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往事如烟
“我一开始就是闲得无聊才想来凑凑热闹的，哪里想到会碰到灭门惨案？还好巧不巧正面对上正要离开的凶手，那只能打了不是？这打完了还有个遗孤眼巴巴地看着我，我能怎么办？收留他？拜托，我只是来看热闹的啊！再说了，现在我自己都没个定所呢。”
静闲山庄外，楚飞熊对着“青流”自说自话。晚风吹冷，楚飞熊叹了一口气，回到庄园里面。
“哎，这倒霉催的。”
那孩子仍然一脸呆滞的模样，既不哭也不笑，像个别扭的娃娃。见到楚飞熊过来，神色才有一丝慌乱和茫然。
楚飞熊可不管小屁孩有什么千思万绪，直截了当问道：“你还有活着的家人么？”
小孩茫然的回望血气盈天的庄子，答不上话。
楚飞熊心里有了数，便道：“你先跟着我吧。”
然后也不再看小孩，独自向外走出。直走到外面一个路口，才停下等待。良久，那深幽死寂的庄园才走出一个孤弱的身影，距离楚飞熊十步以外停下，不敢靠近。
楚飞熊默默转身便走，只是脚步放缓了许多，而背后的孩子亦步亦趋地跟随。清冷的夜晚像两个野鬼在边路悠荡。
楚飞熊一个人餐风饮露随地而眠自无所谓，但现在屁股后面跟着个小屁孩却是个麻烦，不可能一起露宿荒野，遂在附近村落寻了户人家借宿。这户人家的家主是个老农，他告诉楚飞熊家里只有老夫老妻二人，客人可在儿子的房间睡下。儿子儿媳现在“静闲山庄”帮佣，平日里并不会回家。
楚飞熊面不改色地吃完粗饭后便带着小孩进房间休息，并对小孩说：“不许哭，不许闹，上床睡觉。”
然后便不管他自己靠窗打坐练功。
星如银缀，冷月如盘。
楚飞熊看了眼床上蒙着被子低声啜泣的小孩，无奈道：“你叫什么名字？”
“......裴...裴天孤......”
“你这名字...好吧，以后有什么打算？”
“......”
“你看这家老人儿子儿媳都殁了，你留下来给他们当孙子怎么？一来你也有了归处，二来他们两个也有了念想，彼此都有好处。”
“我，我不要！”
“那你想怎样？”
“我...我想要报仇，我想，请你教我武功，我要报仇！”
“你想让我收你为徒？这可难办。我自己都没个定所，你跟着我只能到处流浪。更何况，我可还从没收过徒弟呢。”
“求求你！”
“......”
楚飞熊看着那张倔强的小脸尤挂着泪痕，心一软，暗想自己既然已经重生，何不过个不一样的人生。
“...拜师之事明日再说，你现在好好睡下，养好精神。”
见楚飞熊有答应的意愿，小孩抹了把眼泪便依言钻回了被窝，兴许事哭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听着孩子均匀的呼吸声，楚飞熊垂目低声吟诵：“天地长合，万化归一。心念毋咎，神宁气清。山拦水阻，御风而行，长生无路，意在凌云......”
楚飞熊手指隔空一点，一道苍白的光束射向床上，将他和小孩连接。
简陋的小房间内开始不断地有气流从窗口涌入进楚飞熊的身体里，然后经过几番流转，顺着苍白光束传入到小孩的身体上，使其身体笼罩一层白雾。
忽然，一只带着彩色流光的纸鹤从窗外飞入，在楚飞熊的身边徘徊。
楚飞熊心感不妙，气息一滞，双瞳开始陷入深深地迷惘……
“彩依，你不好好修行，偏爱玩这种纸物，当心师尊责骂。”
一座仙山上，楚飞熊停下修炼对身旁一位操弄纸鹤的少女无奈道。
少女巧笑嫣然，云雾遮住了她的面容:“我不说，你也不说，师尊他老人家怎么会知道？我可不比师兄你那么有天赋和毅力，偏不喜欢那样苦修，只爱这些小玩意儿。”
楚飞熊道：“你的根骨上佳，师尊也常有称赞，不必妄自菲薄。倘若能静下心将玩耍的心思放一半在修行上面，并不会比我差的。”
彩色纸鹤落在少女葱白的指尖上，彩依低下头笑道:“我本是个农家女子，生活里的色彩就是田土和山花。偶然被师尊带来山门，才见识到更广阔的世界。或许师尊和师兄对我寄予厚望，可彩依恐怕注定要让你们失望了。我本是红尘中人，相比辛冷孤独且可望而不可即的缥缈仙途，我更希望能有意义地过好每一天的生活。师兄……”
“……什么？”
少女一绾青丝：“但愿师兄翌日得道长生，能够还记得彩依这个小小红尘中人。”
