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十回 《咏芙蓉》
楚岳在牧场吃完楚浩和淳嘉诺熙的喜酒，就到歌红苑报到了。
这段时间如梅为了躲他，让领班把他进雨溦轩的价码提高了很多，但是楚岳不管花多少钱还是持之以恒地出现。
今天如梅吩咐领班，如果再放楚岳进去她就不见客了，所以领班只好把他拒之门外。
楚岳喝了些酒，纠缠不走。
玛瑞娜和家人也从楚浩的婚礼回来，路过升平坊。升平坊位置高，他们从北边经过，没有见到人，只听见楚岳的声音。到拐弯的地方，盖洛先生让车夫停车，辨别是不是楚岳的声音。
楚岳正好被歌红苑的壮汉推到升平坊的大门口。
看到如此情景，玛瑞娜要下车去劝。
赛穆勒阻止她：“娜蒂，那是岳自己的事情，你不要管。”
“为什么？岳不是执迷不悟的人，为了一个歌女怎么能把自己折磨成那个这样子？”
“你不懂，也不用知道，赶快回家吧。”
赛穆勒也是无奈，楚岳对如梅的情感他能理解，不过看到楚岳如此，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玛瑞娜不听，坚持要去。
盖洛先生说：“让娜蒂去吧，也许娜蒂可以说服岳那孩子呢。”
等玛瑞娜下了马车，楚岳已经再一次进到歌红苑。
玛瑞娜走到歌红苑门口往里瞧了瞧，夏天，歌红苑在院子里搭了一个台子，几个舞女在台子上跳舞，下面宾客喝茶饮酒，吟诗填词。
楚岳看到玛瑞娜，知道又是一个来阻止的，他刚被拒之门外，正没心情，别过头去招呼也不打。
玛瑞娜毫不在意，站到楚岳旁边跟领班说：“你们若放他进去，我愿意在那个台子上献舞一曲，不知可不可以？”
楚岳不解地看看玛瑞娜。
领班也问道：“这是什么道理？我们这里不接女客的。”
“你们也来点新意，如果宾客喜欢，我还可以常来，怎么样？”
玛瑞娜在胡人里面算是顶级美人，从汉人的眼光看更是拔尖，单就那双大而会说话的眼睛就足够勾人心魄的了。
领班想了一下，便进去跟当家的汇报情况，还往这里指指点点。
见玛瑞娜认真了，楚岳才开口劝道：“玛瑞娜，别闹了，回家吧。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好，岳要是回去，我就回去。”
楚岳不说话了。
当家的居然亲自走过来说：“如果没有认错，你可是‘切磋’宝肆、盖洛家的小姐？”
“正是，见过毕姨母。”
中年女子点点头，说：“‘切磋’是歌红苑的供货商，平日里多有照应，盖洛小姐能登台，是歌红苑的荣幸，但是一码归一码，齐公子只能在院里喝茶。”
楚岳还没表态，玛瑞娜抢先说：“好，就这么定了。”
她拽着楚岳进了院子让他坐下，然后到乐队那边，跟打鼓的师傅说了几句，等台上一曲结束，玛瑞娜就上了台去。
楚岳知道今晚见不到如梅了，他拿定主意，凌晨翻墙进来，想到这儿，冲着台上的玛瑞娜摆摆手，让她下来结束这出闹剧。
这时鼓点响起，玛瑞娜开始舞蹈。
她穿着自己设计的衣服：一身浅粉色的纱裙边沿上绣着黄色的小花朵；展开肩上的帔帛，比长安普通的、只能搭住肩膀的长数倍，两边皆可拖地一丈；一双浅粉绣小黄花的鞋子，前面系着一个黄色流苏圆球；头上攒着同样粉红和黄色相间的细密绸缎砸花，十几条小花流苏垂落在额前。
宾客们立刻鸦雀无声，对这个清雅脱俗的少女投去了痴迷的眼光。
鼓点儿一响，玛瑞娜的第一个动作就清晰、有力、到位，随着鼓点的密集，她那样投入动情的舞蹈，台下的人都摈住呼吸观看，手里的茶杯酒杯都放下了。就连快走到门口的楚岳也停下脚步，看着她，笑着摇摇头。
鼓点、且只有鼓点伴奏，长长的帔帛舞动如花。玛瑞娜完美演示了杜公瞻的《咏芙蓉》
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
一茎孤引绿，双影共分红。
色夺歌人脸，香乱舞衣风。
名莲自可念，况复两心同。
玛瑞娜在舞台上的那份自在、充分地自我展现，仿佛天生长在那里一样。
