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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酒醉梦回

    “年时啊,还在这修炼呐。”

    天云顶。

    星海茫茫下,年岁十八的许年时正盘坐在蜀山天云顶修炼剑灵。

    许长洛走过来问候亲传弟子,他已经许诺择日将掌门之位传授给许年时,因此蜀山上下谣言满天飞,说是许年时救下那个青楼女子。

    择日是蜀山掌门传给许年时的大典。

    “师傅,这么晚了,还在为明日的大典操劳?”许年时楠楠道。

    慰问中,剑气锋芒回收分毫,利刃剑锋只对敌。

    “择日大典,各大门派的弟子会来瞧瞧,这蜀山新任掌门到底有何能耐。”

    “年时,论于驱剑斩敌为师已无可教之,来日方长则教导管理蜀山内外事务,及缓和与外门的关系。”

    许长洛意味深长道,风袭过天云顶,磅礴云雾飘散。

    “言重,师尊,我一生不羁行天下但怕无资历管理威名远扬的蜀山。”

    “择日大典在即,往后蜀山境内若来敌皆可斩之。”

    来敌则斩的性格依旧狂傲不羁。

    许年时此刻乃剑道巅峰时期,无人敢质疑驱使万剑破山斩将之实力。

    觊觎他身位的蜀山弟子只好玩谣言抹黑,就是站在许年时面前也没人敢哼声,在他从江湖巡游中归来蜀山时。

    已屹然站在剑道之巅,无人可匹敌。驱以万剑斩敌万里之外。

    不过也会才高遭嫉,差些身死异乡。

    两年前······

    许年时行走桂乡山江边时,其他宗门弟子长老的追杀上来,数千人凌空御剑从山丛中突袭而出,出其不意,用尽杀招。

    许年时的存在即是威胁,欲杀之措手不及。

    千人御剑杀招尽出扑来,生死只在一刻之间。

    转瞬间。

    当唯一活着的人站在江畔边上遥望山河的壮丽,转变为血流成河,满山血痕。

    万剑御之斩众敌,遍天飞剑灵浮,残留门派长老纵然察觉不妙躲进深山中,也躲不过消亡敌人于后患的决心裁决。

    尔不死,我则亡,择日见面分外眼红。

    当江湖上传出各门派长老弟子出游全数无踪影的消息传出,许年时满身血迹突然回归的消息令恐惧遍布各门派高层,这消息让各门派避而不谈,一致不对外声张。

    除了他许年时,还有谁有这么大本事瞬间破开突围并御万剑反击?

    夜色中。

    天云顶师徒二人谈起论起未来及家常,许年时依稀盘坐在掌门旁打坐修炼,星空璀璨下,八柄宝剑悬浮婉转在许年时头顶耀辉剑灵锋芒,布阵之外强敌难入,

    也可速到蜀山遍处。

    “掌门,如此早地传授整个蜀山给我,是否稳妥。”

    郎朗少年音,却夹带浓厚的成熟的江湖气息,清澈而深隧,幽弥动听。

    掌门许长洛眺望远方,蜀山虽大,可内部权利纠纷下,人心涣散。

    叹气过后,忧郁的眼中只盼年时对未来掌权蜀山能给这份善缘带来一丝福分。

    “年时,为何婉拒为师替你打理的联姻。”

    望着宛若亲人的许长洛,年时比谁都清楚,出谋划策为蜀山是掌门的重任。

    语气中含蓄腔调使得许年时犹豫不决,仍是青年时期的他虽有实力管辖,奈何经验不足。

    “因无缘。”

    干脆一语,盘坐地同时挥御八剑,磅礴的剑气溢出剑锋,如常,习练剑气。

    辽阔长空,暗云扬过盖月头,风涌而来,剑气为引,换息间,八把柄剑刃斩风远遁,剑势如宏,宛似天龙。

    低吟念诀,双指并拢。

    “风似水,天地间风乃是气。剑驰天地间,御剑同是在御风,剑风御之,及是巅峰。”

    远方八剑依依归回,剑气浩然斩过天空,许年时两掌一合!

