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剑草
目力所及，是一片翠绿的海洋，看不到任何人造物。
西北方距离此处二十多公里的位置有座高山。它突兀地坐落在森林中，披满绿植，其形好似一口扣在地上的大钟。
附近没有比它海拔更高的存在了。
李献打算去山顶，俯瞰附近地貌。
下了树，他向山的方向进发，花了大约半个时辰，抵达山麓的位置，然而这一路行来，树木渐密，绿叶遮天蔽日，让光线都黯淡了几分，地面上还起了一层雾。
一开始，雾只是没过脚面，越往里走，雾越重，等他抵达山脚时，周围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他连忙驻足。
这时，他感到一阵心悸。
含羞草发出警告。
数道敌意从西、北、东南三个方向急速靠近。
他连忙为肌肉草充能。
砰的一声。
他背部遭到重击，整个人飞了出去。
利刃一样的东西划开了他的青草皮肤，连肌肉草也被切开一道浅口。
他不禁悚然，爬起来四下张望，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攻击来得太快了。
甚至超过了他感知敌意的速度。
必须离开这儿！
心念至此，击杀巨熊的傲气荡然无存。
他转身就跑。
这时，数道黑影从雾中飞出，与他交错而过。
他身上顿时出现大大小小的切口。
李献顾不得许多，发足狂奔。
没多久，他逃出雾气覆盖的范围，却被一块石头绊倒。
他爬起来，回头看了一眼，瞥见四个两米高的怪物杵在迷雾边缘。
它们的腿又粗又长，与短小的身躯完全不成比例。
就像四个身宽体胖的侏儒踩在高跷上，高跷的造型酷似蚂蚱腿。
它们盯着李献，没有进一步行动，没多久，便各自散去。
似乎，是无法离开迷雾。
李献心有余悸，边修复身体，边向西南方狂奔。
自认练了十年功，也算小有所成的修士了。
他没想到刚出新手村，就被路边的拦路怪打得抱头鼠窜。
太丢人了！
一根草也是要面子的好吧！
越想越火大，他停下脚步，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一个时辰后，他走出森林，来到他待了无数岁月的裂谷的出口前。
谷内，满地残剑，剑气自生。
任何敢靠近的生灵都会被无情绞杀。
李献好不容易离开裂谷却还要回来，是因为他想要给自己寻找一件趁手的兵器，对抗雾中的拦路怪。以前闯剑林的时候，除了挨砍，他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他搞清楚了剑气的来源。虽然地上插满了剑，但大部分剑气都来自于插在中央的一把遍布斫痕，看上去很残破，却没有丝毫铁锈的残剑上。
这让他断定此乃神兵利器，已经眼热很久了。
大步踏入剑林。
剑气如期而至。
紧接着，通过含羞草，他感知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敌意。
在生物雷达的加持下，他接连躲过几道剑气，随手拔出一把残剑。
好的武器谁也不会嫌多，但是剑一入手，顷刻间碎成了渣。
本以为是个例，但走了一路，拔了一路，入手的剑都是一碰即碎的废品，他也就不再做尝试。
很快，他距离中央那把剑只有十步距离，突然，周遭的剑气变得狂暴起来。他不敢掉以轻心，左右腾挪，躲避攻击，然后瞅准时机，纵身一跃，将剑拔出。
刹那间，所有的剑气消失了。
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先前判断是神兵利器的宝剑便在他手中碎成了渣渣。
紧跟着，整片剑林，砰砰的碎裂声此起彼伏，不消片刻，剑林消失了，只留下满地残渣。
李献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如果他有脸的话，此刻的表情必然相当精彩。
冒了这么大风险却屁都没捞着，他不由火冒三丈，气得朝地上踹了一脚，然后嗖的一声，他的右脚掌划着抛物线飞了出去。
“嗯？”
他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地上，疑惑地看了看没了脚掌的右腿，又望向他刚才踢的地方，那是之前宝剑插立的位置，除了留在地上的插痕，旁边还有一株蔫了吧唧的杂草。
李献得到肌肉草后便爬出裂谷，之后遇到了一系列事情，直到此时，再看到这株杂草他才突然意识到，能在剑气环绕，寸草不生的地方扎根，这不是灵草又是什么。以前他不知道灵草的存在，每次闯剑林的时候看到它，还当是它生命力太过顽强。
