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曲终人散
“当当！”
空中一把木剑掉进竹篓，与原本就在其中的木剑碰撞在一起。而此时的台上，挑飞江城手中木剑的熊可欣，则用自己的木剑直直的指在江城喉前。
“嘿嘿，二师兄，这次又是我赢了哦。”
熊可欣调皮的对着江城笑了一下，便收起手中的木剑，转身扭动裙摆跳下台去，这一潇洒的动作，仿佛是上天施舍的一阵清风，让人心旷神怡。尤其是对于王少爷，自打熊可欣上台以后，便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生怕她受到一点的伤害。尽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虽然是一场斗了百八十招的较量，但江城一直都没占到便宜。
江城此时也在台上愣住，他眼前一直浮现的，都是熊可欣最后那超乎意料的“云淡风轻”。如果说之前的过招还是势均力敌的对拼，那这最后一击就是单方面的虐杀。江城心里很乱，以前，山上除了师父，也就比他大一岁的大师兄强于他。毕竟师兄跟师父最久，得了师父的真传也说不定，虽说有些强得离谱，但江城心里也不是不能接受。可是近几年，一直对功夫不怎么上心的熊师妹，功力飞涨，特别是今年开始，熊可欣与他交手的胜率飞涨。
“这就是天赋吗？”
江城又想起了师父对他们几个说过的这个词，师父认为他自己的弟子的天赋都是十分不错，所以都可以到达一个本不属于他们年纪的实力。江城也确实发现了这一事实，大师兄自不用说，早成为了师弟们触不可及的存在，而各位师妹、师弟，也是稍一提点进步神速，哪怕是最小的师弟，刚刚也展现了自己的惊人的天赋，可是......
“自己有天赋吗？”
江城否定了自己，也不认同师傅师兄对于他天赋的肯定。
“多是骗我的吧。”
江城在台上晃了晃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不过也笑不出来，比拼输了，就算再豁达，也不可能笑出来。何况江城也知道自己并不算豁达之人，好在大家都陷在自己的娱乐中，除了发表一些对刚刚比拼的看法，也没人去分析台上江城的心思。
“哈哈哈哈，白庄主，我可能也要拜你为师了。”
“欸欸欸，王员外，可不能这样开玩笑。您为长兄我为弟，岂能乱了辈分。”
“哈哈哈哈，论语说：‘三人行，必有我师’，您何必推辞呢。再说，您也错误了我的意思。”
正中间坐着的白风清王员外二人看完了熊、江二人的比武，尚谈得欢，王员外却突然开了一句玩笑，让人始料未及。
“其实我是想要你教我怎样才能培养出这样优秀的弟子和儿子。”
“哈哈哈哈。”
白风清只是哈哈大笑，一边摇头一边点动手指，他没有想到这老伙计居然是在变着法儿的夸他，只是憋不住的笑。
“哈哈哈哈，白庄主，你可不能对我有所掩藏啊，我儿子的教育就得看您的方法了，对吧儿子。”
王员外一边调侃白风清，一边叫了叫自己的儿子，结果并没有得到回应。扭头一看，自家儿子正忘我的盯着某处，王员外顺着他的眼神望去，目光所及之处只有笑得合不拢嘴的熊可欣一人，王员外顿时起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情愫，用手拍打了王亦的后背，吓得王亦差点从凳子上摔倒，回头不知所以的看着自家爹。
“没出息的臭小子。”
王亦仍然没明白自家父亲的意思，为什么又突然又责骂自己，明明之前就已经骂过了。王员外也没有想为他解释的意思，而是马上转了话题。
“你白叔叔的各个徒弟都上台以武祝寿，你也不得表现表现？”
“啊，我那点水准就不好意思上去丢人了吧？”
“你还知道丢人？我......”