    腰间百宝竹筒浮空于前,金光耀闪中剑鞘圣形浮现。

    许年时侧指一挥,磅礴盘转的剑鞘以八卦图为形依序摆开,飞来剑气呼啸而来。

    呛!!!

    御来飞剑,对位内鞘,震荡声并齐天啸。气浪流涌一刹间。

    许长洛感叹道:“竟青年便可以风唤剑,便表像御剑而归,实则风御刃归。”

    刃过血流,才保障剑客行走天下时讲道理的资格。

    “听说你带回了一个青楼女子,可是真言?”

    许年时的极少露面,就是出行也化名,许年时绯闻屹然成为江湖上的大瓜。

    面对质问,年时给予否定。

    “知趣相投。且她并非青楼女子。”

    如果换现代来说,就是在问你是不是去外边鬼混,怀疑带两个人回来。

    “师尊,我约有桌席,去去就回。”低吟着,冷言夹带一丝馨情,起身踏上剑柄。

    七鞘齐身,御驰冲天。

    许长洛眺望着远去的身影,宽慰道:“今晚最好不用回来,外边也能住。”

    ···.··

    蜀山外围有一些城镇,路边有家客栈内,月色透进窗纱,一朵杜鹃花的影子倒映在黄橙色纱布上。

    深夜里,客栈蜀山弟子出入往返频繁,并形成商市客栈点。极多数弟子会在修炼之余,来此消遣压力,随便摸鱼的也有。

    热闹的灯火酒桌摆荷塘边,月色入目,许多弟子守夜累了,都会到此歇息喝小酒磕花生米,过后顺带尝试试寻找情同之人···

    热闹喧嚣的酒楼上,几个客人走过一处窗纱,窗纱内,烛光通明,几位桌友到此畅谈。

    其中。

    女子举高酒壶,本站姿端雅的腰段因举壶喝酒稍后仰,哗哗辣酒入喉,夜里酒中醉,转瞬傲然坐在酒桌上。

    翘起二郎腿,提着短笛摇晃着,悠然哼着小曲:

    “天河靓月是今朝,我欲酒菜穿肠过。

    醉今朝复再明日,继留客家酒消愁。”

    推翻桌菜,纵使客友坐在堂,欢饮尽杯,酒流满身,放荡泯然。

    周围客人纷纷怒气上头,但仍忍耐着,谴责道:“客官,这里不是青楼,请端雅仪态,不必伤大伙和气。”

    “这蜀山管辖巡视弟子来了不得把你这不懂礼数的野丫头拖走?”

    “就是就是,哪来的野丫头,来蜀山客栈撒野。”

    旁边的客友哄堂大笑,不忘数落一通醉酒人。

    引来无数弟子闻声聚来凑热闹。

    楼上层层围栏边,阶梯上下奔走来许多看客,嬉面观丑态。

    无不被这豪言大嗓的紫衣姑娘所吸引,万众瞩目下,那摇晃着饮完最后一滴酒时的披发才是最吸引人的。

    女子禁忌截发,可她的秀发长短刚好盖过脖子,引得满楼非议声震彻。

    小二端上一壶她点的白酒,和一盘花生米,与一整只大烧鸡。

    “客···客官,请···慢用。”她接过托盘,不等小二端上桌。

    小二赶忙离开,不然成为众议焦点之一,不忘吐槽道:“这年头,疯子真多,这瓜熟。”小二不忘在挤入人堆中时回眸低吟讥讽。

    她不以为然,醉醺醺地高喊:

    “这···客栈算什么···我与你们许年时掌门乃有婚姻之约,当年他差些惨死荒野。我背他翻山越岭,医他治他。”

    “躺在我床上昏了三天三夜,换的血水染红了我家后院的山坡。”

    “三缸药材都用尽,总得换个蜀山掌门夫人当当不是?”