他将右脚掌接回去，为肌肉草注入灵力，提高防御力。做完这一切，他动手挖草。
这株灵草伴剑林而生，也能产生剑气，和胆小如鼠的含羞草比起来绝对是个暴脾气。李献敷一靠近，它便释放出剑气给他刮痧，可惜威力有限，全被肌肉草挡住了。
他任由灵草折腾，只管挖土刨根。
草到底是草，持久力不行，只砍了一会儿便能量告罄。它的根被拔出地面的刹那，所有的草叶跟着枯萎，碎成了粉末，露出了形如箭头的草根瘤。
李献施展“移花接木”，嫁接灵根，输送灵力，这才把它从枯死的边缘拉了回来。
想着这株草如此闹腾，万一施展能力时把自己砍了就不好了。
他将灵草移植到脖颈处，对应人体声带的部位，并从腿部切下几片肌肉草包裹在这株草四周，这样释放剑气时，就可以避免剑气在体内扩散。
做完这一切，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试验一下，于是走出裂谷，来到附近森林，对着一棵大树，将灵力注入“声带”。
“破！”他大喝一声。
嗡！
剑气形成乱流气团从他嘴部喷射而出，正中大树。
树干上登时多出几道斩痕，紧跟着轰然断裂。
李献兴奋不已。
眼下他最缺的就是攻击手段。
当然，不是没有缺陷。又试了几次后，他发现连续释放剑气三次以上，这株灵草会进入亢奋状态，有失控风险，冷却一阵儿才能继续使用。
不过和强大的能力比起来，这点缺陷算不了什么。
“以后，就叫你剑草吧！”李献开怀道。
如今战力提升，他并没有急着寻仇，而是仔细分析了一下，认为光掌握剑气是不够的。
万一剑气破不开那些怪物的皮也是白搭。
他需要更多手段。
他开始回忆扳指中的功法。
作为一名修士，他此时的境界接近练气中期，能阅览的功法只有《妙玄感气经》《宝符录》《茶山悟剑三篇.上》《化生真诀》。
战斗类功法只有《宝符录》和《茶山悟剑三篇.上》，前者他暂时学不了。
《茶山悟剑三篇.上》是扳指主人在一个叫茶山的地方修炼剑术时的所思所感。
此为第一篇，没有记录剑招，而是作者对御剑之术，养剑之法的心得。
李献回忆着书中内容，突然灵光一现。
“这剑气，还真是有大用啊。”他喃喃道。
正所谓，十年磨一剑。
他没有耗费十年，却也在裂谷中修行了整整十个月。
夏去秋来，秋尽冬至，冬天又消融在春风中。
转眼，第二年初夏，某天，李献终于走出裂谷，迈着嚣张的步伐，向森林而去。
西北方距离此处二十多公里的位置有座高山。它突兀地坐落在森林中，披满绿植，其形好似一口扣在地上的大钟。
附近没有比它海拔更高的存在了。
李献打算去山顶，俯瞰附近地貌。
下了树，他向山的方向进发，花了大约半个时辰，抵达山麓的位置，然而这一路行来，树木渐密，绿叶遮天蔽日，让光线都黯淡了几分，地面上还起了一层雾。
一开始，雾只是没过脚面，越往里走，雾越重，等他抵达山脚时，周围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他连忙驻足。
这时，他感到一阵心悸。
含羞草发出警告。
数道敌意从西、北、东南三个方向急速靠近。
他连忙为肌肉草充能。
砰的一声。
他背部遭到重击，整个人飞了出去。
利刃一样的东西划开了他的青草皮肤，连肌肉草也被切开一道浅口。
他不禁悚然，爬起来四下张望，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攻击来得太快了。
甚至超过了他感知敌意的速度。
必须离开这儿！
心念至此，击杀巨熊的傲气荡然无存。
他转身就跑。
这时，数道黑影从雾中飞出，与他交错而过。
他身上顿时出现大大小小的切口。
李献顾不得许多，发足狂奔。
没多久，他逃出雾气覆盖的范围，却被一块石头绊倒。
他爬起来，回头看了一眼，瞥见四个两米高的怪物杵在迷雾边缘。
它们的腿又粗又长，与短小的身躯完全不成比例。
就像四个身宽体胖的侏儒踩在高跷上，高跷的造型酷似蚂蚱腿。
它们盯着李献，没有进一步行动，没多久，便各自散去。
似乎，是无法离开迷雾。
李献心有余悸，边修复身体，边向西南方狂奔。
自认练了十年功，也算小有所成的修士了。
他没想到刚出新手村，就被路边的拦路怪打得抱头鼠窜。
太丢人了！
一根草也是要面子的好吧！
越想越火大，他停下脚步，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一个时辰后，他走出森林，来到他待了无数岁月的裂谷的出口前。
谷内，满地残剑，剑气自生。
任何敢靠近的生灵都会被无情绞杀。
李献好不容易离开裂谷却还要回来，是因为他想要给自己寻找一件趁手的兵器，对抗雾中的拦路怪。以前闯剑林的时候，除了挨砍，他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他搞清楚了剑气的来源。虽然地上插满了剑，但大部分剑气都来自于插在中央的一把遍布斫痕，看上去很残破，却没有丝毫铁锈的残剑上。
