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九回 合金
离开君士坦顿堡后，从马尔马拉海到爱琴海，船队不放过任何一个有文明遗迹的地方，地毯式搜寻着亚特兰蒂斯。
“三哥，你看！”在经过雅典的一个海港时，楚瀚捡到一个金属框架，框架如小臂长短，粗细如手腕。
楚浩拿起来仔细看：“这可能是古代军人打仗用来护前臂的。”
“不，三哥，看材质。”
“银的？”
“这是一种合金，咱们走过的地方，古埃及、古希腊、波斯、罗马、大食，所有曾经的文明都不可能产出这种合金。”
“我看它就像是银的啊，你怎么如此确定？”楚浩惊讶道。
“这个框架内应该装有一种物质、产生动力的物质，用在船上的。”
“你合成过这种金属？”
“没有，缺少压力和两种物质。”
“你的意思是说，只有亚特兰蒂斯那样的文明才能制造出这样的合金？”
“是的，只有技术达到一定的高度。”
楚瀚跟楚浩解释不清楚，他找到秦铭，拿着那个金属框架去到船舱内研究。
那是呈现银色的金属，外观像是古罗马时期甲胄上的一部分。就算其他人发现它，有可能把它当银子卖了，只有楚瀚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楚浩带着船员，乘坐小艇，在附近的浅海区域搜寻，一旦发现目标，不惜跳进冰冷的海水中打捞。
相同的东西，他又找到两个，其中一个里面还有某种物质的残留，用水和油都洗不掉。
***
古罗马首都罗马城如今是拜占庭（东罗马）的西部边疆，派驻在那里的兵力有限，罗马城时常受到北方蛮族的进攻。
本来楚浩打算放弃去罗马的计划，现在寻找亚特兰蒂斯有了新进展，他决定冒险。
可他的决定遭到众人的反对。
“理由一，罗马已经破败，没什么参考价值。”拉赫曼先生说。
“理由二，不在亚特兰蒂斯可能存在的范围内。”楚博补充道。
“理由三，时间太长，大部分人等着回家，我也是。“楚瀚也反对。
楚浩只好听取大家的意见，先到利沃岛王妃的庄园休整。
耐尔洁已经习惯照顾楚浩，除了饮食起居，还帮他梳头发、刮胡子，差点没喂饭了。
远航船上，一个女的都没有，所有人禁欲都快一年了，只要他们稍微有个亲昵动作，就会引来一片‘嘘’声。
所以楚浩带船队去往大马色的时候，想让耐尔洁留下等他，返程时再来接她。
“我又没有答应要跟你回大唐，为什么来接？”耐尔洁语出惊人。
“你是我的女人，为什么不跟我回大唐？”
耐尔洁拿出两封信给楚浩看。一封是从大唐送来的信鸽油脂纸信，一封是从科萨送来的急信。
“你私自拆我的信件？！”楚浩怒道。
耐尔洁打开油脂纸，上面只画了一个圆圈。
“没写字，怎么了？”
耐尔洁把科萨送来的信举起来：“大唐向十姓派兵，太后下令擢兴昔亡之子左豹韬卫翊府中郎将元庆为左玉钤卫将军，兼崐陵都护，袭兴昔亡可汗押出咄陆部落。”
“你们的部族已经迁徙，留下十姓亡散，大唐接手并不损害部族利益。”
“事先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你能同意？”
“想不到郡公竟然把枕边话拿去邀功，算什么男人？”
“我算什么男人你还不清楚？”楚浩换了态度。
“你……”
“你什么你，走，去睡觉。”楚浩说完，扛起耐尔洁走进卧室。
有那么一刻，他感觉自己还真有点像是汉代与匈奴和亲的公主。
