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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女教皇陨落

    自宇宙深渊一战过后,反叛组织开始大肆行动,疯狂地屠杀生灵,甚至开始毁灭星系。太平了数亿年的宇宙,再次陷入混战之中。反叛组织所到之处,皆血流成河,哀声肆嚎。其中,洛尘为这次行动的首领,带领反叛组织,无恶不作。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将凌云救了回来。这些日子,凌云虽未离开过安拉,但也知道,洛尘的所作所为。她开始质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她的一念之仁,竟造就了那么多的生灵的死亡。虽然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依然会那样做,但心中,总有一份沉重的愧疚,她是一个罪人。她也想和其他的安拉子民一样,去保护这些他们发誓要用生命去捍卫的万千生灵。可如今虚弱的她,连半点儿法力都使不出,又如何去守护他们?

    洛奇和临惜一起(注:临惜是安拉球长和凌云的儿子)去将那些幸存者,但家园被毁的生灵带回安拉并安顿他们。女教皇战神和安拉球长一起商讨这次浩劫的对策。除了凌云,安拉的所以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只要夏纯安,她一直待在宇宙深渊中,不断地尝试释命运之轮的力量来保护宇宙的所有星球,但却没有一次能成功的。她虽然已经拥有了命运之轮的力量,但不知为什么,却无法释放这股力量,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碍着她。

    看着几乎每天都有生命陨落的宇宙,她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助与痛苦。看着这些生灵的逝去,她想做些什么,却都只是杯水车薪,救得了几人,却救不了所有的生灵。

    反叛组织的活动越来越猖獗了,他们已经陆续毁了162个星球,屠杀了将近数十亿的生灵。近日,他们居然放出消息:十日之内,必屠尽阿轮星内所有生灵,并毁了阿轮星。

    阿轮星是宇宙孕育初始形成的一个星球,有着悠久的历史,蕴含强大的能量,也是宇宙的一颗明珠。与蓝星和安拉并称为“宇宙三大最美星球”。而且,阿轮星的现任统治者雪夜,法力高强,已达到永生的圣灵级,是除女教皇以外宇宙中的最强者。反叛组织中,能与她匹敌的也只有洛尘和九宗。九宗是肯定不会亲自出手的,那么洛尘将会是这次行动的带头。

    阿轮星是宇宙的一颗明珠,女教皇是绝对不会让反叛组织毁了它。这次,安拉球长,女教皇,洛奇,夏纯安,临惜,倾巢出动,捍卫这颗宇宙的明珠。似要与反叛组织作殊死搏斗。而凌云,则因为身体极度虚弱而留在了安拉。

    阿轮星隶属于太阳系,是一个如雪一般纯净而又神奇的星球。这里是雪的国度,终年冰雪覆盖,寒冷无比,是宇宙中神圣而不可踏足的地方。因为如果不是阿轮星的人,又没有足够的法力来抵御严寒,最终都会因为寒冷而死去。在阿轮星,非本族人,法力被限制,无法全力施展。所以说,洛尘他们并没有多大的胜算。

    夏纯安第一次来阿轮星,第一次见到雪。她看到这洁白,而又美丽的星球,为之沉迷。她感到,原来宇宙是那么神奇。这里有宇宙最大的冰雕花园,冰湖等等所有用冰制成的物体,晶莹剔透,洁白美丽。这么一个美丽的星球,怎么会有人想要毁了它呢?夏纯安来到这个星球,便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用生命去捍卫它,不惜一切,也要保护宇宙的这颗明珠!

    他们到达阿轮星后,雪夜就带着所有族人来迎接。他们如此注重安拉的到来,可见他们清楚,这一战,是场硬仗。而他们,没有必胜的把握。夏纯安看见雪夜,银装素裹,寒气逼人,她已经将寒气修炼到了了极点,真不愧是阿轮星的统治者,冰雪的主人。

    雪夜走上前来,向女教皇战神和安拉球长深深地鞠了一躬,并说:“万分感谢你们的到来,我代表阿轮星的所有生灵向你们致敬!”

    “这是安拉人的职责,也是我们对命运之轮的承诺。”安拉球长说。

    突然,一个少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对雪夜说:“姐姐,反叛组织来信:三日后,寒冰极地,一决死战!”

