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都是配角
“倒也未必是开府境的人对你动手，也或许是你个人的原因。须知道，通灵者的家庭里更能诞生天赋出众的人，却也比普通人更容易诞生那种出生时就通天梯断裂的人。这或许是因为他们的父母逆天修行，所以生育孩子时比常人更多有意外。”
这个解释更能让人接受，相比较虚无缥缈的开府境，便连陈铭也认为自己通灵者父母所造成的基因变异可能性更高。
其实除了陈铭本人外，在场的人更关心的是自身的利益。
“大考已经比过，如今校长您又新收了一名关门弟子，那么什么时候放咱们出去啊、”
持铜锤的女生开了口。
一刻不离开这地方，她一刻也觉着不得安宁。
别看面前这个校长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却也是他一手策划了成千名学生的死亡。
这种尚且保留有认知的邪灵，看起来像人，其实说到底还是怪。
“离开自然是要离开的，但陈铭，你答应给我们的东西呢。”
姐弟俩起先和陈铭有过约定，此时需要交付十套宣纸和香烛。
“香烛先不提，你们要走怎么也把我带走吧。”
张强似笑非笑：“那你得先问问校长了，你身为他的关门弟子，你的去留我却管不来。”
校长也在此时看着陈铭开了口：“你既是我的关门弟子，我便会把你带在身边时时教导。如今教你第一个规矩，作为弟子，你应当懂得尊师重道。否则，我一定会清理门户的。”
清理门户四字看起来轻飘飘的，但千多游魂还有十分之一在校长办公室外看着呢，陈铭可不想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
眼看着离开不了，他心里再不甘心也不敢质疑了。
经历了一晚上，他大致明白这个校长的行事准则，就一个字：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既然您要我跟在您身边学习，不知道您又要传授我些什么，能补通天梯吗？”
“通天梯断裂，你注定长生路走不远，更到不了通天境。还是安下心来跟我多读书，养一身书生气吧。”
眼看挣扎不过，陈铭心起杀心。
其他人或许幸灾乐祸或许又同情的看了一眼陈铭，还是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把最关心的事说了出来：“校长大人，咱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校长点了点头，陈铭无奈，把书包里所有的香烛全部给了张强。
姐弟俩有些惊讶：“这么珍贵的东西，你舍得全部送我们？”
珍贵个屁。
“这东西于我而言现在已经没用了，倒是宣纸还能拿来练字，你不知我以后要好好读书吗？”
吐槽完一句，他还是认真的说一句道：“不过我劝你们遇到游魂时不要拿这东西来对付它们，因为我也不确定这东西你们能不能使用。”
张强还要再问，校长却在此时下了逐客令。
房间里一阵冷风吹过，眨眼间就不见了张强等人的身影。
校长室里，景致又是一变。
办公桌上放着的不是教科书和地球仪一类的东西，而是香烛。
墙壁上挂着的也不是横渠四句的字，而是一排老者的画像。
陈铭大多都不认得，但看见最高的那个老者画像时忍不住开口道：“这是夫子？”
“我虽不是他们真正的弟子，但所学知识尽是他们门下。所以，我一向以师礼待他们。你如今做了我的关门弟子，首先一步就是要礼拜各位先贤。”
于是扣首奉香，小小的办公室里邪气似乎都散了不少。
“拜完先贤，接下来便是我收你为徒了。以后你敢不听话，休怪为师清理门户。”
他一句话刚说完，办公室外响起一道声音道：“愿意传道授业是好事，但动不动就要清理门户，那还要国家和法律做什么？”
“谁？”
