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测试
另一边，长街上。
三十八人，只剩七人。
刘忠义半跪在地，满头花白，身体犹如枯木。
他的时间就要到了。
纪王向众人展示了，什么叫作“瞬杀”和“一边倒”。
他凭借着强悍无匹的金身，根本不给众人使用舍身剑的机会。
“你这屠夫！”卫小娘泪流满面，意图挥剑，却被纪王一拳击碎头颅。
纪王落在刘忠义面前，将卫小娘扔在地上。
三十八人，只剩刘忠义一个了。
“小娘才十六岁。”刘忠义怔怔看着地上的无头尸道。
“向本王挥剑，就该有所觉悟。”
“呵呵。”刘忠义惨笑道，“到了今天，还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你这屠夫！当年你设计劝降天罡军，大伙儿都已经投降了，你竟然下令坑杀降卒！”
刘忠义暴怒。
纪王冷声道：“小丫头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但是当年，本王为什么要坑杀天罡军，你应该清楚吧。平嘉（乾国先帝年号）四年，天罡军破我边关，劫掠四百里，破六城，屠四县，杀我乾国百姓十二万。你们掠走的财货，有多少分给了家人？他们知不知道，自己穿的绸缎，用的器皿，花的银钱，都是你们杀人越货夺来的？”
“掠夺敌国，此乃惯例！”刘忠义怒道，“你们的睿宗皇帝当年北伐时，杀我周国百姓何止十二万！”
“是啊，乱世的仇恨永不止息。这也是为何，本王一定要实现大一统。”
纪王目光坚定。
“安心去吧。”
他一掌劈在刘忠义的天灵盖上。
到死，刘忠义的眼中都饱含怒光。
“出来吧。”纪王望向左边一处断垣。
一人缓步而出。
“王爷你，骗过了所有人。”
纪王哼了一声：“彼此彼此。”
镇守府内。
巨型蚯蚓吞掉了云缥缈。
一人从蚯蚓背上钻出来，哈哈大笑：“可算干掉你这个臭娘儿们了！”
来人正是六道恶鬼中的色鬼。
他一直藏在地下，蓄积力量，等待宇文旭的信号。
当宇文旭发出指令时，他将背上的蚯蚓鬼实体化。
巨大的蚯蚓怪物钻出地面，将云缥缈吞噬。
“这就成了？”徐万里望向宇文旭面露疑惑之色。
他不相信云缥缈会轻易地被一个蚯蚓怪物吃掉。
色鬼听到他的疑惑，冷哼一声：“老子的蚯蚓鬼可以分泌强酸，溶解精纯五金炼制的法器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是一个小丫头……嗯？”
他微微一愣，对蚯蚓鬼的体内进行感知。
“竟然还有残渣？”
他控制蚯蚓鬼将云缥缈残存的部分吐了出来。
众人一看，不禁愣住了。
只见云缥缈被腐蚀的只剩下上半身。
皮肤消融殆尽。
露出了隐藏在下面的机关齿轮。
一具傀儡！
“不好！”宇文旭看到傀儡胸口闪烁着红光，连忙喊道，“快跑！”
话音刚落，傀儡爆炸。
整个西院升起蘑菇云。
爆炸的冲击波扩散到长街上。
李献躲在一处破墙后，等尘埃落定，他探出头，只见纪王和云缥缈站在长街上，面向彼此。
纪王道：“这三十八人是云姑娘找来的吧。”
“王爷如何得知？”云缥缈并未否认。
“刺杀本王的人不止一波，宇文旭他们是皇帝派来的，那天罡军的余孽是谁的人？”
“可能是周国，也可能是他们自发的行动。缥缈不明白，王爷为什么会怀疑我？”
“因为当初操纵傀儡，袭击船只的人就是你。之后李壮士探得刺客消息，告诉本王，傀儡师和天罡军余孽是一伙的。所有事就串起来了。再者，这三十八人使用的都是咒衡术，如今还掌握这门奇术的人，是‘梦魔’柳梦真，他以前，不就是你们天下归一会的人吗？”
“从一开始，王爷就知道操纵傀儡的是我，看来王爷所修的是福禄道。”
“你搞出这些，不就是想知道本王的底牌吗？本王可以大大方方告诉你。本王所修以太岁道为主，但少年之时，有福禄道高人为本王测命，说本王命宫中有三大奇命。一为‘绝处逢生’，二为‘瞒天过海’。”
云缥缈闻言了然：“原来如此，王爷是强命之人，靠着‘绝处逢生’的奇命从不惧危难艰险，又以‘瞒天过海’的奇命干扰他人对你的探查，隐藏真实实力。那你的第三个奇命是……”
“这个不能告诉你。”纪王笑道，“云姑娘，该你了，说说你做这些事的目的吧。”
“这是测试。”
纪王眉头一皱。