***
去往大马色的路上，楚浩他们登上了塞浦路斯大岛，这里是拜占庭（东罗马）距离大食最近的大岛，位于地中海的东端，小亚细亚以南。
塞浦路斯也是多元文化并存的区域，早先归属古希腊，后被古埃及、波斯等国占领，现在是拜占庭（东罗马)的领土。
塞浦路斯北、西、南部多为高山丘陵，中部平原积聚大部分人口。
“我想这里可能就是曾经的亚特兰蒂斯。”当楚浩站在西部的高山上望着中部的平原。
“何以见得？”拉赫曼先生问。
“《对话录》里写着亚特兰蒂斯是被海洋包围着的一整块陆地，他们与雅典发生了一场战争，对吗？”
“柏拉图的记载说是在直布罗陀海峡。直布罗陀海峡在地中海的最西边，与另外一个大洋相连，跟塞浦路斯没关系。”
“也许岛在海中漂移了呢，也许柏拉图记错了呢。”楚浩争辩道。
“你看，长方形平原上是有圆环的痕迹。”楚博激动地跳脚。
争辩归争辩，激动归激动，船队却未能在塞普鲁斯岛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痕迹。
***
见到大食第五任哈里发阿卜杜勒·麦利克，楚浩就知道他是一个有作为的人，是可以合作、值得合作的领袖。
“他受过良好的教育，对自身信仰虔诚，不苛求他人，礼貌、得体。”拉赫曼先生也夸赞道。
“他有想法，有计划，契合实际，不激进。”楚浩说。
楚瀚也表示同意：“哈里发尊重我们跟伊本.祖拜尔的交往，他不威胁、不利诱，介绍自身的正统与优势来争取我们。”
“因为我们也对哈里发的正统地位给予尊重，我们没有跟伊本祖拜尔交换国书。”楚浩补充道。
“短短几年，三任哈里发过世，希望阿卜杜勒·麦利克能够长寿。”楚博双头合十。
接下来的会见中，阿卜杜勒·麦利克问楚浩作为使者对大食的看法。
楚浩真诚道：“国家分裂，是阻碍发展的关键。”
阿卜杜勒·麦利克点头说：“分裂是我首先要解决的问题。”
“我徒步或海上经过大食的很多地区，发现各地使用的货币很杂，大多都是当地货币。”
“货币不统一会影响贸易对吗？可国家之间的货币不可能统一，国际商人怎么办的呢？”
“商人到不同国家，基本是因地制宜，货物交换或货物与黄金交换，与大唐有贸易往来的商人，也接受大唐的铜钱。但在一个国家内，尤其是普通民众，如果货币不统一，就会形成屏障。”
“是的。大食原本重视商业，国家处在非常时期，这方面是欠缺了。”
“贵国宗教统一很有成效，如果加上文化统一，就更能提升国家的凝聚力。”
经过几天的有效磋商，就大唐与大食的边境合作、通商、通航，双方达成了多项协议。
“出使大食圆满结束。”使团的人击掌庆祝。
“使者坐到谈判席中，有一个强大的国家在后面做支撑是多么重要啊！”楚浩叹道。
“如果你的国家不够强大，人家不会跟你谈判，即便谈了，签署了条约，或者不平等，或者失去意义。”拉赫曼先生遵循弱肉强食的说法。
“我讨厌政治，却喜欢外交。”楚浩挑挑眉毛。
***
鉴于收到的信息，耐尔洁并没能安心留在利沃岛的庄园，而是一路跟着楚浩，生怕楚浩用利沃岛和克里特岛与大食交换条件。
等船队离开大马色西部海岸，也就到了耐尔洁该抉择的时候了：是跟楚浩回大唐，还是只身留在利沃岛的庄园。
“我想在利沃岛等郡公，如果郡公能再来拜占庭（东罗马），我就随郡公去大唐。“耐尔洁皱眉说道。
“别介啊。”楚博忍不住插话：“就算是船再大，跑的再快，万里之遥距离不变啊。再见可就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楚瀚捂住他的嘴，把所有人都请到其他的船舱，给楚浩和耐尔洁留私人空间。
