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夫人

    “云然，你怎么这样湿？”

    心然姐姐碰到我的肩膀时不由得惊呼了声，音色却是沙哑得很。

    “不碍事的。”

    我红着眼凝睇着疼痛得紧紧咬着下唇的夫人，心然姐姐起身去，我便接过了夫人的手握着。

    许是感受到了凉意，夫人偏首过来，眼神慢慢挪到了我这。

    对视的瞬间，我的泪水便夺门而出。

    “夫人，夫人…”

    夫人微微用了点力气反握我的手，心然姐姐拿了件衣裳来披在我肩上。

    “没事的，没事的。”我带着哭腔同夫人说着，“心然姐姐陪着您，我身上寒气重，我去外头等着您。”

    话落，我便要起身，没想到夫人却不松手。

    她轻轻摇了摇头，下唇被咬得破了皮，我心疼得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产婆的声儿还此起彼伏的，那边又端来了一碗参汤水，我颤抖着手接过递给心然姐姐喂夫人喝下。

    夫人猛的咽了两口，竟还被呛住，嘶哑着嗓子重重咳了几声。

    “夫人，用力啊夫人！”

    三月的天还透着寒凉，夫人却早被汗水浸透了。

    豆大的汗珠掺杂着泪水湿了被褥枕头，心然姐姐急得直掉金豆子，还捏着帕子小心替人擦拭着。

    “不行，不行，我去找大夫！”

    我猛的站起了身，便挣脱了夫人的手，心然姐姐直了身子伸手拉住了我，“没用的，都叫过了…”

    “胡说！怎么可能没用！”

    我甩开了心然姐姐的手便便屋外跑去，刚到门口，屋内便传来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叫声，让人不寒而栗。

    我猛地回头看向屋内，耳畔婴儿的啼哭声划破长空，老夫人蹒跚地跑进了内屋，老爷同我止步在这。

    “是小公子！”

    终于，终于…

    “不好了，夫人大出血！”

    哭喊的声儿再次传来，我抬腿就冲进了内屋，只觉得屋内的血腥味又重了几分。

    我跑到塌边，惊慌失措地看着产婆们浑身是血，心然姐姐抓着夫人，歇斯里地地喊着夫人。

    屋外闷雷声滚滚，暴雨哗哗，随着一道强光划过天际，一声震耳的霹雷隆隆传来。

    我扑上前去，伸手去拉住了夫人的手腕，“夫人，夫人！”

    心然姐姐在一旁摇晃不省人事的夫人。

    一时间屋内又乱成了一锅粥，各种杂乱的声儿，只是婴儿的啼哭声戛然而止…

    “来人啊，来人！”

    老夫人那边也传来了叫声和哭喊声，我偏首望去，她怀中抱着的正是那刚生下来的小公子…

    屋外的几个大夫也纷纷冲了进来，两个抱过小公子，又有几个在同产婆说着话。

    我回过头来看着夫人，止不住的泪水簌簌地往塌上砸。

    “你们快啊！快啊！”

    我朝着他们嘶吼，声儿哑得不像话。

    夫人的手凉得不像话，我拉着手贴上我的脸颊，“夫人，您还没教我绣花呢…”

    我见那些个老妈子起了身在一旁，我见心然姐姐发了疯般冲向她们，拉扯着她们救救夫人…

    身后的老夫人晕厥了过去，老爷也冲进了内屋扶着老夫人，刚裹上襁褓的小公子在老夫人的侍女抱着，她也是哭得一塌糊涂。

    都乱了，都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