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流星坠天（2）
“天人，自天而降者，灿若流星，坠于天际。我曾经亲眼见到，西北的天边一片火红，像是天空烧起来一般，数道带着焰尾的流星自西划过天际，向着我坠落而来，直接砸在我面前的大地上，燃起一团烈火，片刻之后数十道身影自火光中走出，他们身着统一的黑色服装，脸上带着流云面具。我并不清楚他们的来历与目的，唯一清楚的是他们说着与我们相同的语言，有着相同的灵力修行体系。”
掌门端起了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就这？”北竹眉头微蹙，问道。
“这是我知道的关于‘天人’的全部信息，毕竟这是西风王室的秘密，以他们的能耐想要隐藏一个秘密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我还知道些其他可能相关的事，相信你也会感兴趣。
“降临仅发生在近一百年内，玉兰高原上有记载的降临一共十三次，这十三次降临的结局无一例外都是天人被就地消灭。其他地方也有这种事件发生，但应该也是没有留下过一个活口。”
“为何要就地消灭？难道所谓天人都是敌人？”
“对我们四方门而言，也许是，但对于西风王室而言，天人一定是敌人，只有王室怀着必杀的决心。凌风王城里有一所特别的机构观星院，其地位是能与王朝行政院并列的存在，直属于每一任西风王。观星院掌握着不为人知的技术，能够根据星象准确预测到三天之内即将发生的降临事件，事件的准确时间、地点都一清二楚。所以每次天人落地时总会有人等在一旁，能够将其就地灭杀。而参与行动的，除了王室的军队之外，还有一些大的势力，比如我们四方门，以及，我猜的不错的话，你的老家神荒也有秘密参与。”
“是，代价很大。”北竹眼神不自觉暗淡了。“既然不一定是四方门的敌人，你们为何也要如西风王室那般杀人灭口？”
“那便是另一段故事了，涉及到四方门的历史。简单来说这个世界目前还是西风王朝的世界，每个势力都有苦衷。你应该听说过七大秘境，三天的预测时间并不支持王室将自己的军队驱使至大陆的每个角落，更何况是常人难以生存的七大秘境。这种时候王室便会指使秘境附近的势力代为执行，他们只需监督即可。龙皇湖乃七秘境之一，但玉兰高原地处大陆东北，与凌风王城相距甚远，且环境恶劣地形复杂，王室精锐部队难以及时抵达，此时王室便会要求同在玉兰高原上的四方门出动，届时他们只会从高原南部的玉城派遣一名身手不凡的修士前来监督。所以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关于天人的秘密，除非破天荒遇到一个活的天人，那么就只能从西风王室入手。”
北竹无声地笑了笑，自嘲着说道：“掌门师父说笑了，我就一个普通的山野小子，加入四方门也不过是在混混日子赚赚钱，天人于我而言不过就是个有趣的故事罢了，西风王室什么的更是无法触碰的存在。还是要多谢掌门师父为我讲这么精彩的八卦，以后还要多多照顾我的生意哦。”
“这不是说好的交易嘛，没必要说谢，以后要听故事，咱们还可以交易。”掌门还是笑眯眯的。“哦对了，有件事得提前知会你，两个月后的风云会上，我会宣布重建四方门北门，到时候你会作为新任门主出面，记得好好准备哦。”
“不对，不对不对。”北竹目瞪口呆。“我什么时候答应做北门门主啦？平日里叫我‘北门主’不都是因为那就我们两个住，说的客套话吗？”
“你五年前可不是这样说的啊，忘了？要不要我帮你们回忆回忆？”掌门捋了捋胡子略作沉思，继续说道：“那天你们刚进门，在西门大殿，我赋予你们‘北竹’、‘南松’之名，允你们藏身之地，条件便是复兴我四方门。你当时答应的可坚决了，那坚定的眼神连我都为之动容，啧啧啧，现在想想都很感动。”
