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陈离衣
“咔吱”
车门推动，紧紧合闭，打断了宋书林本能的想下车的念头。
我靠，钱都没付呢，就上来了？
宋书林的惊讶还没结束，一个不知名的硬物顶了上来，戳着他的后背，让他浑身一颤。
“别乱看，别说话。”
这个声音很轻，很细，有点像是女生。
宋书林一头雾水，他的心很大不假，但碰到一连串莫名其妙的事情，还是会感觉头皮发麻，而且背后的是什么东西？如果这是一部电影，那很有可能是柯尔特或者沙漠之鹰。
想到黑色的枪洞可能正戳着自己的后背，宋书林咽下一口口水，缓缓举起双手。
“转过头，抓稳栏杆，坐下。”
宋书林跟着指令，坐到旁边的位置上，不敢有丝毫怠慢。然而他转过身，却对上了那副戴着眼镜、漂亮又冰冷的脸蛋。
少女的身上还是原来那一套水手服和黑丝，只是现在，她头顶公交司机的帽子，戴着白手套，隔着公交司机座位边的围栏，用长长的水瓶戳着宋书林的腰腹部。
见到宋书林老实坐下，少女略带不满的神情似乎有些缓和，她收回水瓶，坐回位子，拨动挡位，踩下了油门。
雨刮器清理着前窗无尽的流水，黄色的灯光破开雨幕，公交车缓缓开始挪动起来。
我靠！老司机？！！！
一个个问号和感叹号从宋书林心底升起，他来不及感叹、惊讶或者疑问，因为问题实在是太多了，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上车时，女同学可能在司机的座位里面所以没看到，外面有围栏挡住。
可她是怎么会开这辆长度超过十米、宽度也有两三米的超级大车的？难道她的兼职是公交车司机？不，不对，她明明是车开过来之后才上去的乘客吧，为什么她一上车就变成了司机？
“你怎么在这里？”
隔着围栏，一个轻细的声音传来，陈离衣单手扶着方向盘，只是冷冷地说出这句话，没有回头。
这个声音把宋书林从胡思乱想中拉回了现实，他想起自己是来还钱包的。
“喏，你的钱包。”
穿过围栏的缝隙，宋书林将带着白色兔兔玩偶吊坠的钱包递了过去，他应了一声，也没有多解释什么，他很少和女生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何况这次说话的对象还是那位冰山女王。
女生转过头，看见钱包，眉眼微微一抬，脸上意外地露出诧异的神情。
宋书林也是第一次见到她除了“冰冷”和“凶狠”以外，还有别的情绪，就好比游戏里解锁了什么隐藏成就一样，心底居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小得意。
陈离衣飞快接过钱包，塞回裙摆间的口袋里，没有“谢谢”，也没有多说半个字，只是目光冷冷地凝视前面的雨幕。
这场暴雨很大，两边街道昏暗无光，几十米外的地方都像是被拢上一层迷雾般，幽暗、诡异。
切，什么嘛，居然连道谢都没有。
宋书林缩回手，靠在围栏边，他并不期待女王的道谢，但内心还是不免泛起了嘀咕。
陈离衣紧握方向盘，食指上下点动，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来描述自己的复杂心情。
这还是第一次，她执行任务的时候将普通人卷进来。
她轻咬着嘴唇，眼底闪过一丝纠结的意味。
如果那只是一个尾随欲图不轨的小混混，她不介意这种人渣死在这种地方，但那只是一个路过的普通人，更关键的是，他是好心还她失误遗落的钱包。
“下一站。”
隔着围栏，少女轻细的声音再次传来，宋书林没听清什么，凑上了耳朵。
“嗯？”
“如果下一站能下车的话，你就下车，找到一个发光的巷子，穿过去就能离开这里。”
“哈哈，那要是不能下车呢？”
陈离衣的话有点奇怪，宋书林居然顺势没脸没皮地打起了趣，像是没听清少女话中的言外之意一样。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少女的意思。
公交车很快再次经过一个车站，但是那座车站牌内，站着四五个低垂着头，头发湿露的人，看起来十分诡异。
那些人没有抬头，只是伸手招呼公交车。
但陈离衣仿佛没看见似的，丝毫没有减速的想法。
其中一个人似乎急了，盘搓着僵硬凌乱的步伐走下站台想拦住公交车。
“哐”
人影直接被撞飞了出去，宋书林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而陈离衣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不能下车的话，就抓紧栏杆，坐好，不要说话，不要乱看。”
围栏后传来少女冰冷的声音，宋书林悻悻地缩回头，扶着栏杆，透过围栏的缝隙看向公交车前进的道路。
公交车行驶的道路诡异而漫长，仿佛这条路无边无际，永远走不到尽头。
不知过了多久，公交车始终没能到一个没有“人”的车站。
宋书林甚至感觉有点无聊，他没有半点作为被卷入奇妙事件的无辜小松鼠的感觉，不自觉地转头想往后头打量去。
“不要乱看。”
像是猜到了他的动作，隔着围栏，少女轻细的声音再次传来，宋书林鼠躯一震，赶忙缩回头。
