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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第十六回 金纳湾

    楚浩把三艘巨轮命名为‘骊龙’,‘陆离’和‘花扎’,都是他小时候给马取得名字,现在这三匹马都老了,退役在牧场。楚浩为了纪念它们,就用它们的名字命名海上的船只,希望它们的力量在海上延续下去。

    楚瀚和秦铭研发的推动机械需要燃烧一种特殊的气体和油,外面已经看不到铜壶之类的原始装备,机械被装在一个金属箱子里,直接通过皮带和齿轮连带螺旋桨。

    在无风带的洋面上,船上还会用到太阳聚光镜。不过如今的聚光镜可以折叠、展开,光能、热能通过机械转化,带动螺旋桨。

    船又比上次去大食时候的船大了一倍,船舱却大出两倍,因为龙骨和船体全部使用了金属,结构更加简单牢固,可利用的船舱空间更大。

    楚瀚用一种铁圈网放进水里,不光可以探明礁石,还可以探到鱼群。极大解决了安全和食物来源问题。

    燕西的栽培技术经过改良,放到船舱的顶端,即不占用空间,也不影响船舱的使用,还加大了种植面积,为客舱和货舱遮阳、防雨。

    绿植专门安排人打理,船上每天有芽菜,不间断有绿叶菜,还有果实和块茎在热带海洋气候下迅速成熟。

    让所有人都惊奇的扩音设备,声音可以传播到一百多丈远。

    在楚翰不断研究玻璃的过程当中,偶然发明了望远镜和折射镜,不用出驾驶舱,最远能看到两里以外的事物。

    新设计的指南针更加好用,计时器和记距器也更加准确。

    总之造船的技术实现了质的突破。

    从琼州西南岸出发,带上足够的食物和补给,楚浩盼望已久的海上东西之旅开始了。

    大批丝绸、茶叶、药材和瓷器,占满了船舱。

    除了出使和寻找亚特兰蒂斯,楚浩这次还想在琼州到罗马的航线上建立中间站,实现普通商人的分阶段运输。

    离开琼州,他从日南岛就开始寻找当地商人合作,在当地建立贸易站和港口,他把在大唐和新罗建立港口的经验改良用到各个地方。

    在马六甲海峡,他们的船能停靠的位置有限,那理海贼泛滥,船队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人来占用地盘、治理港口。

    经波斯商人介绍,楚浩找到一个叫做力昆的海贼,确切地说他并不是海贼,而是海霸。

    力昆在附近海域收取过往船只的费用,同时他也有自己的港口和田产,收入多面。力昆的港口初具规模,大多远途船只会在他的港口停靠。

    楚浩若要跟他合作,就要拿出更有利的条件。

    会谈安排在力昆的庄园,庄园的房子石头地基,竹板主体,茅草屋顶。四周是田野,没有花园,没有门厅,原始而简陋。

    可能是气候恶劣,田地的稻谷也不那么整齐,稻穗略微比野稻穗大一点儿。

    楚浩原来想是不是找错人了,直到向导介绍的时候,他才肯确定。

    力昆瘦小,嘴上的胡子浓密,说话发‘呐’音很多,坐在竹椅上,嘴里嚼着槟榔一类的东西,看起来很激动。

    向导翻译说要跟他合作港口,力昆误以为楚浩要抢他的生意,断然拒绝了。

    楚浩不怕拒绝,怕的是不沟通。

    长润见他发愁,劝道:“以咱们船的大小和速度,完全不用依赖他的海港,他也收不到咱们的船费,郡公何必忧虑?”

    楚浩摇头说:“不是所有的商船都有这样的设施,咱们的船队也不能走遍任何角落,买遍任何货物,要想贸易,还是要依赖更多的商人和船队。海峡暗礁丛生,不论什么样船都提不起速度,大部分商船都要在这里停靠、登岸、转载补给,找到一处当地港口至关重要。”

    当地向导见识过楚浩的船,跟楚浩认识的几日,见他彬彬有礼,气度不凡,知道他是个做事的人,于是建议:“据我所知,力昆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就住在金纳湾的庄园。郡公可以试着去联系他。”

    楚浩在力昆这儿吃了闭门羹,向导好心给他提供另一个可能,不管希望大小,他都需要去试试。

    当楚浩随着向导到达金纳湾,就暗自庆幸这趟没有白来。

    金纳湾的海面极为平静,海水深度理想,两侧皆是突起十几到几十丈的山丘。

    在南岸的山丘中,有一片开阔的平原,向导说那里就是力昆的弟弟振亚的田产。

    力昆兄弟的父亲前年新亡,把海上的船只、海港和一部分庄园分给力昆;把整个金纳湾和其余家产分给了小儿子振亚,让振亚守着庄园,过安定的生活。

    楚浩的三艘巨轮驶入金纳湾,挂着大唐的旗子,声势浩大,早有庄园守门的通报给振亚。

    船还没有行驶到大门口,振亚就带人,走到大门外的石基广场上,列队迎接。

    振亚的样貌和力昆完全不同,他身材魁梧,长着一副典型的唐人面孔,甚至还会说几句汉华语。

    见礼落座之后,振亚解释说:“不瞒郡公,在下祖母是隋人,母亲是唐人,见到郡公格外亲切。”

    楚浩立刻起身,拥抱振亚:“想不到在万里之遥还有大唐后人居住于此,谋下也倍感亲切啊。请问湾主祖上是商人?”

