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青流
“我不干人事？你一个妖怪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红色的羽毛如同飞刀一样破空而来，其上蕴含的灵气在飞出的时候甚至扭曲了空气，闻悦好堪堪闪过，羽毛的边缘蹭到他的眼角，血渗入眼眶叫他睁不开右眼。
单眼的视界多了盲区，要消除影响需要时间适应，但战场上对手不会给闻悦好这样的机会，赤红的灵气挥出，一股热浪逼近。在闻悦好转身躲开这咄咄逼人的高温之后，城主迅速朝他视野盲区射出一枚羽毛。这一招声东击西用得极为巧妙，这下闻悦好避无可避，在反应过来之后只能将全部的灵气汇聚在右侧颈上来抵挡。
“叮”一声清响，两股灵气相撞激荡开磅礴的余波，闻悦好被震得倒飞出去，那根红羽也被这灵气的波澜撕得粉碎。
见到这一幕，城主的眼神都变得疯狂，他几近癫狂地冲闻悦好吼道：“区区妖怪！区区妖怪！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是这样？！”
“不会以为做两件好事自己就是好人了吧？啊？！妖怪永远都是妖怪！我想用就用、想杀就杀了！你们这些贱种，到底为什么非要装成人类的样子？！你们全部，全部都令人作呕！妖怪就给我摆出一点妖怪的样子啊！”
上百根羽毛伴随浩荡的灵气在城主身后升起，面对这九死一生的境况，闻悦好丧失了战斗中的冷静与理智，那双眼睛看着密密麻麻的红色，变得如死一般无神。
不可能，不管做什么都一定会死的，只能逃，只能逃！
但是身体动不了，眼前仿佛有一只浑身裹挟着火焰的巨鸟，整个殿堂内都回荡着它空灵而震彻人心的鸣叫。
羽毛如滔天的箭雨射出，与通天的灵压对抗，闻悦好伏在地上的身体肉眼可见的颤抖起来。金色的华光围绕着膨胀起来的肌肉，青筋暴起，闻悦好的爪子在石板地上“嘎吱嘎吱”地抓出几道深沟。
“啊啊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在这种人手里啊！”
随着不甘的咆哮，闻悦好身上的灵气突然以他手上的玉镯为中心被急速吸入，灵气的旋涡被全部吞噬之后，四周蓦地一片寂静，不管是巨鸟的鸣叫、自己的悲鸣，甚至连风声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滴答”。
一滴水滴落在温润的青色之上，所有的声音都为这一刻让步，世间不会再有第二个声音能够表达与之截然相反的“静”了。
“唉，自己实力不济就别逞英雄嘛。”
一个声音和样貌都难以辨认出性别的清秀少年撑着油纸伞从郁郁葱葱的竹林里现身，他不急不缓地走到闻悦好面前，蹲下身去托腮看他：“虽然已经‘如胶似漆’地相处好多天了，不过真正见面还是第一次呢。”
“我是玉镯里的玉灵，如你所见这里是我的灵域，这里的时间相对于外面几乎是静止的，等那些飞羽扎穿你恐怕要等上不少年吧。”
“你……救了我？”
死里逃生的闻悦好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完整的身体，但少年很快就泼了他一瓢冷水：“算不上，虽然在这里你就不会死，但在这儿‘活着’并不是真正地活着吧？这里没有饭食、没有伙伴，有的只是这片竹林和这一汪清泉而已。”
少年伸手在清泉里捞了几下，然后把手上残余的泉水弹在了闻悦好脸上：“你这家伙真是奇怪，明明是个妖怪但却为陌生的人类而愤怒，甚至不惜拼上性命也要跟那种怪物战斗。”
“现在后悔了吧？”
闻悦好擦了擦脸上的水渍，他低着头看自己膝盖下面的泥土，沉默许久后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后悔。”
“啊，过于强烈的正义感吗？还是说只是在嘴硬啊？”