“查士丁尼为人非善，对你有企图，利沃岛并不安全。”楚浩也皱着眉。
“利沃岛和君士坦丁堡隔着两个海，我会保护好自己。”
“蓝，我不想强求你，无论你在哪儿都是自由的。”往事历历在目，楚浩动情地说。
“若以前听到这话，我一定以为郡公不爱我。近来，我了解了郡公的家人，郡公的商队和郡公在大唐所承担的责任，我想我不能再要求郡公。”
理想、目标，还是家人，此刻楚浩无法判断哪个更值得，他也需要做选择。
***
楚浩用小艇把耐尔洁送到利沃岛，再从利沃岛赶到苏伊士运河与船队会合。
因为经历了整个雨季，苏伊士运河的水位略有上涨，河道变宽。
在开罗停留的那晚，当地的古董商人往船上运送了几件古埃及的家具。
“正是我要的。“楚浩激动的说：“旷看到一定高兴。”
家具共两把交椅和三个矮凳，交椅和矮凳都是硬木结构，装饰了黄金，坐面是硬皮材质，花纹中镶嵌金丝。商人说是托勒密时代的风格。
“他们的交椅与大唐的交椅还是有很多不同的地方。古埃及的交椅有扶手，靠背满装。倒是舒服，样子也很好。”楚旷摸摸看看，爱不释手。
“矮凳样子差不多。”楚博说。
“居然使用了卯榫和钉子，卯榫种类多样，很了不起！”
“装饰有鱼、兽的图案，拜占庭（东罗马）的家具受埃及的影响很大。”
***
普拉蒂哈拉的天气还是燥热，北部高原和庞大的山脉遮挡了全部的冷空气，使得整个印度半岛都享受着热带海洋气候的高温。
船放在普拉蒂哈拉的海岸，楚浩最放心，这里的人们不贪、不抢，被宗教熏染的谦恭而温和。
楚浩也喜欢和当地商人买卖，他们丝毫不掩饰对丝绸和茶的喜爱，表达真诚而热烈。楚浩把剩下所有的库存都买完，换来宝石、香料、染料和黄金。
国王兄弟二人和睦共处，四年前，在普拉蒂哈拉国王的建议的下，西域小国与大唐通力合作，才使得西突厥迅速灭亡。
普拉蒂哈拉也是楚浩最爱来的地方，谈国事，做生意，游玩，享乐，不论做什么，普拉蒂哈拉都适合。
谈完国事，做了生意，楚浩带着弟弟们纵情买醉，只有楚瀚一个人要保持清醒。
“这里可没有什么技术供你参考，你放松一下，喝个痛快。”楚浩劝他。
“是因为琪蓝嫂子吧？”楚瀚最了解楚浩。
“是我对不起她。”楚浩打了一个嗝儿，醉眼惺忪说道。
“三哥要承担的责任太多，顾不周全的。”楚瀚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外走。
“你去哪儿？”
“去寺庙。”楚瀚指了指头：“装的东西太多，去‘清理’一下。”
楚浩不得不承认，他恨不能现在就驾驶一艘小艇去利沃岛，把耐尔洁接回来。
普拉蒂哈拉国王见楚浩郁闷，问楚博原因。
“女人呗，我三哥还能因为什么，哈哈。”
“女人？普拉蒂哈拉最不缺女人，从色那城为郡公选上几千个都不成问题。”
国王没有食言，真的把几千个各地选来的美女送上了船。
楚浩面露难色，无法推却。
国王的弟弟库色魄力亲王亲自送他们到海港，劝他说：“郡公不必为难，带回大唐做奴隶也行。在普拉蒂哈拉，女儿是累赘，出嫁要贴钱给男方。所以一些贫穷的家庭都把女孩卖了。”
提起买卖人口，楚浩想到了金纳湾。
普拉蒂哈拉，一夫一妻制，男人少，女人多，女孩子都嫁不出去，不如把她们带到金纳湾，与当地买来的男人婚配，不正合适吗？
几千女人是好，但是船上解决吃饭是个大问题，楚浩不得不在印度南部诸国停留，大量购买粮食。因为西咔咔正处在战乱，船队到了西咔咔买不到任何食物。
