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二征晋阳。

    “什么，石勒离开洛阳后，并未返回关东，而是南下往江东方向去了？”

    “正是，陛下，如今他带着羯人大军已经抵达淮河以北，正令部下大肆打造渡船，准备发兵攻打建业。”

    “哈哈哈，石勒一走，整个北方，再无人可以与朕抗衡，这下可以高枕无忧，安享清福了！”

    刘聪攻下洛阳后，因此城残破不堪，城内军民又几乎被屠戮一空，不值得留恋，因此不久便撤军北上，仍以平阳为都。他刚凯旋回到平阳不久，就得知了石勒南下，即将与王敦火并的好消息。

    刘聪的文韬武略都不输其父，唯独在志向上，远逊刘渊。在他看来，最难啃的洛阳城都打下来了，扫清晋军在北方的残余力量只是时间问题，只要交给刘曜等人就行；石勒又走了，这下北方只剩赵国一家独大，那么，是时候享受胜利果实了。

    不日，刘聪下诏全国，广开后宫，人数不限，只要送来的美女符合他的心意，便有重赏。数月之间，便选得美女无数，甚至出现了一位赵国官员将两个女儿，四个孙女都送入宫中的奇景。

    饶是如此，刘聪仍不满意，他贵为一国之君，想要的不仅仅是美女而已，得是像甄宓、大小乔那样的绝色。有一宦官名叫王沈，颇知刘聪心意，私下对刘聪道：“小的知道有一绝色女子，年纪不过二十，大王若得之，必称心如意。”

    刘聪听后，面露向往之色，问王沈道：“是我赵国之人吗，叫什么名字？”

    “陛下忘啦，当初王敦曾欲将一女子献给先帝，先帝因专心于国事，不曾收留，将其随萱公主一并送至晋阳。小的依稀还记得，此女子名叫宋祎，号称晋国第一美人。”

    刘聪被他这么一提醒，连连赞叹道：“那女子朕也见过，确乃倾国倾城之色，美貌世间罕见。不过……”他紧接着皱眉说道：“但此人又不在我国中，如何得之？”

    “这有何难，陛下只需委派一员上将，率数万大军将晋阳包围，威胁汉王刘宇交出此人，这不就成了？”

    “不可，不可。”刘聪一想到上次攻打晋阳的遭遇就头大，对方那神出鬼没的地道战法，给他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他不想在下人面前露怯，推诿道：“朕的皇妹现在也身在晋阳，等同于人质，若朕威胁刘宇，他必迁怒于朕的皇妹。而且我赵国既已与汉国结盟，岂可为了一女子，而伤害两国之间的友谊呢。”

    “陛下此言差矣，昔日先帝之所以与那刘宇结盟，只因他当时已年老多病，又一心想尽快拿下洛阳，所以才被迫与刘宇停战。现在洛阳已经被陛下亲手攻克，整个黄河以北，不臣服于您的唯有刘宇一人，那晋阳城深陷于我赵国腹地，乃是国中之国，就算不是为了夺取美人，也是我军收复该地的时候了。至于陛下的皇妹，恕小的说句挨千刀的话，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当初您连自己的兄弟尚且下得了手，又何必顾忌一个远嫁的妹子的生死呢。”

    “放肆，朕弑兄之事，岂是你个老奴可以多嘴的！”刘聪出言大骂，脸色却并不愠怒。

    “小人知罪，小人知罪！”王沈一边下跪求饶，一边偷偷观察刘聪脸色。

    “起来吧。你的话，倒也不失有些道理，但朕担心，身为一国之君，却仗势欺人，夺人妻妾，传了开去，会惹得国人耻笑。”

    王沈谄笑道：“陛下这么说，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别说咱们匈奴人一向以强者为尊，夺人妻妾，甚至子娶后母，都是再正常不过。昔日曹操欲置二乔于铜雀台，曹丕夺袁熙之妻封之为后，那可都是千古佳话哪，何耻之有？”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刘聪听到这，终于露出喜色。

    “待明日，朕就与众将重议攻打晋阳一事。”

    翌日，自打广开后宫之后，已经多日不曾早朝的刘聪召陈元达、刘曜等数位重臣入宫，商讨二征晋阳之事。

    陈元达听后，激烈劝谏道：“此事绝不可行，那汉王刘宇帐下藏龙卧虎，武有赵一，文有朱二，刘琨等人也非等闲之辈。他当初只有兵力数千，尚且能击退陛下的十万大军。如今听闻此人得拓跋猗卢资助，已手握精骑数万，要想打败他，谈何容易？依臣之见，还是尽早攻克长安，将国都迁徙至关内，从而保证我赵国立于不败之地，才是陛下接下来的第一要务。”

    刘聪知道陈元达是个谏臣，听后也不着恼，又问刘曜道：

    “爱卿，先帝在世时，常说你的才能不在石勒之下。石勒之能征善战，是你亲眼所见，数十万晋军，他只需一波冲锋，便尽数化为齑粉。接下来，朕准备将攻伐大权全权托付于你，只要你能攻克晋阳，朕便如厚待石勒一样，任命你为征西大将军、持节、开府仪同三司。朕就问你，可敢当此大任？”

    刘曜仔细考虑之后，上前领命道：“臣自从上次晋阳一战，就一直在苦思如何破解对方的地道战法，现今已有对策。只要陛下授臣五万精兵，臣必不辱使命，生擒刘宇而归。”

    “好，若果真如此，爱卿才不负我匈奴族第一勇士的美誉啊！也教那石勒看看，朕的帐下，也有可以与他匹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