“欸欸欸，王员外，人各有长处嘛，何必强行逼迫孩子呢？”
“唉，白庄主你也别老为这臭小子开脱，他哪儿有啥长处？”
王大少爷看着自家老爹诋毁自己，也不敢插嘴说话，只是静下来想想，自己作为贺寿的来客，确实该表现一下。
“白叔叔，侄儿实在没什么给您祝寿，不过早些时候和家里的琴师学过点儿瑶琴，懂得几首曲子，那我就献丑用一曲给叔叔您贺寿，只是不知您府上有没有闲置的琴？”
“啊啊啊，有的有的，张叔，麻烦你去藏室取来。”
阳光微闪，风轻柔，演武台下的喧闹渐渐停止，连碰杯的声音也不再，众人齐齐望着台上。台上一琴台，琴台上一把七弦红杉木瑶琴，琴身前放着一矮的琴凳，王亦轻坐上去，挺直身板面对白风清等人，双手轻抚，试弹了几音。
清脆音起，最终打破了大家刻意维持的安静，只见王亦右手抚琴项、左手抵琴腰，右手在琴弦上勾、剔、擘、托，左手时而带起、时而推出，为右手的音辅以滋味，使得清脆之音，加以绵长，一下子便钩住了听者的心。
逐渐地，王亦的指法越变复杂，抹挑连弹、勾剔相行，整段曲子让众人都感到了轻松和欣然，脸上也不知觉的展开笑颜，演奏者也是面带微笑，动作轻盈，恰如春水江上南归鸟，点点私情皆在鸣。
王亦并没有如台下众人陷入美好的想象，反而是微微眯开双眼，偷偷看了一眼熊可欣，发现他爱之人，也沉醉的看着台上。也正是因为熊可欣微笑着看着台上，琴声才是雀跃的，让人心动的。王亦的心情被心上人影响，琴音又被他自己影响，一环扣一环，直抒胸臆。
“这便是从古传下来的瑶琴。”
王亦想起瑶琴师父的讲述，自己也对这一意境更加理解，便弹得更加的轻快，使得场下有几对男女，悄悄的相互牵起手指尖儿。
台上瑶琴声漫行，王亦正乐在其中，却突听得一声笛音加入，赶忙睁开双眼，就有一人飞身来到他的身边，合着琴音吹奏起来。而这人正是林枫，无人知他何时从何处拿出一杆青翠竹笛，一时兴起的加入了演奏。
王亦心下有些不爽，本想是一个人的独秀，却来了抢观众的人，便立即将曲子的节奏加快，施以更加复杂的指法，双手都在各自的位置上忙碌起来，有点“可汗大点兵”“马作的卢”的紧张气氛，原本在台下沉迷幻想的众人，心思被拉回现实，纷纷以为台上又会来一场刀光剑影的比拼。
然而并没有。台上的林枫虽然好奇突变的瑶琴节奏，但并不示弱，反而是嘴下的笛音也强势起来。高亢齐天，不过是天有尽头；澎湃如海，那也比江海更阔。林枫的竹笛声强势袭来，渐渐有点要盖住瑶琴的意思，王亦哪里能忍，只见其双手在瑶琴弦上或是挑擘，或是爪起，节奏斐然，双手力道与速度的极致配合，让一段又一段的琴声冲出，紧凑却不失韵律，只教人听出一股子的自信张狂。
台下的听众则都惊呆了，就连逼迫自家儿子上台表演的王员外也看愣了神，他知道自家儿子在瑶琴的造诣确实不错，但能弹出此等水平，实在是意外之喜，让他这当父亲的心里，也油然生出自豪感来。
观众深陷于笛声琴声合奏之中，而台上的林枫王亦，虽然在暗中较劲，但也发现二者的结合竟然生出如此多的变化与美妙。慢慢的，这原本暗潮涌动的乐器比拼，已经变成了一曲难再寻的合奏。
突然，原本只有两个声音的演武场，又再次冒出来了一支笛声，众人又望去，原来是白府公子白若月，他也拿了一支青翠绿竹笛，和音奏上。第二支笛子的加入，让大家以为的完美，又增添了许多惊喜。台下的观众享受，台上的演奏者也是享受。
王亦此时才真正了解到什么叫酣畅淋漓，但他不敢想象此时的自己居然是在和这两个人合奏。一个让自己当众受辱的小孩，一个直接羞辱自己的剑客，和自己合奏的偏偏是这俩，虽然不甘，但好像很爽！
王亦真的陷入了这样合奏之中，忘记了刚才比奏的紧张，放松下来的他，满怀欣喜的朝台下看去。
“她还看着，对的，她还看着台上，只是。”
王亦果然又看向了熊可欣，发现她依旧笑着看着台上，只是，她的眼睛，她闪烁明亮的大眼睛却一直盯着自己的旁边，偶尔才会扫到自己一眼。
“原来是他吗。”
本来十分兴奋的王亦，在这一瞬间黯然下来，琴声也急转之下，变得低沉。林枫白若月二人，突然被这变化的节奏吓停，不知何意，不过还是跟着转变了曲风，带动着台下的众人陷入了某些不愿再想起的回忆......