    振亚指着堂上挂的一副画:“惭愧,祖父是被商人贩卖到琼州,在琼州遇到流放罪人之女,也就是我的祖母,携带祖母逃亡至此的。”

    画上画着振亚的祖父是典型的昆奴模样,拿着镐头在刨地。

    “祖父画这副画是为了让子孙不忘艰难,守家立业。”

    楚浩敬佩地点点头,朝着画像深深作揖。“那令尊为何娶了唐人?”

    “母亲全家流放崖州,受尽迫害,用一块翡翠雇了船,从崖州逃亡,在海上迷失,漂流到金纳湾,一家十几口,只剩下母亲一人被家父救起。”

    “哦,原来如此,请问令堂贵姓?”

    “免贵姓韩。”

    楚浩不敢再往下问,如果果然是韩瑗的后代,他就不能往下说了。

    好在屋里只有楚家兄弟和向导,弟弟们不涉猎政治,对韩姓并不敏感。

    “湾主富甲一方,守着金纳湾如此宝地,生活安逸。”楚浩赞道。

    振亚苦笑一下说:“既然与郡公有缘见面,我就实话实说吧。经营庄园需要奴隶,奴隶都长着腿,跟着哥哥到海上抢营生去了。田产经营不善,连年亏损,我正打算把地卖给哥哥。到里奇岛去种甘蔗。”

    楚浩的耳朵立刻竖起来:“令兄自己也有田产,为什么还要卖给令兄,是令兄经营有方?”

    “金纳湾名字叫的好听,实际是荒蛮之地,有钱人都去跑船或当海贼,没有人购买田产。”

    楚浩也无奈说:“我也是个跑船的,可惜了如此景色秀美的地方。”

    “郡公是有身份的人,既然跑船,何不买下做个别墅。”振亚鼓励道。

    ‘他居然知道别墅,那他母亲一定是有身份人家的小姐。’楚浩漫不经心地说:“此去大唐太过遥远,就算建个别墅,怕一辈子来不了两趟,哈哈哈,你倒说说价钱。”

    “黄金三千两。”

    “你真舍得卖?这可是一个海湾?”

    “此处岛屿星罗棋布,处处都有海湾,价格抬不上去。金纳湾是我出生长大的地方,若不是迫不得已,也不至于走这一步。”

    楚浩跟着振亚去参观了他的田产,田地在丘陵中蔓延,有上万亩。

    可惜的是金纳湾这个地方没有国家,没有军队,强悍的人、镇压住奴隶才能在这里生存下去。

    振亚的哥哥力昆十九岁把他父亲的小妾拐跑了,父亲把他赶出门,在海港自力更生。

    他们的父亲死后,就只把海港和海港旁边的一小部分田产留给力昆,其余的田产、海湾和全部家业都给了幼弟振亚。

    力昆极为不满,仗着海港上人多,常到弟弟田里抢奴隶和庄稼,振亚连年亏损,连家业都快守不下去了,母亲去年也因急火攻心,被气死。

    无人评判、主持公道,所以振亚想把家产卖给哥哥,躲到小岛上去过生活。

    海上是弱肉强食的地方,振亚被哥哥欺负之后要逃跑,他的性格不适合建海港。而力昆又太自负,太强势,若楚浩不镇守,他背后不知道如何暗箱操作。

    楚浩出金子卖地,一次投入,长年收不回本金,何况距离太远,没有那么多人手。

    可金纳湾毕竟是马六甲的咽喉所在,除了他们兄弟两个,其余都是些海贼,成不了气候。

    楚浩考虑一个晚上,决定选择振亚。因为振亚只有二十一岁,给他机会,他也许不比他的哥哥力昆差。即便是在海上,要想长久,不单靠强权,还要有仁义。

    楚浩约振亚商讨共建海港的计划,他说:“马六甲海域海贼泛滥,商船每遇到一拨海贼就要交一份钱,危险、麻烦、费用高。我想与湾主共建海港,用快船控制马六甲咽喉海域,驱赶海贼至北出口。商船在马六甲南部交一份钱,同时保障他们在附近海域和港口停靠的安全,那么金纳湾港口将很快吸引来大部分的过往船只。”

    振亚听到楚浩的主意,很兴奋:“我也这么想过,我还有三个小岛可以作为基地。可是我没有得力的人和船,连哥哥那关都过不了。”

    “我有船,可以派人帮你训练水手和海军。海港就建在金纳湾,与力昆的港口抗衡。”

    振亚犹豫着,用手掌推压桌案上的皮子,海上折射的阳光照亮他的脸,他终于下定决心,拍案而起。

    “好,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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