宋书林没有问为什么，但少女却顾自说了起来。
“在野外，如果发现野兽跟在自己的后头，绝对不能回头对视，让它知道你是‘什么’，它会因为对‘未知’的警惕和你保持距离。”
少女的话很轻，只是没有一丝温度，平淡的可怕，宋书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抓紧扶手。”
宋书林很听话地抓紧了扶手。
总之，少女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心底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因为他知道，“越漂亮的女人越麻烦”，不要轻易去挑惹什么麻烦的事情，他现在没有能坐在宿舍的凳子上玩游戏，都是因为“一时被黑丝蒙蔽双眼，招惹了麻烦的生物”。
陈离衣看着后视镜内怂拉着肩膀，一脸“害怕”的少年，心底不由地叹了一口气，这人是被她牵扯上来的，她有义务保证他的安全。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宋书林并没有怎么害怕，他只是有那么一点上车的后悔、没下车的惋惜、玩不到游戏的苦恼，加上身上没钱还找不到工作的烦闷，这么多情绪夹杂在一起，变成了他现在这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一张苦瓜脸，他只觉得时间好漫长，再晚一点回去，食堂真得打烊了，他的饭可怎么办，那可不是简单的饭，那可是他的生命啊！
就在宋书林愁眉苦脸地盘算着晚饭的时候，公交车前猛然窜出一个瘦小的黄色身影。
陈离衣没有跟以往一样直接碾过去，她将刹车踩到底，猛打方向盘，十几米的公交车一个漂移破开雨幕、横停在马路上，甩出数米长的水线。
那道身影就像是一个穿着黄色裙子的小女孩，从车前一晃而过。
“我一一”
宋书林瞪大了双眼，他本来想说一句“我靠”，但是没“靠”出来，他的身体就因为车的惯性猛地一甩，好在他之前“紧紧抓着”扶手是真的紧紧抓着，整个人才没有飞出去，不过还是撞了一个踉跄，一头磕到前面的玻璃围栏上。
“咚一一”
“靠！”
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宋书林下意识地骂出了声，他感觉额头火辣辣的疼，只是下一秒，他立马捂住了嘴。
不知道是因为刚刚公交车急停的摇摆，还是自己的尖叫，宋书林骤然感到背后升起一阵寒意，好似有两只凶狠的野兽注视着自己，让他寒毛直立。
“不许动！”
围栏后的少女再次发出轻细的声音，这个声音相比之前，多了一分命令的语气。
女王下令，不容置疑。
宋书林一怔，他想扶着围栏站起来，听到女王这么一说，只好停住了动作，半蹲着身体。
然而背后的目光并没有因为他的“不动”而有所收敛，窥探的视线依然存在，宋书林觉得自己仿佛就是一只围栏里的小田鼠，正在被后头的兄弟俩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但凡他动一下，都会因为“中暑”而被带去河边凉快凉快。
“滴一答一”
沉寂的车厢内，一滴滴水滴落在地板上，发出轻闷的声响。
其实这都还好，要命的是，宋书林明显感觉到那个水滴声似乎里自己越来越近。
他不由地咽下一口口水，整个人头皮发麻起来，小腿因为半蹲的不适姿势已经有了微微抽搐的迹象，头部更是下意识地想往后转去。
“别转头！”
少女提醒的声音如同一根绳子，硬生生将宋书林僵硬的头拉扯回来。
他看向围栏内的少女，少女盯着侧方的后视镜，她好像能看到什么，但是宋书林这个方向却被旁边的围栏挡住了，他只能本能地感受到身后的两个“人”离自己越来越近，阴冷的气息几乎要将他吞噬进去，好似两个“人”就贴着他的后脑勺一般。
宋书林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少女司机帽下乌黑柔顺的长发，纵使如他，一颗心也开始“砰砰”狂跳起来。
“别动”
又是一个轻细的声音，宋书林保持着莫名的信任。
或许是时机成熟，话音响起的同时，少女行动起来，她的双手飞快地抚过裙底，从里面掏出了一一两把幽绿色的沙漠之鹰！！！
宋书林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少女依然凝视着后视镜，面无表情，也没有转头，她只是将双枪交叉侧过自己的肩膀，枪头指向身后，然后扣动班机。
啪一一
两道枪响回响在耳畔，宋书林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炸了一......额，好像也还好，预想中耳膜爆炸、脑海嗡嗡直叫的感觉并没有传来，相比正常的枪，那两声枪响更像是玩具。
宋书林缓缓睁开双眼，他下意识摸了摸脑袋，既没有残缺什么，也没什么流血，自己的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呼......”