    这是早就料想到的结果,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寒冰极地是阿轮星人修炼的重要场所,在那里,阿轮星人可以将自己的力量释放到最大程度,十分有利于阿轮星人。洛尘将地点选在了寒冰极地,究竟是想赢,还是输,亦或是,他有什么别的阴谋?

    这三日,夏纯安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和洛奇一起修炼。他们希望彼此能配合得更默契,从而将圣灵剑和圣光盾发挥到最大力量。夏纯安已经不再尝试使用命运之轮的力量,她放弃了。因为她渐渐明白,自己现在是不可能真正得到命运之轮的认可了。女教皇战神这三日也心事重重,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担心这场战争。但只有安拉球长知道她在担忧些什么。洛奇还不知道洛尘是他的亲哥哥,更不知道三日后,他将与自己的哥哥面临生死之战。雪夜几乎每天都守在冰凌圣坛。(注:冰凌圣坛是阿轮星最神圣的地方,位于寒冰极地附近,是阿轮星人世世代代用生命和鲜血来守护的圣地)而雪玉(雪夜的妹妹)则带领阿轮星人日夜修炼,虽然为时已晚,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大家都在为三天后,紧张备战,只有临惜不知所踪。

    三日后,众人齐聚寒冰极地,反叛组织除九宗外,精锐尽出。阿轮星所有生灵和族人倾巢而战。夏纯安和洛奇手持圣灵剑和圣光盾。雪夜以冰凌雪枪为武器。雪玉以寒凌剑为武器,对峙洛尘。

    “洛尘,你身为安拉人,竟然背叛安拉人世代守护命运之轮守护宇宙的誓言,造下如此沉重的杀戮。我代表安拉星球,判你死刑!”此言一出,代表安拉彻底放弃了洛尘。从此以后,洛尘再也不是安拉人,安拉会在浩瀚无垠的宇宙长河中,世代追杀他。

    “判我死刑,你凭什么?就凭你是那个恶魔的爪牙吗?球长,我同情你,你也曾被命运之轮摧残得放弃了你的理想,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可你却不敢正视内心对它的恨,反而成为它的走狗,奴隶,任它摆布,真是可悲!可我跟你不一样,你可以为了安拉而放弃一切,但我不行。命运之轮夺走了我最珍视的人,我要让它付出代价,不惜一切!”

    洛尘这番沉重的仇恨,却遭到了女教皇战神冰冷无情的回应:“你做不到。洛尘,就算你能毁了宇宙所有的星球,也不可能毁了命运之轮。”数亿年来,有不计其数的人因为仇视命运之轮而穷其一生,想要将它毁去,却从无一人成功过。

    很快,反叛者便与阿轮星人展开了激烈的混战。雪夜,雪玉,夏纯安,洛奇,临惜,安拉球长,女教皇战神,联手对付洛尘。说也奇怪,这三日几乎都不见临惜的身影,在交战之时,却突然出现。

    洛尘的力量远在女教皇战神之下,可众人联手对付他,竟还久久僵持不下。洛尘的力量似乎源源不断。而女教皇等人的力量,却在慢慢地被抽走,直到最后,筋疲力竭,他们才发现,他们中计了。洛尘在整个寒冰极地都布下了禁制,他们用的力量越多,越强,洛尘就吸收得越快。最后,洛尘给了他们重重一击,彻底将他们打垮了,众人也失去了法力。

    洛尘并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而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向了冰凌圣坛。雪夜好像知道了洛尘要做些什么,慌张地说:“不好!他去了冰凌圣坛。冰凌圣坛中存放着冰凌之心,他是要毁了冰凌之心!”

    冰凌之心是阿轮星人的生命来源,如果冰凌之心被毁,阿轮星的所有生灵都会逝去。雪夜想去阻止洛尘,可她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毫无气力。而其他人,都昏死过去了。难道阿轮星,真的到了尽头了吗?不!绝不!雪夜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她就算是爬,也要爬去阻止洛尘!

