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夜月好杀人。
崇信城外，
李乘舟见到了留在驿站的其他人，不觉得疑惑。“怎生都来了，不是说叫你等在那等我？”
“马学良那厮不让，非得要咱给钱，我们便寻思着来找你。”有人义愤填膺小声说道；
“呸，真真个翻脸不认人。”李乘舟唾了一口骂道：“老子给他做了三年驿卒，每月本该六钱银子，他娘的月月贪污我三钱，如今这账早晚给他算。”
“来，先吃饼子，晚上还有大事。”
…………
漆黑如墨。
崇信城外往东五里，夜色撩人，李乘舟打听清楚了，周家在这有间偌大的院子，刘五便住在这里，替周家看着千百亩庄子。
如今还未到农时，佃户们都住在院子后边，且人不多。而刘五一群人得以白日进城白吃白喝，晚上归来分赃快活。
“杀人。”
李乘舟是这么说的，还是那句话，有事他担着。
但这回又加上了一条，县尊徐怀盛点头，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至于真相，谁知道，也还有谁在乎呢？
“杀人？”李四喜犹豫道；
“没粮食吃了。”李乘舟意简言赅，转头对着赵长道：“想个法子！”
说到底，李乘舟与刘五并没有仇，纠纷也不过是王进堂与他口角而已，本来如何也不至于此。
但这世道，本就是人吃人的世道，这年头，法律还有用的话，叫李自成来做什么呢？
所有的一切，无非是一个有利可图的借口罢了。
刘黑子很兴奋，他虽年轻，但对杀人并无抵触，原是被李乘舟救了以后，恍惚间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杀与被杀……
杀人者人恒杀之，
李大哥是这么说的。
他不懂，但觉得这世上欺负弱小的家伙都应该不得好死。
但这次不一样，杀的是刘五。
是个县城大官儿办事的。
“大哥，我有点慌。”相比于刘黑子，差不多同龄的孙老头孙子却更加胆小，作为带路者，孙老头交代孙寻以后跟着李乘舟要听话，啥话都要听，颇有点交代后事的感觉。
“不慌，天黑，等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你跟在我屁股后边，看不见。”
“眼睛有点跳。”
“哪只？”
“这边这只。”
李乘舟闻言摸了摸，发现是右边，笑道：“左跳灾，你右跳财，好兆头。”
“哦。”
孙寻再不做声。而半饷，旁边的刘黑子突然弱弱出声道：“大哥，我两只都跳，左边跳的最厉害。”
此言一出，仿若鬼神在侧，众人一惊，士气大跌。
李乘舟见状，骂道：“直娘贼，好兆头，你姓刘，里边的刘五也姓刘，看来今天注定是姓刘的灾难。”
半饷，待众人恍然大悟，士气回升，李乘舟见状嘟囔道：
“呸，封建迷信要不得。”
夜黑风高，正好偷鸡摸狗之时。此时已是亥时左右，古时无有灯光娱乐，加上天气冷冽，自然都是早已睡觉！
而此时刘五刚刚回来，却不知外面干涸田埂后面，正藏着十七八条好汉，李乘舟没有带来所有人，毕竟有些到了晚上便是瞎子。
众人丝毫不怕院子外大狗发现，便藏得稍近，此时猫在田野间一动不动。然身上虽然衣物稍厚，但还是经不住晚间冷冽的温度。
‘瑟瑟发抖’！
而此时抖得最厉害的刘黑子牙齿打颤的问道：“啥时候上。”
“你这呆娃子，里间还点着灯呢！上甚？”赵长一巴掌拍在少年刘黑子头上！
李乘舟拍了拍刘黑子的肩膀，自然也是自信的笑道：没错，此时刘五那厮等人被窝里肯定还藏着娘们，精神正旺，待稍后熄了灯，睡了觉，正是疲惫，！
原本早已经不忿的李氏族人此时在寒冷下早已经忍耐不住，此时更是都充满进取精神说道：“那便好，这挨千刀的这般心黑，等下定要捅他个底儿朝天！”
