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湍流
自上次维多利亚的会议之后以一月有余，虽然会议搞得轰轰烈烈，但热度终究还是盖不过袭击，阿米娅和博士行走在走廊中，周围的干员都对这次会议议论纷纷，可他们无暇理睬，毕竟今天还有位贵客需要招待。
来到会议室，凯尔西已经等候多时，而在桌子的对面，坐着的是一位来自乌萨斯的外交官，他看向三人，心里暗暗想着：“一群感染者渣子，乌萨斯为什么要联合他们？真是倒霉，跟他们呆久了不会感染矿石病吧？”
虽然表面波澜不惊，但阿米娅还是能感受到莫大的恶意，眉头稍微皱了皱，但又很快舒展开，罗德岛本就遭受了重创，她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因为自己而得罪了乌萨斯。
“条约应该不用我再多做赘述了吧？罗德岛，你们今天应该给乌萨斯一个答复。”外交官首先开口，语气中却充斥着敌意与不屑。
凯尔希合上眼，忍耐着没有发火，平复了一会儿才回复道：“这份合约实在事关重大，希望特使能再给我们一些考虑的时间。”她想的是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毕竟这可是个份与守望灯塔为敌的条约，就算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样一个能让全世界如此警惕的敌人，与他们为敌会对罗德岛造成多大的损失。
可对方的态度也很明确，“守望灯塔是整片大地共同的敌人，在这场战争中，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现在乌萨斯诚挚的邀请你们加入我们，当然，如果你们拒绝，乌萨斯也绝不会容忍想要苟且偷生的人存在。”，这是特使从最开始就强调的话，而且凯尔希也能够断定，他们真的能做的出这种事来。
这份合约就代表着死亡，无论签不签，结果都有可能是一样的，而签字则意味着可以借用泰拉诸国的力量，方有一线生机，这也是罗德岛必定会做出的选择，但在此之前，凯尔希还是希望争取一些休养生息的时间。
“不行！”外交官拍案而起，用着比平常更大一些的嗓门说到：“罗德岛，这是最后通碟，同意，还是不同意？”
凯尔希叹了口气，微微颔首，转头看向阿米娅，阿米娅当然知道她的意思，也明白没有吁回的余地，站起身说道：“我在此代表罗德岛，接受贵国的提案。”
“哼，明智之举。”说完，乌萨斯特使一挥衣摆，径直走出了会议室。
虽然特使离开了，但这次会议仍没有结束，博士低头看着手里的简报对着两人问到：“罗德岛基层干员大量辞职的事，你们怎么看？”
凯尔希说道：“罗德岛现在正是需要大量人力的时候，这样势必会导致人力资源不足。”言罢，她看向阿米娅，似乎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那个……”阿米娅只觉得被两人盯得有些发毛，开口道：“我们能试着挽留他们吗？”
“没用的，罗德岛和守望灯塔的差距有目共睹，我们能用什么挽留他们呢？”博士叹了口气。
凯尔希说到：“把那些想离职的干员送到联邦那去就行了。”
“那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吗？”阿米娅突然间有些激动，但这也在凯尔希和博士的预料之内，毕竟对她来说，这个法子确实有点残忍。
“冷静。”博士一只手搭在阿米娅的头上，解释道：“那些人终究会离开，就算不加入守望灯塔，也无法再为我们所用，必要的时候就该放弃，用他们填补联盟武装的空白，这样才能留下更多忠于罗德岛的人。”
阿米娅当然知道这些，她作为罗德岛的领导人，这些事她不可能不清楚，但她还是不愿意死心，又询问了一遍：“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们也希望有。”博士和凯尔希异口同声的回答，听到这个答复，阿米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果别人说没办法她可能不会相信，但若是这俩人都这么说，那就说明是真的别无他法了。
会议室内沉默了许久，终于才听见阿米娅说了一声：“好吧。”
凯尔希和博士对视一眼便站起身：“和乌萨斯那边还有很多交接工作没有完成，你们也尽快回到工作岗位上。”留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会议室。
转眼几天过去，在第一批人被送走后，辞职信的数量明显下降，取而代之的是失踪，在任务中失踪，在舰船中失踪，没有任何征兆的就这么消失了，最多也只是留下一些纸条，任谁都能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无非是怕自己成为下一个炮灰，所以提前离开了而已。
“冀，咋啦？怎么愁眉苦脸的？”黑角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拍了拍冀的肩膀，一副开玩笑的口吻，但又能听得出来其中的关心。