    而此时,洛尘已经来到了冰凌圣坛存放冰凌之心的地方,却看见凌云在那里等着他。原来,临惜消失的那三天,是去安拉,找凌云了。

    洛尘见此时的凌云,面容憔悴,气息微弱,也再不似从前那般光彩照人了。

    “姑姑,你还是来了——你的气息,为何会如此微弱?”洛尘问。

    凌云没有回答。虽然她没有回答,但她知道,洛尘是在关心她。可现在又有什么用呢?洛尘已经屠杀了那么多生灵,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恶,凌云不可能原谅他。她冷冰冰地对洛尘说:“你已经屠杀了那么多生命,还不罢休吗?现在连阿轮星也不放过了,这里可是你母亲用生命捍卫的地方!”凌云的声音越说越大,最后,变成了怒吼。

    听了凌云的话,洛尘苦笑一声,说:“用生命捍卫的地方?可是母亲最后又得到了什么?她被命运之轮惩罚,魂灵尽散,灰飞烟灭。这就是命运之轮,这就是宇宙的平衡之道!它的平衡毁了安拉球长的信仰和梦想,毁了母亲,也毁了姑姑你!”

    洛尘的话,触动了凌云的内心深处,她的心中有些动摇,她似乎也被命运之轮摧残过,但内心的重重枷锁将她禁锢。太多的顾虑将她牵绊住,使她无法像洛尘那样,不顾一切,倾力一搏。

    很快,凌云就调整好了自己,说:“你的母亲,被命运之轮惩罚,你失去了母亲,为此你仇视命运之轮,想要毁了它。可你知不知道,由于你的所作所为,让更多的孩子失去了母亲。这样的你,和命运之轮有什么区别!”接着,凌云又说:“洛尘,我来,不是要阻止你,而是想告诫你,如果你真的毁了这里,甚至你最终毁了命运之轮,你的母亲也回不来了。逝去的,终究是逝去了,无论你做什么,她都回不来了,不要再给世界平添伤痛了。给别人,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一个重新生活的机会!”

    “可是如果我今天放弃了,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重复和母亲一样的命运。为什么你们就是不愿意相信,宇宙没有了命运之轮会更好?”洛尘说。

    凌云沉重地叹了口气:“我们赌不起。”

    “你赌不起,并不代表我赌不起!”说完,洛尘使用了他全部的力量,击碎了冰凌之心。

    与此同时,阿轮星的所有生灵,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而这一切,雪夜都一点一滴地看在眼里,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她所守护的一切,最终还是离他而去。阿轮星是她一直以来,生存的意义,更是她战斗的支柱,坚强的理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族人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唯有自己独留于世,这于她而言,无疑是最大的痛苦和折磨。她哭喊着哀求:“求求你们,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最后,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伤痕,都凝聚成一句话:“洛尘,我要杀了你!”

    “最终,你还是走上了这一步。”凌云捡起了地上的冰凌之心的碎片,对洛尘说,“你成功了,九宗,已经获得了足以毁灭宇宙的力量。”

    洛尘有些吃惊:“你知道我的计划?”

    “从你们开始大规模地屠杀生命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这样做,是为了收集由他们产生的负面能量,用于九宗,突破命运之轮的最高境界,生命树共鸣。”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阻止我?”洛尘问。

    凌云将自己的法力输入冰凌之心的碎片,并没有将它修复,形成了一块与冰凌之心截然不同的宝石。她起身对洛尘说:“阻止?你已下定决心,目标明确,如今的我,早已不是你的对手,我阻止得了吗?”她那失望而又决绝的眼神对视着洛尘:“洛尘,这是你的选择,后果你自己承担。”

    谁知,洛尘说了一句:“我会赎罪的!”

    说完,洛尘竟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凌云看到此时的洛尘,尽管再怨他,恨他,也抵不过亲情的力量。一瞬间,她彻底慌了。抱着地上的洛尘,看着他奄奄一息,濒临死亡,她语无伦次地说:“为什么!为什么!怎么会这样,你做了什么?”

    洛尘虚弱地说:“姑姑,听我……一句劝,不要……不要再被命运之轮……所困,它就是一个……杀人的利器,嗜血的魔鬼!它……毁了所有人……不断地摧残着宇宙间万物生灵的信念。我们,一再……向它妥协,它只会……变本加厉。我知道,你和……安拉球长,都有一个美丽的梦想。可因为它,你们放弃了那个梦想,你们……未完成的梦想,由我,来帮你们实现!”

