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小愿望，直立行走
李献吓了一跳，整根草破土而出。
他的根在洞内纵横交错。
像蜘蛛网一样将他架在半空。
因为受惊过度，他身上绿叶乱颤，酷似蠕动的触手。
失神了好一阵儿，他才恢复平静，开始观察自己。
身体膨胀了许多，根变粗变长，也变得更加灵活，能屈能伸，尺寸很是惊人。
不仅如此，他的整个生命状态似乎都升华了。
这让他不禁心喜。
落回地面，他望向嵌在连接部上的扳指。
毫无疑问，这些神奇变化之所以会出现，和扳指脱不开关系。
接下来他又做了许多尝试，发现了更多神奇的变化。
例如原来的他就像很多植物一样，离不开地面。
将根从土里抽离出来没多久就会因为能量枯竭而精神萎靡。
现在，他却可以支撑小半日，比起植物更像是动物了。
这种变化让他兴奋不已。
他在地上翻滚，在洞里荡秋千，甚至伸展叶做了一套广播体操，肆意撒欢了好一阵儿，觉得饿了，便将根插进地里然后吸了个爽。
饱食之后，惬意至极。
他哼着歌，望向仙人的骷髅，心里跟明镜似的。
扳指这么多年都没有发挥作用，却在他进入洞穴后，突然展现神异，这里面肯定是有说法的。
虽不知这位大仙为何会身死于此，但赠与机缘，便是大恩大德。
想到这儿，他两叶一并，拱手一拜。
做人。
啊不，做草要知道感恩。
拜完后，他继续盯着骷髅看，渐渐出神。
生而为人时，体会不到做人的乐趣，反而会因为人生中诸多烦忧苦恼不已，甚至会在夜深人静时哀叹一句：“做人有什么好的？”
全是扯淡！
不做人做根草试试！
当失去了所有的理所应当，不得不收起所有的自以为是后，人才会真正意识到，生而为人，何等幸运。
人是万灵之长，哪怕只是一具骷髅，也是集天地造化之妙，穷极对称构图的美物。
李献哀叹一声。
能直立行走才是好啊，不像他现在这样，活得像只搁浅的章鱼。
他移开视线，不能再想了。
回不去了就是回不去了。
徒增烦恼又有什么卵……
突然，他愣了一下。
“等等！”
他瞪大双眼，如果他有眼睛的话，刚刚他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投向骷髅的视线变得灼热起来。
谁说回不去了？
也许不能再度为人。
但只要吸附在骷髅上，把它当成义肢，加以操控，不就能再次行走了吗？
说干就干。
他将根延伸出去，试探性地触碰骷髅，谁知用力稍微大了点，骷髅直接散架。
失去筋肉连接的骷髅就是这个样子的。
想把一堆骨头组合起来当义肢使用，绝非易事。
幸好，李献有足够的耐心。
他操纵根，收集骨头，将它们拼在一起，以根充当筋肉吸附在骨骼表面。拼接的过程中，他发现仙人之骨不是一般的硬，如钢似铁。
花费了一整天加固好骷髅。
等他成功站起来，却已是三天后的事了。
站起来的那一刻，他兴奋得像个孩子。
他想走出个虎虎生风，走出个恍如隔世。
谁知作为支撑点的右腿，脚踝没固定牢靠，他刚迈开左腿，直接摔了个四仰八叉。
“不要气馁。”
李献给自己打气。
他检查全身。
发现有问题的不只是脚踝。
左臂、颈骨、右胯……都有毛病。
是根和骨头连接方式不对造成的，需要重新调整连接方案。
李献明白，这是一个不断试错的过程，需要足够的时间和耐心。
幸运的是，这两样他都有。
试错而已。
谁怕谁。
就这样，试验，失败，再试验。
锲而不舍。
三个月后，夏去秋来，冷风吹黄了大地，一具穿着道袍的骷髅迈着嚣张的步伐，走出山洞。
他头顶一排绿草，酷似莫西干头。
天气转寒。
依旧鲜嫩的草叶迎着阳光，进行光合作用，产生的物质就像大脑分泌的多巴胺，让李献感到快乐。
“我成功了！”他仰天大笑，豪迈感油然而生。
尽管头顶有点绿，但终于能行走了。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他环顾四周。
用一米八的大个看世界，和匍匐在地上看世界完全是两种体验。
还是一株草的时候，周围物体比例那么大，他自然会产生一种渺小之感，但如今，再看周遭的景物只会觉得局促。这片区域，左右两侧是高度百米的石壁，中间间隔不大，但越往出口方向走，间距越宽，当李献走出三百多米远时，变宽的道路可供三驾马车并行。
一个土坡挡住去路，他爬上去，不禁一怔，只见不远处就是出口，数十把残剑插在地上，挡住去路。
