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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权谋不易,安安叹息

    冰凉的触感从脖颈处传来。

    沈清秋这个疯子居然拿朱笔在她的脖颈上划了一笔!

    “朱笔封喉,定人生死。

    被你夺走的东西,朕,会一件件亲手拿回来。”

    见她眸中多了几分的怒意,不似方才的无动于衷。

    沈清秋蓦地笑出了声音。

    回荡在这寂静又压抑的大殿,显得格外突兀。

    粗粝的指尖摩挲着她精巧的下巴,像是在把玩着一件稀世珍宝。

    反正就是没把她当人看。

    “说话归说话,别跟本宫动手动脚!”

    既然要撕破脸,那就撕得彻底好了!

    时安安拽住他的左袖,用力一扯,却正好露出了那天午后被她划伤的痕迹。

    印记很浅,但确实是时安安留下的指甲印。

    “呵。”

    时安安低声冷笑,猛地拽着他的润白衣领。

    将他胸前威武雄壮的五爪金龙图案,捏得都快皱成一坨肥龙了。

    “整个大晟,想让本宫死的人不计其数。

    至于陛下嘛,先去排队吧。”

    言下之意,你算老几啊,敢这么横!

    开玩笑,真当她这个反派是面团捏得?

    先不论那二十万的兵权。

    就算是要搞前朝权谋,沈清秋都未必能集齐整个内阁的人心。

    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讲,现在都不是两人撕破脸的时候。

    但他怎么偏偏就有如此信心呢?

    时安安凤眸微眯,大脑高速运转、

    这中间肯定发生了她不知道的未知剧情。

    “是吗?那不如朕就从监察院入手吧。”

    勾住她的下巴,沈清秋将人抵在冰凉的玉石屏风上。

    黝黑的眸子中闪动着势在必得的光亮,看得令人心悸。

    “朕记得,阿姊的亲信,就是监察院的李唯安吧。

    朕近日来可是听说了不少的传闻,阿姊有兴趣听听吗?”

    看着她猛然蹙起的眉尖,沈清秋笑得更加开怀了。

    果然,只有拿捏到了她的痛处,她才会多看他几眼。

    “沈清秋,你敢动她无异于是在前朝与本宫公然作对!”

    染着鲜红蔻丹的指甲没入他的衣领,划在他的脖颈处,带着酥麻的丝丝痛感。

    可沈清秋就是爱极了这种感觉。

    尤其是把怀中的人儿逼到墙角,看她无能发狂的样子。

    更是深得他心。

    “这就生气了?那日后,阿姊要该怎么办呢?”

    沈清秋握住她微凉的手掌,神色中满是惋惜。

    像极了一位在担心阿姊安危的乖巧弟弟。

    可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时安安又怎么可能没有看透他的真面目?

    “前朝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陛下真的有能力承担这一后果吗?”

    她并不想与他起正面冲突。

    政治斗争换来更多得会是忠臣的牺牲与百姓的哀嚎。

    这不是时安安想要看到的结果!

    “可这一切,不都是阿姊一步步逼迫朕如此的吗?”

    现在又摆出一副为国献出大义的样子,不觉得太过讽刺了吗?

    沈清秋指尖微微用力,将她的下巴稍稍偏移。

    以此能够更清楚地看到身旁的那扇千里江山图。

    “哪个帝王没有一统天下的雄心呐,可若是不肃清朝堂的奸恶。

    朕,又该如何施展自己的宏图大业?”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时安安的存在,注定会沦为一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奸恶?陛下是在内涵本宫和其余四位辅政大臣吗?”

    啪地一声,时安安掌心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将他作乱的手给拍了下来。

    真当她脸是软柿子吗?

    这儿揉揉,那儿捏捏的!

    “本宫自辅政以来,分衡前朝各派的力量,以传承先帝休养生息的遗志。

    陛下如今,是要亲手打破吗?”

    先帝早年穷兵黩武,拓展疆域,这本无可厚非。

    可眼下民生还未完全恢复,沈清秋又要在前朝大动干戈。

    弄不好,就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这厮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什么帝王权术审时度势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抱着新碗正在呼呼大睡的狗蛋:……

    勿Cue,谢谢!

    “不破不立,章太傅难道没有教过阿姊这个道理吗?”

    沈清秋眉眼邪佞,双臂环抱着靠在屏风前。

    微微颔首的模样,像极了正欲一亲芳泽的轻挑风流公子。

    “本宫只知道,为君者,施仁政,方得民心。”

    得民心者得天下。

    很显然,十六岁的沈清秋太过年轻气盛,并不懂得这个道理。

    相反原主倒是极为重视自己在民间的声望,时刻都在为将来的谋反铺路。

    真得是位尽职尽责的反派呢。

    权谋不易,安安叹气。

    “可惜登上九五之尊位置的人,不是阿姊呢。”

    沈清秋状似惋惜,可眸中透露得却是恶劣的嘲讽与揶揄。

    她再有权势,终究不过是个女子。

    需要一颗听话的棋子摆在高堂之上。

    而他现在,不想做那颗被她随意摆弄丢弃的棋子了!

    攻守易形,决定权,该被他掌控了!

    沈清秋将手腕搭在时安安的肩上,双眸低垂,像是在审视她一般。

    “听闻阿姊的名字是荣王颇费心力从心禅大师那里取得的,寓意极佳。

    时安安,你可莫要辜负了这份寓意,千万别……不安不详呐。”

    似乎沈清秋就是要让她跪下般,掌心不断地用力。

    就连周身的气势也极具压迫感。

    帝王的威严不容任何人侵犯,即便贵为辅政长公主,那也是臣!

    见君,即跪。

    肩膀处传来剧痛,令时安安的脸色顿时苍白了下来。

    冷汗也顺着额间鬓角滑落了下来。

    足以见得,沈清秋用了多大的力气。

    “亲者为仇,爱人相杀,本宫今日也算是沾了陛下的光。

    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皇家,什么……又是真正的帝王。”

    时安安双膝微曲,径直跪在沈清秋脚下。

    单薄如蒲柳般的身姿由于疼痛而摇曳轻晃,可那脊背却崩得笔直。

    半敛的眸子中,更多得是淡漠讽刺,而非畏惧臣服。

    可偏偏沈清秋要得就是她的畏惧臣服!

    不过,就算是打磨玉石也需要千雕万刻,极费心力。

    对于她,他有得是耐心与手段,让她心甘情愿地俯首称臣。

    他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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