    夜深了,酒意上头。

    说着不忘边扒抓烧鸡肉往嘴里塞,未嚼,再提起酒壶往嘴里灌酒,坐姿洒脱。

    一手悠然拍着膝盖,酒未入喉,溢出溅得满地都是。

    许年时御剑飞进酒楼里,见知己被众人围观,叫令管事的去告知。

    今晚先歇业。

    毕竟堂堂掌门继承人,不能公然与来路不明的女子发生联系,稳妥做法当然是先招呼一声店家打洋,不好公然驱赶,择日继承仪式上不好应对绯闻侵袭。

    暗地招呼一下即可。

    看客路众们痴笑道:“许年时就是个剑痴,你何得何能救他?”

    “现在年轻人满嘴大话。”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讥笑中,被传令归去时,众人才渐渐远去。

    酒家管事叫手下一帮打手赶人,顺带呼喊道:“都散了吧,今酒家歇业休整。”

    ...···

    酒楼空无一人,许年时才从暗处携剑会见友人。窗头杜丹花迎着月光被许年时高挑的黑影覆盖,她顺着黑影方向凝望,揉眼,模糊的视线停顿在清澈眼眸前的大烧鸡上。

    勉强能认出,是自己男人。

    “夫君来啦,坐。有酒有肉,好好伺候。”

    这叫反客为主,来你地盘,请你做客。

    “姚相如。近日可好。”许年时简单问候。

    姚相如醉喃:“放屁,我好得很。别想赖账。”脸中饱含羞红。

    桂乡一流浪女子,习笛随波远流,乘竹筏扬笛漂流间幽幽鸣笛声扬遍野,离家远寻千里周游。偶然望见芦苇丛河边上躺着奄奄一息的许年时。

    当然,不可能真正无敌的许年时运功过急,经脉受重创,与千人硬碰仍瞬间突围。

    代价也很巨大,比如姚相如背他回去,吃光了许年时卧室里六缸口粮,硬是不愿走,没办法,临时起意,先把他安顿在客栈里,也好管吃住。

    “相如···”许年时被堵住嘴——

    她毫不客气,伸手扒拉盘中大烧鸡,扯出一只烧鸡翅,就往他嘴里中堵。

    “我家里的事不用过问,我知晓。夜色正浓,需再饮几杯。”

    许年时:······

    顿时沉默。

    欢饮过后,再过个把时辰闻鸡鸣。

    “夫君,不知来找我有何事相告。”

    许年时盘坐在桌旁,姚相如则躺在桌上,地上是稀碎的残渣与瓦片。

    昏昏沉沉的姚相如。

    “姚相如,你家里真不管你了?”低吟道,脸颊有些艳红。

    轻巧地拍着坐在身旁的许年时脑袋:“我?我哪有家···”

    “江湖扮···男浪子而已,好不容易···摊上个有福分的丈···丈夫。”看她样子,好像想吐。

    嗝···

    嗝···

    原来是打嗝。

    痴笑中,手中酒壶轰然碎地,酒水流至许年时脚下,染湿了衣装、鞋垫。

    “你家里人不管你?村里没有亲戚照顾你?”

    “···都死了”

    顿顿再言道:“土匪入了镇上,再也不见得···有家人这一词。”

    “居无定所吗?”许年时幽幽开口,茫然的神色若有所思。

    “在这,在外,江湖之上,遍地是家,国即是乡。”

    婉转的亢奋,在许年时心中——他已然不是印象中的女子,而是她所呈现出的傲态所证出确乃知趣相投。

    醉意未醒,扒拉身边的酒壶,可壶已碎,酒流尽。

    只剩二人,扯着许年时的衣裳,叫嚣道:“拿剑来,当年若不是手中无剑,怎会流走天下,只剩这短笛伴我。”

    不经意间,泪珠划过了脸颊,滴在地上的酒水中,欲入梦乡不回返,复朝来日尽酒醉。

    当眼缝中微盈泪珠溢出时,突来两指擦去泪水。

    姚相如欲拔许年时腰间的佩剑,可随身宝剑哪是易取之物。

    牢牢抚住剑柄的手,她力劲很大。

    许年时低吟,静视天穹皓月道:“这一生,不用再为过去背负。苦难,我许年时代之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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