冀愣了一下，他最近几个月加入罗德岛，到现在也不过是个预备干员，平常干的活也都是打杂的，和黑角的交集说是说是萍水之交可能有点过，但也绝没有那么深。
“你怎么来了？”他冷冷地问了一句。
听完黑角却毫不在意的笑道：“这不关心你嘛，俺都说了，上了岛就是一家人，别那么见外。”
冀撇了黑角一眼，又看向栏杆外的大地，不易察觉的笑了一下，他很喜欢罗德岛，这里的每个人都充满善意，但他也知道，在这片大地之上，光有善意是没用的。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些事情。”
“哟，还没见过哪件事能把你愁成这样，发生啥了？”
“黑角，你是我在这个岛上认识时间最长的人，也是我最敬重的大哥，我就直说了，我准备离开了，就和他们一样。”
“你……认真的？”黑角叹了口气，最近岛上的情况他是知道的，也想过有一天自己身边的人可能就会突然失踪，所以听到这句话，他并不意外，但还是有些不太理解：“守望灯塔那地方有什么好的？留在罗德岛继续帮助更多感染者不好吗？”
冀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他早就听惯了这些质疑，似乎在他们眼里，守望灯塔就是只发狂的野兽，无时无刻不在想方设法毁灭世界，平常他都不当回事，但是当黑角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却不想继续沉默下去。
“守望灯塔也可以拯救感染者啊。”
“为了拯救一群人去杀另一群人有什么意义？我可不敢苟同。”
“意义？”他突然转过头盯住黑角，片刻后又重新看向窗外：“人类是一种很聪明的生物，作为智慧物种他们创造了意义这个词，同时也清楚这世间万物本就没有意义，所以才会拼了命的赋予它们意义，就像正误对错一样，本就是不存在的东西。”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觉得守望灯塔杀那么多人就对了？”
“难道我们不是吗？我们的双手也沾满鲜血，别人的，同胞的，我们和他们没有区别，但他们至少切实的改变了感染者的处境，你可知如今的波利瓦尔中已没有歧视？人们不再会因为疾病而对彼此有所偏颇，而我们又做了什么？我从这片血污中找不到任何希望。”
冀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那表情似乎是释怀，他再次看向黑角：“所以呢？你要怎么办？是告诉凯尔希我是个通敌的细作，还是有什么别的法子？”
黑角靠在栏杆旁，沉默了许久才终于开口：“俺哪能坑你呢？俺好歹是你的大哥啊。”
来到会议室，凯尔西已经等候多时，而在桌子的对面，坐着的是一位来自乌萨斯的外交官，他看向三人，心里暗暗想着：“一群感染者渣子，乌萨斯为什么要联合他们？真是倒霉，跟他们呆久了不会感染矿石病吧？”
虽然表面波澜不惊，但阿米娅还是能感受到莫大的恶意，眉头稍微皱了皱，但又很快舒展开，罗德岛本就遭受了重创，她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因为自己而得罪了乌萨斯。
“条约应该不用我再多做赘述了吧？罗德岛，你们今天应该给乌萨斯一个答复。”外交官首先开口，语气中却充斥着敌意与不屑。
凯尔希合上眼，忍耐着没有发火，平复了一会儿才回复道：“这份合约实在事关重大，希望特使能再给我们一些考虑的时间。”她想的是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毕竟这可是个份与守望灯塔为敌的条约，就算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样一个能让全世界如此警惕的敌人，与他们为敌会对罗德岛造成多大的损失。
可对方的态度也很明确，“守望灯塔是整片大地共同的敌人，在这场战争中，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现在乌萨斯诚挚的邀请你们加入我们，当然，如果你们拒绝，乌萨斯也绝不会容忍想要苟且偷生的人存在。”，这是特使从最开始就强调的话，而且凯尔希也能够断定，他们真的能做的出这种事来。
这份合约就代表着死亡，无论签不签，结果都有可能是一样的，而签字则意味着可以借用泰拉诸国的力量，方有一线生机，这也是罗德岛必定会做出的选择，但在此之前，凯尔希还是希望争取一些休养生息的时间。
“不行！”外交官拍案而起，用着比平常更大一些的嗓门说到：“罗德岛，这是最后通碟，同意，还是不同意？”
凯尔希叹了口气，微微颔首，转头看向阿米娅，阿米娅当然知道她的意思，也明白没有吁回的余地，站起身说道：“我在此代表罗德岛，接受贵国的提案。”
“哼，明智之举。”说完，乌萨斯特使一挥衣摆，径直走出了会议室。
虽然特使离开了，但这次会议仍没有结束，博士低头看着手里的简报对着两人问到：“罗德岛基层干员大量辞职的事，你们怎么看？”
凯尔希说道：“罗德岛现在正是需要大量人力的时候，这样势必会导致人力资源不足。”言罢，她看向阿米娅，似乎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那个……”阿米娅只觉得被两人盯得有些发毛，开口道：“我们能试着挽留他们吗？”