云缥缈道：“拥有霸者之姿的人都是天下归一会监察的对象。我们要搞清楚你们的心性、能力、欲望。你们在面对危局时的应变，面对他国敌意和乱世仇恨时的态度，对大一统的决心，个人实力，等等，这些都需要测试。天下归一会只会辅佐通过测试的霸者。”
纪王寒声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行为会摧毁我们之间的联盟。我要一统天下，不一定要靠你们。”
“王爷没得选。因为你拒绝我们，我们便会选择其他人。”
“怎么？你们这是想让本王做你们的傀儡吗！”纪王怒道，周身灵力爆发。
云缥缈不为所动：“王爷误会了。天下归一会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缔造千古君王。事成之后，我们会功成身退，绝不会在新朝占据任何职位，让王爷为难。”
纪王冷笑道：“说得好听，你们是为了自己的道统吧。想当初，大盛王朝在时，尘世道借助王朝气运，力压其他体系，但天下四分五裂后，尘世道便不复从前荣光了。为了复兴道统，你们这些人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甚至不惜和柳梦真那种大魔头合作。”
“我们对柳梦真只有利用，他早已脱离天下归一会，这次出手是为了还昔日欠下的人情。”云缥缈淡淡道，“而且王爷，你要知道，道统之争就是天下之争，当年大盛王朝如日中天，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真的只是因为妖族南侵？不是的。其余体系的修行者明里暗里做了不少事，目的就是为了削弱尘世道，让仙门走到台前，掌控国家，振兴自己的道统。他们是一统江山最大的障碍，王爷想要成事，和我们尘世道合作，事半功倍。因为尘世道与王朝，本就是相辅相成的。”
纪王思量再三，望向远处。
此时，城中火光减弱，他埋下的妖族暗探和城中禁军胜负已分。
“罢了。”他叹了口气。
筹划三年，终是迈出了这一步。
自此之后，他只有坐上皇位和死两种选择。
他必须团结所有愿意帮助他的力量。
“本王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他表明态度。
云缥缈欠身道：“自今日起，缥缈将全心全意，助陛下开万世太平。”
“称本王陛下？等攻破江陵再说吧。”
纪王褪去身上的金晕，望向左右，不禁皱眉。
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对了，李壮士哪儿去了？
此时，李献正在向城门方向狂奔。
城市套路深，他想回农村。
自打出了蛮荒森林，一路上遇到的尽是老银币。
他觉得这个世界的人太不友善了，还是找个地方闭关几年，等一切尘埃落定了再说吧。
镇守府内。
爆炸过后，整个西院，包括周围一些建筑都变成了废墟。
徐万里推开压在身上的砖石，站了起来。
这些年积攒的血煞几乎用尽，他尽显老态，找了块石头坐下。
不远处，宇文旭也爬出废墟。
凤凰涅槃火治愈着他的伤势。
他望向院子中央。
蚯蚓怪巨大的尸骸躺在地上，操控它的色鬼变成了一块焦炭，没了气息。
“将军可还好？”宇文旭走过来问。
“宛城完了。”徐万里望着被城中火焰映红的天空道，“纪王占了江陵门户，接下来就是召集人马，他想夺位，仅靠妖族是难以服众的。咱们还有时间。宇文先生，找到魏子午，咱们一起回江陵。”
他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
和纪王同为乾国最能征善战者。
这次他着了纪王的道，下一次，他一定，不，必定要扳回颓势。
还有机会。
决不能让纪王坐上皇位，不然大乾危矣。
“老将军。”宇文旭将徐万里扶起来，“你可看到魏大人去哪儿了？”
“开战前，他就鸡贼地退出了西院，现在……”
噗！
徐万里话未说完，一只手从后穿透他的胸膛。
“你！”徐万里感到难以置信，动手杀他的竟然是宇文旭，“你什么要……”
宇文旭笑道：“杀不了纪王，杀老将军也是一样的，反正不管你们哪个死，对我大周而言都是有利的。”
“大周？”徐万里心脏被破坏，很快，生机断绝，眼中带着不甘与疑惑。
祝融门内门管事（周国暗谍）宇文旭释放雷火，将徐万里的尸身焚毁。
没多久，一个人解除隐形状态。