而且过了西咔咔，需要两千多海里才能到金纳湾，中间除了无人岛和海贼窝，没有任何地方能再弄到补给。
普拉蒂哈拉皇宫的歌舞伎都很活泼，送到船上的女孩却大都恨安静，她们都赤足，穿着白色的木棉布裙子，戴着木棉花，一双乌溜溜地大眼睛，不安地看着周围的人。
楚浩想起他曾经从高句丽往大唐运送侍女的经历。尽管她们的家境贫寒，可女孩子被动离开家，大都充满恐惧。
船员虽然在普拉蒂哈拉都玩乐过了，时间一长难免不去骚扰那些女孩。
楚浩定了严格的规范，但是真的有人触犯了，只要不严重，他表面严厉，背地里也就放过了。
经过海浪、风暴和烈日，船队终于抵达了金纳湾。
金纳湾的海港和船上全都挂起了虎鲸旗，振亚带着队伍迎接楚浩。
当振亚看到船上下来几千个美女，不禁目瞪口呆。
“怎么不见你哥哥的船队？”楚浩找了个僻静的地方问振亚。
“哥哥带船到北方去了，郡公来的时候没有遇到他们吗？”
“还是做海贼？”
“是的，哥哥认识郡公的船，应该避开了。”
“收缴他们，让你哥哥负责北方的巡逻，抽成给他。”
“哥哥他……”
“海贼不是那么好当的，你哥哥有田产，守住田产的人不喜欢漂泊。价格合适，他会同意。收了他，我们才能保障北方的安宁。”
“好。听郡公安排。”
“仔细挑选健康、勤劳的奴仆，让他们和从船上下来的女孩成家。”
“他们成家后会有孩子，养一家人成本大呀。”
“那就放他们自由，让他们自愿，做工也好，做买卖也好，种田也好。”
“为什么？那样我们就是失去了奴隶。”
“自愿和禁锢是两种不同的效果。用安定和祥和吸引他们落户。”
“我们需要的是人口？”
“对，人口。人口是繁荣的基础，尤其是自由的家庭和人。”
“三哥，你看！”在经过雅典的一个海港时，楚瀚捡到一个金属框架，框架如小臂长短，粗细如手腕。
楚浩拿起来仔细看：“这可能是古代军人打仗用来护前臂的。”
“不，三哥，看材质。”
“银的？”
“这是一种合金，咱们走过的地方，古埃及、古希腊、波斯、罗马、大食，所有曾经的文明都不可能产出这种合金。”
“我看它就像是银的啊，你怎么如此确定？”楚浩惊讶道。
“这个框架内应该装有一种物质、产生动力的物质，用在船上的。”
“你合成过这种金属？”
“没有，缺少压力和两种物质。”
“你的意思是说，只有亚特兰蒂斯那样的文明才能制造出这样的合金？”
“是的，只有技术达到一定的高度。”
楚瀚跟楚浩解释不清楚，他找到秦铭，拿着那个金属框架去到船舱内研究。
那是呈现银色的金属，外观像是古罗马时期甲胄上的一部分。就算其他人发现它，有可能把它当银子卖了，只有楚瀚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楚浩带着船员，乘坐小艇，在附近的浅海区域搜寻，一旦发现目标，不惜跳进冰冷的海水中打捞。
相同的东西，他又找到两个，其中一个里面还有某种物质的残留，用水和油都洗不掉。
***
古罗马首都罗马城如今是拜占庭（东罗马）的西部边疆，派驻在那里的兵力有限，罗马城时常受到北方蛮族的进攻。
本来楚浩打算放弃去罗马的计划，现在寻找亚特兰蒂斯有了新进展，他决定冒险。
可他的决定遭到众人的反对。
“理由一，罗马已经破败，没什么参考价值。”拉赫曼先生说。
“理由二，不在亚特兰蒂斯可能存在的范围内。”楚博补充道。
“理由三，时间太长，大部分人等着回家，我也是。“楚瀚也反对。