舞罢，台下一片踏板声，很多人去兑她的牌子，当领班说她不是这里的歌女时，大家更是想知道这个小姑娘的来历。
当家的看上了玛瑞娜的衣服和头饰，让领班来问她在那里定做的。
玛瑞娜收获了意想不到的回报，顺势把自己的作坊宣传出去，拿到了一大笔订单；并约好，下次再来跳舞，好有更多的机会展示自己的设计。
楚岳牵着马，和玛瑞娜步行在大街上，凉风送爽，把玛瑞娜身上那种略带奶油味道的温暖香味吹到他的脸上。
楚岳像一个充满爱意的大哥哥，看着玛瑞娜责备道：“歌红苑可不是小女孩去的地方，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那岳为什么要去，我难道没有那里的歌妓漂亮吗？为什么你不能考虑我？你的未婚妻不见了，我知道你难过，可是为什么不考虑我？我哪里不好？”
玛瑞娜热切地回往楚岳的眼睛，步步逼问。
“你没有不好，你还小，我一直把你当妹妹。我们两家关系那么好，我和你哥哥又是好朋友，你就是我的妹妹……”
“不要说了，认作‘妹妹’是最让人伤心的借口。我都快十五了，大唐好多女孩，十三岁就已经结婚了。”
玛瑞娜努力在岁数上追赶楚岳的脚步，她恨不得一年能长两岁，让楚岳不要以这个理由拒绝她。
“你的舞蹈很精彩，平时是不是经常练习？”楚岳试图引开玛瑞娜的注意力。
“姆妈为我请了一个波斯的老师和一个汉人老师，她们教得很好。”
“你的衣服非常漂亮，歌红苑的花娘都很喜欢呢！”
“是啊，刚才领班跟我订货啦，我需要尽快再找几位绣工，另外还要尽快出夏季服饰的款式。”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那个花娘跟你说，让你以后不要去了呢，哈哈哈。”
玛瑞娜翻翻白眼：“若我去歌红苑当歌妓，岳可愿意约我的牌子？”
楚岳忽然沉下脸说：“你不许去，小孩子家玩闹一下可以，常到那种地方干什么？”
“岳常……”
“不要说了，我说不许去，就不许去！”
楚岳拉起玛瑞娜的胳膊把她托到陆离的背上，送回家。
这段时间如梅为了躲他，让领班把他进雨溦轩的价码提高了很多，但是楚岳不管花多少钱还是持之以恒地出现。
今天如梅吩咐领班，如果再放楚岳进去她就不见客了，所以领班只好把他拒之门外。
楚岳喝了些酒，纠缠不走。
玛瑞娜和家人也从楚浩的婚礼回来，路过升平坊。升平坊位置高，他们从北边经过，没有见到人，只听见楚岳的声音。到拐弯的地方，盖洛先生让车夫停车，辨别是不是楚岳的声音。
楚岳正好被歌红苑的壮汉推到升平坊的大门口。
看到如此情景，玛瑞娜要下车去劝。
赛穆勒阻止她：“娜蒂，那是岳自己的事情，你不要管。”
“为什么？岳不是执迷不悟的人，为了一个歌女怎么能把自己折磨成那个这样子？”
“你不懂，也不用知道，赶快回家吧。”
赛穆勒也是无奈，楚岳对如梅的情感他能理解，不过看到楚岳如此，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玛瑞娜不听，坚持要去。
盖洛先生说：“让娜蒂去吧，也许娜蒂可以说服岳那孩子呢。”
等玛瑞娜下了马车，楚岳已经再一次进到歌红苑。
玛瑞娜走到歌红苑门口往里瞧了瞧，夏天，歌红苑在院子里搭了一个台子，几个舞女在台子上跳舞，下面宾客喝茶饮酒，吟诗填词。
楚岳看到玛瑞娜，知道又是一个来阻止的，他刚被拒之门外，正没心情，别过头去招呼也不打。
玛瑞娜毫不在意，站到楚岳旁边跟领班说：“你们若放他进去，我愿意在那个台子上献舞一曲，不知可不可以？”
楚岳不解地看看玛瑞娜。
领班也问道：“这是什么道理？我们这里不接女客的。”
“你们也来点新意，如果宾客喜欢，我还可以常来，怎么样？”
玛瑞娜在胡人里面算是顶级美人，从汉人的眼光看更是拔尖，单就那双大而会说话的眼睛就足够勾人心魄的了。
领班想了一下，便进去跟当家的汇报情况，还往这里指指点点。
见玛瑞娜认真了，楚岳才开口劝道：“玛瑞娜，别闹了，回家吧。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好，岳要是回去，我就回去。”
