赋异禀,若不是寻老汉硬要他继承符箓铺的家业,估计早就给人当学徒去了!

    而咱们的小儿子寻柴,却没有他哥的木艺天赋,雕的木狗竟肥头大耳,活像个“木猪”。还一直吵吵着要换哥哥的木鸟,后来在寻木的利诱下,终究是遂了愿。

    然而平静的生活总是那么短暂,哥哥寻木16岁那年患上了传说中的红毛症,寻老汉四处求医也无济于事,后来在一个雷鸣交加的夜晚,寻木离奇地失踪了。

    寻母在悲急交加下一病不起,随之而来的,是村民的疏远与无尽的闲言碎语。

    原本经营惨淡的符箓铺,更是彻底无人问津了。毕竟寻老汉卖的是平安符,连自己的儿子都得了怪病,招牌不倒才怪呢。

    在随后的几年里,寻母去世,昔日热闹的大家庭里就只剩下了寻老汉和寻柴,寻老汉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儿子寻柴身上,一心想让他继承符箓衣钵。

    寻柴也没有辜负老汉的期盼,把符箓铺中的各种符箓写法全部默写记牢,然而正如寻家历代“传人”一样,写出来的符箓无论是贴、撕、掷还是用别的方法都发挥不出半点作用,更不知道这些符箓的名字和作用。

    看来在和平年代的传承下,一代又一代“败家子”们选择性遗忘了很多内容。

    随着店门口一串清脆的马蹄,寻老汉飞也似的冲了出去,用十分专业的口吻说出了其30年间不停重复的产品介绍:

    “客官!请问您要点啥!我给您推荐本店镇店之宝平安符,乃我上古世家寻氏结合天地之灵气,万物之。。。额。。老弟!!!!”

    骏马上下来的,正是二叔寻标。此时他身批护卫军军服,腰间一把短刀,面色红润,想来近些年在军旅混得不错。

    “哈哈哈!大哥!还在卖您那个糊弄人的玩意?走!进屋喝酒去!”随即二人手挽手进到了屋内。几杯浊酒下肚,二人已是面红耳赤。

    五六十岁的男人们,事业如果没有什么起色,一般也就再难建树了。再遇上心中愤懑,大多会在酒后痛批时代不公,进而发表自己的豪言壮志。

    寻家二老也不能免俗,门外的寻柴虽对大人的事情不太感兴趣,但还是听到了二人的酒后怒吼,与其说是二人,更多是寻老汉自己。

    “咱们寻家!想当年也是世家,在人族中享有一定地位。咱们寻家老祖那是符圣!凭一杆符笔斩妖除魔!为人族做了多大贡献!

    你再看如今,我竟然在这穷县僻壤的远山村,干起了卖平安符的买卖,我也能斩妖除魔!我要重现寻家荣光!”

    说着就摇晃着站起,张牙舞爪的比划起来,好似自己化身成为了人族大英雄,在无边无际的妖魔军队中往来冲杀。

    此时相对冷静的二叔急切的说道:“哥!你醒醒吧!这传言是真是假谁能知道呢?这些兴许是咱们寻家祖上哪一代打造出的符箓营销话术呢!

    你看你作为符箓继承人,除了会画些没用的符纸,还能做什么?”寻老汉听后脸色骤变,怒斥道:

    “你这个不孝子孙,祖上的家业就是被你这种人给弄丢的!你不信,我信!”二叔见老汉不死心补充道:

    “哥,现在寻木失踪了,你这店买卖也不行了,你即便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小柴想啊!

    你也想让他跟你一样,天天只会拿着符纸写写画画吗?斩妖除魔?咱先不论咱们祖传的符箓术是真是假,现在什么世道?谁会去想斩妖除魔?

    我在城中职责是保卫城主,可是他们一个个哪有斩妖除魔的心?不是骄奢淫逸就是中饱私囊,寻木失踪了城主他们管了吗?

    都知道红毛症有问题,你以为红毛症他们真的想管吗?有那么多人感染这个病后,城主就只会下令把他们驱逐到深山,然后让那些教书的先生们告诉咱们的孩子,他们是贪丧魔,是一群被欲望冲昏头脑的人变的,你太天真了!”

    寻老汉听后先是一怔,然后便下了逐客令,两人不欢而散。

    在二叔离开前,叫了寻柴,给了他一张纸条“刚才我和你爸的对话你大概也听到了,如果你想通了就来平安城这个地址找我”。随即跃马扬鞭,疾驰而去。

    寻柴在回去安顿了已醉酒的寻老汉后,默默地琢磨老汉与二叔的对话,又看了看手中的纸条,觉得脑袋里边涨的厉害,望了望院中的柴火垛,“该寻柴了”。

    寻柴如同鬼魅般在林间穿行,16岁的他早已将爬山技巧融会贯通,在树木间往来穿梭犹如幽灵,论灵巧丝毫不输猿猴。

    此外,他的雕刻塑型技术在从王木匠的偷师下,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想家里的木盘木碗等厨房用具,都是出具寻柴之手。

    受老汉影响,寻柴相信寻家的传说是真的,也如同他父亲一样,在拾柴之余雕刻些刀剑棍棒,梦想着成为讨伐异族的英雄。

    他寻思着,不管二叔说的社会现状是真是假,投奔军旅生涯中的二叔,是目前实现其人生生涯的唯一途径。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寻柴拢了拢身边的柴,正在盘算回家,隐约听到一阵阵哭嚎与尖叫,寻声望去,坏了!竟是远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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