北竹脸都快挤成一团了，浑身像便秘一般难受，果然还是提到了那一茬。
“当时掌门师父说的难道不是流程话吗？再说了四方门现在已经是大陆上数一数二的修行院府了，还需要我复兴什么啊。”
“记住！”掌门闻言瞬间收起了笑容，严肃地盯着北竹。“我四方门从六百年前创建之初便不只是一所修行院。六百年前军阀林立，大国小国并存，很多地方一不留神便会有冲突爆发，战争更是家常便饭。但也有很多有实力者哀民生之多艰，他们聚集在一起，为流离失所者寻找庇护，调停战事，解决冲突，予小国生存之机，予大国约束之法，创建修行院，给予普通百姓修炼机会，这便是四方门之由来。正所谓四方门守护四方，东门育学子，西门判公平，南门克万难，北门观天下。如今每次开门纳新，仍有不少有志之士从四面八方赶来想要加入四方门，这便是昔日余威之所在。”
“那为何如今的四方门只余东西两门，以及北门废墟呢？”
“说到底还是我们太自大了啊。四方门成立后的数百年里大陆度过了一段相对平稳的岁月，直至一百年前。一支号称西风军的军队自西海而来，从风来河谷登陆，然后以迅雷之势由西向东席卷了大部分土地，所过之处战斗激烈快速，没有一个国家能够抵御。只用了六年，西风军便在大陆上建立起了西风王室，所有王国均成为附属。然而三十年后，西风王室又一次率军出击，击碎了每一个附属国，建立起绝对的权威，这便是西风王朝的来历。而在这场西风大势中四方门的先辈们做的所有努力均如同泡沫，四方门在西风军眼中不过是碍眼的沙子，无足轻重。
“由于西风王室没有进军玉兰高原，我们四方门聚集了很多丧国之士，连年不断的战争也让百姓苦难不堪，再加上王室对我们的轻视甚至无视，反击之声愈演愈烈，终于四十年前，我们在玉兰高原南部集结大量高手，准备对王朝发动反攻，但这场战斗的结果可想而知。”
“败了？”北竹心里其实早有猜测，只不过在亲耳听见这番历史时还是如此震惊。
“何止是败了。”掌门有些落寞地点点头，叹了口气，“我们低估了一支横扫八方之军的战斗力，那支集结的部队简直就是以卵击石，足足上千人全部战死在玉城城门外。西风军更是长驱直入，一直打到了昆吾山上。他们派了四位修士进门，其中两个将南门大殿直接抬起扔向了北门，南门就此消失，而北门也成了如今这样子。我当时还只是一个弟子，那份面临如此强大力量的恐惧让我永生难忘。就在我们都觉得要命丧于此之时，龙皇湖的那位前辈出现，以无敌之姿将那四人扇了回去，他更是追下山，与西风军交涉了一番，算是保住了四方门的一线生机，而条件便是解散四方门之手的南门，封闭四方门之眼的北门，从此只作为一所修行院府而存在。”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重建北门，岂不是明着违逆西风王室？”
“其实只要不重建南门便不算与王室作对，因为南门曾经代表着四方门的集中武力。而这次重建北门也是王室默许的，他们不希望我们四方门走向没落，他们还需要我们作出应有的贡献。北门有‘观天下’之誉，是因为北门曾是大陆最负盛名的情报库，除此之外北门也收藏有丰富的武学秘籍和修炼心得，这些在一定程度上能与王室互惠互助，所以北门有它存在的价值。”
“那为何一定是我来做这个门主？我才二十岁资历尚浅实力平平，门内还有不少厉害的弟子都可以胜任。”
“因为我们只相信你。”掌门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有些东西王室想藏是藏不住的，变革之风早晚会吹起来。我赋予你‘北竹’之名可不是让你忘了你姓什么，我想，你们神荒一脉应该还没沦落到与西风王室同流合污的地步吧。而且你不是有意追寻天人真相么，真相往往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并不是多数人不相信，只是这少数人不愿分享罢了。你若想知道，要么加入这少数人，要么就成为凌驾他们之上的另一类少数人。好了不说了，你一刀师父估计也听不耐烦了，他我是了解的，这烂脾气忍到现在没出声也真是难得。”