“……”
……
……
当楚飞熊再次踏足“焕元宫”，昔日琼楼玉宇都成了废墟荒土，门派弟子所存无几。
“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
楚飞熊面无表情地走向“飞仙台”，只见一个身着古早“焕元宫”道袍的老者凌虚御空，身体不断散发着红紫气焰。而他脚下，几个同样穿着“焕元宫”衣袍的人重伤萎靡，仍然不断怒吼质问。
“为什么？”
空中老者反复低吟，然后目露凶光，呵斥道:“山河，为师飞仙在即，你这逆徒不仅不恭贺，竟敢率众阻拦，欺师灭祖，不死何为！”
“荒唐！”
“焕元宫”太上长老，前任掌教山河真人悲凉道:“千年闭关，本以为师尊能够潜心修道，一举飞升，却没想到再见时师尊竟道心失足踏入了魔道！弟子无能，不能将师门发扬光大，不能造福天下苍生，现在还要眼睁睁看着师尊堕入魔道而无力阻挡，罪该万死！”
焕元宫祖师千羽踏前一步，魔焰越发的嚣张：“仙魔本无别，在长生路上本是殊途同归。山河，无涯，你们想坏我千秋大事，确实该死！”
金黄夺目的剑气一剑摧毁从天而降的万千魔剑，楚飞熊关键时刻赶到后出手挡下祖师的毁灭一击，昂声道:“该死的人是你！”
“凄煌剑气！”
千羽惊愕地看向楚飞熊，不可置信道：“自我之后居然还有人能够将‘惊鸿剑法’和‘归元诀’彻底融会贯通，领悟出‘凄煌剑气’！小子，你也是‘焕元宫’的弟子？不错不错，比这些废物强上百倍。”
楚飞熊对飞羽的话无动于衷，看着四方燃烧的火焰心中确实无比的酸痛。他走到山河真人和无涯真人身边，跪下道:“弟子回来晚了！”
无涯真人欣慰道:“好孩子，为师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回来得正是时候！”
山河真人一旁赞叹道:“无涯，你当真收了个了不起的徒弟，入门不过三百年就能领悟‘凄煌剑气’，成就我等不能之事！好，就让我们祖孙三代人一起为世间除去此魔头！”
楚飞熊默默伸出手掌，一只彩色纸鹤在他掌心盘旋。
“好，飞羽祖师，‘焕元宫’因你而辉煌，今日亦因你而终结，正不负天道好轮回！”
“哼哼，一起来吧，本尊亦是可惜，今日杀了你等，这世间也少了许多风流。”
……
……
静闲山庄外，楚飞熊对着“青流”自说自话。晚风吹冷，楚飞熊叹了一口气，回到庄园里面。
“哎，这倒霉催的。”
那孩子仍然一脸呆滞的模样，既不哭也不笑，像个别扭的娃娃。见到楚飞熊过来，神色才有一丝慌乱和茫然。
楚飞熊可不管小屁孩有什么千思万绪，直截了当问道：“你还有活着的家人么？”
小孩茫然的回望血气盈天的庄子，答不上话。
楚飞熊心里有了数，便道：“你先跟着我吧。”
然后也不再看小孩，独自向外走出。直走到外面一个路口，才停下等待。良久，那深幽死寂的庄园才走出一个孤弱的身影，距离楚飞熊十步以外停下，不敢靠近。
楚飞熊默默转身便走，只是脚步放缓了许多，而背后的孩子亦步亦趋地跟随。清冷的夜晚像两个野鬼在边路悠荡。
楚飞熊一个人餐风饮露随地而眠自无所谓，但现在屁股后面跟着个小屁孩却是个麻烦，不可能一起露宿荒野，遂在附近村落寻了户人家借宿。这户人家的家主是个老农，他告诉楚飞熊家里只有老夫老妻二人，客人可在儿子的房间睡下。儿子儿媳现在“静闲山庄”帮佣，平日里并不会回家。
楚飞熊面不改色地吃完粗饭后便带着小孩进房间休息，并对小孩说：“不许哭，不许闹，上床睡觉。”
然后便不管他自己靠窗打坐练功。
星如银缀，冷月如盘。
楚飞熊看了眼床上蒙着被子低声啜泣的小孩，无奈道：“你叫什么名字？”
“......裴...裴天孤......”
“你这名字...好吧，以后有什么打算？”
“......”
“你看这家老人儿子儿媳都殁了，你留下来给他们当孙子怎么？一来你也有了归处，二来他们两个也有了念想，彼此都有好处。”
“我，我不要！”
“那你想怎样？”
“我...我想要报仇，我想，请你教我武功，我要报仇！”
“你想让我收你为徒？这可难办。我自己都没个定所，你跟着我只能到处流浪。更何况，我可还从没收过徒弟呢。”
“求求你！”
“......”