他松一口气，更让人宽心的，是身后阴冷的感觉消失了，伴随着那两道枪响。
枪......
根本来不及去思考为什么这位少女能从裙子底下摸出双枪来，她已经一脚踹开了围栏的玻璃门，一对匀称纤细的黑丝美腿从司机座位里迈出。
她手持双枪，面色平淡，眼神也毫无波动，她看向宋书林的背后，再次举起双枪。
啪啪啪一一
枪口冒出蓝色的火焰，或者说，是喷射出幽蓝色的子弹。
宋书林缩着头，紧紧贴着围栏，同时再也抵不住好奇心往后看去。
身后是两具倒下的“尸体”，尸体的脸部浮肿苍白，额头都冒着幽蓝色的光，应该就是刚刚子弹没入的地方。
宋书林没能多看两眼，两具尸体“啪”的一声，化作碎片消失在空气中。
“你就当，这是一个游戏好了。”
少女的声音很轻、很细，也很冰冷。
宋书林缓缓转过头，对上她黑色镜框下如宝石般美丽的琥珀色双瞳，双瞳内，眼神冷冽而坚毅。
陈离衣的身体笔直修长，双手握着沉重的手枪自然垂下，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多说什么，这件事情结束后，她就会给这只路过的小松鼠打上消除有关【死灵】记忆的“子弹”。
届时，他会忘了这里一切恐怖的事情，以及自己真正的身份一一【驱灵师】。
车门推动，紧紧合闭，打断了宋书林本能的想下车的念头。
我靠，钱都没付呢，就上来了？
宋书林的惊讶还没结束，一个不知名的硬物顶了上来，戳着他的后背，让他浑身一颤。
“别乱看，别说话。”
这个声音很轻，很细，有点像是女生。
宋书林一头雾水，他的心很大不假，但碰到一连串莫名其妙的事情，还是会感觉头皮发麻，而且背后的是什么东西？如果这是一部电影，那很有可能是柯尔特或者沙漠之鹰。
想到黑色的枪洞可能正戳着自己的后背，宋书林咽下一口口水，缓缓举起双手。
“转过头，抓稳栏杆，坐下。”
宋书林跟着指令，坐到旁边的位置上，不敢有丝毫怠慢。然而他转过身，却对上了那副戴着眼镜、漂亮又冰冷的脸蛋。
少女的身上还是原来那一套水手服和黑丝，只是现在，她头顶公交司机的帽子，戴着白手套，隔着公交司机座位边的围栏，用长长的水瓶戳着宋书林的腰腹部。
见到宋书林老实坐下，少女略带不满的神情似乎有些缓和，她收回水瓶，坐回位子，拨动挡位，踩下了油门。
雨刮器清理着前窗无尽的流水，黄色的灯光破开雨幕，公交车缓缓开始挪动起来。
我靠！老司机？！！！
一个个问号和感叹号从宋书林心底升起，他来不及感叹、惊讶或者疑问，因为问题实在是太多了，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上车时，女同学可能在司机的座位里面所以没看到，外面有围栏挡住。
可她是怎么会开这辆长度超过十米、宽度也有两三米的超级大车的？难道她的兼职是公交车司机？不，不对，她明明是车开过来之后才上去的乘客吧，为什么她一上车就变成了司机？
“你怎么在这里？”
隔着围栏，一个轻细的声音传来，陈离衣单手扶着方向盘，只是冷冷地说出这句话，没有回头。
这个声音把宋书林从胡思乱想中拉回了现实，他想起自己是来还钱包的。
“喏，你的钱包。”
穿过围栏的缝隙，宋书林将带着白色兔兔玩偶吊坠的钱包递了过去，他应了一声，也没有多解释什么，他很少和女生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何况这次说话的对象还是那位冰山女王。
女生转过头，看见钱包，眉眼微微一抬，脸上意外地露出诧异的神情。
宋书林也是第一次见到她除了“冰冷”和“凶狠”以外，还有别的情绪，就好比游戏里解锁了什么隐藏成就一样，心底居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小得意。
陈离衣飞快接过钱包，塞回裙摆间的口袋里，没有“谢谢”，也没有多说半个字，只是目光冷冷地凝视前面的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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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书林缩回手，靠在围栏边，他并不期待女王的道谢，但内心还是不免泛起了嘀咕。
陈离衣紧握方向盘，食指上下点动，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来描述自己的复杂心情。