“掌门师兄你可别瞎编排我了，快走快走。”七长老冷不丁地说道。
“哦对了，小竹啊。”走到门口的掌门似是又想起了什么，探进半个身子来说道：“北门重建我可以给你个建议，正好三长老最近想撂担子了，你身怀绝世医术，不妨把他那济世堂弄到北门去，以医为主建立新北门，如何？”说罢，掌门也不等北竹回应，转身潇洒离去，那飘然的身形丝毫没有甲子老人的疲态。
看着掌门离去的背影，七长老暗自叹了口气，说道：“你也别怪掌门，当年你们刚进门，他听闻神荒发生了大事，整日惶惶不得心安，如今也才顺心了许多。”
“我并没有责怪掌门师父的意思，只是有些不知所措。”北竹也叹了口气，看了眼旁边不知什么时候打起瞌睡的南松。“很多事情扑面而来，我不知道接不接得住。”
七长老也打量了眼南松，笑道：“这小子倒是心安理得，果然心境好身体也才能长得好啊。你也不必忧心，掌门虽那样说，但他也会帮你打点重建事宜的，更何况还有我呢。等我身体好了多往你北门跑跑。”
“一刀师父……话说你都五十了怎么还没成家啊？”
“我？”七长老错愕了下，但随即释然了。“我这辈子江湖上打打杀杀惯了，打到最后不仅父母、小妹都没了，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只记得自己姓个‘胡’字。人们称呼我‘一刀’，那我就叫‘胡一刀’罢了。这样的我成了家，也只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吧，还不如我这样独身一人来得自在。”
“那以后你百年之时我和南松来为你送行吧。”
“哈哈哈那就说好了，我命硬得很，你可得好好活着才能等到那一天。”
“你先好好休息，我找到龙皇花粉再回来看你，记得让我看看你那威名天下的一刀。”
北竹带着迷迷糊糊的南松走出了一刀阁，幽暗处一道身影闪烁，窜进了门内。
“这么多年，放下了？”屋内桌子旁突然出现的身影端起了还冒着热气的茶杯，轻声说道。
“师兄你不是走了么，怎么还在外面偷听！你说说这是掌门该做的事吗？”七长老有些无语。
“怎么样，这次的监督者还是之前那个吗？”掌门没有搭理七长老的埋怨。
“换了一个，如果是之前的老李肯定会出手帮我一把，我也不至于伤成这样。”
“新来的那个你有了解到什么吗？”
“什么都没有，上来出示了下王室令牌就搁旁边看着，一句话也不说，我问他老李怎么没来也就一句‘无可奉告’，打完了上去一把火把尸体烧了就走了，那架子可真够大的。不过他实力估计没老李强，估摸着也就是个封水层次，战斗要波及到他的时候那慌张的样子一看就没见识过什么大场面。”七长老有些愤恨地说道。
“老李可是玉城第一高手，实力达到斩风已久，连他都被调了回去，看来王朝那边真是出了什么事。线人传来消息，半个月前有一次降临发生在南方的飓风遗迹，西风王派出了当今‘万人敌’破阵将军率军前去围剿，但是据说半个月过去了还没人从那座遗迹中出来过。”
“什么？那可是万人敌啊，当今比武大会头名都打不过那些天人？”
“不一定是没打过，飓风遗迹也是七秘境之一，很可能是这座遗留了上千年的古迹发生了什么异变。等着看吧王室肯定会有所动作，我们的机会也要来了，到时候可得帮这些小家伙们把握住机会。”
“你就这么相信他？”
