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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风神传说

    风本无形,但在尘土飞扬之时风便有了形状。风是由海水运动而产生的气流,所以风由水而生。

    人们时常能够感受到风,她带动田野里金黄的麦田。让树林间的落叶翻滚着,旋转着。让房檐下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同样她也带来了丰收,带来了秋季繁忙的欢笑声。

    风神,又被人叫做丰收之神。因为在人们的眼中,风总是出现在秋季。秋季的风吹响了丰收的号角,秋季的雨撒遍了山林与荒野。

    当然没有人见过只存在于神话之中的风神,不过每个人都能够描绘出风神的样貌。老一辈人的口中风神是一个调皮的少女,她的左脚带着踝铃。风神的身影也时常出现在田野里,在她奔跑的时候踝铃总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风神留着一头青色的长发,身上总是披着一件青白色的披风。在她奔跑的时候,披风会随风舞动。她的身后生长着两对白翼,所以她奔跑的相当快。

    她没有准确的踪迹,就算是离开也不会留下痕迹。听老一辈人说风神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她的身形在奔跑时就像是一缕青烟。

    同样的,她也有自己喜欢的地方,比如说:稻田,森林,村庄的广场,和夜市的花灯。在风神经过一个地方时,风也会随之产生。翻滚的落叶与尘埃,也就在这时风便有了形状。

    然而,她只会在秋季的时候到来。她最开始出现的地方,是村口的海岸。同样的,她也不会一味地带来好事。她会不时的推下山谷的岩石,或者降下倾盆大雨给人们带来不可逆转的灾难。

    不过,在更多时候她还是很温柔的。她的武器是一把长枪,长枪的末端挂着一个铃铛。铃铛的作用是指引那些在丰收只是死去的人前往极乐世界,也就因为这一点,风谷的人家家户户房檐都挂着风铃。

    风神生长着一对青色的眼眸,她的眼睛能够散发荧光。在黑夜里就像是两盏散发微光的灯,犀利但又温柔。风神的样貌是由一位老寿星亲口流传下来的,那是他在临终前道出的秘密。

    在他小时候,他的父母时常叫他去山上砍柴。那天,他一如既往的上山砍柴。不过,就在他砍柴回家时发现了一片在枫树林里的空地。空地上一位身穿青衣的少女在翩翩起舞,枫叶与其舞动。尘埃与落叶则是在她的身边翻滚着旋转着,老寿星看的入了迷。

    就在这时风神也注意到了他,在老寿星迟疑之际对方在她的面前消失了。老寿星连忙转过头,慌忙的在四周观察着。突然,他在一棵高大的枫树上发现了她。她此刻并没有亮出自己的翅膀,反而是很安静的坐在树枝上摆弄着火红的枫叶。

    少年连忙问道:

    “你是谁?我从来都没有在村子里见到你?你迷路了吗?我可以带你回家。”

    对方依旧坐在树枝上摆弄着枫叶,她那一对青色的眼眸盯着她身旁的枝条。少年正在迟疑着,突然一只百灵鸟扑腾着翅膀落在了风神的肩膀上。风神轻轻的抬起一根手指,百灵鸟很听话落在了她的手指上。

    “那是你的鸟吗?”

    少年再次问道。

    阳光穿过了树林照在了这片被枫叶覆盖的土地上,风神还是玩弄着手中的百灵鸟没有理会他所说的话。

    突然,起风了。

    风吹动了风神的长发,也让她长枪上的铃铛“叮当”作响。她伸出了自己的手,百灵鸟朝着远方飞去了。

    “你是妖怪吗?”

    少年显得有些惊慌失措,他再次问道。

    风神也在此刻注意到了少年,她把目光转向了少年。少年在看见她那一对青色的眼眸时心头一颤,对方的头上带着花环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少年。

    “好漂亮!”

    少年盯着风神不由得发出感叹。

    在他感叹之时,身边的枫叶齐齐舞动挡住了他的视线。风神也在这时在少年的面前消失了,突然他听见铃铛的声响。少年赶忙回头,此刻风神已经从他的布包里拿出一块玉米饼塞入了口中。

    “唉!别吃呀!我没多少的!”