楚浩只好听取大家的意见，先到利沃岛王妃的庄园休整。
耐尔洁已经习惯照顾楚浩，除了饮食起居，还帮他梳头发、刮胡子，差点没喂饭了。
远航船上，一个女的都没有，所有人禁欲都快一年了，只要他们稍微有个亲昵动作，就会引来一片‘嘘’声。
所以楚浩带船队去往大马色的时候，想让耐尔洁留下等他，返程时再来接她。
“我又没有答应要跟你回大唐，为什么来接？”耐尔洁语出惊人。
“你是我的女人，为什么不跟我回大唐？”
耐尔洁拿出两封信给楚浩看。一封是从大唐送来的信鸽油脂纸信，一封是从科萨送来的急信。
“你私自拆我的信件？！”楚浩怒道。
耐尔洁打开油脂纸，上面只画了一个圆圈。
“没写字，怎么了？”
耐尔洁把科萨送来的信举起来：“大唐向十姓派兵，太后下令擢兴昔亡之子左豹韬卫翊府中郎将元庆为左玉钤卫将军，兼崐陵都护，袭兴昔亡可汗押出咄陆部落。”
“你们的部族已经迁徙，留下十姓亡散，大唐接手并不损害部族利益。”
“事先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你能同意？”
“想不到郡公竟然把枕边话拿去邀功，算什么男人？”
“我算什么男人你还不清楚？”楚浩换了态度。
“你……”
“你什么你，走，去睡觉。”楚浩说完，扛起耐尔洁走进卧室。
有那么一刻，他感觉自己还真有点像是汉代与匈奴和亲的公主。
***
去往大马色的路上，楚浩他们登上了塞浦路斯大岛，这里是拜占庭（东罗马）距离大食最近的大岛，位于地中海的东端，小亚细亚以南。
塞浦路斯也是多元文化并存的区域，早先归属古希腊，后被古埃及、波斯等国占领，现在是拜占庭（东罗马)的领土。
塞浦路斯北、西、南部多为高山丘陵，中部平原积聚大部分人口。
“我想这里可能就是曾经的亚特兰蒂斯。”当楚浩站在西部的高山上望着中部的平原。
“何以见得？”拉赫曼先生问。
“《对话录》里写着亚特兰蒂斯是被海洋包围着的一整块陆地，他们与雅典发生了一场战争，对吗？”
“柏拉图的记载说是在直布罗陀海峡。直布罗陀海峡在地中海的最西边，与另外一个大洋相连，跟塞浦路斯没关系。”
“也许岛在海中漂移了呢，也许柏拉图记错了呢。”楚浩争辩道。
“你看，长方形平原上是有圆环的痕迹。”楚博激动地跳脚。
争辩归争辩，激动归激动，船队却未能在塞普鲁斯岛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痕迹。
***
见到大食第五任哈里发阿卜杜勒·麦利克，楚浩就知道他是一个有作为的人，是可以合作、值得合作的领袖。
“他受过良好的教育，对自身信仰虔诚，不苛求他人，礼貌、得体。”拉赫曼先生也夸赞道。
“他有想法，有计划，契合实际，不激进。”楚浩说。
楚瀚也表示同意：“哈里发尊重我们跟伊本.祖拜尔的交往，他不威胁、不利诱，介绍自身的正统与优势来争取我们。”
“因为我们也对哈里发的正统地位给予尊重，我们没有跟伊本祖拜尔交换国书。”楚浩补充道。
“短短几年，三任哈里发过世，希望阿卜杜勒·麦利克能够长寿。”楚博双头合十。
接下来的会见中，阿卜杜勒·麦利克问楚浩作为使者对大食的看法。
楚浩真诚道：“国家分裂，是阻碍发展的关键。”
阿卜杜勒·麦利克点头说：“分裂是我首先要解决的问题。”
“我徒步或海上经过大食的很多地区，发现各地使用的货币很杂，大多都是当地货币。”
“货币不统一会影响贸易对吗？可国家之间的货币不可能统一，国际商人怎么办的呢？”