“仇恨是很难淡化的，伤口会促人进步。他若想根治自会抓住解决的机会，呆在那一方幽院里只会加深内伤。你不也能感受到？现在的他们实力放在所有弟子里面都很拔尖，恰恰证明这五年里他们并不是如他所说混着日子。今日我为他们点明了方向，就让我们看看他们能走到哪一步吧。”
掌门端起了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就这？”北竹眉头微蹙，问道。
“这是我知道的关于‘天人’的全部信息，毕竟这是西风王室的秘密，以他们的能耐想要隐藏一个秘密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我还知道些其他可能相关的事，相信你也会感兴趣。
“降临仅发生在近一百年内，玉兰高原上有记载的降临一共十三次，这十三次降临的结局无一例外都是天人被就地消灭。其他地方也有这种事件发生，但应该也是没有留下过一个活口。”
“为何要就地消灭？难道所谓天人都是敌人？”
“对我们四方门而言，也许是，但对于西风王室而言，天人一定是敌人，只有王室怀着必杀的决心。凌风王城里有一所特别的机构观星院，其地位是能与王朝行政院并列的存在，直属于每一任西风王。观星院掌握着不为人知的技术，能够根据星象准确预测到三天之内即将发生的降临事件，事件的准确时间、地点都一清二楚。所以每次天人落地时总会有人等在一旁，能够将其就地灭杀。而参与行动的，除了王室的军队之外，还有一些大的势力，比如我们四方门，以及，我猜的不错的话，你的老家神荒也有秘密参与。”
“是，代价很大。”北竹眼神不自觉暗淡了。“既然不一定是四方门的敌人，你们为何也要如西风王室那般杀人灭口？”
“那便是另一段故事了，涉及到四方门的历史。简单来说这个世界目前还是西风王朝的世界，每个势力都有苦衷。你应该听说过七大秘境，三天的预测时间并不支持王室将自己的军队驱使至大陆的每个角落，更何况是常人难以生存的七大秘境。这种时候王室便会指使秘境附近的势力代为执行，他们只需监督即可。龙皇湖乃七秘境之一，但玉兰高原地处大陆东北，与凌风王城相距甚远，且环境恶劣地形复杂，王室精锐部队难以及时抵达，此时王室便会要求同在玉兰高原上的四方门出动，届时他们只会从高原南部的玉城派遣一名身手不凡的修士前来监督。所以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关于天人的秘密，除非破天荒遇到一个活的天人，那么就只能从西风王室入手。”
北竹无声地笑了笑，自嘲着说道：“掌门师父说笑了，我就一个普通的山野小子，加入四方门也不过是在混混日子赚赚钱，天人于我而言不过就是个有趣的故事罢了，西风王室什么的更是无法触碰的存在。还是要多谢掌门师父为我讲这么精彩的八卦，以后还要多多照顾我的生意哦。”
“这不是说好的交易嘛，没必要说谢，以后要听故事，咱们还可以交易。”掌门还是笑眯眯的。“哦对了，有件事得提前知会你，两个月后的风云会上，我会宣布重建四方门北门，到时候你会作为新任门主出面，记得好好准备哦。”
“不对，不对不对。”北竹目瞪口呆。“我什么时候答应做北门门主啦？平日里叫我‘北门主’不都是因为那就我们两个住，说的客套话吗？”
“你五年前可不是这样说的啊，忘了？要不要我帮你们回忆回忆？”掌门捋了捋胡子略作沉思，继续说道：“那天你们刚进门，在西门大殿，我赋予你们‘北竹’、‘南松’之名，允你们藏身之地，条件便是复兴我四方门。你当时答应的可坚决了，那坚定的眼神连我都为之动容，啧啧啧，现在想想都很感动。”
北竹脸都快挤成一团了，浑身像便秘一般难受，果然还是提到了那一茬。
“当时掌门师父说的难道不是流程话吗？再说了四方门现在已经是大陆上数一数二的修行院府了，还需要我复兴什么啊。”