    洛尘的手垂了下来,他……死了。凌云又失去了一个亲人。内心的伤痛,蔓延到她的身体和灵魂。只觉浑身疼痛无比,心如刀绞。这种痛,和当初,亲眼看着自己的妹妹,被命运之轮审判,在自己的面前,灰飞烟灭,何其相似。两次,两次她都无能为力。在洛尘加入反叛组织的那一天,她就预料到了结局。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她还是那么痛,她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等到梦醒了,一切都会恢复到最初。

    洛尘是自己杀死了自己,因为他无法面对自己犯下的错误。阿轮星,是他的母亲用生命换来的。而他,却亲手讲这里的人送进了坟墓。他杀了那么多条鲜活的生命,双手沾满了鲜血,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可有些事,他不得不做。所以他选择用死亡来赎罪,来祭奠那些亡魂。如果能用他的死,毁了命运之轮,为宇宙带来新生,他觉得,这是值得的。

    此时,女教皇战神他们已从昏迷中苏醒,便立刻赶到了冰凌圣坛。看到的,却是洛尘的尸体,和凌云心如死灰地躺在冰冷的冰地上。洛奇立刻跑到凌云身边,将她扶起。凌云却对洛起说:“洛奇,这是你的哥哥。”一直以来,凌云都在向洛奇隐瞒洛尘是他哥哥的事,就是不想要洛奇陷入两难的境地。可是如今,洛尘死了,他唯一的哥哥死了,他有权知道。

    洛奇不敢想象,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对他而言,无异于是一种致命的打击。毫无征兆,他多了个亲人,而这个亲人现在就躺在这个冰冷的地上。

    凌云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圣坛,女教皇战神紧随其后。洛奇跪在地上,慢慢地伸出他那双颤抖的双手,抱住洛尘的尸体,将自己的脸紧紧地贴着着洛尘那面无血色,失去生命力的脸,仿佛要将自己和他唯一的哥哥,融为一体。一瞬间,往日的仇恨,敌视烟消云散。夏纯安走到洛奇身边,想安慰他什么,可看到洛奇眼角偷偷留下的泪,便什么也没说了。

    凌云不知不觉,走到了阿轮星一处雪峰上,看着此时空谷寂寥,人迹罕至的阿轮星,回想起当初,她和她的姐姐,和阿轮星人在这雪峰上,嬉笑打闹,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时光。雪峰依旧是那么白,那么净。可这里的生灵,却永远地离开了这里。当真是沧海桑田,命运弄人。

    女教皇战神跟着凌云,也来到了这里。凌云第一次吐露心声:“经历了那么多,你真的还认为,命运之轮能守护好这个世界吗?”凌云这话,将是在问女教皇战神,又像是在问自己。接着,她疯狂地质问女教皇战神:“我们都清楚,九宗为何成立反叛组织。也都清楚,反叛组织为何会一日一日地壮大。所谓的平衡,只不过是命运之轮向世人展示它至高无上的权威的借口。你还不醒悟吗,女教皇战神?”

    这是凌云第一次,当着女教皇战神的面,吐露自己的心声。作为安拉的副球长一个生生世世都要守护命运之轮的安拉人,她不该这样说,可她还是说了。女教皇战神一语不发,她没有话能反驳凌云,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可就算是事实又如何,且不说,没有人能够毁了命运之轮,就算将它毁了,风险也太大。宇宙很有可能因此失衡,陷入混乱,甚至崩塌,他们赌不起。

    很快,凌云就转移了话题:“洛尘死后,他们的法力也应该都恢复了。可为何,你的法力,我却仍旧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凌云想了想,又说:“莫非,洛尘将它,给了九宗?”

    女教皇战神沉重地说:“如今的九宗,应该是无人能敌了。他让洛尘吸走我的法力,就是不想和我刀剑相向。”女教皇战神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往日的怀念和留恋。那是凌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女教皇战神。

    “你注意到夏纯安了吗?她似乎……无法召唤属于自己的命运之轮。”凌云似乎猜了出来夏纯安的反常。

    “嗯,命运之轮还是没有认可她。”

    凌云有些无奈和疲倦地说:“命运之轮,想要得到它的认可,就必须付出等量的代价,这是它的平衡之道……”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们都要试一试!”女教皇战神打断了凌云的话,声音响亮而又坚定地说。她叹了口气,说:“毕竟……现在也只有她才是唯一有可能阻止九宗的人。”