李乘舟见自家族人这般激动，便不觉得是他们第一次做这般事情！
然后又在不经意间回头，发现王进堂等人也是如此，皆是提着刀枪跃跃欲试，这让他准备激励的话语全部落空！
娘的，都不像些雏儿嘛！
“走！跟在我身后，莫要摔倒喊出声！”稍后，待灯熄灭多时，李乘舟轻声细言告诫着。
这年头，陕甘人，苦中求活，皆豪勇。
“唔！”
孙寻很是听话，赶紧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抓住李乘舟身上衣物不放！
他自己要来的，
在李乘舟询问这些事的时候，他便察觉到了什么，事后便独自找到李乘舟。
说是要给孙老头报仇，像个孝顺的孩子，但看着其人的眼神，倒也像个过惯了安生日子的家伙。
众人在这田埂间踉踉仓仓的慢慢前进！
“嗷呜！”
突然随着一阵不似狗的声音响起，摸索了近十来分钟的众人，终于来到目的地。此时皆在刘五院子里等待，猫在院落里不动！
“吱呀”！原来李乘舟已然从一丈高墙头跳了进去！然后返回来准备轻手轻脚的打开大门！
咔擦！咔擦！
李乘舟开得很轻微，但木质大门还是发出沉闷得声响。这让其他人第一次做贼的心态自然是虚到了极致！
莫要紧张，声音传不了那么远，李乘舟轻声说道:“跟我来，慢慢的找！两人一队，寻到刚才亮灯的房子，待我发令，一起动手，杀了刘五等人就无事了，佃户们住在后院，不会敢过来的。”
待说完，李乘舟目的明确，直接朝先前观测好的，直奔最大的那个的卧房而去。
哐、当，
一声巨响，自是红眼的刘黑子带倒了放置水盆的架子！
嘶！众人如同木偶直接呆住.....倒吸冷气！
娘的！哪里来的野猫？叫你把窗户关好！
还不是你这汉子！又得了这么多钱财，让老娘连夜赶来，定是想要让我欢喜了迷了眼！这才忘记了。
“你这该死的婆娘，还怕这铜子儿飞了不成？”
众人心惊胆战的瞬间，内室里面也是传来了刘五不快的责怪与自家妇人抑制不住的担忧！
“你去瞧瞧，莫不要被遭了贼。”
众人除却李乘舟皆是面面相觑，里间声音虽然不大，却犹如耳畔惊雷，一时懵逼无感，不知何为！
李乘舟不待众人反应，低声吼道：“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说罢！便不顾藏匿，直直的往内间奔去，手中火折子更是在行进中吹亮！三步两步便踢开房门，不待里面的人反应，一掌按住刘五茫然的大脸，拿着火折子的左手直往自己腰间摸索，一刀直接剌下！
血流如注。
“杀人………”
刘五捂住喉咙，瞪着眼睛直到变得灰白，犹还不敢相信。
而旁边更是还有一位暂时发蒙的婆娘也是反应过来，便被李乘舟捂住嘴巴！
那妇人彻底呆住，刚刚反应过来，刚准备大叫，又被一股“热流”喷涌在脸上！凄惨悲凉之间更是被李乘舟捂住自己嘴巴，一时间只觉着一张大手捏住自己下巴，便是一股巨力一扭，脑海中便天旋地转起来，再没了动静！
李乘舟手脚颤抖，心中默念：“命里有劫不消躲，夫妻双双共团圆！”自我安慰一番后，心中沉闷感便稍稍退却了一些！”
此时，其他人皆是破门而去，几乎皆是得手，只有几个族人刀生，劈得三个赤身裸体的泼皮血流如注，却不中要害，一时间哀嚎声响彻夜空，注定不得安宁。
半饷，待三个小强被疯狂的孙寻几乎剁成肉泥，李乘舟上前一把抱着他往后拖道：
“死了，死了。”
孙寻闻言，双眼开始微微有神，最终呢喃道：
“死啦，死啦！”
稍后，待其他人在院子里摸黑一圈，除却一个放牛的老头还有十余头老牛，二十头骡子外，李乘舟看着满地的血迹斑驳，嘴巴张开迎着月色露出满嘴白牙振臂笑道：
“手握尖刀劈星辰，月色朦胧好杀人。”