“没用的，罗德岛和守望灯塔的差距有目共睹，我们能用什么挽留他们呢？”博士叹了口气。
凯尔希说到：“把那些想离职的干员送到联邦那去就行了。”
“那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吗？”阿米娅突然间有些激动，但这也在凯尔希和博士的预料之内，毕竟对她来说，这个法子确实有点残忍。
“冷静。”博士一只手搭在阿米娅的头上，解释道：“那些人终究会离开，就算不加入守望灯塔，也无法再为我们所用，必要的时候就该放弃，用他们填补联盟武装的空白，这样才能留下更多忠于罗德岛的人。”
阿米娅当然知道这些，她作为罗德岛的领导人，这些事她不可能不清楚，但她还是不愿意死心，又询问了一遍：“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们也希望有。”博士和凯尔希异口同声的回答，听到这个答复，阿米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果别人说没办法她可能不会相信，但若是这俩人都这么说，那就说明是真的别无他法了。
会议室内沉默了许久，终于才听见阿米娅说了一声：“好吧。”
凯尔希和博士对视一眼便站起身：“和乌萨斯那边还有很多交接工作没有完成，你们也尽快回到工作岗位上。”留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会议室。
转眼几天过去，在第一批人被送走后，辞职信的数量明显下降，取而代之的是失踪，在任务中失踪，在舰船中失踪，没有任何征兆的就这么消失了，最多也只是留下一些纸条，任谁都能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无非是怕自己成为下一个炮灰，所以提前离开了而已。
“冀，咋啦？怎么愁眉苦脸的？”黑角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拍了拍冀的肩膀，一副开玩笑的口吻，但又能听得出来其中的关心。
冀愣了一下，他最近几个月加入罗德岛，到现在也不过是个预备干员，平常干的活也都是打杂的，和黑角的交集说是说是萍水之交可能有点过，但也绝没有那么深。
“你怎么来了？”他冷冷地问了一句。
听完黑角却毫不在意的笑道：“这不关心你嘛，俺都说了，上了岛就是一家人，别那么见外。”
冀撇了黑角一眼，又看向栏杆外的大地，不易察觉的笑了一下，他很喜欢罗德岛，这里的每个人都充满善意，但他也知道，在这片大地之上，光有善意是没用的。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些事情。”
“哟，还没见过哪件事能把你愁成这样，发生啥了？”
“黑角，你是我在这个岛上认识时间最长的人，也是我最敬重的大哥，我就直说了，我准备离开了，就和他们一样。”
“你……认真的？”黑角叹了口气，最近岛上的情况他是知道的，也想过有一天自己身边的人可能就会突然失踪，所以听到这句话，他并不意外，但还是有些不太理解：“守望灯塔那地方有什么好的？留在罗德岛继续帮助更多感染者不好吗？”
冀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他早就听惯了这些质疑，似乎在他们眼里，守望灯塔就是只发狂的野兽，无时无刻不在想方设法毁灭世界，平常他都不当回事，但是当黑角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却不想继续沉默下去。
“守望灯塔也可以拯救感染者啊。”
“为了拯救一群人去杀另一群人有什么意义？我可不敢苟同。”
“意义？”他突然转过头盯住黑角，片刻后又重新看向窗外：“人类是一种很聪明的生物，作为智慧物种他们创造了意义这个词，同时也清楚这世间万物本就没有意义，所以才会拼了命的赋予它们意义，就像正误对错一样，本就是不存在的东西。”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觉得守望灯塔杀那么多人就对了？”
“难道我们不是吗？我们的双手也沾满鲜血，别人的，同胞的，我们和他们没有区别，但他们至少切实的改变了感染者的处境，你可知如今的波利瓦尔中已没有歧视？人们不再会因为疾病而对彼此有所偏颇，而我们又做了什么？我从这片血污中找不到任何希望。”
冀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那表情似乎是释怀，他再次看向黑角：“所以呢？你要怎么办？是告诉凯尔希我是个通敌的细作，还是有什么别的法子？”
黑角靠在栏杆旁，沉默了许久才终于开口：“俺哪能坑你呢？俺好歹是你的大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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