李献怔了一瞬，下了土坡，尽管这个世界对他而言充满了谜团，他也很有兴趣去一探究竟，但事有轻重缓急，现在的他只想先离开这儿。
他走到剑林前打算绕过去，突然，一声锐响传来。
铮！
似宝剑出鞘的声音让他吃了一惊，紧接着，他便看到地上凭空出现斫痕。
一道剑气向他斩来！
他下意识后退。
右脚掌被剑气直接掀飞。
索性仙人骨刀枪不入。
剑气只是削断了他连接右脚的根。
李献一个立基不稳，跌倒在地，恰此时，更多剑气斩来。
他不敢停留，抓住断脚，拼了命地往回爬，等爬上土坡，铮鸣的剑气才偃旗息鼓。
他坐在土坡上，连接脚掌。
同时望向剑林，心有余悸。
直到此时，他才正视这片区域的异常。
只有插在中央位置的剑下长着一小撮杂草，其他区域，寸草不生，不仅如此，连大一点的石头都找不到，这里的土壤都像是被剑气反复犁过一般，只剩下细碎的砂石。
接回脚掌，李献捡起一块石头，站起身，朝剑林扔去。
砰！
石头在半空被剑气击碎。
他又试了几次，无论扔出去的角度有多刁钻，石头都会被剑气打成碎末。
他意识到，这条路肯定是走不通了，尽管仙人骨能抗住剑气的攻击，但他的本体太脆了。
他可不想被大卸八块。
没多久，他又找到了新的出路。
靠着根须的吸附性，他在垂直的崖壁上攀爬。
这个过程简直不要太轻松。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他就爬到了五十米的高度。
这个位置已经超过了他曾经生长的区域。
此时，再看周围景色，他不禁悚然。
在他现在的位置，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两面石壁组成了一个“V”字形。
表面光滑平整。
李献纳闷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看了一会儿，看不出个所以然，他收回视线，继续向上爬。
突然，他动作一顿。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心中浮现。
望向这个“V”字形区域，再一想到这是修仙世界，他不禁猜测，这个地方不会是被人用剑斩出来的吧！
他不由想起了那位仙人。
倘若真是这样。
这得多大本事才能产生这样毁天灭地的效果。
呆愣了一阵儿，他回过神来，继续向上爬。
不管这个世界的高端战力有多么恐怖，都跟现在的他没关系。
只是这一发现让他心中多了一分对力量的渴望。
很快，崖顶抬头可望，眼看胜利在即，他心中欢喜。
突然，一道剑气毫无征兆地出现，将他的右臂斩断。
紧接着，更多剑气出现。
不似凡物的道袍都抵不住这密集的斩击，被砍出无数口子。
李献瞬间四分五裂，坠入谷底。
为了缓冲，他将本体缩进骷髅胸腔，但落地时还是被摔得七荤八素。
“该死的！怎么上面也有剑气！”
他受了不小的惊吓。
缓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根须重新拼接身体。
等定下神来，他才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仙人布下的禁制，防范外敌用的。
大概仙人没想到，自己会陨落于此，而禁制就一直留到了今天。
想到这儿，他不禁心里发苦，好不容易看到点曙光，却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个无形的牢笼中，这找谁说理去？
修复好骷髅身，他在崖底来回踱步，思考破局之法。
就在这时，咔嚓！
胸腔内传来碎裂之声。
他连忙检查，发现一枚玉质圆环套在胸腔内一块不起眼的骨头上。
玉环尺寸不大，藏的比较隐秘，以至于他到现在才发现。
不知是被剑气击中，还是受了高空坠落冲击的影响。
玉环出现了裂痕，没一会儿，又是咔嚓一声，彻底碎裂。
一股澎湃的灵力喷薄而出。
嵌在李献体内的扳指吸收了这股力量，登时发热。
眨眼的功夫，等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已被拖入一片虚无世界，四下黑洞洞的，只有斜上方漂浮着几十本金灿灿的书册。
他的根在洞内纵横交错。