“老爷。”
站在内院门口的白风清，被一个路过家丁叫醒过来，愣了一下，随后会意的朝旁边闪了闪。
“结束了。”
白风清看着桌椅被搬完的外院，那剩一片狼藉的石砖地，满满当当的垃圾，看起来十分混乱。可自己的脑袋空空，可是很开心，但好像又有些失落。这不知何时又会再打仗的世道，每年能有这么一次狂欢，自然弥足珍贵，可是狂欢过后，朋友的离开，酒局的消散，这种心里空落落的感觉，也属实不好受。
白风清又看着周围，看看演武场，看看兵器架，看看脚下的石砖，看着离开的门槛。而四处张望的白风清，最终却落在了那个装了木剑的竹篓上，自是眼神一定，闪身取得一把木剑，跳上演武台。
“啦啦啦，嗯哼嗯哼哼哼哼，啦啦啦。”
刚才从白风清身边走过的家丁，此时正哼着小曲儿在杂物间收缴着扫帚，虽然大家开心了一整天，但制造的残局需要有人收拾，生活还得继续。
正拿了两把扫帚的家丁，正在思考拿不拿装垃圾的竹篓时，就忽地听见屋外狂风大作，石头子撞击在门板叮叮作响，吓得家丁赶忙冲出杂物间，想要看看什么情况。结果刚冲出门，肆虐的狂风就已止息，沙石仅凭着几点惯性往外走了距离。而顺着它们原本要去的方向看去，只有演武场上的一堆瓜果败叶垃圾，上面直直插着一柄木剑，在夕阳的光辉下，宛如一座坟墓，里面埋葬着将军的意气风发。
空中一把木剑掉进竹篓，与原本就在其中的木剑碰撞在一起。而此时的台上，挑飞江城手中木剑的熊可欣，则用自己的木剑直直的指在江城喉前。
“嘿嘿，二师兄，这次又是我赢了哦。”
熊可欣调皮的对着江城笑了一下，便收起手中的木剑，转身扭动裙摆跳下台去，这一潇洒的动作，仿佛是上天施舍的一阵清风，让人心旷神怡。尤其是对于王少爷，自打熊可欣上台以后，便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生怕她受到一点的伤害。尽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虽然是一场斗了百八十招的较量，但江城一直都没占到便宜。
江城此时也在台上愣住，他眼前一直浮现的，都是熊可欣最后那超乎意料的“云淡风轻”。如果说之前的过招还是势均力敌的对拼，那这最后一击就是单方面的虐杀。江城心里很乱，以前，山上除了师父，也就比他大一岁的大师兄强于他。毕竟师兄跟师父最久，得了师父的真传也说不定，虽说有些强得离谱，但江城心里也不是不能接受。可是近几年，一直对功夫不怎么上心的熊师妹，功力飞涨，特别是今年开始，熊可欣与他交手的胜率飞涨。
“这就是天赋吗？”
江城又想起了师父对他们几个说过的这个词，师父认为他自己的弟子的天赋都是十分不错，所以都可以到达一个本不属于他们年纪的实力。江城也确实发现了这一事实，大师兄自不用说，早成为了师弟们触不可及的存在，而各位师妹、师弟，也是稍一提点进步神速，哪怕是最小的师弟，刚刚也展现了自己的惊人的天赋，可是......
