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伤上添伤

    看着眼前一群悍不畏死冲向自己的土匪,潘凤不禁有些头大。

    单打独斗,这群匪徒没有一个能在自己手中走出一个回合。

    即便是连续的车轮战,潘凤也有自信自己的体能能够支撑自己站到最后。

    但眼前这群红着眼冲向自己匪徒自然不会有任何讲武德的想法,他们甚至连同伴的安危都不在乎,一旦被他们纠缠上,用脚后跟也能想到自己的命运:

    纵使自己手快,也就能在变成碎块前带走几个垫背的而已。

    事已至此,潘凤也明白,自己让三色蛮牛在山路上吸引注意力,自己则埋伏在路旁悄无声息解决掉两个斥候来立威吓退这群匪徒的算盘落了空。

    懊恼的念头一闪而过,下一刻潘凤心中就下定了念头。

    无论如何,必须利用好胯下的三色蛮牛,发挥自身机动性的优势,让敌人形不成合围之势。

    若是自己运气不好,或是这群匪徒进退有度懂得些许阵法,那自己也必须在第一时间突围逃跑。

    为了自己的好名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应尽之事。

    但如若赔上了自己的性命,潘凤可不打算带着虚名入土。

    明确了对敌策略后,潘凤立刻驱动骑乘的三色蛮牛,从平坦的山路向着陡峭的山林中跑去。

    众匪徒看到潘凤还未照面便落荒而逃,心中更是笃定其只是个须有徒表的花花架子,脚下追赶的脚步甚至因此还快了几分。

    看到敌人丝毫没有因为山路的崎岖而速度减缓,潘凤不禁有些意外。

    心中也就明白了此处不远便是正是这些山匪的大本营,才能对这崎岖山路做到如此了解。

    砰!

    两颗大树接连倒地,掀起巨大的声浪。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匪徒追击的身形一滞,原本齐整的队形也散乱了起来。

    潘凤看到起了效果,心头顿时一喜,抚着三色蛮牛的脑袋的夸道:

    “既能翻山越岭如履平地,又能摧林断木阻敌行路,真不愧是神兽后裔啊。”

    三色蛮牛对于主人的夸奖也极为受用,微眯着眼睛感受着潘凤的抚摸。

    与此同时,一名最先反应过来的土匪已经提着手中兵刃赶到了潘凤三丈外了,他此刻心中激动万分,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好的生活在向自己招手了一般。

    那壮汉骑着的蛮牛虽然看着吓人,但根本就是花架子而已,在自己手中真家伙的面前,还不是只能抱头鼠窜。

    估计是附近那个不开眼的猎手,靠着提前布置好的陷阱阴了两个弟兄,竟然还不自量力想要逞英雄。

    只是可惜这么雄壮的一头蛮牛,用来犁地实在是再好不过,要是能被自己得到多好。

    但这个念头也只是在他的心中一闪而过,纵使东西再好,二当家的规矩他还是记得的,这种值钱的好东西肯定是要孝敬上去的。

    自己能够拿到那份赏钱就够了。

    不过,他没注意到巨大蛮牛身上壮汉的眼神,那是一种猛兽锁定猎物的目光。

    即便注意到了,这名土匪也不会有任何动摇的。

    即便是最温顺的家畜,空着肚子也会变成择人而噬的野兽。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缩减,转眼就只剩下了一丈不到。

    就在此时,蛮牛身上的壮汉动了。

    “现在,该我们反击了。”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裴元绍原本并不打算和面前的毛头小子动手的,他更喜欢看着对手希望破灭后的绝望表情,再让对手拌着这种绝望入土。

    但他没有料到牵招可是危急关头也不愿抛下恩师灵柩的品性,此刻怎么可能安然看着前来营救自己的好汉陷入险境。

    心中焦急万分的牵招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痕,挥拳朝着自己前方不远处的裴元绍打去。

    裴元绍虽然欣赏着手下围剿潘凤的景象,但身为武将层次的高手还是发现了来自身后的偷袭。

    “哼!真是不自量力。”

    冷哼一声,手中环刀毫不留情,招招向着牵招原有的伤痕砍去。

    裴元绍年过四十,自身潜力早已挖掘殆尽,面对的对手也是赤手空拳;而牵招只不过一弱冠少年,就连身体都未曾壮硕起来,武学之路刚刚入门。

    相差二十岁的二者本就不应作为对手,此刻牵招又身负多道伤痕,哪里是狠辣的裴元绍的对手。

    仅仅五个回合下来,就被裴元绍的刀法打的破绽满满,添了许多新伤。

    眼看胜券在握,裴元绍又习惯性的折磨起对手的心态。

    “在你这个年纪,我不如你,等你成长到了我这个年纪,想必就成了我惹不起的大人物了。但很可惜,你在这个年纪遇到了我。”

    裴元绍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没有成长起来的天才,什么也不是。”

    牵招刚刚及冠,在加上自幼天资优渥被族中长辈视作掌中明珠一般呵护,后来又搭上了同县乐隐这条线得以进入王都洛阳,一路顺风顺水,又能有多深的城府和心性。

    此刻被裴元绍拿话一激,心中郁结之极,招架躲闪也失了灵性。

    “好机会!”

    裴元绍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抓住机会,手中环刀径直砍向牵招胸膛。

    牵招躲闪不及,被这一刀结结实实的砍中,在胸前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骇人伤口。

    剧烈的痛楚自伤口涌入牵招脑中,同失血的虚弱感觉混在一起,搅得脑子天旋地转。

    恍惚间,牵招仿佛看到了恩师乐隐的身形,同时那沧桑又无比熟悉的话语在脑中响起。

    “子经啊,你天资优渥又重情重义,为师相信你日后一定能够成为造福一方的封疆大吏,但心思过于质朴,觉得道理和情义能够打动任何人,不懂妥协和蛰伏之理,如果不改改你这性子,日后怕是会栽个大跟头。”

    脑海中紧接着又浮现出自己的模样,不忿的反问道:

    “那师父您懂得中庸之道,怎么还当面顶撞那权倾朝野的十常侍呢?”

    原本一脸慈祥的乐隐顿时睁大了眼睛,“你小子懂得什么?陛下难得亲理朝政,我这叫通疏朝廷弊病,这是尽为人臣子的本分。”

    “那不还是不懂中庸之道吗?我那天都亲眼看见王司徒劝你,不要当面和十常侍作对。”

    接着乐隐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议政不能算作对……议政!各抒己见的事,能算作对么?”接着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君子中庸’,什么‘因时制宜’之类的,让脑中的牵招听的晕晕乎乎,一脸不耐烦的模样。

    但此刻的牵招却丝毫没有了不耐烦的情绪,一股难以抑制的悲伤涌上心头。

    “师父,徒儿想你!”

    裴元绍看着眼前神情迷茫的牵招,心头畅爽无比。

    天才?在本大爷面前也只能饮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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