像蜘蛛网一样将他架在半空。
因为受惊过度，他身上绿叶乱颤，酷似蠕动的触手。
失神了好一阵儿，他才恢复平静，开始观察自己。
身体膨胀了许多，根变粗变长，也变得更加灵活，能屈能伸，尺寸很是惊人。
不仅如此，他的整个生命状态似乎都升华了。
这让他不禁心喜。
落回地面，他望向嵌在连接部上的扳指。
毫无疑问，这些神奇变化之所以会出现，和扳指脱不开关系。
接下来他又做了许多尝试，发现了更多神奇的变化。
例如原来的他就像很多植物一样，离不开地面。
将根从土里抽离出来没多久就会因为能量枯竭而精神萎靡。
现在，他却可以支撑小半日，比起植物更像是动物了。
这种变化让他兴奋不已。
他在地上翻滚，在洞里荡秋千，甚至伸展叶做了一套广播体操，肆意撒欢了好一阵儿，觉得饿了，便将根插进地里然后吸了个爽。
饱食之后，惬意至极。
他哼着歌，望向仙人的骷髅，心里跟明镜似的。
扳指这么多年都没有发挥作用，却在他进入洞穴后，突然展现神异，这里面肯定是有说法的。
虽不知这位大仙为何会身死于此，但赠与机缘，便是大恩大德。
想到这儿，他两叶一并，拱手一拜。
做人。
啊不，做草要知道感恩。
拜完后，他继续盯着骷髅看，渐渐出神。
生而为人时，体会不到做人的乐趣，反而会因为人生中诸多烦忧苦恼不已，甚至会在夜深人静时哀叹一句：“做人有什么好的？”
全是扯淡！
不做人做根草试试！
当失去了所有的理所应当，不得不收起所有的自以为是后，人才会真正意识到，生而为人，何等幸运。
人是万灵之长，哪怕只是一具骷髅，也是集天地造化之妙，穷极对称构图的美物。
李献哀叹一声。
能直立行走才是好啊，不像他现在这样，活得像只搁浅的章鱼。
他移开视线，不能再想了。
回不去了就是回不去了。
徒增烦恼又有什么卵……
突然，他愣了一下。
“等等！”
他瞪大双眼，如果他有眼睛的话，刚刚他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投向骷髅的视线变得灼热起来。
谁说回不去了？
也许不能再度为人。
但只要吸附在骷髅上，把它当成义肢，加以操控，不就能再次行走了吗？
说干就干。
他将根延伸出去，试探性地触碰骷髅，谁知用力稍微大了点，骷髅直接散架。
失去筋肉连接的骷髅就是这个样子的。
想把一堆骨头组合起来当义肢使用，绝非易事。
幸好，李献有足够的耐心。
他操纵根，收集骨头，将它们拼在一起，以根充当筋肉吸附在骨骼表面。拼接的过程中，他发现仙人之骨不是一般的硬，如钢似铁。
花费了一整天加固好骷髅。
等他成功站起来，却已是三天后的事了。
站起来的那一刻，他兴奋得像个孩子。
他想走出个虎虎生风，走出个恍如隔世。
谁知作为支撑点的右腿，脚踝没固定牢靠，他刚迈开左腿，直接摔了个四仰八叉。
“不要气馁。”
李献给自己打气。
他检查全身。
发现有问题的不只是脚踝。
左臂、颈骨、右胯……都有毛病。
是根和骨头连接方式不对造成的，需要重新调整连接方案。
李献明白，这是一个不断试错的过程，需要足够的时间和耐心。
幸运的是，这两样他都有。
试错而已。
谁怕谁。
就这样，试验，失败，再试验。
锲而不舍。
三个月后，夏去秋来，冷风吹黄了大地，一具穿着道袍的骷髅迈着嚣张的步伐，走出山洞。
他头顶一排绿草，酷似莫西干头。
天气转寒。
依旧鲜嫩的草叶迎着阳光，进行光合作用，产生的物质就像大脑分泌的多巴胺，让李献感到快乐。
“我成功了！”他仰天大笑，豪迈感油然而生。
尽管头顶有点绿，但终于能行走了。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他环顾四周。
用一米八的大个看世界，和匍匐在地上看世界完全是两种体验。
还是一株草的时候，周围物体比例那么大，他自然会产生一种渺小之感，但如今，再看周遭的景物只会觉得局促。这片区域，左右两侧是高度百米的石壁，中间间隔不大，但越往出口方向走，间距越宽，当李献走出三百多米远时，变宽的道路可供三驾马车并行。
一个土坡挡住去路，他爬上去，不禁一怔，只见不远处就是出口，数十把残剑插在地上，挡住去路。
李献怔了一瞬，下了土坡，尽管这个世界对他而言充满了谜团，他也很有兴趣去一探究竟，但事有轻重缓急，现在的他只想先离开这儿。