    阿轮星一战,幸存者只有雪夜和雪玉。因为她们修炼的境界,已经达到永生的圣灵级和帝王级,故没有因为冰凌之心的破碎而消失。为了宇宙,也为了给她们已故的族人报仇,她们跟着女教皇战神等人,一起来到了安拉,参与接下来,为守护宇宙,彻底消灭反叛组织的命运一战。众人在安拉稍作调整后,女教皇战神和凌云带着夏纯安去往了宇宙深渊。

    “纯安,你来源于命运之轮,能够与它产生感应,你试试用你的法力,让我与它进行意识交流。”女教皇战神严肃地对夏纯安说。

    夏纯安虽有疑惑,但看女教皇战神如此严肃的样子,也便不好再问什么了。夏纯安施展阵法,让命运之轮与女教皇战神进行意识沟通。此间,女教皇战神脸上的表情异常纠结。直至阵法结束,她恢复了意识,那股表情依旧没有消失。她失魂落魄,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宇宙深渊。她的样子,让夏纯安感到疑惑,也让她担心。命运之轮到底对她说了什么?让一向镇静的女教皇战神变成这个样子。而凌云似乎,已经猜到了答案。

    从宇宙深渊回来之后,女教皇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大家都忙着部署接下来与反叛组织对战的战略计划,没有人注意到女教皇的反常。只有夏纯安,她依旧担心,是不是命运之轮对女教皇说了什么,才让她发生这样的转变。她托凌云去问女教皇,可凌云却意味深长地对她说:“让她自己好好想想。”

    女教皇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脑子里不断涌现出如果九宗毁灭命运之轮后,宇宙失衡,生灵涂炭的悲惨画面,内心纠结不已。她爱这个世界。她是战神,因战而生。而战神,是一个孤独的称号,意味着她将永远孤独的战斗,无休止的战斗。而他之所以愿意成为战神,不仅仅是因为这是她的使命,更是因为她爱这个世界,所以她才愿意守护命运之轮。即使命运之轮驱逐了她的战友,将一切变得支离破碎,她还是愿意倾尽一切地守护它。而今,她找到了能够保护它的办法,却犹豫了。也许,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伟大,她也会害怕死亡。

    忽然,有人推开了她房间的门,走了进来。而那个人,就是凌云。凌云站在里女教皇差不多五米远的地方,对她说:“一直以来,你都可以为了命运之轮倾其所有,为什么这次却犹豫了呢?”

    凌云面无表情,看不出她究竟是喜,还是忧。反而她的话,让女教皇大吃一惊:“你知道命运之轮的条件了?”

    凌云走到女教皇面前,对她说:“你真的以为当年你故意放走九宗,我看不出来吗?”

    女教皇无奈地笑了一声。是啊,这世上有什么事能逃的过凌云的法眼?女教皇的笑,逐渐变成了苦笑,她无奈地说:“这可能就是命运之轮对我的惩罚吧!当初,我既然选择放他走,就应该做好面对这一切的准备。”

    听了女教皇的话,凌云更加痛恨命运之轮。明明是它,一步步逼迫九宗,才让九宗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宇宙才会面临这场浩劫。可如今,它却将所有的责任推给了女教皇,何其不公!凌云小心翼翼地问女教皇:“你……真的……决定了吗?”凌云害怕知道答案,但她还是问了。因为她想知道答案。

    女教皇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间。看着外面为守护宇宙,而努力奋斗的安拉子民,忽然想通了。就算是付出生命又如何?只要能够守护这个世界,只要宇宙的万千生灵能够活下去,一切都是值得的。

    “为了他们,我愿献出一切!”她这话,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命运之轮说。

    凌云站在女教皇战神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没能说出来。她紧握拳头,身体不住地颤抖,流下了自降生以来的第一滴眼泪。这滴眼泪,既是为女教皇战神而流的,也是为曾经的自己。无论是战神,还是安拉人,在命运之轮面前,都是那么的渺小,卑微。命运之轮要他们死,他们就绝对不能活。这就是女教皇战神的命运,这就是安拉人的命运。

    “走!带上夏纯安和所有安拉人,去宇宙深渊,完成仪式!”女教皇战神这次,是真的下定了决心。

    凌云召集了所有的安拉人,去往了宇宙深渊。其中,也包括雪夜和雪玉。夏纯安问凌云要做什么,凌云只是说:“遵照女教皇战神的命令,完成最后的仪式。”

    进入宇宙深渊后,夏纯安看见女教皇孤独地站在命运之轮旁。她示意夏纯安过来。夏纯安有些犹豫,她总觉得今天的女教皇战神跟往日有些不一样,而且,她有一种预感,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可她不敢,也不能违背女教皇战神。

    她刚走到女教皇身边,女教皇就说:“安琪儿女神,用圣灵剑,杀了我!”