“商人到不同国家，基本是因地制宜，货物交换或货物与黄金交换，与大唐有贸易往来的商人，也接受大唐的铜钱。但在一个国家内，尤其是普通民众，如果货币不统一，就会形成屏障。”
“是的。大食原本重视商业，国家处在非常时期，这方面是欠缺了。”
“贵国宗教统一很有成效，如果加上文化统一，就更能提升国家的凝聚力。”
经过几天的有效磋商，就大唐与大食的边境合作、通商、通航，双方达成了多项协议。
“出使大食圆满结束。”使团的人击掌庆祝。
“使者坐到谈判席中，有一个强大的国家在后面做支撑是多么重要啊！”楚浩叹道。
“如果你的国家不够强大，人家不会跟你谈判，即便谈了，签署了条约，或者不平等，或者失去意义。”拉赫曼先生遵循弱肉强食的说法。
“我讨厌政治，却喜欢外交。”楚浩挑挑眉毛。
***
鉴于收到的信息，耐尔洁并没能安心留在利沃岛的庄园，而是一路跟着楚浩，生怕楚浩用利沃岛和克里特岛与大食交换条件。
等船队离开大马色西部海岸，也就到了耐尔洁该抉择的时候了：是跟楚浩回大唐，还是只身留在利沃岛的庄园。
“我想在利沃岛等郡公，如果郡公能再来拜占庭（东罗马），我就随郡公去大唐。“耐尔洁皱眉说道。
“别介啊。”楚博忍不住插话：“就算是船再大，跑的再快，万里之遥距离不变啊。再见可就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楚瀚捂住他的嘴，把所有人都请到其他的船舱，给楚浩和耐尔洁留私人空间。
“查士丁尼为人非善，对你有企图，利沃岛并不安全。”楚浩也皱着眉。
“利沃岛和君士坦丁堡隔着两个海，我会保护好自己。”
“蓝，我不想强求你，无论你在哪儿都是自由的。”往事历历在目，楚浩动情地说。
“若以前听到这话，我一定以为郡公不爱我。近来，我了解了郡公的家人，郡公的商队和郡公在大唐所承担的责任，我想我不能再要求郡公。”
理想、目标，还是家人，此刻楚浩无法判断哪个更值得，他也需要做选择。
***
楚浩用小艇把耐尔洁送到利沃岛，再从利沃岛赶到苏伊士运河与船队会合。
因为经历了整个雨季，苏伊士运河的水位略有上涨，河道变宽。
在开罗停留的那晚，当地的古董商人往船上运送了几件古埃及的家具。
“正是我要的。“楚浩激动的说：“旷看到一定高兴。”
家具共两把交椅和三个矮凳，交椅和矮凳都是硬木结构，装饰了黄金，坐面是硬皮材质，花纹中镶嵌金丝。商人说是托勒密时代的风格。
“他们的交椅与大唐的交椅还是有很多不同的地方。古埃及的交椅有扶手，靠背满装。倒是舒服，样子也很好。”楚旷摸摸看看，爱不释手。
“矮凳样子差不多。”楚博说。
“居然使用了卯榫和钉子，卯榫种类多样，很了不起！”
“装饰有鱼、兽的图案，拜占庭（东罗马）的家具受埃及的影响很大。”
***
普拉蒂哈拉的天气还是燥热，北部高原和庞大的山脉遮挡了全部的冷空气，使得整个印度半岛都享受着热带海洋气候的高温。
船放在普拉蒂哈拉的海岸，楚浩最放心，这里的人们不贪、不抢，被宗教熏染的谦恭而温和。
楚浩也喜欢和当地商人买卖，他们丝毫不掩饰对丝绸和茶的喜爱，表达真诚而热烈。楚浩把剩下所有的库存都买完，换来宝石、香料、染料和黄金。
国王兄弟二人和睦共处，四年前，在普拉蒂哈拉国王的建议的下，西域小国与大唐通力合作，才使得西突厥迅速灭亡。
普拉蒂哈拉也是楚浩最爱来的地方，谈国事，做生意，游玩，享乐，不论做什么，普拉蒂哈拉都适合。