    少年赶忙将手伸向风神,嘴里依旧大喊着。

    风神躲开了他的手,随即转过身朝枫树林的另一个方向跑去。少年在她的身后穷追不舍,风神所踏足的土地随即扬起阵阵旋风。枫叶齐齐舞动挡住了少年的视线,但他依旧穷追不舍。

    他们之间总是相隔着距离,无法缩短也无法扩展。少年怎么也追不上风神,风神的嘴里依旧叼着玉米饼。

    直到,他们跑到了枫树林的尽头。这时风神突然停了下来,少年没来得及躲闪直直的撞向了她。风神则是向一旁跨了一步,少年摔倒在了草地里。

    风神当着少年的面把珍贵的玉米饼吃了,少年看见这一幕赶忙爬向风神。突然满地的枫叶腾空飞起挡住了少年的视线,在枫叶纷纷落下之时风神早已不在此地。少年缓缓爬起身,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枫树林回到了村子里。

    在这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风神。几年后,一位欧阳家的女儿出生了。由于她的发色与风神的发色相当接近,人们也都很喜欢叫她小风神。“小风神”是对神明的敬意,同样也是为在世之人的祈福。

    “颜生”则是更为尊贵的称呼。

    颜,所表达的是她的生活会多姿多彩,心想事成。而“生”是对读书人的一种尊称,一般表示为状元或者是秀才。

    风神也会在倾盆大雨中展现出自己弱小的一面,她会躲在人们的房檐下,看着雨水洒在别人的屋顶上。雨水顺着房檐向下滑落,落在下方的土地里。

    都说,风由水而生。所以风神也会有害怕的东西,她不大喜欢待在属于自己的寺庙里。她也不喜欢祠堂里的念经声,打更人的敲钟声。换句话说,她更喜欢宁静。她很喜欢树林里,田野上的宁静,她所到之处树叶沙沙作响,即使是水面也会被她掀起阵阵波澜。

    都说神是没有情感的,风神也是一样。她随时都可以离开,只不过她不想。或许是她舍不得这里金黄的麦浪,或许是别的地方没有她所向往的枫树林。

    她在落叶之中舞蹈着,她的双臂张开似乎在拥抱着风。身躯则是在原地旋转着,一圈又一圈。身旁火红的枫叶也被带动,枫叶飘洒在她的周围久久无法落下,这就是“风神之舞”。

    很多年以后,少年的故事也变成了传说。当时的少年已经变成村里的老寿星了,他时常会给村里的小孩子们讲述这个故事,故事很简单但又耐人寻味。

    傍晚的风吹过了麦田,麦田之中掀起阵阵麦浪。行走在田间的人们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尽情的感受着这来自自然的馈赠。此刻的风神停留在果园的树梢上,她依旧摆弄着手中的百灵鸟和很多年前一样。

    在风神的印象里从来都没有什么少年,也许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记住吧。如今的少年虽已垂垂老矣,但还是将风神的故事藏在了心里。

    少年也从来没有想过,那天他所见到的会是传说中的风神。或许当时的少年只是看了看她青色的眼眸,就将她的样貌永远的记在了心里。他,应该时常会想:也许,还能再见她一面。

    但,风神就像是某个在街道上擦肩而过的人——一生也就只能见一面。

    风神再一次见到他是在他的葬礼上,她坐在树梢上突然听见外面敲锣打鼓放鞭炮的声音。她好奇的探出头望向外面,这一天是老寿星的葬礼场面非常盛大。风神离开了树枝,她直接跑到了另一棵里灵堂更近的树。

    此刻的空中正下着蒙蒙细雨,一些披蓑戴麻的人跪在棺材前哭泣着。风神则是注意到一旁的遗照,遗照上的人是已经老去的少年,风神对这张脸没有任何印像。鞭炮声再次响起风神很讨厌这种声音,她从树上跳下来离开了这里。

    这一天不如往常,人们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总能感受到一种淡淡的忧伤。风神坐在庙宇里吃着贡品,她的目光也不时的看向门外。小小的雨点落在青瓦上,顺着房檐落到下方的地面上。风神坐在自己的神像上接受着香客们奉上的高香,有人来的话她就会躲到房梁上尽量不与任何人接触。