“自己有天赋吗？”
江城否定了自己，也不认同师傅师兄对于他天赋的肯定。
“多是骗我的吧。”
江城在台上晃了晃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不过也笑不出来，比拼输了，就算再豁达，也不可能笑出来。何况江城也知道自己并不算豁达之人，好在大家都陷在自己的娱乐中，除了发表一些对刚刚比拼的看法，也没人去分析台上江城的心思。
“哈哈哈哈，白庄主，我可能也要拜你为师了。”
“欸欸欸，王员外，可不能这样开玩笑。您为长兄我为弟，岂能乱了辈分。”
“哈哈哈哈，论语说：‘三人行，必有我师’，您何必推辞呢。再说，您也错误了我的意思。”
正中间坐着的白风清王员外二人看完了熊、江二人的比武，尚谈得欢，王员外却突然开了一句玩笑，让人始料未及。
“其实我是想要你教我怎样才能培养出这样优秀的弟子和儿子。”
“哈哈哈哈。”
白风清只是哈哈大笑，一边摇头一边点动手指，他没有想到这老伙计居然是在变着法儿的夸他，只是憋不住的笑。
“哈哈哈哈，白庄主，你可不能对我有所掩藏啊，我儿子的教育就得看您的方法了，对吧儿子。”
王员外一边调侃白风清，一边叫了叫自己的儿子，结果并没有得到回应。扭头一看，自家儿子正忘我的盯着某处，王员外顺着他的眼神望去，目光所及之处只有笑得合不拢嘴的熊可欣一人，王员外顿时起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情愫，用手拍打了王亦的后背，吓得王亦差点从凳子上摔倒，回头不知所以的看着自家爹。
“没出息的臭小子。”
王亦仍然没明白自家父亲的意思，为什么又突然又责骂自己，明明之前就已经骂过了。王员外也没有想为他解释的意思，而是马上转了话题。
“你白叔叔的各个徒弟都上台以武祝寿，你也不得表现表现？”
“啊，我那点水准就不好意思上去丢人了吧？”
“你还知道丢人？我......”
“欸欸欸，王员外，人各有长处嘛，何必强行逼迫孩子呢？”
“唉，白庄主你也别老为这臭小子开脱，他哪儿有啥长处？”
王大少爷看着自家老爹诋毁自己，也不敢插嘴说话，只是静下来想想，自己作为贺寿的来客，确实该表现一下。
“白叔叔，侄儿实在没什么给您祝寿，不过早些时候和家里的琴师学过点儿瑶琴，懂得几首曲子，那我就献丑用一曲给叔叔您贺寿，只是不知您府上有没有闲置的琴？”
“啊啊啊，有的有的，张叔，麻烦你去藏室取来。”
阳光微闪，风轻柔，演武台下的喧闹渐渐停止，连碰杯的声音也不再，众人齐齐望着台上。台上一琴台，琴台上一把七弦红杉木瑶琴，琴身前放着一矮的琴凳，王亦轻坐上去，挺直身板面对白风清等人，双手轻抚，试弹了几音。
清脆音起，最终打破了大家刻意维持的安静，只见王亦右手抚琴项、左手抵琴腰，右手在琴弦上勾、剔、擘、托，左手时而带起、时而推出，为右手的音辅以滋味，使得清脆之音，加以绵长，一下子便钩住了听者的心。
逐渐地，王亦的指法越变复杂，抹挑连弹、勾剔相行，整段曲子让众人都感到了轻松和欣然，脸上也不知觉的展开笑颜，演奏者也是面带微笑，动作轻盈，恰如春水江上南归鸟，点点私情皆在鸣。
王亦并没有如台下众人陷入美好的想象，反而是微微眯开双眼，偷偷看了一眼熊可欣，发现他爱之人，也沉醉的看着台上。也正是因为熊可欣微笑着看着台上，琴声才是雀跃的，让人心动的。王亦的心情被心上人影响，琴音又被他自己影响，一环扣一环，直抒胸臆。
“这便是从古传下来的瑶琴。”
王亦想起瑶琴师父的讲述，自己也对这一意境更加理解，便弹得更加的轻快，使得场下有几对男女，悄悄的相互牵起手指尖儿。
台上瑶琴声漫行，王亦正乐在其中，却突听得一声笛音加入，赶忙睁开双眼，就有一人飞身来到他的身边，合着琴音吹奏起来。而这人正是林枫，无人知他何时从何处拿出一杆青翠竹笛，一时兴起的加入了演奏。