谈完国事，做了生意，楚浩带着弟弟们纵情买醉，只有楚瀚一个人要保持清醒。
“这里可没有什么技术供你参考，你放松一下，喝个痛快。”楚浩劝他。
“是因为琪蓝嫂子吧？”楚瀚最了解楚浩。
“是我对不起她。”楚浩打了一个嗝儿，醉眼惺忪说道。
“三哥要承担的责任太多，顾不周全的。”楚瀚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外走。
“你去哪儿？”
“去寺庙。”楚瀚指了指头：“装的东西太多，去‘清理’一下。”
楚浩不得不承认，他恨不能现在就驾驶一艘小艇去利沃岛，把耐尔洁接回来。
普拉蒂哈拉国王见楚浩郁闷，问楚博原因。
“女人呗，我三哥还能因为什么，哈哈。”
“女人？普拉蒂哈拉最不缺女人，从色那城为郡公选上几千个都不成问题。”
国王没有食言，真的把几千个各地选来的美女送上了船。
楚浩面露难色，无法推却。
国王的弟弟库色魄力亲王亲自送他们到海港，劝他说：“郡公不必为难，带回大唐做奴隶也行。在普拉蒂哈拉，女儿是累赘，出嫁要贴钱给男方。所以一些贫穷的家庭都把女孩卖了。”
提起买卖人口，楚浩想到了金纳湾。
普拉蒂哈拉，一夫一妻制，男人少，女人多，女孩子都嫁不出去，不如把她们带到金纳湾，与当地买来的男人婚配，不正合适吗？
几千女人是好，但是船上解决吃饭是个大问题，楚浩不得不在印度南部诸国停留，大量购买粮食。因为西咔咔正处在战乱，船队到了西咔咔买不到任何食物。
而且过了西咔咔，需要两千多海里才能到金纳湾，中间除了无人岛和海贼窝，没有任何地方能再弄到补给。
普拉蒂哈拉皇宫的歌舞伎都很活泼，送到船上的女孩却大都恨安静，她们都赤足，穿着白色的木棉布裙子，戴着木棉花，一双乌溜溜地大眼睛，不安地看着周围的人。
楚浩想起他曾经从高句丽往大唐运送侍女的经历。尽管她们的家境贫寒，可女孩子被动离开家，大都充满恐惧。
船员虽然在普拉蒂哈拉都玩乐过了，时间一长难免不去骚扰那些女孩。
楚浩定了严格的规范，但是真的有人触犯了，只要不严重，他表面严厉，背地里也就放过了。
经过海浪、风暴和烈日，船队终于抵达了金纳湾。
金纳湾的海港和船上全都挂起了虎鲸旗，振亚带着队伍迎接楚浩。
当振亚看到船上下来几千个美女，不禁目瞪口呆。
“怎么不见你哥哥的船队？”楚浩找了个僻静的地方问振亚。
“哥哥带船到北方去了，郡公来的时候没有遇到他们吗？”
“还是做海贼？”
“是的，哥哥认识郡公的船，应该避开了。”
“收缴他们，让你哥哥负责北方的巡逻，抽成给他。”
“哥哥他……”
“海贼不是那么好当的，你哥哥有田产，守住田产的人不喜欢漂泊。价格合适，他会同意。收了他，我们才能保障北方的安宁。”
“好。听郡公安排。”
“仔细挑选健康、勤劳的奴仆，让他们和从船上下来的女孩成家。”
“他们成家后会有孩子，养一家人成本大呀。”
“那就放他们自由，让他们自愿，做工也好，做买卖也好，种田也好。”
“为什么？那样我们就是失去了奴隶。”
“自愿和禁锢是两种不同的效果。用安定和祥和吸引他们落户。”
“我们需要的是人口？”
“对，人口。人口是繁荣的基础，尤其是自由的家庭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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