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种梨
那乡下汉子被众人说急了眼，梗着脖子，就是死活都不肯答应。
“我家的梨子个个又脆又甜，想吃就拿钱来买，五文钱一枚，凭什么要白送与他。”
“这梨是我与阿耶亲手种植，每日挑水除虫，精心打理大半年才得的。要是这道士身患重疾，亦或是手脚残缺，我给他两枚又何妨？既然有手有脚，为何不能靠自己劳动所获买梨吃，非要厚着脸乞讨呢？”
这时旁观的人都纷纷劝汉子拿一个出来施舍，好把道士打走，汉子就是不肯，如此便嚷闹成一团，引得越来越多的人来围观。
李子荣看那道士，有些奇怪，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不对。旁边黄老掌柜在小伙计的汇报下，很快就搞清楚状况，抚着自己那长长的美髯，笑着说：“不就一个梨子嘛，弄得如此喧哗，连街都堵上了。这小贩太过吝啬，斤斤计较，若人人都是如此，天下还有何人愿意做善心好事？”
李子荣微一沉思，摇了摇头说道：“好心当求自愿，道士一味强求，未免落了痕迹。人家小贩也是做生意的规矩，若是人人都要上一个，那生意怎么做？嗯，这位小兄，你且等等，我给你钱，你帮我买几个梨子给那道长吧，就当结个善缘。”说完后，便掏出几十个大钱，递给那小伙计。
那小伙计并没有接，只是望着黄老掌柜，在得到老掌柜的点头示意之后，这才接下钱，飞快地走了下去。
只见到小伙计来到街上，拼命地挤进人群，掏出那一把钱给那贩子，道：“喏，这是钱，有一位公子要请这位道长吃梨。”
那一把钱，足够买五个大梨了。
小伙计从贩子手中拿过五个大梨，全部递给道士：“这位道长，人家也是做生意的规矩。这是青华坊李府少朗君请你吃梨，你吃完了，便不要再纠缠了。”
那道士呵呵一笑，却只拿过一个，转过头，直望着站在窗旁的李子荣，点头示意，笑着对小伙计道：“福生无量天尊，还请劳烦小哥替我谢过那位居士。不过我取一枚即可。”
唱了一个诺，道士笑眯眯从伙计手里接过梨子，接着转身面向围观的众人，高声喊道：“既然有李府的少朗君请贫道吃梨，贫道本是出家人，更不会吝啬。我这里有上好的梨子，就让我拿出来，献给各位街坊福主尝尝。”
人群中有觉得好玩的，便站出来问他：“你这出家人好生奇怪，既然有梨子，为何不取出来自己吃，非要向人家讨要？”
“而且你只取一梨，又如何能请客？”……
老道拂尘一扬，也不恼，只是笑着卖了个关子，道：“我需要拿这枚梨核做种，方能种出又大又甜的梨子。”
言罢，便仅仅只是拿破烂不堪的袖子擦了擦梨子表面，然后大口啖吃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吃的只剩下一枚梨核。
围观人群也是对他的说辞好奇的紧，纷纷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他到底如何拿手里这枚梨核，种出梨子来给大伙儿吃。
那道士吃完梨子后，还啧了啧手指头上的汁水，从怀里掏出一柄小锄头，朝人群外走了两步，寻得一处平地，挖了个几寸深的小坑，将梨核掩埋进去，细细盖上土。
接着，又转过身问道：“有哪位居士愿意舍一些水与我浇灌，好让它快快生长。”
这时，有被那道人一通神奇操作吊足了胃口的群众，大声回应道：“道长，沃汤可用否？”
沃汤，便是热水。用热水来浇灌植物，显然是那好事者的一种调侃。
却没想到，那道人居然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应道：“自无不可。”
这下，马上就有人跑去打一盆热水，端了过来。
那道人接过热水，一点一点顺着先前栽种梨核的地方往下浇灌。不一会儿，先前新挖的土坑上面就有嫩芽长出，然后越长越大，不一会儿竟长成了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梨树，树上骤然开花，有芬香，倏尔花朵结果，果实累累，黄橙橙的，甚是诱人。
众人看得出神，便是那先前与道士有过口角的乡下汉子，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来来来，我请大家吃梨子。”
动作敏捷地爬上树，三两下的，老道便摘了满满一捧梨子从树梢头一跃而下，分与在场看热闹的众人。
如此往复三四趟，便将一树的大梨全部分完，就是那个乡下人也都分到了一枚。
看着手里的梨子，乡下人喉结蠕动，犹豫了一会儿，从搭囊中掏出五枚铜钱还与老道，说：“我拿了你的梨子，这钱还与你。”
那道人似乎也是没有想到对方的举动，愣了一下，却是笑笑，并没有收下。