这还是第一次，她执行任务的时候将普通人卷进来。
她轻咬着嘴唇，眼底闪过一丝纠结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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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站。”
隔着围栏，少女轻细的声音再次传来，宋书林没听清什么，凑上了耳朵。
“嗯？”
“如果下一站能下车的话，你就下车，找到一个发光的巷子，穿过去就能离开这里。”
“哈哈，那要是不能下车呢？”
陈离衣的话有点奇怪，宋书林居然顺势没脸没皮地打起了趣，像是没听清少女话中的言外之意一样。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少女的意思。
公交车很快再次经过一个车站，但是那座车站牌内，站着四五个低垂着头，头发湿露的人，看起来十分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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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陈离衣仿佛没看见似的，丝毫没有减速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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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
人影直接被撞飞了出去，宋书林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而陈离衣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不能下车的话，就抓紧栏杆，坐好，不要说话，不要乱看。”
围栏后传来少女冰冷的声音，宋书林悻悻地缩回头，扶着栏杆，透过围栏的缝隙看向公交车前进的道路。
公交车行驶的道路诡异而漫长，仿佛这条路无边无际，永远走不到尽头。
不知过了多久，公交车始终没能到一个没有“人”的车站。
宋书林甚至感觉有点无聊，他没有半点作为被卷入奇妙事件的无辜小松鼠的感觉，不自觉地转头想往后头打量去。
“不要乱看。”
像是猜到了他的动作，隔着围栏，少女轻细的声音再次传来，宋书林鼠躯一震，赶忙缩回头。
宋书林没有问为什么，但少女却顾自说了起来。
“在野外，如果发现野兽跟在自己的后头，绝对不能回头对视，让它知道你是‘什么’，它会因为对‘未知’的警惕和你保持距离。”
少女的话很轻，只是没有一丝温度，平淡的可怕，宋书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抓紧扶手。”
宋书林很听话地抓紧了扶手。
总之，少女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心底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因为他知道，“越漂亮的女人越麻烦”，不要轻易去挑惹什么麻烦的事情，他现在没有能坐在宿舍的凳子上玩游戏，都是因为“一时被黑丝蒙蔽双眼，招惹了麻烦的生物”。
陈离衣看着后视镜内怂拉着肩膀，一脸“害怕”的少年，心底不由地叹了一口气，这人是被她牵扯上来的，她有义务保证他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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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宋书林愁眉苦脸地盘算着晚饭的时候，公交车前猛然窜出一个瘦小的黄色身影。
陈离衣没有跟以往一样直接碾过去，她将刹车踩到底，猛打方向盘，十几米的公交车一个漂移破开雨幕、横停在马路上，甩出数米长的水线。
那道身影就像是一个穿着黄色裙子的小女孩，从车前一晃而过。
“我一一”