    她的生命非常快活,她不用读书写字也不用干农活。她每天只需要带动微风吹拂人们就足够了,如果人们侍奉她。或许她还可以帮人们在新的一年里风调雨顺,这是她所能够做到的。

    风神不会对任何生命感到怜悯,她只会竭力的创造自己所认为的美好,并且尽全力的保护它。或许你会在某个地方看见她,她可能在舞蹈感受自己所创造的美好。

    少年的故事她早已忘记,但人们对她的侍奉仍在继续。她的神像被人们摆放在祭坛的中间,法师念动着神秘的咒语,圣女则是模仿着风神的动作旋转着舞蹈着。风神端坐在离祭坛不远的树梢上,祭坛上铺满了火红的枫叶。

    圣女舞动着,枫叶腾空飞起久久的在她的周围打转。风神看的入了迷,这是她所向往的美好——宁静而又美丽。她随然能够看见人们,但不会记住人们的样貌。有可能她这一秒看见了你,下一秒就会把你忘记。

    你在她的记忆里不如一粒沙,她也不会理解为什么人们这么仰慕她。如果想要风调雨顺就要看她的心情,如果今天的贡品她喜欢吃的话,她可能会为村里下一场雨,这时她的心情比较好。

    但,她与别的神明不大一样。别的神明大多都是凌驾于人类与自然之上,只有她是愿意为众生付出。生命在她的眼里短暂而又凄凉,最短的两三个月,最长的也不过百年。

    风神曾经也是遨游于天地之间,不过她喜欢上了这里的枫叶林。也就这样她在这个小山村住下了,但这里的居民供奉风神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数百年前。

    风神也并不知道这一块地方是否存在别的神明,不过,她不太在意这些。在她看来只要每天有人为她上香,有人来供奉贡品就足够了。

    秋季的枫叶洒落了一地,火红的枫叶铺设在地面上。这里是她独一无二的舞台,也是她所向往的:

    “永恒之美”

    风神没有别的名字,民间有人叫她“飞廉”。但,在古书中所记载她的名字是“萨布卡斯”,翻译过来就是“呼啸的风”。都说了,风神很温柔,她会保护自己所爱之物。如果你在野外见到她了,不要害怕,离开就是了。

    跟你说个秘密吧,风神喜欢美丽漂亮的东西。比如说,神坛上舞蹈的圣女。这时候风神很有可能躲在某处观望着,她一看就会看到结束。

    还有,不要总是去打扰她。她喜欢安静,她很讨厌别人打扰她宁静的生活。她不像其他的神明,她太不爱喝酒,但人们在侍奉她的时候还是会倒满三杯。

    在她眼里酒是辛辣而又苦涩的饮料,对于她来说是不祥之物。不祥指的是不幸,人因为喝了酒发生了很多并不好的事情。风神把酒倒掉也是常有的事,人们也只会发现贡品被人偷吃了,或者酒水被别人倒掉了。

    他们并不知道到底是谁干的,风神则是躲在暗处观察她们的一举一动。风神对人们不存在怜悯,就像一个人从上山摔了下来,腿已经断了在痛苦的呻吟着。风神则会坐在不远处,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不说话就这么冷冷的看着。直到对方死亡,在对方死亡之后风神也就离开了。

    在她的眼中生命有时候就是破坏她美好的东西,虽然生命有时候也很美丽。但,它太过短暂了。

    其实,我也见过她。那天下着暴雨,我骑着自行车回家。半路我的自行车一滑,我连人带车都摔进了一旁的田野里。我废了好大劲才把自行车抬上来,此刻我发现田野的另一头站着一个人影。

    她长得很娇小,我能够清晰的记得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衣,外面披着一件青色的披风。她的背影很像天使,主要因为她生长着翅膀。我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她没有走远就在那站着。

    不过,她真的好漂亮!

    我看的入了迷,直到我回了家。我跟我爷爷讲了这件事,爷爷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给了我一本书,一本有关于风神的书。这里吗提到了一个地点:

    “烛风之谷”

    这里是风神诞生的地方,据说这里很漂亮,就像一座世外桃源。但,从来都没有人找到过。同样的书上的描述也可以证明我当时见到的就是风神,她也许注意到了我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我把我的遭遇告诉了其他的小伙伴,但没有一个人相信我。

    既然这样的话,我只能去寻找风神存在的证据了。

    “古老的风,再次吹起了路途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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