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三回 日出
战争爆发，事态瞬息万变，契丹首领松漠都督李尽忠和孙万荣一个病死，一个被杀，李尽忠最重要的部下李楷固投降大唐。
在契丹和大唐你进我退的情势下，突厥掩护着粟末、白山两部逃出了营州。
女皇得知小溪带领靺鞨叛逃，试图招抚靺鞨两部，封乞乞仲象为震国公，白山部首领乞泗比羽许国公。
乞泗比羽拒不受封，白山部被契丹叛将李楷固剿杀，乞泗比羽战死。乞乞仲象在忧愤中病逝在太白山东北。
局势进入白热化，大祚荣和小溪带领粟末部，收集白山部残余，退到天门岭以东。
楚浩、淳嘉诺熙和大祚荣多年经营，靺鞨故地扩展到原高句丽、百济，进入天门岭，就到了靺鞨故地的统辖范围。这里不仅有靺鞨各部的军队，还有原高句丽和百济的反抗力量，是大祚荣熟悉的战场。
大祚荣和小溪以天门岭作为屏障，阻挡了契丹判将李楷固的追击，顺利返回靺鞨故地。
大祚荣在靺鞨故地建立独立政权，按照楚浩事前订的条款和父亲乞乞仲象的遗愿，与大唐（大周）言和，接受女皇的册封，定国号为震。
小溪嫁给了一年多来向靺鞨运输物资的叶可奇，他们在震国完婚，然后坐船去琼州，与先行一步的楚浩一起到琼州与弟弟和家人们团聚。
***
西突厥期率部在科萨地区找到了落脚处，附属大食，盾里部隐没在阿尔卑斯山，生活安定。
耐尔洁在琼州带大了楚浩和燕西的两个儿子。她不许任何人告诉楚浩她在琼州，楚浩也是今年四月通过西突厥来信才知道的。
雨水最多、风浪最大的时候，楚浩乘船登上了琼州岛，耐尔洁却在五月的时候离开琼州，去了爱琴海南部的克里特岛。
五兄弟集齐了，坐在夜晚的海滩上吹着海风。
“嫂子爱着三哥，也感激燕西公主对她的好。嫂子说她当年年轻任性，不顾一切闯入三哥的生活，只能以另外一种方式负责。”楚瀚说。
“嫂子，是说耐尔洁吗？从没听到四哥叫耐尔洁嫂子啊，咱们都叫耐尔洁啊，连孩子们都……”不管长到几岁，楚博还是嘴比脑子快，楚旷在一边掐他的胳膊他才停下。
“耐尔洁是我的恩人，是我耽误了她！”楚浩动情道。
“那就去找她啊。”楚博激动道。
“好，现在就去。”楚浩推了一下楚博的肩膀，大家都笑了。
楚浩低头看着杯中的酒，笑不出来。
楚岳看了一眼楚浩，拍拍他的胳膊说：“青春能有多少年呢，耐尔洁在爱和愧疚中全部奉献给了你。”
楚瀚正色道：“三嫂在琼州保护着家人，运营着海上航线，等待着三哥。她很努力，但是从没有说过辛苦，阿吉丽都羡慕她一直保持着青春洋溢，活泼灵动的样子。”
“三哥。”楚旷鼓足勇气说：“三嫂说三哥这几年留在洛阳，弥补过往，现在到了琼州，应该往前看了。”
“我曾抱怨过没有遇到纯粹的爱情，耐尔洁的坚守是我最有价值的拥有，美好而崇高。”楚浩举起酒杯：“为纯粹的爱，干杯！”
“干杯！”
推杯换盏，尽情舞蹈，楚瀚最先喝高了，他信心满满告诉楚浩：“十多艘新船都装了最新的设备，三哥明天去试航吧，希望三哥能开着新船去克里特岛。”
“四哥悟了，从海里分解收集气体，燃烧之后还是水，动力是原来的数倍，关键是就地取材，用之不尽。”楚旷解释道。
“四哥的灵感来自我的画，楚旷和我参与了机械部分，三哥试了就知道有多神奇了。”楚博相当自豪。
楚浩转身看向楚岳:”他们三个在琼州挺能折腾的，明日我们一起出海，领略南方海岛的风景，检验一下弟弟们的成果。”
“好啊，相信楚瀚会给我们惊喜。“楚岳点头。
“那就干一杯吧，为了团聚。”楚浩举起酒杯。
海滩上燃着无数气体染料的玻璃灯笼，兄弟几人开心歌舞，回忆过往，谈论着未来。
“我还是想要回山后郡去住，怀念冬日的大雪和寂静。”楚博已经微醺。
“我也想回去山后郡。“楚博到哪儿，楚旷总愿意一起。
“也好，陪伴母亲，还可以常给父亲上坟。”楚岳说。
楚浩赞同：“小溪也喜欢靺鞨故地，喜欢山后郡。等小溪来跟弟弟团聚之后，估计也要去山后郡。”
“好啊，房子大，人多了才好。”楚博是房子的建造者，山后郡是他的第一个‘作品’，那才是他时刻骄傲之处。
“我要留在琼州。”楚瀚说：”这里四季皆可造船，夜晚似乎离宇宙更近。”
“一切皆有可能，瀚，我信你。”楚浩与楚瀚碰杯：“我那两个调皮小子就留给你了，他们愿意跟着你。”楚浩托付道。
”好啊，我需要聪明爱动手的人手。”