“我确实是因为正义感所以想要杀死那个男人，但不后悔并不是因为我只是个热血的白痴。”闻悦好抬头看着面前的玉灵，眼神里是满溢的自信，“你之所以要救下我，带我来到这里，是有能够扭转局面的办法要告诉我吧？”
“我只是一个人很寂寞，正好拉你进来陪我聊天而已，别想多了。”
面对这种模板式的傲娇发言，闻悦好立刻换上一副贱兮兮的表情一边摸着玉灵的头，一边用无比浮夸的语气说道：“诶，这样啊？哎呀真是可怜啊，但是没关系，既然哥哥出现了，就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照顾你哦~绝——对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你脑子有病吧？我的年龄真算起来你恐怕连零头都算不上。何况外面情况那么紧急，你在这儿突然扮演什么奇怪的角色呢？”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少年的脸颊却浮现两团绯红，“别，别玩了，说正经的，给我取个名字。”
“啊？你没有名字？”
“当然了，我还是没有被使用过的灵器啊！”看闻悦好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玉灵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所谓灵器，就是像我这样含有‘灵’的法器，虽说算是法器里可遇不可求的顶级存在，但需要得到‘灵’的认可才有资格使用，所以并不是谁拥有了就能使用的。”
“一般来说，制作灵器的人也会是给灵器命名以及第一个使用灵器的人，但制作我的人在造出我之后就去世了，而后我几乎是一直在连灵气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人手里辗转。虽然偶尔遇到过一些修道之人，但这些人里也没有一个我瞧得上的。”
少年可疑地停顿了一下，接着别扭说道：“总，总而言之，你是我第一个认可的人，所以赶紧给我心怀感激地好好取名吧！”
“哦，那叫王白石吧。”
“好土！你只是把碧字拆开了而已对吧？！再给我更认真一点！不要挖鼻屎！你等会儿出去要是敢拿这根手指碰我我就杀了你啊！”
密密麻麻的红羽眼看就要落到闻悦好的身上，城主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啊，不行啊，一时间太恼火出手太重了啊。怎么能在妖怪还没有变成‘妖怪’的时候就杀掉他呢？”
“不，不对！这种异端！这种人不人妖不妖的东西就该死啊！杀了好，杀了好啊！”
“不行，不行，应该要慢慢折磨他！要把他逼到发疯！要让他对着那些无辜的人啃咬！妖怪就应该是邪恶的！只有变成了真正的妖怪才能杀掉！”
“叮、叮、叮”的悦耳清响唤回了在自己和自己吵架的城主的注意，他怔愣的看着闻悦好那边，片刻后露出痴狂的笑容：“诶，没死啊？居然没死啊？”
“哈哈哈，太好了，没死！没死啊！还有机会，还有机会！”
青翠的玉伞在华光流转下缩小，露出其后保护的闻悦好的身影。只见他直挺挺地站立在原地，凛然看向正座前的城主，青绿在他手间定型，变成了一柄玉质的菜刀。
“靠，受不了了，本来以为是个腹黑帅哥，结果居然是个神经病！”看到城主这疯狂的样子，闻悦好露出鄙夷而嫌弃的眼神，“神经病就给我好好吃药配合治疗，别出来祸害别人啊！”
玉刀随着飞速拉近的身影朝城主砍去，这次闻悦好没有再对着大氅覆盖的地方，而是直接瞄准了城主的脑袋。
对方当然不可能让闻悦好这么容易就直接砍到自己没有防护的地方，他向后一撤，挥袖去挡：“没用的！世间没有什么能破开我的千羽衣！”
打脸来得飞快，玉刃落下，切菜一样破开广袖，把城主的半只胳膊都砍了下来。
鲜血喷涌，城主呆住了。
他摇着头尖叫起来：“什，什么？！不可能！这不可能！”
“青流！”
玉刀瞬间变成了一根擀面杖，闻悦好对着城主那摇的像个拨浪鼓样的脑袋打棒球一样来了一棒槌，“咚”地一声闷响之后这个疯狂的男人就晕倒在了地上。