这让他断定此乃神兵利器，已经眼热很久了。
大步踏入剑林。
剑气如期而至。
紧接着，通过含羞草，他感知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敌意。
在生物雷达的加持下，他接连躲过几道剑气，随手拔出一把残剑。
好的武器谁也不会嫌多，但是剑一入手，顷刻间碎成了渣。
本以为是个例，但走了一路，拔了一路，入手的剑都是一碰即碎的废品，他也就不再做尝试。
很快，他距离中央那把剑只有十步距离，突然，周遭的剑气变得狂暴起来。他不敢掉以轻心，左右腾挪，躲避攻击，然后瞅准时机，纵身一跃，将剑拔出。
刹那间，所有的剑气消失了。
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先前判断是神兵利器的宝剑便在他手中碎成了渣渣。
紧跟着，整片剑林，砰砰的碎裂声此起彼伏，不消片刻，剑林消失了，只留下满地残渣。
李献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如果他有脸的话，此刻的表情必然相当精彩。
冒了这么大风险却屁都没捞着，他不由火冒三丈，气得朝地上踹了一脚，然后嗖的一声，他的右脚掌划着抛物线飞了出去。
“嗯？”
他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地上，疑惑地看了看没了脚掌的右腿，又望向他刚才踢的地方，那是之前宝剑插立的位置，除了留在地上的插痕，旁边还有一株蔫了吧唧的杂草。
李献得到肌肉草后便爬出裂谷，之后遇到了一系列事情，直到此时，再看到这株杂草他才突然意识到，能在剑气环绕，寸草不生的地方扎根，这不是灵草又是什么。以前他不知道灵草的存在，每次闯剑林的时候看到它，还当是它生命力太过顽强。
他将右脚掌接回去，为肌肉草注入灵力，提高防御力。做完这一切，他动手挖草。
这株灵草伴剑林而生，也能产生剑气，和胆小如鼠的含羞草比起来绝对是个暴脾气。李献敷一靠近，它便释放出剑气给他刮痧，可惜威力有限，全被肌肉草挡住了。
他任由灵草折腾，只管挖土刨根。
草到底是草，持久力不行，只砍了一会儿便能量告罄。它的根被拔出地面的刹那，所有的草叶跟着枯萎，碎成了粉末，露出了形如箭头的草根瘤。
李献施展“移花接木”，嫁接灵根，输送灵力，这才把它从枯死的边缘拉了回来。
想着这株草如此闹腾，万一施展能力时把自己砍了就不好了。
他将灵草移植到脖颈处，对应人体声带的部位，并从腿部切下几片肌肉草包裹在这株草四周，这样释放剑气时，就可以避免剑气在体内扩散。
做完这一切，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试验一下，于是走出裂谷，来到附近森林，对着一棵大树，将灵力注入“声带”。
“破！”他大喝一声。
嗡！
剑气形成乱流气团从他嘴部喷射而出，正中大树。
树干上登时多出几道斩痕，紧跟着轰然断裂。
李献兴奋不已。
眼下他最缺的就是攻击手段。
当然，不是没有缺陷。又试了几次后，他发现连续释放剑气三次以上，这株灵草会进入亢奋状态，有失控风险，冷却一阵儿才能继续使用。
不过和强大的能力比起来，这点缺陷算不了什么。
“以后，就叫你剑草吧！”李献开怀道。
如今战力提升，他并没有急着寻仇，而是仔细分析了一下，认为光掌握剑气是不够的。
万一剑气破不开那些怪物的皮也是白搭。
他需要更多手段。
他开始回忆扳指中的功法。
作为一名修士，他此时的境界接近练气中期，能阅览的功法只有《妙玄感气经》《宝符录》《茶山悟剑三篇.上》《化生真诀》。
战斗类功法只有《宝符录》和《茶山悟剑三篇.上》，前者他暂时学不了。
《茶山悟剑三篇.上》是扳指主人在一个叫茶山的地方修炼剑术时的所思所感。
此为第一篇，没有记录剑招，而是作者对御剑之术，养剑之法的心得。
李献回忆着书中内容，突然灵光一现。
“这剑气，还真是有大用啊。”他喃喃道。
正所谓，十年磨一剑。
他没有耗费十年，却也在裂谷中修行了整整十个月。
夏去秋来，秋尽冬至，冬天又消融在春风中。
转眼，第二年初夏，某天，李献终于走出裂谷，迈着嚣张的步伐，向森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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