李乘舟见到了留在驿站的其他人，不觉得疑惑。“怎生都来了，不是说叫你等在那等我？”
“马学良那厮不让，非得要咱给钱，我们便寻思着来找你。”有人义愤填膺小声说道；
“呸，真真个翻脸不认人。”李乘舟唾了一口骂道：“老子给他做了三年驿卒，每月本该六钱银子，他娘的月月贪污我三钱，如今这账早晚给他算。”
“来，先吃饼子，晚上还有大事。”
…………
漆黑如墨。
崇信城外往东五里，夜色撩人，李乘舟打听清楚了，周家在这有间偌大的院子，刘五便住在这里，替周家看着千百亩庄子。
如今还未到农时，佃户们都住在院子后边，且人不多。而刘五一群人得以白日进城白吃白喝，晚上归来分赃快活。
“杀人。”
李乘舟是这么说的，还是那句话，有事他担着。
但这回又加上了一条，县尊徐怀盛点头，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至于真相，谁知道，也还有谁在乎呢？
“杀人？”李四喜犹豫道；
“没粮食吃了。”李乘舟意简言赅，转头对着赵长道：“想个法子！”
说到底，李乘舟与刘五并没有仇，纠纷也不过是王进堂与他口角而已，本来如何也不至于此。
但这世道，本就是人吃人的世道，这年头，法律还有用的话，叫李自成来做什么呢？
所有的一切，无非是一个有利可图的借口罢了。
刘黑子很兴奋，他虽年轻，但对杀人并无抵触，原是被李乘舟救了以后，恍惚间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杀与被杀……
杀人者人恒杀之，
李大哥是这么说的。
他不懂，但觉得这世上欺负弱小的家伙都应该不得好死。
但这次不一样，杀的是刘五。
是个县城大官儿办事的。
“大哥，我有点慌。”相比于刘黑子，差不多同龄的孙老头孙子却更加胆小，作为带路者，孙老头交代孙寻以后跟着李乘舟要听话，啥话都要听，颇有点交代后事的感觉。
“不慌，天黑，等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你跟在我屁股后边，看不见。”
“眼睛有点跳。”
“哪只？”
“这边这只。”
李乘舟闻言摸了摸，发现是右边，笑道：“左跳灾，你右跳财，好兆头。”
“哦。”
孙寻再不做声。而半饷，旁边的刘黑子突然弱弱出声道：“大哥，我两只都跳，左边跳的最厉害。”
此言一出，仿若鬼神在侧，众人一惊，士气大跌。
李乘舟见状，骂道：“直娘贼，好兆头，你姓刘，里边的刘五也姓刘，看来今天注定是姓刘的灾难。”
半饷，待众人恍然大悟，士气回升，李乘舟见状嘟囔道：
“呸，封建迷信要不得。”
夜黑风高，正好偷鸡摸狗之时。此时已是亥时左右，古时无有灯光娱乐，加上天气冷冽，自然都是早已睡觉！
而此时刘五刚刚回来，却不知外面干涸田埂后面，正藏着十七八条好汉，李乘舟没有带来所有人，毕竟有些到了晚上便是瞎子。
众人丝毫不怕院子外大狗发现，便藏得稍近，此时猫在田野间一动不动。然身上虽然衣物稍厚，但还是经不住晚间冷冽的温度。
‘瑟瑟发抖’！
而此时抖得最厉害的刘黑子牙齿打颤的问道：“啥时候上。”
“你这呆娃子，里间还点着灯呢！上甚？”赵长一巴掌拍在少年刘黑子头上！
李乘舟拍了拍刘黑子的肩膀，自然也是自信的笑道：没错，此时刘五那厮等人被窝里肯定还藏着娘们，精神正旺，待稍后熄了灯，睡了觉，正是疲惫，！
原本早已经不忿的李氏族人此时在寒冷下早已经忍耐不住，此时更是都充满进取精神说道：“那便好，这挨千刀的这般心黑，等下定要捅他个底儿朝天！”
李乘舟见自家族人这般激动，便不觉得是他们第一次做这般事情！
然后又在不经意间回头，发现王进堂等人也是如此，皆是提着刀枪跃跃欲试，这让他准备激励的话语全部落空！