这时闻悦好听到了自家玉灵的抱怨：“干嘛不直接杀了他？你不会真是看他有几分姿色准备收做男宠吧？”
“瞎说什么呢？！虽然我确实对性别要求不严，但是对性格要求很严的好吧！这种变态远观一下就可以了，要朝夕相处还不如杀了我！”跟青流瞎扯完之后，闻悦好正经说道，“我只是觉得相比另外一位，我没有资格动手罢了。”
说完，闻悦好扯住城主的后衣领，四处寻找起前往地下的通道来。
城主针对普通人的障眼法反倒叫闻悦好更快地找到了地方，他打开那扇暗门，朝着幽黑的楼梯而下，一双兽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发出绿色的光。
走了很久之后，这楼梯才到了尽头，左转一脚踢开锁住的木门，洁白的大殿正中，无数写满鲜红符文的粗绳所汇聚的尽头，闻悦好终于看到了真正的神鸟。
她披散一头红发跪坐在地上，浅棕的身体赤裸，其上贴着许多黄符，绳索之下的皮肤则露出磨蹭出来的血痕。
“捆仙索，这男的居然有这种宝贝？！”青流一眼认出了绑缚神鸟的绳子是什么，但在闻悦好凑近之后他又惋惜叹道，“是仿制品，用过一次就没法再用了，砍了吧。”
菜刀又出现在闻悦好手里，几道青光闪过，那些绳子便齐齐断裂，拉扯的力突然消失，神鸟倒在了闻悦好的身上。
将她轻轻放平在地上躺着之后，闻悦好转身从城主身上把那件千羽衣剥了下来，然后盖到了神鸟身上：“你自由了。”
神鸟木然地看着闻悦好，干裂破损的嘴唇翕动，沙哑的声音从她嘴里传了出来：“谢……谢……”
“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
“谢谢……”两行清泪从神鸟脸上滑落，她捂住脸蜷缩着抽泣起来。
“谢谢，谢谢……”
一声声的道歉里包含了太多的东西，闻悦好不知怎样安慰面前这个哭泣的女人，他也没有什么资格去安慰她，所以他只能无措地坐在一旁，默默守候着她。
红色的羽毛如同飞刀一样破空而来，其上蕴含的灵气在飞出的时候甚至扭曲了空气，闻悦好堪堪闪过，羽毛的边缘蹭到他的眼角，血渗入眼眶叫他睁不开右眼。
单眼的视界多了盲区，要消除影响需要时间适应，但战场上对手不会给闻悦好这样的机会，赤红的灵气挥出，一股热浪逼近。在闻悦好转身躲开这咄咄逼人的高温之后，城主迅速朝他视野盲区射出一枚羽毛。这一招声东击西用得极为巧妙，这下闻悦好避无可避，在反应过来之后只能将全部的灵气汇聚在右侧颈上来抵挡。
“叮”一声清响，两股灵气相撞激荡开磅礴的余波，闻悦好被震得倒飞出去，那根红羽也被这灵气的波澜撕得粉碎。
见到这一幕，城主的眼神都变得疯狂，他几近癫狂地冲闻悦好吼道：“区区妖怪！区区妖怪！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是这样？！”
“不会以为做两件好事自己就是好人了吧？啊？！妖怪永远都是妖怪！我想用就用、想杀就杀了！你们这些贱种，到底为什么非要装成人类的样子？！你们全部，全部都令人作呕！妖怪就给我摆出一点妖怪的样子啊！”
上百根羽毛伴随浩荡的灵气在城主身后升起，面对这九死一生的境况，闻悦好丧失了战斗中的冷静与理智，那双眼睛看着密密麻麻的红色，变得如死一般无神。
不可能，不管做什么都一定会死的，只能逃，只能逃！
但是身体动不了，眼前仿佛有一只浑身裹挟着火焰的巨鸟，整个殿堂内都回荡着它空灵而震彻人心的鸣叫。
羽毛如滔天的箭雨射出，与通天的灵压对抗，闻悦好伏在地上的身体肉眼可见的颤抖起来。金色的华光围绕着膨胀起来的肌肉，青筋暴起，闻悦好的爪子在石板地上“嘎吱嘎吱”地抓出几道深沟。
“啊啊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在这种人手里啊！”