“记住！”掌门闻言瞬间收起了笑容，严肃地盯着北竹。“我四方门从六百年前创建之初便不只是一所修行院。六百年前军阀林立，大国小国并存，很多地方一不留神便会有冲突爆发，战争更是家常便饭。但也有很多有实力者哀民生之多艰，他们聚集在一起，为流离失所者寻找庇护，调停战事，解决冲突，予小国生存之机，予大国约束之法，创建修行院，给予普通百姓修炼机会，这便是四方门之由来。正所谓四方门守护四方，东门育学子，西门判公平，南门克万难，北门观天下。如今每次开门纳新，仍有不少有志之士从四面八方赶来想要加入四方门，这便是昔日余威之所在。”
“那为何如今的四方门只余东西两门，以及北门废墟呢？”
“说到底还是我们太自大了啊。四方门成立后的数百年里大陆度过了一段相对平稳的岁月，直至一百年前。一支号称西风军的军队自西海而来，从风来河谷登陆，然后以迅雷之势由西向东席卷了大部分土地，所过之处战斗激烈快速，没有一个国家能够抵御。只用了六年，西风军便在大陆上建立起了西风王室，所有王国均成为附属。然而三十年后，西风王室又一次率军出击，击碎了每一个附属国，建立起绝对的权威，这便是西风王朝的来历。而在这场西风大势中四方门的先辈们做的所有努力均如同泡沫，四方门在西风军眼中不过是碍眼的沙子，无足轻重。
“由于西风王室没有进军玉兰高原，我们四方门聚集了很多丧国之士，连年不断的战争也让百姓苦难不堪，再加上王室对我们的轻视甚至无视，反击之声愈演愈烈，终于四十年前，我们在玉兰高原南部集结大量高手，准备对王朝发动反攻，但这场战斗的结果可想而知。”
“败了？”北竹心里其实早有猜测，只不过在亲耳听见这番历史时还是如此震惊。
“何止是败了。”掌门有些落寞地点点头，叹了口气，“我们低估了一支横扫八方之军的战斗力，那支集结的部队简直就是以卵击石，足足上千人全部战死在玉城城门外。西风军更是长驱直入，一直打到了昆吾山上。他们派了四位修士进门，其中两个将南门大殿直接抬起扔向了北门，南门就此消失，而北门也成了如今这样子。我当时还只是一个弟子，那份面临如此强大力量的恐惧让我永生难忘。就在我们都觉得要命丧于此之时，龙皇湖的那位前辈出现，以无敌之姿将那四人扇了回去，他更是追下山，与西风军交涉了一番，算是保住了四方门的一线生机，而条件便是解散四方门之手的南门，封闭四方门之眼的北门，从此只作为一所修行院府而存在。”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重建北门，岂不是明着违逆西风王室？”
“其实只要不重建南门便不算与王室作对，因为南门曾经代表着四方门的集中武力。而这次重建北门也是王室默许的，他们不希望我们四方门走向没落，他们还需要我们作出应有的贡献。北门有‘观天下’之誉，是因为北门曾是大陆最负盛名的情报库，除此之外北门也收藏有丰富的武学秘籍和修炼心得，这些在一定程度上能与王室互惠互助，所以北门有它存在的价值。”
“那为何一定是我来做这个门主？我才二十岁资历尚浅实力平平，门内还有不少厉害的弟子都可以胜任。”
“因为我们只相信你。”掌门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有些东西王室想藏是藏不住的，变革之风早晚会吹起来。我赋予你‘北竹’之名可不是让你忘了你姓什么，我想，你们神荒一脉应该还没沦落到与西风王室同流合污的地步吧。而且你不是有意追寻天人真相么，真相往往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并不是多数人不相信，只是这少数人不愿分享罢了。你若想知道，要么加入这少数人，要么就成为凌驾他们之上的另一类少数人。好了不说了，你一刀师父估计也听不耐烦了，他我是了解的，这烂脾气忍到现在没出声也真是难得。”
“掌门师兄你可别瞎编排我了，快走快走。”七长老冷不丁地说道。