    此言一出,让夏纯安和所有的安拉人,包括临惜,洛奇,雪夜,雪玉,甚至是安拉球长都大吃一惊,除了凌云。安拉球长吃惊的原因是女教皇竟让夏纯安杀了她。而其他人吃惊的其中一部分原因与安拉球长一样,而另一部分原因是:夏纯安竟是安琪儿女神,那个传说中,会阻止灾难降临的安琪儿女神。

    夏纯安更不敢相信:“女教皇……战神……您……您说什么?要我……要我……杀了您,您没有……没有……开……开玩笑吧。”

    “这是命运之轮下的命令。”女教皇说这话,竟没有掺杂一丝情感,也许,她真的是看透了。

    夏纯安失去了理智,像发疯似的嘶吼:“不可能!一直以来您都用生命守护它,它凭什么下这样的命令!”夏纯安彻底忍受不住了。从凌云到洛尘,再到女教皇战神,命运之轮滥用它的权力屠杀生命。她彻底醒悟,自己一直尊奉为神明的命运之轮是有多么的冷酷无情,自私残忍。此刻,她为自己是命运之轮的化身而感到可耻。

    女教皇说了一句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话:“因为,当初我在发现了九宗的阴谋,与他一战之时,动了恻隐之心,放走了他,才有了后来的反叛组织。”女教皇战神面向所有的安拉人,对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说:“各位安拉的子民们,以及那些阿轮星无辜惨死的亡灵,对不起!是我的私心造成了如今无法挽回的局面。我是个罪人,这一切,就当作是赎罪吧!”

    女教皇战神转向夏纯安,对她说:“杀了我!”

    夏纯安想都没想,就说:“女教皇战神,每个人都会犯错,即使是神也不例外。与其用死来赎罪,不如倾力一战,来挽回这一切,我们还没有到陷入绝境的地步。”

    听了夏纯安的话,女教皇的心里多少有点感动,但这却也逼迫她不得不说出真相:“不是那么容易的。我现在已经失去了法力,无法再继续战斗了——纯安,你是不是依然无法召唤属于自己的命运之轮?”

    “您怎么知道的?”不知为何,夏纯安有种不好的预感。

    女教皇沉重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睁开后,眼神中充满了严肃:“因为命运之轮还没有承认你。而你,必须当着所有安拉人的面,杀了我,才能向命运之轮证明,你是一个可以为了平衡,为了大局而做出取舍的人。只有这样,它才会认可你,也只有这样,你才能召唤属于自己的命运之轮,获得强大的力量。才能阻止九宗,挽救这一切。”

    夏纯安被女教皇的话惊吓住了,这段时间,她领略到了命运之轮的残忍。可她没有想到,命运之轮居然会残忍到这种地步,以这样的方式来逼迫她杀死自己最在乎的人。

    “不……我不要!我……我下不去手。”在命运之轮的这万亿年间,只有女教皇陪伴着夏纯安。对于夏纯安来说,女教皇在她心中的位置是无法替代的。她没有亲人,女教皇就是她唯一的亲人。她又如何狠心,亲手将自己唯一的亲人杀死呢?

    夏纯安想要逃离这里,想要逃避这一切,她无法做出选择。她转身想逃走,却被女教皇看了出来。她死死地抓住夏纯安的手,用哀求的眼神请求她不要逃避。

    “纯安,胜利总是要有人牺牲的。”

    “不!我不要这样的胜利!”夏纯安哭喊着说。

    “傻瓜,没有胜利,你又如何去守护那些你爱的人呢?”女教皇笑了,却笑得非常牵强。

    夏纯安转头看了看她身后的人。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共同商讨战略计划,并肩作战的情谊。洛奇,临惜,凌云,安拉球长,雪夜,雪玉,白雪儿……早已成为她身边重要的人。如果为了要保护女教皇而牺牲他们,她做不到。夏纯安看着地上的圣灵剑,她动摇了。