是鬼十七（周国暗谍）。
“你就这么回来了？”
“不然呢？”鬼十七委屈道，“你是没看见纪王有多猛，天罡军那群废物根本不是个，我不逃回来，难道去送死吗？”
“算了。”宇文旭拧了拧脖颈道，“你先走，我还要去找魏子午那个废物。”
“让我去哪儿？”
“回国。放在边境上的军队该动了。”宇文旭笑道，“乾国内乱，我大周怎能不来凑凑热闹？”
与此同时，宛城外的森林中。
李献在树枝间飞掠，最后落在一条小溪旁，休息。
他伸出灵根，扎入湿软的泥土，补充水分。
突然，他感到胸口发热。
伸手一掏，从怀里掏出一颗珠子。
这是他在蛮荒森林时从崔悲风的尸体上搜刮来的。
此时，珠子持续发热，突然砰的一声炸裂！
冲击波将他震飞。
红色的雾气飘散而出，在半空中形成漩涡，产生巨大的吸力。
李献被炸蒙了，等回过神来，身体已不由自主地飞进旋涡。
他连忙伸出灵根，扎入地面。
动势一顿。
就在这时，旋涡闭合，将灵根切断。
乾国，江陵，皇宫。
某处地下石室。
鱼油在躬身侍女灯中燃烧，散发出淡淡清香。
明亮的灯火照得石室分外亮堂。
突然，天顶上，一个红色旋涡出现。
李献从中掉出，落在地上。
旋涡消失。
他站起身，但见周围景色大变，不由一愣，心想这是哪儿啊？
就在这时，惊人的威压从他身后传来，吓得他心头一紧。
他怔怔转过身，只见石室尽头有个开口很大的井。
井旁盘坐着一个女人，正在闭目运气。
她身穿破旧染血的嫁衣，容颜绝世。
李献吓得差点背过去。
这这这不是崔悲风藏在棺材里的女魃吗！
他转身就跑。
女魃猛地睁开眼。
下一瞬，便以诡异的身法，拖出残影，出现在他面前，一把扼住他的脖颈。
李献体内的力量被莫名压制。
见无法逃脱，他立马怂道：“前辈饶命！”
女魃寒声道：“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她吐字清晰，不似在蛮荒森林时那样说话僵硬了。
“晚辈也不知。”李献不敢扯谎。
“你……”女魃正想说什么，突然双眼泛红，表情扭曲。
咔嚓一声。
她拧断李献的脖颈，抬手一抛，将他投入井中。
三十八人，只剩七人。
刘忠义半跪在地，满头花白，身体犹如枯木。
他的时间就要到了。
纪王向众人展示了，什么叫作“瞬杀”和“一边倒”。
他凭借着强悍无匹的金身，根本不给众人使用舍身剑的机会。
“你这屠夫！”卫小娘泪流满面，意图挥剑，却被纪王一拳击碎头颅。
纪王落在刘忠义面前，将卫小娘扔在地上。
三十八人，只剩刘忠义一个了。
“小娘才十六岁。”刘忠义怔怔看着地上的无头尸道。
“向本王挥剑，就该有所觉悟。”
“呵呵。”刘忠义惨笑道，“到了今天，还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你这屠夫！当年你设计劝降天罡军，大伙儿都已经投降了，你竟然下令坑杀降卒！”
刘忠义暴怒。
纪王冷声道：“小丫头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但是当年，本王为什么要坑杀天罡军，你应该清楚吧。平嘉（乾国先帝年号）四年，天罡军破我边关，劫掠四百里，破六城，屠四县，杀我乾国百姓十二万。你们掠走的财货，有多少分给了家人？他们知不知道，自己穿的绸缎，用的器皿，花的银钱，都是你们杀人越货夺来的？”
“掠夺敌国，此乃惯例！”刘忠义怒道，“你们的睿宗皇帝当年北伐时，杀我周国百姓何止十二万！”
“是啊，乱世的仇恨永不止息。这也是为何，本王一定要实现大一统。”
纪王目光坚定。
“安心去吧。”
他一掌劈在刘忠义的天灵盖上。
到死，刘忠义的眼中都饱含怒光。
“出来吧。”纪王望向左边一处断垣。
一人缓步而出。
“王爷你，骗过了所有人。”
纪王哼了一声：“彼此彼此。”
镇守府内。
巨型蚯蚓吞掉了云缥缈。
一人从蚯蚓背上钻出来，哈哈大笑：“可算干掉你这个臭娘儿们了！”
来人正是六道恶鬼中的色鬼。
他一直藏在地下，蓄积力量，等待宇文旭的信号。
当宇文旭发出指令时，他将背上的蚯蚓鬼实体化。
巨大的蚯蚓怪物钻出地面，将云缥缈吞噬。
“这就成了？”徐万里望向宇文旭面露疑惑之色。
他不相信云缥缈会轻易地被一个蚯蚓怪物吃掉。