他走到剑林前打算绕过去，突然，一声锐响传来。
铮！
似宝剑出鞘的声音让他吃了一惊，紧接着，他便看到地上凭空出现斫痕。
一道剑气向他斩来！
他下意识后退。
右脚掌被剑气直接掀飞。
索性仙人骨刀枪不入。
剑气只是削断了他连接右脚的根。
李献一个立基不稳，跌倒在地，恰此时，更多剑气斩来。
他不敢停留，抓住断脚，拼了命地往回爬，等爬上土坡，铮鸣的剑气才偃旗息鼓。
他坐在土坡上，连接脚掌。
同时望向剑林，心有余悸。
直到此时，他才正视这片区域的异常。
只有插在中央位置的剑下长着一小撮杂草，其他区域，寸草不生，不仅如此，连大一点的石头都找不到，这里的土壤都像是被剑气反复犁过一般，只剩下细碎的砂石。
接回脚掌，李献捡起一块石头，站起身，朝剑林扔去。
砰！
石头在半空被剑气击碎。
他又试了几次，无论扔出去的角度有多刁钻，石头都会被剑气打成碎末。
他意识到，这条路肯定是走不通了，尽管仙人骨能抗住剑气的攻击，但他的本体太脆了。
他可不想被大卸八块。
没多久，他又找到了新的出路。
靠着根须的吸附性，他在垂直的崖壁上攀爬。
这个过程简直不要太轻松。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他就爬到了五十米的高度。
这个位置已经超过了他曾经生长的区域。
此时，再看周围景色，他不禁悚然。
在他现在的位置，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两面石壁组成了一个“V”字形。
表面光滑平整。
李献纳闷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看了一会儿，看不出个所以然，他收回视线，继续向上爬。
突然，他动作一顿。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心中浮现。
望向这个“V”字形区域，再一想到这是修仙世界，他不禁猜测，这个地方不会是被人用剑斩出来的吧！
他不由想起了那位仙人。
倘若真是这样。
这得多大本事才能产生这样毁天灭地的效果。
呆愣了一阵儿，他回过神来，继续向上爬。
不管这个世界的高端战力有多么恐怖，都跟现在的他没关系。
只是这一发现让他心中多了一分对力量的渴望。
很快，崖顶抬头可望，眼看胜利在即，他心中欢喜。
突然，一道剑气毫无征兆地出现，将他的右臂斩断。
紧接着，更多剑气出现。
不似凡物的道袍都抵不住这密集的斩击，被砍出无数口子。
李献瞬间四分五裂，坠入谷底。
为了缓冲，他将本体缩进骷髅胸腔，但落地时还是被摔得七荤八素。
“该死的！怎么上面也有剑气！”
他受了不小的惊吓。
缓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根须重新拼接身体。
等定下神来，他才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仙人布下的禁制，防范外敌用的。
大概仙人没想到，自己会陨落于此，而禁制就一直留到了今天。
想到这儿，他不禁心里发苦，好不容易看到点曙光，却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个无形的牢笼中，这找谁说理去？
修复好骷髅身，他在崖底来回踱步，思考破局之法。
就在这时，咔嚓！
胸腔内传来碎裂之声。
他连忙检查，发现一枚玉质圆环套在胸腔内一块不起眼的骨头上。
玉环尺寸不大，藏的比较隐秘，以至于他到现在才发现。
不知是被剑气击中，还是受了高空坠落冲击的影响。
玉环出现了裂痕，没一会儿，又是咔嚓一声，彻底碎裂。
一股澎湃的灵力喷薄而出。
嵌在李献体内的扳指吸收了这股力量，登时发热。
眨眼的功夫，等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已被拖入一片虚无世界，四下黑洞洞的，只有斜上方漂浮着几十本金灿灿的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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