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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充满枯枝败叶的街道

    ——故事发生在二零零九年。

    十二岁的苏门答腊·梅阿道从小立志当一名探险家,在二零零九年的某天某日,他在自己的日记本里留下了这样一篇文章:

    我是苏门答腊·梅阿道,正走在一条充满枯枝败叶的街道上。这条街道每到秋天,路旁的树上的叶子就会纷纷地落下来。其中便会有无数的蚯蚓在其中希希嗦嗦,使落叶不断地消耗殆尽,最后同它们的食物一同消失。

    我曾一度喜欢观察红蓝交错的地铁线路图,红蓝线条弯曲折叠在一起,形成的图形犹如一把管弦乐器。我有时会跳进这个红蓝迷宫里,随着飞速的列车在其间穿梭,又在列车停靠的无数个站中随机选择一个,在列车的门打开的那一刻,飞速地跑下车来,又跑出站去。我会在地铁站周围的地方漫无目的地漫游,在天黑或精疲力尽时又凭借自己的记忆找回从地铁站延伸出来的路,再坐着因运作一天而疲惫的地铁回到家中。

    而这次当我准备再次如同往常一样踏上列车,开启又一段“红蓝之旅”时,一个念头转向了我,“为什么不在家附近走走呢?”

    于是,我走出了地铁站,又走了一段路,站在了现在这条充满枯枝败叶的街道上。

    我记得有一位这样的作家,他喜欢让自己的院子里堆满厚厚的落叶。他的仆人想帮他清扫,这位作家却阻止了他,说:“好不容易积得这么厚,怎么能就这么扫掉了?”

    而我如今看到我面前这堆积的有足足三十厘米的落叶,想到的却是这厚厚的落叶下铺着的一块块红红绿绿的砖头。曾几何时,这条街道是那么的繁华,旁边的餐厅在白天总是大门紧闭。而在晚上则总会亮起那些蓝黑色的磷火,大门的前面总会摆放着一堆堆白色的骷髅头。我从未走进这个饭厅里,但小时听我的同学讲里面有时会来些艺人扮演巫师整些鬼把戏。

    “是魔术吗?”我当时问他。

    “不是,是巫术。”他一本正经地回答我。

    而我应该再也不会有机会去观看他所谓的“巫术”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演。因为如今这家餐厅的大门已被一圈一圈的铁链紧紧锁住,只有攻城车才能把这些铁链同木门一同撞开。大门前的白骷髅头也已不见踪迹,或许被人拿走,又或许被人用脚踩得个稀碎。

    而我又想起了那位跟我讲“巫术”的同学。他如今仍在我的身边。上天给了他如此高的天赋,让他不到七岁就成了大人们口中的天才。那还是由于当时六岁的他趴在他父亲的大床上,翻阅着从他爸爸的书桌上拿到的《圣经》英文版,看得津津有味。

    他爸爸看到这一切,便问他:“你看得懂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吗?”

    他继续看着他爸爸的书,没有说话。

    “你或许能看得懂a,b,c,d这些字母,但你不能明白它们组成的单词是什么意思。”他爸爸讲道。

    “谁说我看不懂?”他站了起来。随后讲起了上帝造人,诺亚方舟,耶稣救赎的故事。

    后来他爸爸把这件事告诉给他的朋友听,一位朋友评论道,“你的儿子如果不是语言天赋异禀,那便是神的儿子。”

    不过后来人们更愿意相信是前者。他在九岁开始学西班牙语,十岁开始学法语,十二岁开始学德语。他在八岁时英语说得跟外国人一样好,不过直到十五岁,他才真正地精通了包括自己母语在内的五门语言。而我之所以要在这里把这一切都列得详详细细,是因为我害怕某天我的这位同学做出了些轰天动地的事,取得了非凡的成就。而人们又开始不断神化他的经历,如同他们对许多人都做过的那样。他们或许将来会说他在九岁时无论英,法,德,西语说得都跟外国人一样好,而这显然是不真实的,我们得做到实事求是,十五岁就是十五岁。他在十五岁时才真正的精通了这四门外语。父母在他出生时给他取名为蔡斯汀,而在他不断成长的过程中,他的样貌也越来越酷似好莱坞巨星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从额头到鼻子到颧骨,但又比莱昂纳多更添一分坚毅和刚强的气息。除了外语,他还对数学和物理学十分感兴趣。不过在他十一岁翻阅完大半册大学数学课本并终于发现有一处他看不懂的地方时,他也不禁感慨:“原来我还是语言天赋比较高。”

    但许多人认为现在的他正在不断浪费着自己的时间和青春。因为他们认为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沉浸到土豆泥和牛排的世界里。他每天最大的乐趣变成了烧土豆泥和煎牛排,然后再自己吃掉。他有时用左手烧土豆泥和煎牛排,有时又用右手烧土豆泥和煎牛排。而这一习惯还得来源于在他四岁的时候,幼儿园老师对他的一句批评,“你怎么有时候用左手写字,有时侯又用右手写字?”

    “为什么世人写字都得只能用左手或者只能用右手,而没有尝试既用左手又用右手呢?”他反驳道。

    从此之后,他用实践改变了这一观点,写字时既用左手又用右手,成了“左右撇子”,并把这一习惯扩展到生活的方方面面。

    而他口中的世人对他的这一行为早已习惯,绝不能忍受一个将来有可能破译出玛雅文字的人甘愿成为一名厨子。他们激励他,甚至是刺激他,想让他幡然醒悟,但他仍无动于衷。他在十五岁学完了俄语最后一个单词后闭上了俄语词典,从此再也不学习任何一种语言。世人对他的反常行为做出种种猜测。有些人认为他的语言天赋已经在他十五岁的某天突然消失,让他无法再像往常一样轻松地学习任何一门语言。还有些人认为是他对某种更深奥的东西起了兴趣,而烧土豆泥和煎牛排不过是一个幌子。而他本人对此的答复是,“我只觉得土豆泥和牛排很好吃。”

    但背后真正的原因只有我,他和另一位名叫蔡光的人知道。蔡光是我和蔡斯汀的朋友。他在十四岁之前热衷于胡说八道,是大人们口中谎话最多的孩子。嫉妒他父亲财富的外乡人给了他未来人生的一个论断,说他必定能成为抢劫犯,诈骗犯,强奸犯三者中的一员。但他在十五岁时却在我和蔡斯汀面前做了个伟大的预言,当时他双眼空洞地站在蔡斯汀的房间里一动不动,随后伸出了手指指向蔡斯汀,用朗诵经文的声音大声诵读道:“你未来必将成为一名罪犯。”蔡斯汀和我对这一场景都很吃惊,但接着他立马从那一种半睡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惊恐地意识到刚才自己说了什么,连忙解释道:“抱歉,我刚才在疯言疯语。”

    “不,很显然,这是一个伟大的预言。”蔡斯汀告诉他。

    从此蔡斯汀成了一名厨子。现在每当我碰见他,他总要和我谈起来自世界各地不同的烧土豆和煎牛排的方式,再一起去拳击馆或者台球厅和一些道上的人切磋本事。

    这时,一只白色的大飞鸟向我扑来,把我的思绪打断。

    鸟又张开翅膀飞走了,我仍站在那,望着这条充满枯枝败叶的街道,希望还能再回忆起些什么。但却感受到天气愈发的闷热,于是我回到了家里,写下了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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