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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一年后

    冬去春来秋又至,又到一年隆冬时。

    自宝玉出了神京城后,便如人间蒸发了一般,偶有几封书信寄回来,也从不透露其行踪。

    这可愁苦了黛玉,却哪里知道宝玉是这样的不知轻重,竟然一个人都不带就独自出了门,心中深为自责,常在夜深人静之时暗暗垂泪,差一点儿把潇湘馆外的紫竹林都给哭成了斑竹林。

    好在黛玉自重生立誓之后,心中便有了目标和方向,纵使极伤心难过时,想想梦中的残酷情形,立即就能起到头悬梁、锥刺股的作用,不至于陷入情思情网之中难以自拔。

    这一年里,黛玉坚持每日读书,孜孜不倦。

    众姊妹们见她认了真,时间一长,倒也习惯了,反而常因为深闺寂寞无聊,便到黛玉屋中偷偷借些杂书来看,被贾府大人们抓住后,惹出了不少风波。

    其中意见最大的,就是黛玉未来的婆婆王夫人,时常夹枪带棒的来讽刺黛玉几句。

    不过这些风言风语传到潇湘馆中后,黛玉却毫不在意,仍然我行我素。

    亲眼见过王夫人死前惨状的她,再听见这些不痛不痒的言语,简直可以把它们当成这世上最温柔和暖的春风。

    当年跛足道人曾言,黛玉这一生除非不见生人面,病才能得好,本以为这只是吓唬人的疯话,不想重生之后,因满眼全是“熟人”,这病居然真的慢慢好了大半。

    大观园中,另一个知道未来秘密的盟友薛宝钗,却是经常早出晚归,不顾体面,帮着薛蟠照看神京各处的生意,时常在账房里忙碌到深夜。

    薛蟠虽然顽劣,却是个极其疼爱妹妹的,见宝钗每日为薛家生计操劳,也起了羞愧之心,想要帮着宝钗料理。

    只是他的天资实在是不足,又没个常性,只有在见着宝钗劳碌时,才能记起自己身上的责任,稍一分心,便将这心思抛之脑后,自顾自玩乐去了。

    宝钗见此,知道薛蟠乃是天生的粪土泥墙,只好绝了规劝的心思,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在了薛家的生意上。

    无奈宝钗虽然早慧,却到底年轻,对于商场上的技俩终究是不熟,又不能抛头露面的出去实地查看,因此便被对手联合了几个店面上的老人,做了个局,狠宰了薛家一大笔,让本就不再富裕的薛家更加雪上加霜。

    薛蟠知道后,便要和对手拼命,好在薛宝钗虽然气得几乎吐血,理智却还在,知道京城不比金陵,乃是天子脚下的首善之地,卧虎藏龙非同寻常,因此拦住了薛蟠,默默吃下了这个哑巴亏,心中另谋它法。

    这一日,薛宝钗正在一间当铺的后台里劈里啪啦打着算盘算着账,忽地听见前台掌柜高喊道:“快快关上店门!大虫来也!”

    大虫?薛宝钗闻言一惊,这神京城街面上,能被大众称之为大虫的,唯有宫中内务府司礼监掌印大太监戴权的螟蛉子:戴炜。

    这戴炜原本就是戴权唯一的亲侄,自与旁人不同,收为义子后,戴权对其更是恩宠,今年虽只有十七岁,却已被养得蛮横霸道,行走街面,见到好的就拿,遇了俏的就收,手下还有一帮没脸没皮的文武官员,拜戴炜为义父,喊戴权为爷爷,号称三彪六豹七头狼,互相结成党羽,从此为虎作伥!

    这几条街上,但凡是没孝敬这一伙人的,每天少不得要来闹上一闹,让你无生意可做,因此人人惧怕。

    “李掌柜,出什么事了?为何要关上店门?”隔着门帘,宝钗有些疑惑的问道。

    毕竟她早就通过贾家和王家的关系给戴权上过了供,这帮净街虎再狠,总不至于连大靠山的面子都不给。

    “回小姐。”那胆小怕事的李老掌柜哆嗦着回答道:“这戴衙内近来不知从哪里得来一批恶犬,每日招摇过市,已经咬伤了几十人,搞得现在人心惶惶,只要他一来,都不敢开门!”

    “如此无法无天,难道没人管吗?”宝钗惊愕,她实在是无法理解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戴衙内这种损人不利己的生物存在。

    就算是她家里的那位呆霸王,在金陵地方上欺男霸女时,也总能抢个把美女小妾回来,勉强也算是自私自利的典范。

    但这位戴衙内倒好,明明在天子脚下,却居然还敢这般嚣张跋扈,纵犬伤人!除了败坏自家名声,平白引起皇上猜忌外,宝钗实在想不到任何好处。

    这就是宝钗这些闺阁之人的局限之处了,总以为天下之人不论正邪,总归都是理智的,却不想这天下自有一种人,秉混沌凶蛮之气而生,只一味的纵情纵欲,丝毫不知收敛藏锋。

    这种人一旦得势,虽说不能搅动天下,必也伤戮一方黎民。

    众人正惊惧时,街面上的犬吠之声忽然大作,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显眼的目标,想要群起而攻之。

    随后,门外传来砰砰砰数十声闷响,似乎是血肉之躯在剧烈相撞。

    “不好!一定是獒犬们发狂了!今天怕是要闹出人命!”李老掌柜是过来人,知道厉害,他这一说,店里的一众伙计们也纷纷点头附和,面露兔死狐悲之状。

    宝钗听闻众人具都这样说,又细听群犬狂吠声中果然有数名男子的哭号之声参杂,不免心生恻隐,默默替遇难之人担心。

    一刻钟后,店面外才慢慢平静下来,又过了半个时辰,才陆陆续续有店铺开了店门,出来看视情况。

    街面上,几大滩曲折而浓稠的血迹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一场骇人听闻的惨剧,漂浮在血泊中的那几块破碎残缺的内脏似乎在为此作着无声的证明。

    恒舒典的几个伙计见街面上如此景象,连忙叫来了一顶轿子,趁着眼下还算安稳,匆匆将薛宝钗送回贾府避险。

    一行人抬着轿子,刚进了荣宁大街,宝钗却透过轿帘看见了一个非常眼熟的背影。

    “快跟上前面那人。”疑惑的宝钗一时心动,便赶忙嘱咐轿夫追上前去。

    定睛一看,只见那人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眼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瞋视而有情。

    不是宝玉,更是何人?

    “宝玉!”宝钗激动得对着他打招呼,却随即发现了一丝不对。

    这人的面相虽极像贾宝玉,身量却比宝玉高了不少。

    并且最关键的是,他头上只有短短一寸的头发,全身的衣服更是鹑衣百结,破烂不堪,袖口领襟之处甚至还沾着斑斑血迹,实在是不成样子。

    薛宝钗素知宝玉是个有洁癖的,故而只疑是认错了人,却不想对方见到她后居然眼前一亮,展颜微笑道:“宝姐姐?我是宝玉啊!”

    “你当真是宝玉?”薛宝钗满脸惊疑不定。

    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宝兄弟会以这么一幅落拓的模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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