色鬼听到他的疑惑，冷哼一声：“老子的蚯蚓鬼可以分泌强酸，溶解精纯五金炼制的法器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是一个小丫头……嗯？”
他微微一愣，对蚯蚓鬼的体内进行感知。
“竟然还有残渣？”
他控制蚯蚓鬼将云缥缈残存的部分吐了出来。
众人一看，不禁愣住了。
只见云缥缈被腐蚀的只剩下上半身。
皮肤消融殆尽。
露出了隐藏在下面的机关齿轮。
一具傀儡！
“不好！”宇文旭看到傀儡胸口闪烁着红光，连忙喊道，“快跑！”
话音刚落，傀儡爆炸。
整个西院升起蘑菇云。
爆炸的冲击波扩散到长街上。
李献躲在一处破墙后，等尘埃落定，他探出头，只见纪王和云缥缈站在长街上，面向彼此。
纪王道：“这三十八人是云姑娘找来的吧。”
“王爷如何得知？”云缥缈并未否认。
“刺杀本王的人不止一波，宇文旭他们是皇帝派来的，那天罡军的余孽是谁的人？”
“可能是周国，也可能是他们自发的行动。缥缈不明白，王爷为什么会怀疑我？”
“因为当初操纵傀儡，袭击船只的人就是你。之后李壮士探得刺客消息，告诉本王，傀儡师和天罡军余孽是一伙的。所有事就串起来了。再者，这三十八人使用的都是咒衡术，如今还掌握这门奇术的人，是‘梦魔’柳梦真，他以前，不就是你们天下归一会的人吗？”
“从一开始，王爷就知道操纵傀儡的是我，看来王爷所修的是福禄道。”
“你搞出这些，不就是想知道本王的底牌吗？本王可以大大方方告诉你。本王所修以太岁道为主，但少年之时，有福禄道高人为本王测命，说本王命宫中有三大奇命。一为‘绝处逢生’，二为‘瞒天过海’。”
云缥缈闻言了然：“原来如此，王爷是强命之人，靠着‘绝处逢生’的奇命从不惧危难艰险，又以‘瞒天过海’的奇命干扰他人对你的探查，隐藏真实实力。那你的第三个奇命是……”
“这个不能告诉你。”纪王笑道，“云姑娘，该你了，说说你做这些事的目的吧。”
“这是测试。”
纪王眉头一皱。
云缥缈道：“拥有霸者之姿的人都是天下归一会监察的对象。我们要搞清楚你们的心性、能力、欲望。你们在面对危局时的应变，面对他国敌意和乱世仇恨时的态度，对大一统的决心，个人实力，等等，这些都需要测试。天下归一会只会辅佐通过测试的霸者。”
纪王寒声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行为会摧毁我们之间的联盟。我要一统天下，不一定要靠你们。”
“王爷没得选。因为你拒绝我们，我们便会选择其他人。”
“怎么？你们这是想让本王做你们的傀儡吗！”纪王怒道，周身灵力爆发。
云缥缈不为所动：“王爷误会了。天下归一会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缔造千古君王。事成之后，我们会功成身退，绝不会在新朝占据任何职位，让王爷为难。”
纪王冷笑道：“说得好听，你们是为了自己的道统吧。想当初，大盛王朝在时，尘世道借助王朝气运，力压其他体系，但天下四分五裂后，尘世道便不复从前荣光了。为了复兴道统，你们这些人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甚至不惜和柳梦真那种大魔头合作。”
“我们对柳梦真只有利用，他早已脱离天下归一会，这次出手是为了还昔日欠下的人情。”云缥缈淡淡道，“而且王爷，你要知道，道统之争就是天下之争，当年大盛王朝如日中天，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真的只是因为妖族南侵？不是的。其余体系的修行者明里暗里做了不少事，目的就是为了削弱尘世道，让仙门走到台前，掌控国家，振兴自己的道统。他们是一统江山最大的障碍，王爷想要成事，和我们尘世道合作，事半功倍。因为尘世道与王朝，本就是相辅相成的。”
纪王思量再三，望向远处。
此时，城中火光减弱，他埋下的妖族暗探和城中禁军胜负已分。
“罢了。”他叹了口气。
筹划三年，终是迈出了这一步。
自此之后，他只有坐上皇位和死两种选择。
他必须团结所有愿意帮助他的力量。
“本王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他表明态度。
云缥缈欠身道：“自今日起，缥缈将全心全意，助陛下开万世太平。”
