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挽治（求收藏，求推荐）
“什么？”
秦川先反应过来，暗道一声不好，赶紧冲过去。
“怎么可能，你们有没有搞错，什么叫吃了我们开的药就昏过去了？”
言旭在旁嚷嚷，李老板在店里的时候，被伙计掐人中救了回来，此时虽神志昏昏，却也有意识，被众人架到病床上便朝两个后厨帮工摆手。
这会儿正是下午六点多钟，店内正忙，两伙计会意，折返回店，只留那小服务员一人在旁，李老板这才松了口气。
“说说吧，具体什么情况。”
秦川一边诊脉，一边朝那小服务员问道。
“我们老板上午回去后，就一直在后厨做事，本来还好好的，下午又吃了顿药，也不知怎么的就昏过去了……”
“不可能，外感风热自然要用辛凉重剂解表清肺，我辩证无误，用药妥当……如果有问题，就是那配药的老头配错了！”
言旭指着陈伯亳不留情面，刚才他已经了解，这老头不过是个退伍老兵，跟着秦父久了才学会辨药配药，实则根本不懂药理，照方抓药本是无妨，可这年纪老眼昏花，看错配错岂不正常？
这却把一向做事认真的陈伯气坏了，猛一跺脚，申辩道。
“你！你胡说，我明明就是照着你的方子抓药，你问小川，这么多年我可出过错！”
两人还要争吵，却被秦川制止，他一边诊脉，一边扒开患者衣袖，再看脸颊脖子，上午那些白点竟尽数消散！
秦川心中暗道不妙，这特么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吧，沉声朝小服务员问道。
“你们老板中午吃的什么？”
“吃的猪肉炖土豆啊，前天有两桌客人嫌辣，把炖肉退了，眼看就要坏了，我们大厨扔了些土豆进去当工作餐，老板吃了一大盆呢，怎么了？”
小服务员也吓了一跳，别再是食物中毒吧，要知道那些猪肉他也吃了不少
“嗯？我不是要你忌食荤腥辛辣，你怎么全然不听？”
李哥躺在检查床上，此时似乎好受了些，朝秦川尴尬笑笑，可秦川却笑不出来！
一旁的言旭听秦川问诊，猛然想起来什么，也是浑身一个哆嗦，脸色大变！
“怎么，你想到了？”
秦川冷冷道。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外感风寒，而是麻疹！
壮年麻疹临床少见，初期的确极易与外感风热混淆，可如果患者目赤羞明，脸颊身体出现白点，则可立刻确立麻疹之诊断！
你水平不弱，之前诊脉，面诊，但凡细致一些，也不会有此偏差。”
他这可不是褒奖言旭，医者辨证论治，须得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不怕你水平差，就怕你是这种浮夸性格！
“原本患者麻疹前驱症状已现，却被你误诊为风感外热，重用银翘散这样的辛凉药物，以至疹毒内伏；
患者又食猪肉，随息居饮食谱记载，猪肉味苦微寒，多食助湿热，酝痰饮，招外感，昏神志，以至脾经受阻，肺脾同属太阴，脾经受阻，则肺气不能宣达肌表，
由此，疹毒无法外透，蕴结于内，仿佛蒸笼一般，终至高热神昏！”
这也是为什么，秦川一见患者白点退去便大感不妙，那可不是好转，而是疹毒无法外透所致。
简简单单几句话，却将患者病情来龙去脉梳理清楚，言旭不可思议的盯着他，口中喃喃。
“随息饮食谱不是菜谱吗，你，你怎么菜谱也看？”
“药食同源的道理，是言老没教你，还是你不稀罕学？中医能传承几千年，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秦川毫不客气的教训道，言旭方才还在卖弄学识，此时如遭雷击！
他总算明白爷爷为何要让他来拜师，可他还是不甘心。
“那，那你从一开始就看出患者是麻疹，你，你为何不说。”
秦川缓缓摇头，知道他想歪了，以为自己是在故意针对他，解释道。
“壮年男子患麻疹确实少见，脉诊的不是我，我又不是神仙，如何能知晓？我只是有这方面的顾虑，方才嘱咐患者。”
说到这儿，秦川看向李老板。
“李哥你若肯听我言，待前药无效，再找我诊治，当不至受这样的罪了。”
李老板也是尴尬笑笑，秦川思虑周详，可旁人又有谁能想得到。
秦川取了纸笔开方。
“辨证：阳邪入里，油脂阻胃，疹失透达！
治法：宣表通里，消食透邪。
方用麻绒，紫胡，葛根，当归，山楂，鸡内金，丹皮，淡豆豉，升麻，板蓝根，大青叶……茹雪，你可知此方中，我用麻绒是何意？”
