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老野马

    齐国的第一大街市，本来热闹非凡，可是如今却是遍地狼藉，各种瓜果蔬菜，小吃……遍地都是糟乱无比。冷清街上没有任何商贩。有的只是三人与一匹垂暮老马向远方行去。

    没有人的街道，明明此时应是晌午时刻，天却阴的可怕，无数雷声的震鸣从远及近。波及着这已经满目疮痍的无人闹市。仿佛有一种不可思议之力在阻挡着三人前行。又好似万千邪魅鬼魂在三人耳边恶意低语着什么，阻挡他们前行的步伐。

    三人行中，为首之人是一魁梧，身高八尺壮汉，那壮汉生的就刚硬俊朗，若此时街道如往常一样热闹非凡，定会有人仔细打量眼前的壮汉，感叹这定是哪位天上武仙转世。可惜此人虽然生的俊朗刚硬，却非正派修炼者。

    三人行为首第二者是牵着老马缰绳的破衣老道。老道身体骨瘦如柴，在狂风中仿佛随时会被吹飞一般，可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坚挺感，这种感觉绝不是一个糟老头能有感觉，更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仙家气场。纵使那狂风怒号，却无法动摇老头半分坚毅的脚步。他笑而不语望着远处位于齐国京都天母山上的一处宗门，齐国第一宗，孟宗。

    这三人行中最后一人，便是那老马身上的白衣俊后生，他一身白衣，却披着与他身形不符的粗大斗笠。雨水顺着白衣后生的斗笠滴在老马的脖颈，那老马此时一个激灵，突然扭起脖子，抖着雨。

    “草他叔的，造孽啊！这畜生把泥水全抖老子后背上了！”壮汉突然扭头惊呼道。

    “呵呵，谁叫你买了个老野马回来？这野马终究是野马，就算被人驯服，却也束缚不住它那骨子里的野性……”曹老头幸灾乐祸笑道。

    壮汉两眼寻去，只见曹老头早就踩在旁边的无人货台上了。

    这曹老头反应的最快，在这灰白相间的老野马抖泥时便松开马绳跳到了不远处的高货台上了。

    “嗯？呵，曹老头你跑的挺快啊？要是你不跑，这畜生能把泥甩在我身上？”壮汉瞪着曹老头道。

    只见那曹老头翻身一跃，便又出现在刚刚的位置，牵起了粗旧缰绳，抚摸着眼前两眼无神的垂暮老马。

    “话说回来，我让你去给子仁小兄弟寻匹骏马赶路去孟宗，你却带个老野马回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留着银子偷偷买酒喝！”曹老头一语点破了壮汉心里的打算。

    “啊？我没有，我…我不是，你别胡说。你瞧瞧吧，这往日人山人海的闹市都荒凉的一个人也没有了，那卖马的老伙计早跑了，他把好马和普通的马都带走了，我去的时候就剩下这老野马在马圈里等死……我一寻思物尽其用。这不就牵回来了”壮汉有意避开曹老头眼光，扭着头说道。

    此时，白衣青年开口说话了:“无妨，只要能尽早到孟宗就无所谓，而且我也觉得这老马很是可怜……”

    “本是自由自在，逍遥一世的野马，却被人束缚了蹄子又勒紧了脖子，可这还不算完。这野马是有傲骨的，人想要驯服它还要打断它几次脊梁才可让他屈服。可最后却还要抛弃它…”白衣俊后生低着头自言自语道，没人看得见那斗笠下他的表情。

    君子仁的话看似是随口一说，却也深深触及了另外两人的内心，两人顿时一怔。

    是…是啊……谁又不曾也像这匹野马一样，曾自由自在奔腾在那绿色高原上。他们自己又何尝不是一匹野马？如今却也只是一颗心儿未死……

    三人就这样，淋着雨，顿时像失了神，傻傻的望着那眼神空洞的垂暮老野马。

    “哈哈……是我说了无聊的话…咱们继续赶路吧？”君子仁笑着说道。

    “…啊，啊，走走！”壮汉最先回过神来。

    “哈哈……世间本是如此，我们走吧，子仁小兄弟，不必放在心上，它也只一匹垂暮的老野马，一只畜生…罢了。”曹老头假笑着为缓解气氛道。

    三人不再言语，继续行走在这雨中闹市。只是，曹玉林的内心却泛起了波澜……

    曹玉林牵着马绳，雨水打湿了他全身上下，滴滴雨水冲击在他的脸上。有的更是直接从他眼角落下。“是啊，他，也只是一匹老野马，一只牲畜罢了！”曹老头内心暗自想着，自己这一生又何尝不是被人打断脊梁的老野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