“称本王陛下？等攻破江陵再说吧。”
纪王褪去身上的金晕，望向左右，不禁皱眉。
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对了，李壮士哪儿去了？
此时，李献正在向城门方向狂奔。
城市套路深，他想回农村。
自打出了蛮荒森林，一路上遇到的尽是老银币。
他觉得这个世界的人太不友善了，还是找个地方闭关几年，等一切尘埃落定了再说吧。
镇守府内。
爆炸过后，整个西院，包括周围一些建筑都变成了废墟。
徐万里推开压在身上的砖石，站了起来。
这些年积攒的血煞几乎用尽，他尽显老态，找了块石头坐下。
不远处，宇文旭也爬出废墟。
凤凰涅槃火治愈着他的伤势。
他望向院子中央。
蚯蚓怪巨大的尸骸躺在地上，操控它的色鬼变成了一块焦炭，没了气息。
“将军可还好？”宇文旭走过来问。
“宛城完了。”徐万里望着被城中火焰映红的天空道，“纪王占了江陵门户，接下来就是召集人马，他想夺位，仅靠妖族是难以服众的。咱们还有时间。宇文先生，找到魏子午，咱们一起回江陵。”
他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
和纪王同为乾国最能征善战者。
这次他着了纪王的道，下一次，他一定，不，必定要扳回颓势。
还有机会。
决不能让纪王坐上皇位，不然大乾危矣。
“老将军。”宇文旭将徐万里扶起来，“你可看到魏大人去哪儿了？”
“开战前，他就鸡贼地退出了西院，现在……”
噗！
徐万里话未说完，一只手从后穿透他的胸膛。
“你！”徐万里感到难以置信，动手杀他的竟然是宇文旭，“你什么要……”
宇文旭笑道：“杀不了纪王，杀老将军也是一样的，反正不管你们哪个死，对我大周而言都是有利的。”
“大周？”徐万里心脏被破坏，很快，生机断绝，眼中带着不甘与疑惑。
祝融门内门管事（周国暗谍）宇文旭释放雷火，将徐万里的尸身焚毁。
没多久，一个人解除隐形状态。
是鬼十七（周国暗谍）。
“你就这么回来了？”
“不然呢？”鬼十七委屈道，“你是没看见纪王有多猛，天罡军那群废物根本不是个，我不逃回来，难道去送死吗？”
“算了。”宇文旭拧了拧脖颈道，“你先走，我还要去找魏子午那个废物。”
“让我去哪儿？”
“回国。放在边境上的军队该动了。”宇文旭笑道，“乾国内乱，我大周怎能不来凑凑热闹？”
与此同时，宛城外的森林中。
李献在树枝间飞掠，最后落在一条小溪旁，休息。
他伸出灵根，扎入湿软的泥土，补充水分。
突然，他感到胸口发热。
伸手一掏，从怀里掏出一颗珠子。
这是他在蛮荒森林时从崔悲风的尸体上搜刮来的。
此时，珠子持续发热，突然砰的一声炸裂！
冲击波将他震飞。
红色的雾气飘散而出，在半空中形成漩涡，产生巨大的吸力。
李献被炸蒙了，等回过神来，身体已不由自主地飞进旋涡。
他连忙伸出灵根，扎入地面。
动势一顿。
就在这时，旋涡闭合，将灵根切断。
乾国，江陵，皇宫。
某处地下石室。
鱼油在躬身侍女灯中燃烧，散发出淡淡清香。
明亮的灯火照得石室分外亮堂。
突然，天顶上，一个红色旋涡出现。
李献从中掉出，落在地上。
旋涡消失。
他站起身，但见周围景色大变，不由一愣，心想这是哪儿啊？
就在这时，惊人的威压从他身后传来，吓得他心头一紧。
他怔怔转过身，只见石室尽头有个开口很大的井。
井旁盘坐着一个女人，正在闭目运气。
她身穿破旧染血的嫁衣，容颜绝世。
李献吓得差点背过去。
这这这不是崔悲风藏在棺材里的女魃吗！
他转身就跑。
女魃猛地睁开眼。
下一瞬，便以诡异的身法，拖出残影，出现在他面前，一把扼住他的脖颈。
李献体内的力量被莫名压制。
见无法逃脱，他立马怂道：“前辈饶命！”
女魃寒声道：“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她吐字清晰，不似在蛮荒森林时那样说话僵硬了。
“晚辈也不知。”李献不敢扯谎。
“你……”女魃正想说什么，突然双眼泛红，表情扭曲。
咔嚓一声。
她拧断李献的脖颈，抬手一抛，将他投入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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