随着不甘的咆哮，闻悦好身上的灵气突然以他手上的玉镯为中心被急速吸入，灵气的旋涡被全部吞噬之后，四周蓦地一片寂静，不管是巨鸟的鸣叫、自己的悲鸣，甚至连风声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滴答”。
一滴水滴落在温润的青色之上，所有的声音都为这一刻让步，世间不会再有第二个声音能够表达与之截然相反的“静”了。
“唉，自己实力不济就别逞英雄嘛。”
一个声音和样貌都难以辨认出性别的清秀少年撑着油纸伞从郁郁葱葱的竹林里现身，他不急不缓地走到闻悦好面前，蹲下身去托腮看他：“虽然已经‘如胶似漆’地相处好多天了，不过真正见面还是第一次呢。”
“我是玉镯里的玉灵，如你所见这里是我的灵域，这里的时间相对于外面几乎是静止的，等那些飞羽扎穿你恐怕要等上不少年吧。”
“你……救了我？”
死里逃生的闻悦好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完整的身体，但少年很快就泼了他一瓢冷水：“算不上，虽然在这里你就不会死，但在这儿‘活着’并不是真正地活着吧？这里没有饭食、没有伙伴，有的只是这片竹林和这一汪清泉而已。”
少年伸手在清泉里捞了几下，然后把手上残余的泉水弹在了闻悦好脸上：“你这家伙真是奇怪，明明是个妖怪但却为陌生的人类而愤怒，甚至不惜拼上性命也要跟那种怪物战斗。”
“现在后悔了吧？”
闻悦好擦了擦脸上的水渍，他低着头看自己膝盖下面的泥土，沉默许久后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后悔。”
“啊，过于强烈的正义感吗？还是说只是在嘴硬啊？”
“我确实是因为正义感所以想要杀死那个男人，但不后悔并不是因为我只是个热血的白痴。”闻悦好抬头看着面前的玉灵，眼神里是满溢的自信，“你之所以要救下我，带我来到这里，是有能够扭转局面的办法要告诉我吧？”
“我只是一个人很寂寞，正好拉你进来陪我聊天而已，别想多了。”
面对这种模板式的傲娇发言，闻悦好立刻换上一副贱兮兮的表情一边摸着玉灵的头，一边用无比浮夸的语气说道：“诶，这样啊？哎呀真是可怜啊，但是没关系，既然哥哥出现了，就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照顾你哦~绝——对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你脑子有病吧？我的年龄真算起来你恐怕连零头都算不上。何况外面情况那么紧急，你在这儿突然扮演什么奇怪的角色呢？”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少年的脸颊却浮现两团绯红，“别，别玩了，说正经的，给我取个名字。”
“啊？你没有名字？”
“当然了，我还是没有被使用过的灵器啊！”看闻悦好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玉灵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所谓灵器，就是像我这样含有‘灵’的法器，虽说算是法器里可遇不可求的顶级存在，但需要得到‘灵’的认可才有资格使用，所以并不是谁拥有了就能使用的。”
“一般来说，制作灵器的人也会是给灵器命名以及第一个使用灵器的人，但制作我的人在造出我之后就去世了，而后我几乎是一直在连灵气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人手里辗转。虽然偶尔遇到过一些修道之人，但这些人里也没有一个我瞧得上的。”
少年可疑地停顿了一下，接着别扭说道：“总，总而言之，你是我第一个认可的人，所以赶紧给我心怀感激地好好取名吧！”
“哦，那叫王白石吧。”
“好土！你只是把碧字拆开了而已对吧？！再给我更认真一点！不要挖鼻屎！你等会儿出去要是敢拿这根手指碰我我就杀了你啊！”