王亦心下有些不爽，本想是一个人的独秀，却来了抢观众的人，便立即将曲子的节奏加快，施以更加复杂的指法，双手都在各自的位置上忙碌起来，有点“可汗大点兵”“马作的卢”的紧张气氛，原本在台下沉迷幻想的众人，心思被拉回现实，纷纷以为台上又会来一场刀光剑影的比拼。
然而并没有。台上的林枫虽然好奇突变的瑶琴节奏，但并不示弱，反而是嘴下的笛音也强势起来。高亢齐天，不过是天有尽头；澎湃如海，那也比江海更阔。林枫的竹笛声强势袭来，渐渐有点要盖住瑶琴的意思，王亦哪里能忍，只见其双手在瑶琴弦上或是挑擘，或是爪起，节奏斐然，双手力道与速度的极致配合，让一段又一段的琴声冲出，紧凑却不失韵律，只教人听出一股子的自信张狂。
台下的听众则都惊呆了，就连逼迫自家儿子上台表演的王员外也看愣了神，他知道自家儿子在瑶琴的造诣确实不错，但能弹出此等水平，实在是意外之喜，让他这当父亲的心里，也油然生出自豪感来。
观众深陷于笛声琴声合奏之中，而台上的林枫王亦，虽然在暗中较劲，但也发现二者的结合竟然生出如此多的变化与美妙。慢慢的，这原本暗潮涌动的乐器比拼，已经变成了一曲难再寻的合奏。
突然，原本只有两个声音的演武场，又再次冒出来了一支笛声，众人又望去，原来是白府公子白若月，他也拿了一支青翠绿竹笛，和音奏上。第二支笛子的加入，让大家以为的完美，又增添了许多惊喜。台下的观众享受，台上的演奏者也是享受。
王亦此时才真正了解到什么叫酣畅淋漓，但他不敢想象此时的自己居然是在和这两个人合奏。一个让自己当众受辱的小孩，一个直接羞辱自己的剑客，和自己合奏的偏偏是这俩，虽然不甘，但好像很爽！
王亦真的陷入了这样合奏之中，忘记了刚才比奏的紧张，放松下来的他，满怀欣喜的朝台下看去。
“她还看着，对的，她还看着台上，只是。”
王亦果然又看向了熊可欣，发现她依旧笑着看着台上，只是，她的眼睛，她闪烁明亮的大眼睛却一直盯着自己的旁边，偶尔才会扫到自己一眼。
“原来是他吗。”
本来十分兴奋的王亦，在这一瞬间黯然下来，琴声也急转之下，变得低沉。林枫白若月二人，突然被这变化的节奏吓停，不知何意，不过还是跟着转变了曲风，带动着台下的众人陷入了某些不愿再想起的回忆......
“老爷。”
站在内院门口的白风清，被一个路过家丁叫醒过来，愣了一下，随后会意的朝旁边闪了闪。
“结束了。”
白风清看着桌椅被搬完的外院，那剩一片狼藉的石砖地，满满当当的垃圾，看起来十分混乱。可自己的脑袋空空，可是很开心，但好像又有些失落。这不知何时又会再打仗的世道，每年能有这么一次狂欢，自然弥足珍贵，可是狂欢过后，朋友的离开，酒局的消散，这种心里空落落的感觉，也属实不好受。
白风清又看着周围，看看演武场，看看兵器架，看看脚下的石砖，看着离开的门槛。而四处张望的白风清，最终却落在了那个装了木剑的竹篓上，自是眼神一定，闪身取得一把木剑，跳上演武台。
“啦啦啦，嗯哼嗯哼哼哼哼，啦啦啦。”
刚才从白风清身边走过的家丁，此时正哼着小曲儿在杂物间收缴着扫帚，虽然大家开心了一整天，但制造的残局需要有人收拾，生活还得继续。
正拿了两把扫帚的家丁，正在思考拿不拿装垃圾的竹篓时，就忽地听见屋外狂风大作，石头子撞击在门板叮叮作响，吓得家丁赶忙冲出杂物间，想要看看什么情况。结果刚冲出门，肆虐的狂风就已止息，沙石仅凭着几点惯性往外走了距离。而顺着它们原本要去的方向看去，只有演武场上的一堆瓜果败叶垃圾，上面直直插着一柄木剑，在夕阳的光辉下，宛如一座坟墓，里面埋葬着将军的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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