楚飞熊看着那张倔强的小脸尤挂着泪痕，心一软，暗想自己既然已经重生，何不过个不一样的人生。
“...拜师之事明日再说，你现在好好睡下，养好精神。”
见楚飞熊有答应的意愿，小孩抹了把眼泪便依言钻回了被窝，兴许事哭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听着孩子均匀的呼吸声，楚飞熊垂目低声吟诵：“天地长合，万化归一。心念毋咎，神宁气清。山拦水阻，御风而行，长生无路，意在凌云......”
楚飞熊手指隔空一点，一道苍白的光束射向床上，将他和小孩连接。
简陋的小房间内开始不断地有气流从窗口涌入进楚飞熊的身体里，然后经过几番流转，顺着苍白光束传入到小孩的身体上，使其身体笼罩一层白雾。
忽然，一只带着彩色流光的纸鹤从窗外飞入，在楚飞熊的身边徘徊。
楚飞熊心感不妙，气息一滞，双瞳开始陷入深深地迷惘……
“彩依，你不好好修行，偏爱玩这种纸物，当心师尊责骂。”
一座仙山上，楚飞熊停下修炼对身旁一位操弄纸鹤的少女无奈道。
少女巧笑嫣然，云雾遮住了她的面容:“我不说，你也不说，师尊他老人家怎么会知道？我可不比师兄你那么有天赋和毅力，偏不喜欢那样苦修，只爱这些小玩意儿。”
楚飞熊道：“你的根骨上佳，师尊也常有称赞，不必妄自菲薄。倘若能静下心将玩耍的心思放一半在修行上面，并不会比我差的。”
彩色纸鹤落在少女葱白的指尖上，彩依低下头笑道:“我本是个农家女子，生活里的色彩就是田土和山花。偶然被师尊带来山门，才见识到更广阔的世界。或许师尊和师兄对我寄予厚望，可彩依恐怕注定要让你们失望了。我本是红尘中人，相比辛冷孤独且可望而不可即的缥缈仙途，我更希望能有意义地过好每一天的生活。师兄……”
“……什么？”
少女一绾青丝：“但愿师兄翌日得道长生，能够还记得彩依这个小小红尘中人。”
“……”
……
……
当楚飞熊再次踏足“焕元宫”，昔日琼楼玉宇都成了废墟荒土，门派弟子所存无几。
“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
楚飞熊面无表情地走向“飞仙台”，只见一个身着古早“焕元宫”道袍的老者凌虚御空，身体不断散发着红紫气焰。而他脚下，几个同样穿着“焕元宫”衣袍的人重伤萎靡，仍然不断怒吼质问。
“为什么？”
空中老者反复低吟，然后目露凶光，呵斥道:“山河，为师飞仙在即，你这逆徒不仅不恭贺，竟敢率众阻拦，欺师灭祖，不死何为！”
“荒唐！”
“焕元宫”太上长老，前任掌教山河真人悲凉道:“千年闭关，本以为师尊能够潜心修道，一举飞升，却没想到再见时师尊竟道心失足踏入了魔道！弟子无能，不能将师门发扬光大，不能造福天下苍生，现在还要眼睁睁看着师尊堕入魔道而无力阻挡，罪该万死！”
焕元宫祖师千羽踏前一步，魔焰越发的嚣张：“仙魔本无别，在长生路上本是殊途同归。山河，无涯，你们想坏我千秋大事，确实该死！”
金黄夺目的剑气一剑摧毁从天而降的万千魔剑，楚飞熊关键时刻赶到后出手挡下祖师的毁灭一击，昂声道:“该死的人是你！”
“凄煌剑气！”
千羽惊愕地看向楚飞熊，不可置信道：“自我之后居然还有人能够将‘惊鸿剑法’和‘归元诀’彻底融会贯通，领悟出‘凄煌剑气’！小子，你也是‘焕元宫’的弟子？不错不错，比这些废物强上百倍。”
楚飞熊对飞羽的话无动于衷，看着四方燃烧的火焰心中确实无比的酸痛。他走到山河真人和无涯真人身边，跪下道:“弟子回来晚了！”
无涯真人欣慰道:“好孩子，为师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回来得正是时候！”
山河真人一旁赞叹道:“无涯，你当真收了个了不起的徒弟，入门不过三百年就能领悟‘凄煌剑气’，成就我等不能之事！好，就让我们祖孙三代人一起为世间除去此魔头！”
楚飞熊默默伸出手掌，一只彩色纸鹤在他掌心盘旋。
“好，飞羽祖师，‘焕元宫’因你而辉煌，今日亦因你而终结，正不负天道好轮回！”
“哼哼，一起来吧，本尊亦是可惜，今日杀了你等，这世间也少了许多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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