这一幕对于不知情的围观群众而言，只会认为这个邋遢道人在表演戏法，但在李子荣看来，这个道人施展的却是玄妙莫测的道术。
这样的道术称之为仙法也不为过。
转眼之间，这棵梨树就经历了一个轮回，开花结果。
送完梨子，这个道人默默地拿出一把小铲子当做斧头，将这颗枝繁叶茂的梨树给当众伐倒在地。
“可惜了，可惜了一棵好梨树，道长好端端的为何把这梨树给砍了，留着这梨树来年再开花结果不好么？”有不理解的群众问道。
“留不得，留不得，这梨树留下会带来祸害，贫道还是伐了比较好。”
邋遢道人笑眯眯的说道：“现在贫道的戏法也变完了，各位的梨儿也吃了，就都散了吧。”
说完，他也不理会众人，拍了拍屁股便离开了。
见到道人离开，众人还在那里，止不住议论先前发生的一幕，太神奇了。
凭空种出梨子给大伙儿吃，这简直就是神仙有的手段啊！
也就在这时，回到自己推车前的乡下汉子却是猛然一声哭喊：“我的梨呢，谁给我偷走了？那么一车子的大梨，那个天杀的贼子偷了？”
众人一惊，回过头一看，果然那乡下汉子之前推来售卖的一车大梨，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有机敏的已经反应过来，看看自己手里吃到一半的梨子。
哪里还不明白，分明是那游戏红尘的高人看不惯这乡下汉子的吝啬死板，故意使了卞这戏法来捉弄他。
“那妖道，肯定是那妖道，是他换走了我这一车大梨！那可是我一家六口下半年的生活嚼用，没了那些钱，我们一家人怎么活啊？！”
乡下汉子双目通红，推开人群径直朝着那道人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只是过了没一会，又原路返回，只在墙角寻得一截车把手似的木桩，那名道人早已消失得了无踪迹。
有路人指着那截车把手惊呼，发觉那断口的形状，恰好与乡下人推车把手的断口吻合，显然确实了正是老道用障眼法，换走了那乡下人的梨子。
失去了全部希望的乡下汉，宛如一截木头，呆呆站在自家推车前，一动不动恍若行尸走肉。
有些路人看到这情景，心中很是不忍，又在先前有吃过老道赠予的梨子，纷纷从袖中掏出几文钱，放在推车上。
只是杯水车薪，但更多人自觉得自己已经占了大便宜，早就偷偷溜走，哪里会管那乡下人一家的死活，收了半天，乡下人也不过只是收了十之一二的钱数。
“我家的梨子个个又脆又甜，想吃就拿钱来买，五文钱一枚，凭什么要白送与他。”
“这梨是我与阿耶亲手种植，每日挑水除虫，精心打理大半年才得的。要是这道士身患重疾，亦或是手脚残缺，我给他两枚又何妨？既然有手有脚，为何不能靠自己劳动所获买梨吃，非要厚着脸乞讨呢？”
这时旁观的人都纷纷劝汉子拿一个出来施舍，好把道士打走，汉子就是不肯，如此便嚷闹成一团，引得越来越多的人来围观。
李子荣看那道士，有些奇怪，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不对。旁边黄老掌柜在小伙计的汇报下，很快就搞清楚状况，抚着自己那长长的美髯，笑着说：“不就一个梨子嘛，弄得如此喧哗，连街都堵上了。这小贩太过吝啬，斤斤计较，若人人都是如此，天下还有何人愿意做善心好事？”
李子荣微一沉思，摇了摇头说道：“好心当求自愿，道士一味强求，未免落了痕迹。人家小贩也是做生意的规矩，若是人人都要上一个，那生意怎么做？嗯，这位小兄，你且等等，我给你钱，你帮我买几个梨子给那道长吧，就当结个善缘。”说完后，便掏出几十个大钱，递给那小伙计。
那小伙计并没有接，只是望着黄老掌柜，在得到老掌柜的点头示意之后，这才接下钱，飞快地走了下去。
只见到小伙计来到街上，拼命地挤进人群，掏出那一把钱给那贩子，道：“喏，这是钱，有一位公子要请这位道长吃梨。”
那一把钱，足够买五个大梨了。
小伙计从贩子手中拿过五个大梨，全部递给道士：“这位道长，人家也是做生意的规矩。这是青华坊李府少朗君请你吃梨，你吃完了，便不要再纠缠了。”
那道士呵呵一笑，却只拿过一个，转过头，直望着站在窗旁的李子荣，点头示意，笑着对小伙计道：“福生无量天尊，还请劳烦小哥替我谢过那位居士。不过我取一枚即可。”
唱了一个诺，道士笑眯眯从伙计手里接过梨子，接着转身面向围观的众人，高声喊道：“既然有李府的少朗君请贫道吃梨，贫道本是出家人，更不会吝啬。我这里有上好的梨子，就让我拿出来，献给各位街坊福主尝尝。”
人群中有觉得好玩的，便站出来问他：“你这出家人好生奇怪，既然有梨子，为何不取出来自己吃，非要向人家讨要？”
“而且你只取一梨，又如何能请客？”……
老道拂尘一扬，也不恼，只是笑着卖了个关子，道：“我需要拿这枚梨核做种，方能种出又大又甜的梨子。”