王老师等人厉声呵斥，校长也忍不住摇了摇头道：“我从来不爱跟官府打交道，所以忍耐你们很久，只要不打扰我教授子弟，我也不管你们要做什么。所以，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呢？”
“看着你教授了一晚上的子弟，丧失了上千人的生命。身为官府人员，我也忍你很久了！”
来人说完话，一步跨入了办公室。
随着他的跨入，好几个游魂被一下子撞飞。
来人，正是秃头男。
此时的秃头男手持戒刀，一脸的杀气。
看着威风凛凛的秃头男，陈铭意识到自己初见面时小瞧了这位的实力。
果然，秃头男只是戒刀一挥，原本冲上来的王老师等人瞬间被一刀斩成了两半。虽不致死，却也半天爬不起来。
“着！”
一声呵斥，伤势最轻的王老师抠出了眼眶里那颗总是掉落的眼珠，一下子砸向了秃头男。
秃头男如临大敌，戒刀将眼珠斩飞，可很快他又捂住了自己的左眼：“原来如此，你这日游魂的法宝就是你的眼珠？”
说着话，他抽身一戒刀将王老师劈成两半一时无法动弹。
等他松开左眼时，陈铭才发现他的左眼眶流着血，里面空荡荡的不见了眼珠。
“这……”
他头一次知道，日游魂竟然有这样的手段。
也即是说，或许每个日游魂都有属于自己的法宝。
王老师是眼珠，而廖亚兰的弟弟则是头颅。
这是人均法器在身，完全不是区区夜游魂所能比拟的。
“没事，左眼不见了还有右眼，我还能看得见。”
这嚣张的话看的陈铭大为叹服。
他装装神作怪这么多年，从没说过这样霸气的话。
就见秃头男看向了校长，笑着道：“怎样，现在该轮到你了。”
他一脚踹飞办公桌，与办公桌同样的速度冲向了校长。
然而，办公桌连他以更快的速度很快又倒飞出去，砰一声砸在墙上，整个人歪在地上气若游丝了。
“这，这么快？”
他料想到校长会很强，却没想到秃头男会败的这么快。
就见秃头男嘴里流着血，可脸上却挂着笑容道：“别急，我虽然赶不走你，但很快就有人来收拾你了。你们这种地狱里的东西，就该滚回地狱里去。”
校长皱着眉头，正要开口，一束光陡然打碎了窗户，照向了办公室内。
这道金光所过之处，一切游魂尽皆消失。
等照到校长身上时，校长眉头一皱同陈铭道：“我给你的书要时时翻阅，莫要有一刻的耽误。等我下次回来再见你时，会单独对你抽考。倘使你有半点懈怠，为师是不会收手的。”
说完话，这位穿着白衣的邪灵抖了抖袖子，整理了一番冠带后往金光方向破空而去。
金光消失，办公室里变得一片死寂。
“刚刚出手的是谁？你现在情况怎么样？”
“刚刚出手的，肯定是省里的人，他们必定出动了极为厉害的灵器，至于我……”
他咳着血笑着道：“我快不行了，你趁着那个怪物没回来，把我的戒刀带出去，自个儿先逃了吧。我怕只怕，省里来的人虽有灵器在身，也未必是这个怪物的对手。”
陈铭深以为然，他接过戒刀，又看了看左右，目光定在了办公桌上的那副横渠四句。
凭他的想法，怪物的这些东西就算不是灵器想来也极为不凡。
于是他把墙上挂着的话和横渠四句连同着办公桌倒地后撒落的香烛等一并打包走出了办公室。
此时的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只有秃头男一个人咳着血。
在他生命渐渐消失的一刻，模糊间又看见陈铭的身影出现。
“你怎么还没走？”
他艰难地问完话，接着感觉自己被人背了起来。
“我觉着你这人还算不赖，把你抛尸在这里未免过意不去。而且我想过，你有没有什么遗言要说的，人活在世，总该有个念想吧？”
秃头男没有回答，陈铭知道他肯定死了。
没有所谓的伤心，毕竟秃头男又不是他的亲人，他甚至连秃头男的名字都不知道。
更何况，当年陈铭收到老爹的死讯的时候，他也没有伤心过。
用他老爹的说法就是：这个小杂种生就了狼心，养就了狗肺，属于自己不会喊疼，但也绝不为别人哭的。
事实上就是如此。
陈明一直觉得，老爹是个配角，所以死了没什么可惜的。
秃头男是个配角，所以死了也很正常。
包括他陈铭，一样是个配角，又凭什么不能死？
