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李太傅

    “公子，清漪圆的事，是不是有什么进展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倒是让公子愣了会。

    “云然…”

    “公子，我都及笄了，也该知道清漪圆的事儿了。”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往日你不说是因为我年纪小，如今我也该清清楚楚地知道，我清漪圆二十七人，究竟为何丧命。”

    “云然。”公子轻叹了口气，到底该是有几分无奈的，“眼下情况并不明朗…”

    “我方才遇见了个江公子，听心然姐姐说，这江公子是自梧州来的？”

    “清漪圆，班子里的人确实都是前朝余党…”

    再一次听到这几个字，到底还是红了眼眶。

    眼前浮现的是当年，在交道口，柳姐姐和大师兄等人被羁押的模样，还有最后那遍地的血。

    “具体内情，明日我让江公子来同你讲得好。”

    “江公子到底是谁？”

    “他就是老先生同清漪圆众人当年拼死都要护着的人…”

    “云然？”

    “啊，夫人？”

    “怎么出去一趟回来都没精神气了？”

    我起身去拨了拨炭火，好让它燃得旺些，“夫人这暖和，让人爱打盹儿了。”

    “收收心，懒懒散散的，若是在旁人府里，早不知该被罚多少回了。”

    心然修剪着那摆放的梅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好姐姐，幸亏我有心然好姐姐护着我。”

    “少贫，我可说了你不知多少回！”

    “所以嘛，都没被罚。”

    “下回，定叫你冬日去河里捞鱼！”

    “冬日都没鱼了。”

    “所以才叫你捞去！”

    同心然这一来二回的倒是逗笑了夫人。

    原本沉闷的屋子也是添了不少生气。

    “夫人，我去叫公子来用膳。”

    “诶云然别去了。”

    夫人伸手招了招我，“近来公子事多，你挑两个菜送过去就好，省得他折腾。”

    “公子还要来看您的。”

    “一屋子药味的，往后也稍拦着点，别沾染了我的病气。”

    “夫人。”

    心然听这话倒是先出了声，夫人却也只是笑笑，“快去吧云然。”

    辗转反侧的一夜，冬日里天才蒙蒙亮便要起身，恍恍惚惚的一整夜，根本睡不沉。

    午后递了药给夫人难得偷了会闲，正准备躲着心然姐姐去睡会，却不想昨日那人，就在不远处的屋檐下站着。

    “他就是老先生同清漪圆众人当年拼死都要护着的人…”

    我踩着庭院中的还未化的积雪就这样直直朝他走了过去。

    “云然姑娘。”

    “江公子。”

    “我又平安来见你了。”

    心头微动，我抬首看着他，他微微低头，我想，离得再近些，都能看清他那汪清眸中的我。

    “我们，去前院找…”

    “你同我出去一趟罢。”

    江郢川朝我伸了手，两个人都愣了下，他徒自笑了笑，那眉眼实在醉人。

    “去哪？”

    我没伸手，他便是放下了手，“去见见李太傅。”

    李太傅？

    我不认得，但还是跟在他身后出了府上了马车。

    一直到马车驶过城南的桃林处，我才想明白。

    李太傅，是阿爷。

    我从不知阿爷姓甚名谁，我只知道，他是我的阿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