楚岳不说话了。
当家的居然亲自走过来说：“如果没有认错，你可是‘切磋’宝肆、盖洛家的小姐？”
“正是，见过毕姨母。”
中年女子点点头，说：“‘切磋’是歌红苑的供货商，平日里多有照应，盖洛小姐能登台，是歌红苑的荣幸，但是一码归一码，齐公子只能在院里喝茶。”
楚岳还没表态，玛瑞娜抢先说：“好，就这么定了。”
她拽着楚岳进了院子让他坐下，然后到乐队那边，跟打鼓的师傅说了几句，等台上一曲结束，玛瑞娜就上了台去。
楚岳知道今晚见不到如梅了，他拿定主意，凌晨翻墙进来，想到这儿，冲着台上的玛瑞娜摆摆手，让她下来结束这出闹剧。
这时鼓点响起，玛瑞娜开始舞蹈。
她穿着自己设计的衣服：一身浅粉色的纱裙边沿上绣着黄色的小花朵；展开肩上的帔帛，比长安普通的、只能搭住肩膀的长数倍，两边皆可拖地一丈；一双浅粉绣小黄花的鞋子，前面系着一个黄色流苏圆球；头上攒着同样粉红和黄色相间的细密绸缎砸花，十几条小花流苏垂落在额前。
宾客们立刻鸦雀无声，对这个清雅脱俗的少女投去了痴迷的眼光。
鼓点儿一响，玛瑞娜的第一个动作就清晰、有力、到位，随着鼓点的密集，她那样投入动情的舞蹈，台下的人都摈住呼吸观看，手里的茶杯酒杯都放下了。就连快走到门口的楚岳也停下脚步，看着她，笑着摇摇头。
鼓点、且只有鼓点伴奏，长长的帔帛舞动如花。玛瑞娜完美演示了杜公瞻的《咏芙蓉》
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
一茎孤引绿，双影共分红。
色夺歌人脸，香乱舞衣风。
名莲自可念，况复两心同。
玛瑞娜在舞台上的那份自在、充分地自我展现，仿佛天生长在那里一样。
舞罢，台下一片踏板声，很多人去兑她的牌子，当领班说她不是这里的歌女时，大家更是想知道这个小姑娘的来历。
当家的看上了玛瑞娜的衣服和头饰，让领班来问她在那里定做的。
玛瑞娜收获了意想不到的回报，顺势把自己的作坊宣传出去，拿到了一大笔订单；并约好，下次再来跳舞，好有更多的机会展示自己的设计。
楚岳牵着马，和玛瑞娜步行在大街上，凉风送爽，把玛瑞娜身上那种略带奶油味道的温暖香味吹到他的脸上。
楚岳像一个充满爱意的大哥哥，看着玛瑞娜责备道：“歌红苑可不是小女孩去的地方，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那岳为什么要去，我难道没有那里的歌妓漂亮吗？为什么你不能考虑我？你的未婚妻不见了，我知道你难过，可是为什么不考虑我？我哪里不好？”
玛瑞娜热切地回往楚岳的眼睛，步步逼问。
“你没有不好，你还小，我一直把你当妹妹。我们两家关系那么好，我和你哥哥又是好朋友，你就是我的妹妹……”
“不要说了，认作‘妹妹’是最让人伤心的借口。我都快十五了，大唐好多女孩，十三岁就已经结婚了。”
玛瑞娜努力在岁数上追赶楚岳的脚步，她恨不得一年能长两岁，让楚岳不要以这个理由拒绝她。
“你的舞蹈很精彩，平时是不是经常练习？”楚岳试图引开玛瑞娜的注意力。
“姆妈为我请了一个波斯的老师和一个汉人老师，她们教得很好。”
“你的衣服非常漂亮，歌红苑的花娘都很喜欢呢！”
“是啊，刚才领班跟我订货啦，我需要尽快再找几位绣工，另外还要尽快出夏季服饰的款式。”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那个花娘跟你说，让你以后不要去了呢，哈哈哈。”
玛瑞娜翻翻白眼：“若我去歌红苑当歌妓，岳可愿意约我的牌子？”
楚岳忽然沉下脸说：“你不许去，小孩子家玩闹一下可以，常到那种地方干什么？”
“岳常……”
“不要说了，我说不许去，就不许去！”
楚岳拉起玛瑞娜的胳膊把她托到陆离的背上，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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