麻绒，既是麻黄捣制成绒。
“啊？呃这……”
柳茹雪登时麻了，如此冷僻的一味药，她又岂会知晓，正准备大方承认自己不知道，一旁的言旭正襟危立，微微躬身。
“回秦师，此方应是以麻黄宣表，针对‘冰伏’，用其‘绒’，取其发汗力微；
麻黄发汗之力，全在其中红芯，捣绒则损其红芯，留其温肺宜表之功，减其发汗之力，挽治麻证冰伏疹陷！”
这次，他虽也是详解药材功用，却再没了卖弄之意，而是真心服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秦川此方，除了麻绒外，还辅有柴、葛解肌透疹，紫草凉营透疹，隐没之疹无不透达外出！
再加上山楂消脂，鸡内金化食，中焦食积一消，肺脾气和，更助疹毒外透，逆证自然由险化夷！
故而此方一出，言旭便知晓自己和人家，那是天差地别，又岂能不真心归服？
秦川不置可否的看了他一眼，柳茹雪取了药方经过他身边时，故意做个鬼脸，他也是目不斜视。
“李大哥，之前是我正一堂误诊了，此方连同之前的药费，我一会儿叫茹雪尽数退还给你。”
若是其他医院诊所误诊，怕是巴不得要捂着盖着，生怕别人知晓，可秦川一生做事，向来光明磊落，自然不屑于此，此举无疑更是让一旁的言旭敬佩。
言老让他拜如此年轻的师父，岂是随意为之？
可这是看准了秦川的前途，等他日后晋级国手，言旭自然就成了国手大佬的开山弟子！
“哎呀可别可别，我也没听你的医嘱，责任不全在正一堂的，你这样让老哥日后如何再来看病？”
钱本就不多，李老板执意不收退费，秦川也只得作罢，又交代他一些注意事项，此事方才解决。
待患者离开，言旭又恭敬道。
“秦师，之前是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
秦川却是摇摇头，失望道。
“医者人之司命也，如大将提兵，必谋定而后战，盖因人命关天，
今日病患，若是不及时挽治，转成危重病症，甚至危及生命，只是时间问题！
我原本以为，以言老的谨小慎微，你至少也能做到几分，可你却自大妄为，目空一切。
看来是我这庙小，还容不下你这尊大神，你走吧！”
秦川先反应过来，暗道一声不好，赶紧冲过去。
“怎么可能，你们有没有搞错，什么叫吃了我们开的药就昏过去了？”
言旭在旁嚷嚷，李老板在店里的时候，被伙计掐人中救了回来，此时虽神志昏昏，却也有意识，被众人架到病床上便朝两个后厨帮工摆手。
这会儿正是下午六点多钟，店内正忙，两伙计会意，折返回店，只留那小服务员一人在旁，李老板这才松了口气。
“说说吧，具体什么情况。”
秦川一边诊脉，一边朝那小服务员问道。
“我们老板上午回去后，就一直在后厨做事，本来还好好的，下午又吃了顿药，也不知怎么的就昏过去了……”
“不可能，外感风热自然要用辛凉重剂解表清肺，我辩证无误，用药妥当……如果有问题，就是那配药的老头配错了！”
言旭指着陈伯亳不留情面，刚才他已经了解，这老头不过是个退伍老兵，跟着秦父久了才学会辨药配药，实则根本不懂药理，照方抓药本是无妨，可这年纪老眼昏花，看错配错岂不正常？
这却把一向做事认真的陈伯气坏了，猛一跺脚，申辩道。
“你！你胡说，我明明就是照着你的方子抓药，你问小川，这么多年我可出过错！”
两人还要争吵，却被秦川制止，他一边诊脉，一边扒开患者衣袖，再看脸颊脖子，上午那些白点竟尽数消散！
秦川心中暗道不妙，这特么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吧，沉声朝小服务员问道。
“你们老板中午吃的什么？”
“吃的猪肉炖土豆啊，前天有两桌客人嫌辣，把炖肉退了，眼看就要坏了，我们大厨扔了些土豆进去当工作餐，老板吃了一大盆呢，怎么了？”
小服务员也吓了一跳，别再是食物中毒吧，要知道那些猪肉他也吃了不少
“嗯？我不是要你忌食荤腥辛辣，你怎么全然不听？”
李哥躺在检查床上，此时似乎好受了些，朝秦川尴尬笑笑，可秦川却笑不出来！
一旁的言旭听秦川问诊，猛然想起来什么，也是浑身一个哆嗦，脸色大变！
“怎么，你想到了？”
秦川冷冷道。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外感风寒，而是麻疹！
壮年麻疹临床少见，初期的确极易与外感风热混淆，可如果患者目赤羞明，脸颊身体出现白点，则可立刻确立麻疹之诊断！