宋书林瞪大了双眼，他本来想说一句“我靠”，但是没“靠”出来，他的身体就因为车的惯性猛地一甩，好在他之前“紧紧抓着”扶手是真的紧紧抓着，整个人才没有飞出去，不过还是撞了一个踉跄，一头磕到前面的玻璃围栏上。
“咚一一”
“靠！”
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宋书林下意识地骂出了声，他感觉额头火辣辣的疼，只是下一秒，他立马捂住了嘴。
不知道是因为刚刚公交车急停的摇摆，还是自己的尖叫，宋书林骤然感到背后升起一阵寒意，好似有两只凶狠的野兽注视着自己，让他寒毛直立。
“不许动！”
围栏后的少女再次发出轻细的声音，这个声音相比之前，多了一分命令的语气。
女王下令，不容置疑。
宋书林一怔，他想扶着围栏站起来，听到女王这么一说，只好停住了动作，半蹲着身体。
然而背后的目光并没有因为他的“不动”而有所收敛，窥探的视线依然存在，宋书林觉得自己仿佛就是一只围栏里的小田鼠，正在被后头的兄弟俩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但凡他动一下，都会因为“中暑”而被带去河边凉快凉快。
“滴一答一”
沉寂的车厢内，一滴滴水滴落在地板上，发出轻闷的声响。
其实这都还好，要命的是，宋书林明显感觉到那个水滴声似乎里自己越来越近。
他不由地咽下一口口水，整个人头皮发麻起来，小腿因为半蹲的不适姿势已经有了微微抽搐的迹象，头部更是下意识地想往后转去。
“别转头！”
少女提醒的声音如同一根绳子，硬生生将宋书林僵硬的头拉扯回来。
他看向围栏内的少女，少女盯着侧方的后视镜，她好像能看到什么，但是宋书林这个方向却被旁边的围栏挡住了，他只能本能地感受到身后的两个“人”离自己越来越近，阴冷的气息几乎要将他吞噬进去，好似两个“人”就贴着他的后脑勺一般。
宋书林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少女司机帽下乌黑柔顺的长发，纵使如他，一颗心也开始“砰砰”狂跳起来。
“别动”
又是一个轻细的声音，宋书林保持着莫名的信任。
或许是时机成熟，话音响起的同时，少女行动起来，她的双手飞快地抚过裙底，从里面掏出了一一两把幽绿色的沙漠之鹰！！！
宋书林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少女依然凝视着后视镜，面无表情，也没有转头，她只是将双枪交叉侧过自己的肩膀，枪头指向身后，然后扣动班机。
啪一一
两道枪响回响在耳畔，宋书林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炸了一......额，好像也还好，预想中耳膜爆炸、脑海嗡嗡直叫的感觉并没有传来，相比正常的枪，那两声枪响更像是玩具。
宋书林缓缓睁开双眼，他下意识摸了摸脑袋，既没有残缺什么，也没什么流血，自己的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呼......”
他松一口气，更让人宽心的，是身后阴冷的感觉消失了，伴随着那两道枪响。
枪......
根本来不及去思考为什么这位少女能从裙子底下摸出双枪来，她已经一脚踹开了围栏的玻璃门，一对匀称纤细的黑丝美腿从司机座位里迈出。
她手持双枪，面色平淡，眼神也毫无波动，她看向宋书林的背后，再次举起双枪。
啪啪啪一一
枪口冒出蓝色的火焰，或者说，是喷射出幽蓝色的子弹。
宋书林缩着头，紧紧贴着围栏，同时再也抵不住好奇心往后看去。
身后是两具倒下的“尸体”，尸体的脸部浮肿苍白，额头都冒着幽蓝色的光，应该就是刚刚子弹没入的地方。
宋书林没能多看两眼，两具尸体“啪”的一声，化作碎片消失在空气中。
“你就当，这是一个游戏好了。”
少女的声音很轻、很细，也很冰冷。
宋书林缓缓转过头，对上她黑色镜框下如宝石般美丽的琥珀色双瞳，双瞳内，眼神冷冽而坚毅。
陈离衣的身体笔直修长，双手握着沉重的手枪自然垂下，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多说什么，这件事情结束后，她就会给这只路过的小松鼠打上消除有关【死灵】记忆的“子弹”。
届时，他会忘了这里一切恐怖的事情，以及自己真正的身份一一【驱灵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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