在历史的洪流中，就连校长也不过是个配角而已。
这个解释更能让人接受，相比较虚无缥缈的开府境，便连陈铭也认为自己通灵者父母所造成的基因变异可能性更高。
其实除了陈铭本人外，在场的人更关心的是自身的利益。
“大考已经比过，如今校长您又新收了一名关门弟子，那么什么时候放咱们出去啊、”
持铜锤的女生开了口。
一刻不离开这地方，她一刻也觉着不得安宁。
别看面前这个校长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却也是他一手策划了成千名学生的死亡。
这种尚且保留有认知的邪灵，看起来像人，其实说到底还是怪。
“离开自然是要离开的，但陈铭，你答应给我们的东西呢。”
姐弟俩起先和陈铭有过约定，此时需要交付十套宣纸和香烛。
“香烛先不提，你们要走怎么也把我带走吧。”
张强似笑非笑：“那你得先问问校长了，你身为他的关门弟子，你的去留我却管不来。”
校长也在此时看着陈铭开了口：“你既是我的关门弟子，我便会把你带在身边时时教导。如今教你第一个规矩，作为弟子，你应当懂得尊师重道。否则，我一定会清理门户的。”
清理门户四字看起来轻飘飘的，但千多游魂还有十分之一在校长办公室外看着呢，陈铭可不想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
眼看着离开不了，他心里再不甘心也不敢质疑了。
经历了一晚上，他大致明白这个校长的行事准则，就一个字：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既然您要我跟在您身边学习，不知道您又要传授我些什么，能补通天梯吗？”
“通天梯断裂，你注定长生路走不远，更到不了通天境。还是安下心来跟我多读书，养一身书生气吧。”
眼看挣扎不过，陈铭心起杀心。
其他人或许幸灾乐祸或许又同情的看了一眼陈铭，还是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把最关心的事说了出来：“校长大人，咱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校长点了点头，陈铭无奈，把书包里所有的香烛全部给了张强。
姐弟俩有些惊讶：“这么珍贵的东西，你舍得全部送我们？”
珍贵个屁。
“这东西于我而言现在已经没用了，倒是宣纸还能拿来练字，你不知我以后要好好读书吗？”
吐槽完一句，他还是认真的说一句道：“不过我劝你们遇到游魂时不要拿这东西来对付它们，因为我也不确定这东西你们能不能使用。”
张强还要再问，校长却在此时下了逐客令。
房间里一阵冷风吹过，眨眼间就不见了张强等人的身影。
校长室里，景致又是一变。
办公桌上放着的不是教科书和地球仪一类的东西，而是香烛。
墙壁上挂着的也不是横渠四句的字，而是一排老者的画像。
陈铭大多都不认得，但看见最高的那个老者画像时忍不住开口道：“这是夫子？”
“我虽不是他们真正的弟子，但所学知识尽是他们门下。所以，我一向以师礼待他们。你如今做了我的关门弟子，首先一步就是要礼拜各位先贤。”
于是扣首奉香，小小的办公室里邪气似乎都散了不少。
“拜完先贤，接下来便是我收你为徒了。以后你敢不听话，休怪为师清理门户。”
他一句话刚说完，办公室外响起一道声音道：“愿意传道授业是好事，但动不动就要清理门户，那还要国家和法律做什么？”
“谁？”
王老师等人厉声呵斥，校长也忍不住摇了摇头道：“我从来不爱跟官府打交道，所以忍耐你们很久，只要不打扰我教授子弟，我也不管你们要做什么。所以，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呢？”
“看着你教授了一晚上的子弟，丧失了上千人的生命。身为官府人员，我也忍你很久了！”