    “真的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纯安,也许你现在还体会不到,但终有一天你会明白,违背命运之轮的命令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女教皇转头看了看命运之轮,眼睛里闪出了泪花,却极力忍着自己没有掉眼泪。

    台下,洛奇看着痛苦纠结的夏纯安和女教皇,心被揪得生疼,忍不住问凌云:“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切,早在纯安从命运之轮中分离出来的那一刻,命运之轮就安排好了。”凌云没有任何温度地回答。

    “女教皇战神,您后悔创造命运之轮吗?”夏纯安问。

    “谈不上后悔,毕竟没有命运之轮,就没有今天的宇宙。纯安,如果你不杀我,就得不到命运之轮的认可,无法拥有属于自己的命运之轮,没有属于自己的命运之轮,你的力量就会大幅度地被限制,无法阻止九宗。如果命运之轮被毁,宇宙将会失衡崩塌,而作为放了九宗,导致这种局面发生的我,将生不如死。如果你拿我当家人,就请杀了我,不要让这种局面发生。”女教皇伸开双臂,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说,“动手吧!”

    夏纯安伸出一只手,慢慢地,不住地颤抖着捡起了圣灵剑。“纯安,不要!”洛奇见夏纯安真的捡起了圣灵剑,便想过去阻止她,却被凌云拦住了:“洛奇,把选择,留给她自己。”“可是……”凌云意味深长地说:“这就是她们的宿命,这就是安琪儿女神和女教皇战神地宿命,一生都逃不脱的宿命!”即使凌云这样说,洛奇心里还是有一个声音:纯安,不要做让自己痛悔一生的事!

    即使夏纯安拿起了圣灵剑,却依旧犹豫不决,因为她没有勇气亲手杀死自己的亲人。虽然,她强力的逼迫自己动手,可她的心依然在不停地说:不要!不要!不要!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也是一个煎熬的时刻,而她必须做出选择。她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手持圣灵剑,闭上了眼睛,疯狂地尖叫了一声,用圣灵剑刺穿了女教皇的身体。在场的所有人顿时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了。凌云的心中,莫名的一阵刺痛,是因为女教皇战神,亦是因为,宇宙的万千生灵都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洛奇紧握着拳头,满腔的怒火。凭什么?凭什么命运之轮可以这样无情地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它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要逼迫夏纯安亲手杀了女教皇?这样做,无异于让夏纯安的余生,都在悔恨中度过。它凭什么这么残忍?它就是一个嗜血的魔鬼!以前是自己的姑姑凌云、母亲栀林、哥哥洛尘和安拉球长,现在又是女教皇战神和夏纯安。命运之轮究竟要折磨多少人才肯罢休!如果可以,洛奇真的很想毁了它。而安拉球长则面无表情。经过那件事之后,他早就麻木了。

    女教皇笑了,笑得像个满足的孩子,这样的结果于她而言,或许是一种解脱。这么多年了,无休止的战斗早已让她厌倦。可是为了守护她所爱的世界,她不得不战。原本以为在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可她居然在临死之际,期盼着一个人的到来。他与那个人分别了千亿年,那个人说,与他死生不复相见。虽然那个人背叛了她,但毕竟还是欠他的,她想在最后的时刻,再见那个人一面,亲口对他说声对不起。她死撑着一口气,不愿死去,只为等那个人,她知道,那个人一定会来的!

    夏纯安抱起女教皇战神,泣不成声:“女教皇战神,对不起!对不起!”

    被圣灵剑刺中,奄奄一息的女教皇,虚弱地说:“纯安……谢谢你……给了我能够解脱的机会……”

    夏纯安一语不发,神情呆滞地躺在地上,只是无声地落泪。这是她降生以来的第一滴眼泪。哭的是那么撕心裂肺,似乎要将这辈子的眼泪都哭出来。她没有想到,自己当初那个在脑海中闪现,被自己误认为是幻觉的画面,竟然真的发生了。难道,这就是命运之轮所说的“涅槃”吗?这就是命运之轮所说的“成长”吗?她的心,第一次感觉到那么痛,痛到她连死的念头都有。命运之轮用女教皇的生命,给她上了一堂惨痛的课。这就是她坚持要来这个世界看一眼的代价。如果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一切,那么她宁愿继续待在命运之轮中,永远不要出来。