言罢，便仅仅只是拿破烂不堪的袖子擦了擦梨子表面，然后大口啖吃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吃的只剩下一枚梨核。
围观人群也是对他的说辞好奇的紧，纷纷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他到底如何拿手里这枚梨核，种出梨子来给大伙儿吃。
那道士吃完梨子后，还啧了啧手指头上的汁水，从怀里掏出一柄小锄头，朝人群外走了两步，寻得一处平地，挖了个几寸深的小坑，将梨核掩埋进去，细细盖上土。
接着，又转过身问道：“有哪位居士愿意舍一些水与我浇灌，好让它快快生长。”
这时，有被那道人一通神奇操作吊足了胃口的群众，大声回应道：“道长，沃汤可用否？”
沃汤，便是热水。用热水来浇灌植物，显然是那好事者的一种调侃。
却没想到，那道人居然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应道：“自无不可。”
这下，马上就有人跑去打一盆热水，端了过来。
那道人接过热水，一点一点顺着先前栽种梨核的地方往下浇灌。不一会儿，先前新挖的土坑上面就有嫩芽长出，然后越长越大，不一会儿竟长成了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梨树，树上骤然开花，有芬香，倏尔花朵结果，果实累累，黄橙橙的，甚是诱人。
众人看得出神，便是那先前与道士有过口角的乡下汉子，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来来来，我请大家吃梨子。”
动作敏捷地爬上树，三两下的，老道便摘了满满一捧梨子从树梢头一跃而下，分与在场看热闹的众人。
如此往复三四趟，便将一树的大梨全部分完，就是那个乡下人也都分到了一枚。
看着手里的梨子，乡下人喉结蠕动，犹豫了一会儿，从搭囊中掏出五枚铜钱还与老道，说：“我拿了你的梨子，这钱还与你。”
那道人似乎也是没有想到对方的举动，愣了一下，却是笑笑，并没有收下。
这一幕对于不知情的围观群众而言，只会认为这个邋遢道人在表演戏法，但在李子荣看来，这个道人施展的却是玄妙莫测的道术。
这样的道术称之为仙法也不为过。
转眼之间，这棵梨树就经历了一个轮回，开花结果。
送完梨子，这个道人默默地拿出一把小铲子当做斧头，将这颗枝繁叶茂的梨树给当众伐倒在地。
“可惜了，可惜了一棵好梨树，道长好端端的为何把这梨树给砍了，留着这梨树来年再开花结果不好么？”有不理解的群众问道。
“留不得，留不得，这梨树留下会带来祸害，贫道还是伐了比较好。”
邋遢道人笑眯眯的说道：“现在贫道的戏法也变完了，各位的梨儿也吃了，就都散了吧。”
说完，他也不理会众人，拍了拍屁股便离开了。
见到道人离开，众人还在那里，止不住议论先前发生的一幕，太神奇了。
凭空种出梨子给大伙儿吃，这简直就是神仙有的手段啊！
也就在这时，回到自己推车前的乡下汉子却是猛然一声哭喊：“我的梨呢，谁给我偷走了？那么一车子的大梨，那个天杀的贼子偷了？”
众人一惊，回过头一看，果然那乡下汉子之前推来售卖的一车大梨，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有机敏的已经反应过来，看看自己手里吃到一半的梨子。
哪里还不明白，分明是那游戏红尘的高人看不惯这乡下汉子的吝啬死板，故意使了卞这戏法来捉弄他。
“那妖道，肯定是那妖道，是他换走了我这一车大梨！那可是我一家六口下半年的生活嚼用，没了那些钱，我们一家人怎么活啊？！”
乡下汉子双目通红，推开人群径直朝着那道人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只是过了没一会，又原路返回，只在墙角寻得一截车把手似的木桩，那名道人早已消失得了无踪迹。
有路人指着那截车把手惊呼，发觉那断口的形状，恰好与乡下人推车把手的断口吻合，显然确实了正是老道用障眼法，换走了那乡下人的梨子。
失去了全部希望的乡下汉，宛如一截木头，呆呆站在自家推车前，一动不动恍若行尸走肉。
有些路人看到这情景，心中很是不忍，又在先前有吃过老道赠予的梨子，纷纷从袖中掏出几文钱，放在推车上。
只是杯水车薪，但更多人自觉得自己已经占了大便宜，早就偷偷溜走，哪里会管那乡下人一家的死活，收了半天，乡下人也不过只是收了十之一二的钱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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