来人说完话，一步跨入了办公室。
随着他的跨入，好几个游魂被一下子撞飞。
来人，正是秃头男。
此时的秃头男手持戒刀，一脸的杀气。
看着威风凛凛的秃头男，陈铭意识到自己初见面时小瞧了这位的实力。
果然，秃头男只是戒刀一挥，原本冲上来的王老师等人瞬间被一刀斩成了两半。虽不致死，却也半天爬不起来。
“着！”
一声呵斥，伤势最轻的王老师抠出了眼眶里那颗总是掉落的眼珠，一下子砸向了秃头男。
秃头男如临大敌，戒刀将眼珠斩飞，可很快他又捂住了自己的左眼：“原来如此，你这日游魂的法宝就是你的眼珠？”
说着话，他抽身一戒刀将王老师劈成两半一时无法动弹。
等他松开左眼时，陈铭才发现他的左眼眶流着血，里面空荡荡的不见了眼珠。
“这……”
他头一次知道，日游魂竟然有这样的手段。
也即是说，或许每个日游魂都有属于自己的法宝。
王老师是眼珠，而廖亚兰的弟弟则是头颅。
这是人均法器在身，完全不是区区夜游魂所能比拟的。
“没事，左眼不见了还有右眼，我还能看得见。”
这嚣张的话看的陈铭大为叹服。
他装装神作怪这么多年，从没说过这样霸气的话。
就见秃头男看向了校长，笑着道：“怎样，现在该轮到你了。”
他一脚踹飞办公桌，与办公桌同样的速度冲向了校长。
然而，办公桌连他以更快的速度很快又倒飞出去，砰一声砸在墙上，整个人歪在地上气若游丝了。
“这，这么快？”
他料想到校长会很强，却没想到秃头男会败的这么快。
就见秃头男嘴里流着血，可脸上却挂着笑容道：“别急，我虽然赶不走你，但很快就有人来收拾你了。你们这种地狱里的东西，就该滚回地狱里去。”
校长皱着眉头，正要开口，一束光陡然打碎了窗户，照向了办公室内。
这道金光所过之处，一切游魂尽皆消失。
等照到校长身上时，校长眉头一皱同陈铭道：“我给你的书要时时翻阅，莫要有一刻的耽误。等我下次回来再见你时，会单独对你抽考。倘使你有半点懈怠，为师是不会收手的。”
说完话，这位穿着白衣的邪灵抖了抖袖子，整理了一番冠带后往金光方向破空而去。
金光消失，办公室里变得一片死寂。
“刚刚出手的是谁？你现在情况怎么样？”
“刚刚出手的，肯定是省里的人，他们必定出动了极为厉害的灵器，至于我……”
他咳着血笑着道：“我快不行了，你趁着那个怪物没回来，把我的戒刀带出去，自个儿先逃了吧。我怕只怕，省里来的人虽有灵器在身，也未必是这个怪物的对手。”
陈铭深以为然，他接过戒刀，又看了看左右，目光定在了办公桌上的那副横渠四句。
凭他的想法，怪物的这些东西就算不是灵器想来也极为不凡。
于是他把墙上挂着的话和横渠四句连同着办公桌倒地后撒落的香烛等一并打包走出了办公室。
此时的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只有秃头男一个人咳着血。
在他生命渐渐消失的一刻，模糊间又看见陈铭的身影出现。
“你怎么还没走？”
他艰难地问完话，接着感觉自己被人背了起来。
“我觉着你这人还算不赖，把你抛尸在这里未免过意不去。而且我想过，你有没有什么遗言要说的，人活在世，总该有个念想吧？”
秃头男没有回答，陈铭知道他肯定死了。
没有所谓的伤心，毕竟秃头男又不是他的亲人，他甚至连秃头男的名字都不知道。
更何况，当年陈铭收到老爹的死讯的时候，他也没有伤心过。
用他老爹的说法就是：这个小杂种生就了狼心，养就了狗肺，属于自己不会喊疼，但也绝不为别人哭的。
事实上就是如此。
陈明一直觉得，老爹是个配角，所以死了没什么可惜的。
秃头男是个配角，所以死了也很正常。
包括他陈铭，一样是个配角，又凭什么不能死？
在历史的洪流中，就连校长也不过是个配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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