你水平不弱，之前诊脉，面诊，但凡细致一些，也不会有此偏差。”
他这可不是褒奖言旭，医者辨证论治，须得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不怕你水平差，就怕你是这种浮夸性格！
“原本患者麻疹前驱症状已现，却被你误诊为风感外热，重用银翘散这样的辛凉药物，以至疹毒内伏；
患者又食猪肉，随息居饮食谱记载，猪肉味苦微寒，多食助湿热，酝痰饮，招外感，昏神志，以至脾经受阻，肺脾同属太阴，脾经受阻，则肺气不能宣达肌表，
由此，疹毒无法外透，蕴结于内，仿佛蒸笼一般，终至高热神昏！”
这也是为什么，秦川一见患者白点退去便大感不妙，那可不是好转，而是疹毒无法外透所致。
简简单单几句话，却将患者病情来龙去脉梳理清楚，言旭不可思议的盯着他，口中喃喃。
“随息饮食谱不是菜谱吗，你，你怎么菜谱也看？”
“药食同源的道理，是言老没教你，还是你不稀罕学？中医能传承几千年，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秦川毫不客气的教训道，言旭方才还在卖弄学识，此时如遭雷击！
他总算明白爷爷为何要让他来拜师，可他还是不甘心。
“那，那你从一开始就看出患者是麻疹，你，你为何不说。”
秦川缓缓摇头，知道他想歪了，以为自己是在故意针对他，解释道。
“壮年男子患麻疹确实少见，脉诊的不是我，我又不是神仙，如何能知晓？我只是有这方面的顾虑，方才嘱咐患者。”
说到这儿，秦川看向李老板。
“李哥你若肯听我言，待前药无效，再找我诊治，当不至受这样的罪了。”
李老板也是尴尬笑笑，秦川思虑周详，可旁人又有谁能想得到。
秦川取了纸笔开方。
“辨证：阳邪入里，油脂阻胃，疹失透达！
治法：宣表通里，消食透邪。
方用麻绒，紫胡，葛根，当归，山楂，鸡内金，丹皮，淡豆豉，升麻，板蓝根，大青叶……茹雪，你可知此方中，我用麻绒是何意？”
麻绒，既是麻黄捣制成绒。
“啊？呃这……”
柳茹雪登时麻了，如此冷僻的一味药，她又岂会知晓，正准备大方承认自己不知道，一旁的言旭正襟危立，微微躬身。
“回秦师，此方应是以麻黄宣表，针对‘冰伏’，用其‘绒’，取其发汗力微；
麻黄发汗之力，全在其中红芯，捣绒则损其红芯，留其温肺宜表之功，减其发汗之力，挽治麻证冰伏疹陷！”
这次，他虽也是详解药材功用，却再没了卖弄之意，而是真心服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秦川此方，除了麻绒外，还辅有柴、葛解肌透疹，紫草凉营透疹，隐没之疹无不透达外出！
再加上山楂消脂，鸡内金化食，中焦食积一消，肺脾气和，更助疹毒外透，逆证自然由险化夷！
故而此方一出，言旭便知晓自己和人家，那是天差地别，又岂能不真心归服？
秦川不置可否的看了他一眼，柳茹雪取了药方经过他身边时，故意做个鬼脸，他也是目不斜视。
“李大哥，之前是我正一堂误诊了，此方连同之前的药费，我一会儿叫茹雪尽数退还给你。”
若是其他医院诊所误诊，怕是巴不得要捂着盖着，生怕别人知晓，可秦川一生做事，向来光明磊落，自然不屑于此，此举无疑更是让一旁的言旭敬佩。
言老让他拜如此年轻的师父，岂是随意为之？
可这是看准了秦川的前途，等他日后晋级国手，言旭自然就成了国手大佬的开山弟子！
“哎呀可别可别，我也没听你的医嘱，责任不全在正一堂的，你这样让老哥日后如何再来看病？”
钱本就不多，李老板执意不收退费，秦川也只得作罢，又交代他一些注意事项，此事方才解决。
待患者离开，言旭又恭敬道。
“秦师，之前是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
秦川却是摇摇头，失望道。
“医者人之司命也，如大将提兵，必谋定而后战，盖因人命关天，
今日病患，若是不及时挽治，转成危重病症，甚至危及生命，只是时间问题！
我原本以为，以言老的谨小慎微，你至少也能做到几分，可你却自大妄为，目空一切。
看来是我这庙小，还容不下你这尊大神，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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