娘的，都不像些雏儿嘛！
“走！跟在我身后，莫要摔倒喊出声！”稍后，待灯熄灭多时，李乘舟轻声细言告诫着。
这年头，陕甘人，苦中求活，皆豪勇。
“唔！”
孙寻很是听话，赶紧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抓住李乘舟身上衣物不放！
他自己要来的，
在李乘舟询问这些事的时候，他便察觉到了什么，事后便独自找到李乘舟。
说是要给孙老头报仇，像个孝顺的孩子，但看着其人的眼神，倒也像个过惯了安生日子的家伙。
众人在这田埂间踉踉仓仓的慢慢前进！
“嗷呜！”
突然随着一阵不似狗的声音响起，摸索了近十来分钟的众人，终于来到目的地。此时皆在刘五院子里等待，猫在院落里不动！
“吱呀”！原来李乘舟已然从一丈高墙头跳了进去！然后返回来准备轻手轻脚的打开大门！
咔擦！咔擦！
李乘舟开得很轻微，但木质大门还是发出沉闷得声响。这让其他人第一次做贼的心态自然是虚到了极致！
莫要紧张，声音传不了那么远，李乘舟轻声说道:“跟我来，慢慢的找！两人一队，寻到刚才亮灯的房子，待我发令，一起动手，杀了刘五等人就无事了，佃户们住在后院，不会敢过来的。”
待说完，李乘舟目的明确，直接朝先前观测好的，直奔最大的那个的卧房而去。
哐、当，
一声巨响，自是红眼的刘黑子带倒了放置水盆的架子！
嘶！众人如同木偶直接呆住.....倒吸冷气！
娘的！哪里来的野猫？叫你把窗户关好！
还不是你这汉子！又得了这么多钱财，让老娘连夜赶来，定是想要让我欢喜了迷了眼！这才忘记了。
“你这该死的婆娘，还怕这铜子儿飞了不成？”
众人心惊胆战的瞬间，内室里面也是传来了刘五不快的责怪与自家妇人抑制不住的担忧！
“你去瞧瞧，莫不要被遭了贼。”
众人除却李乘舟皆是面面相觑，里间声音虽然不大，却犹如耳畔惊雷，一时懵逼无感，不知何为！
李乘舟不待众人反应，低声吼道：“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说罢！便不顾藏匿，直直的往内间奔去，手中火折子更是在行进中吹亮！三步两步便踢开房门，不待里面的人反应，一掌按住刘五茫然的大脸，拿着火折子的左手直往自己腰间摸索，一刀直接剌下！
血流如注。
“杀人………”
刘五捂住喉咙，瞪着眼睛直到变得灰白，犹还不敢相信。
而旁边更是还有一位暂时发蒙的婆娘也是反应过来，便被李乘舟捂住嘴巴！
那妇人彻底呆住，刚刚反应过来，刚准备大叫，又被一股“热流”喷涌在脸上！凄惨悲凉之间更是被李乘舟捂住自己嘴巴，一时间只觉着一张大手捏住自己下巴，便是一股巨力一扭，脑海中便天旋地转起来，再没了动静！
李乘舟手脚颤抖，心中默念：“命里有劫不消躲，夫妻双双共团圆！”自我安慰一番后，心中沉闷感便稍稍退却了一些！”
此时，其他人皆是破门而去，几乎皆是得手，只有几个族人刀生，劈得三个赤身裸体的泼皮血流如注，却不中要害，一时间哀嚎声响彻夜空，注定不得安宁。
半饷，待三个小强被疯狂的孙寻几乎剁成肉泥，李乘舟上前一把抱着他往后拖道：
“死了，死了。”
孙寻闻言，双眼开始微微有神，最终呢喃道：
“死啦，死啦！”
稍后，待其他人在院子里摸黑一圈，除却一个放牛的老头还有十余头老牛，二十头骡子外，李乘舟看着满地的血迹斑驳，嘴巴张开迎着月色露出满嘴白牙振臂笑道：
“手握尖刀劈星辰，月色朦胧好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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