“哦对了，小竹啊。”走到门口的掌门似是又想起了什么，探进半个身子来说道：“北门重建我可以给你个建议，正好三长老最近想撂担子了，你身怀绝世医术，不妨把他那济世堂弄到北门去，以医为主建立新北门，如何？”说罢，掌门也不等北竹回应，转身潇洒离去，那飘然的身形丝毫没有甲子老人的疲态。
看着掌门离去的背影，七长老暗自叹了口气，说道：“你也别怪掌门，当年你们刚进门，他听闻神荒发生了大事，整日惶惶不得心安，如今也才顺心了许多。”
“我并没有责怪掌门师父的意思，只是有些不知所措。”北竹也叹了口气，看了眼旁边不知什么时候打起瞌睡的南松。“很多事情扑面而来，我不知道接不接得住。”
七长老也打量了眼南松，笑道：“这小子倒是心安理得，果然心境好身体也才能长得好啊。你也不必忧心，掌门虽那样说，但他也会帮你打点重建事宜的，更何况还有我呢。等我身体好了多往你北门跑跑。”
“一刀师父……话说你都五十了怎么还没成家啊？”
“我？”七长老错愕了下，但随即释然了。“我这辈子江湖上打打杀杀惯了，打到最后不仅父母、小妹都没了，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只记得自己姓个‘胡’字。人们称呼我‘一刀’，那我就叫‘胡一刀’罢了。这样的我成了家，也只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吧，还不如我这样独身一人来得自在。”
“那以后你百年之时我和南松来为你送行吧。”
“哈哈哈那就说好了，我命硬得很，你可得好好活着才能等到那一天。”
“你先好好休息，我找到龙皇花粉再回来看你，记得让我看看你那威名天下的一刀。”
北竹带着迷迷糊糊的南松走出了一刀阁，幽暗处一道身影闪烁，窜进了门内。
“这么多年，放下了？”屋内桌子旁突然出现的身影端起了还冒着热气的茶杯，轻声说道。
“师兄你不是走了么，怎么还在外面偷听！你说说这是掌门该做的事吗？”七长老有些无语。
“怎么样，这次的监督者还是之前那个吗？”掌门没有搭理七长老的埋怨。
“换了一个，如果是之前的老李肯定会出手帮我一把，我也不至于伤成这样。”
“新来的那个你有了解到什么吗？”
“什么都没有，上来出示了下王室令牌就搁旁边看着，一句话也不说，我问他老李怎么没来也就一句‘无可奉告’，打完了上去一把火把尸体烧了就走了，那架子可真够大的。不过他实力估计没老李强，估摸着也就是个封水层次，战斗要波及到他的时候那慌张的样子一看就没见识过什么大场面。”七长老有些愤恨地说道。
“老李可是玉城第一高手，实力达到斩风已久，连他都被调了回去，看来王朝那边真是出了什么事。线人传来消息，半个月前有一次降临发生在南方的飓风遗迹，西风王派出了当今‘万人敌’破阵将军率军前去围剿，但是据说半个月过去了还没人从那座遗迹中出来过。”
“什么？那可是万人敌啊，当今比武大会头名都打不过那些天人？”
“不一定是没打过，飓风遗迹也是七秘境之一，很可能是这座遗留了上千年的古迹发生了什么异变。等着看吧王室肯定会有所动作，我们的机会也要来了，到时候可得帮这些小家伙们把握住机会。”
“你就这么相信他？”
“仇恨是很难淡化的，伤口会促人进步。他若想根治自会抓住解决的机会，呆在那一方幽院里只会加深内伤。你不也能感受到？现在的他们实力放在所有弟子里面都很拔尖，恰恰证明这五年里他们并不是如他所说混着日子。今日我为他们点明了方向，就让我们看看他们能走到哪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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