    女教皇的死,使整个宇宙深渊幻发出五彩的光芒,反射到整个宇宙。使浩瀚无垠的太空,熠熠生辉。九宗也看到了这五彩的光芒。可这束光芒让他的心里感到不安,一阵刺痛突如其来的涌进他的胸口。他瞬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发了疯似的奔向宇宙深渊。当他赶到时,却看见女教皇奄奄一息,死撑着一口气,不肯离去。他知道,女教皇是在等他。

    所有人都为九宗的到来感到惊讶,却没有一分害怕。特别是雪夜和雪玉,简直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可在这种情况,她们两个还是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和仇恨。其实,安拉人都知道,九宗曾经也是一名守护命运之轮的战士,更是女教皇战神最信赖的战友。当年女教皇战神因创造安拉而灵力耗尽,不得不进入命运之轮修炼。在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最后,九宗背叛了誓言,企图毁灭命运之轮。女教皇战神不惜以性命相搏将他打败。至此,他便发誓,与女教皇战神生死不复相见。之后,九宗成立了反叛组织,无恶不作。不过,他兑现了自己的誓言。千亿年来,他都没有见女教皇战神一面。可今天,他来了,单枪匹马一个人来的。

    看到九宗的身影,女教皇笑了。她强撑着身体的疼痛,吃力地站了起来。可她站得并不稳,好像随时都会摔倒。这是女教皇战神第一次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一直以来,她给所有人的形象,都是无坚不摧,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战神。可是现在的女教皇,早已没有了昔日的风采,让人看着心疼。

    看着女教皇身体上圣灵剑所致的伤口,以及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九宗顿时就明白了一切,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是对不起当年将我驱逐,还是对不起不该用如今这样的方式,伤害自己来对付我?”九宗强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

    “对不起当年没能有勇气反抗命运之轮,没能有勇气违背命运之轮的命令。对不起为了宇宙,将你驱逐,逼迫你废弃理想。导致你最终走上这条不归路。”这是女教皇埋藏在心底千亿年的话,是她欠了九宗千亿年的一个道歉。多少个日日夜夜,她都想不顾一切地跑到九宗面前,将这句道歉说出来,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如今心愿已了,她终于可以没有牵挂地离开了。

    瞬间,女教皇的身体,化作了闪烁的星星,消散在了宇宙深渊中。

    看着女教皇的消失,九宗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他恨女教皇,如果不是她,他就不会变成一个杀人的魔鬼。如果不是她,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所以,在过去的这千亿年间,他不愿见她一面,不愿听到任何有关她的消息。就是想麻痹自己。可他还是让洛尘夺走了女教皇的法力。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把握战胜她,而是因为在最后关头,他还是希望她能活下来。明明心中已经恨到了极点,却还是想要保护她。在这一刻九宗才发现,原来他心里的爱,早就超过了恨。

    “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为什么?”他的质问,变成了嚎鸣,他想得到女教皇的回应,哪怕是一句斥责,他也想听到她的声音。“只要你给我时间,我就能向你证明,宇宙没有了命运之轮会更好。只要你给我时间,我就能改变所有人的命运。我夺走你的法力,只是不想和你刀剑相向,只是想保护你。可你居然用这种方式向我表示反抗。你告诉我,为了那个嗜血魔鬼,付出一切,倾我所有,真的值得吗?值得吗?”无论九宗如何质问,他都得不到回应了。因为女教皇战神已经永远的离开了。不过,女教皇战神用实际行动向九宗证明了自己的决心——为了宇宙,她愿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

    在场的所有安拉人,无不为女教皇战神的离去而伤心。可是,他们都忍住了泪水,没有哭出来。因为女教皇战神教过他们——泪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哭,是懦弱的表现。他们谨记女教皇战神的教诲,不敢忘却。

    众人都为女教皇的离去而难过。洛奇知道,此时最痛苦的,是夏纯安。他知道,亲手杀死自己亲人的痛,无法用语言描述,却又让人撕心裂肺,就像跌入了无尽深渊。可这时,大家却没有发现,凌云偷偷地用自己的灵力,留下了女教皇战神的一抹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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