密密麻麻的红羽眼看就要落到闻悦好的身上，城主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啊，不行啊，一时间太恼火出手太重了啊。怎么能在妖怪还没有变成‘妖怪’的时候就杀掉他呢？”
“不，不对！这种异端！这种人不人妖不妖的东西就该死啊！杀了好，杀了好啊！”
“不行，不行，应该要慢慢折磨他！要把他逼到发疯！要让他对着那些无辜的人啃咬！妖怪就应该是邪恶的！只有变成了真正的妖怪才能杀掉！”
“叮、叮、叮”的悦耳清响唤回了在自己和自己吵架的城主的注意，他怔愣的看着闻悦好那边，片刻后露出痴狂的笑容：“诶，没死啊？居然没死啊？”
“哈哈哈，太好了，没死！没死啊！还有机会，还有机会！”
青翠的玉伞在华光流转下缩小，露出其后保护的闻悦好的身影。只见他直挺挺地站立在原地，凛然看向正座前的城主，青绿在他手间定型，变成了一柄玉质的菜刀。
“靠，受不了了，本来以为是个腹黑帅哥，结果居然是个神经病！”看到城主这疯狂的样子，闻悦好露出鄙夷而嫌弃的眼神，“神经病就给我好好吃药配合治疗，别出来祸害别人啊！”
玉刀随着飞速拉近的身影朝城主砍去，这次闻悦好没有再对着大氅覆盖的地方，而是直接瞄准了城主的脑袋。
对方当然不可能让闻悦好这么容易就直接砍到自己没有防护的地方，他向后一撤，挥袖去挡：“没用的！世间没有什么能破开我的千羽衣！”
打脸来得飞快，玉刃落下，切菜一样破开广袖，把城主的半只胳膊都砍了下来。
鲜血喷涌，城主呆住了。
他摇着头尖叫起来：“什，什么？！不可能！这不可能！”
“青流！”
玉刀瞬间变成了一根擀面杖，闻悦好对着城主那摇的像个拨浪鼓样的脑袋打棒球一样来了一棒槌，“咚”地一声闷响之后这个疯狂的男人就晕倒在了地上。
这时闻悦好听到了自家玉灵的抱怨：“干嘛不直接杀了他？你不会真是看他有几分姿色准备收做男宠吧？”
“瞎说什么呢？！虽然我确实对性别要求不严，但是对性格要求很严的好吧！这种变态远观一下就可以了，要朝夕相处还不如杀了我！”跟青流瞎扯完之后，闻悦好正经说道，“我只是觉得相比另外一位，我没有资格动手罢了。”
说完，闻悦好扯住城主的后衣领，四处寻找起前往地下的通道来。
城主针对普通人的障眼法反倒叫闻悦好更快地找到了地方，他打开那扇暗门，朝着幽黑的楼梯而下，一双兽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发出绿色的光。
走了很久之后，这楼梯才到了尽头，左转一脚踢开锁住的木门，洁白的大殿正中，无数写满鲜红符文的粗绳所汇聚的尽头，闻悦好终于看到了真正的神鸟。
她披散一头红发跪坐在地上，浅棕的身体赤裸，其上贴着许多黄符，绳索之下的皮肤则露出磨蹭出来的血痕。
“捆仙索，这男的居然有这种宝贝？！”青流一眼认出了绑缚神鸟的绳子是什么，但在闻悦好凑近之后他又惋惜叹道，“是仿制品，用过一次就没法再用了，砍了吧。”
菜刀又出现在闻悦好手里，几道青光闪过，那些绳子便齐齐断裂，拉扯的力突然消失，神鸟倒在了闻悦好的身上。
将她轻轻放平在地上躺着之后，闻悦好转身从城主身上把那件千羽衣剥了下来，然后盖到了神鸟身上：“你自由了。”
神鸟木然地看着闻悦好，干裂破损的嘴唇翕动，沙哑的声音从她嘴里传了出来：“谢……谢……”
“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
“谢谢……”两行清泪从神鸟脸上滑落，她捂住脸蜷缩着抽泣起来。
“谢谢，谢谢……”
一声声的道歉里包含了太多的东西，闻悦好不知怎样安慰面前这个哭泣的女人，他也没有什么资格去安慰她，所以他只能无措地坐在一旁，默默守候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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