楚岳严肃道：“女皇下了诏书，让我回去继续留在相王身边，我和茵儿下个月回洛阳。”
“决定了？”楚浩也严肃地问。
“决定了。”
楚博看了看楚瀚和楚旷，见两人都没有反对，才开口：“前年，契丹起兵不久，朝廷派了官兵来到琼州……”
楚浩立刻紧张：“多少人？”
“大约百十号人吧，官兵找到这里，说要搜查，先要把耐尔洁和三个孩子控制起来。秋夏不服，为了保护耐尔洁，就，就杀了为首的官员……”
“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告诉我？”楚浩急道。
“耐尔洁和秋夏怕连累你们，他们要自己解决，秋夏和附近部落武装还有波斯人、僚人一起把官兵赶跑了。据说那些人在大陆南方大肆捕杀流人，立功心切，才冒死渡海，摸来的。”
“京城那边没有听到动静？”楚岳疑惑地问楚浩。
“我也没有，耐尔洁和秋夏把所有人都杀了？”楚浩不敢相信。
“没有，只杀了领头的两个。”楚瀚也不确定应不应该告诉楚浩：“剩下的也可能沉海了，当时正是台风季节。”
楚岳冷静道：“僚人肆虐，朝廷也许以为是被僚人所伤，不必惊慌，跟我们所做的比起来，不值一提。”
楚旷慢悠悠地说：“秋夏能有如此担当，我自愧不如。两年了，都平安无事，哥哥们放心吧。”
楚浩握拳：“我们大家远在天边，只有二哥就要去洛阳，我担心二哥……”
“阻止相王谋权，我是最合适的人选，女皇不会因为其他事情计较的。”楚岳笃定道。
“庐陵王成为太子，皇嗣降为相王，距离皇位远了，女皇依然不放心。二哥明知道女皇为了牵制我才招抚二哥，为什么仍然要去赴任？我有能力保护家人、保护自己。”
“承蒙女皇不怪罪，我还能入朝廷任职。突厥是北方最大的隐患，最近的辽东局势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想按照父亲的思想，报效国家！”
“报效国家！”
楚浩说完仰头饮酒，他踌躇一会儿，然后叹口气说：“小溪蒙女皇陛下疼爱多年，即便小溪叛逃洛阳，带靺鞨回归，陛下仍然护小溪周全。不管当初女皇出于何种目的，我和小溪都在心底里感念女皇陛下。小溪嘴上不说，背地里常常思念皇姥。明日我写份奏折，请二哥代为呈交陛下，二哥下个月带小溪一起去洛阳吧。”
红色的彩霞映亮了海滩，琼州岛在苍穹之下熠熠生辉。
“听说赫拉克略家族的最后一位男性去世了，耐尔洁嫂子继承赫拉克略家族的产业，应该不会离开拜占庭。三哥若去了爱琴海，会留在那里吗？会壮大虎鲸商队，继续东西方的海运，会寻找亚特兰蒂斯吗？”楚博问。
楚浩指向东方：“看，太阳出来了。”
在契丹和大唐你进我退的情势下，突厥掩护着粟末、白山两部逃出了营州。
女皇得知小溪带领靺鞨叛逃，试图招抚靺鞨两部，封乞乞仲象为震国公，白山部首领乞泗比羽许国公。
乞泗比羽拒不受封，白山部被契丹叛将李楷固剿杀，乞泗比羽战死。乞乞仲象在忧愤中病逝在太白山东北。
局势进入白热化，大祚荣和小溪带领粟末部，收集白山部残余，退到天门岭以东。
楚浩、淳嘉诺熙和大祚荣多年经营，靺鞨故地扩展到原高句丽、百济，进入天门岭，就到了靺鞨故地的统辖范围。这里不仅有靺鞨各部的军队，还有原高句丽和百济的反抗力量，是大祚荣熟悉的战场。
大祚荣和小溪以天门岭作为屏障，阻挡了契丹判将李楷固的追击，顺利返回靺鞨故地。
大祚荣在靺鞨故地建立独立政权，按照楚浩事前订的条款和父亲乞乞仲象的遗愿，与大唐（大周）言和，接受女皇的册封，定国号为震。
小溪嫁给了一年多来向靺鞨运输物资的叶可奇，他们在震国完婚，然后坐船去琼州，与先行一步的楚浩一起到琼州与弟弟和家人们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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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突厥期率部在科萨地区找到了落脚处，附属大食，盾里部隐没在阿尔卑斯山，生活安定。
耐尔洁在琼州带大了楚浩和燕西的两个儿子。她不许任何人告诉楚浩她在琼州，楚浩也是今年四月通过西突厥来信才知道的。
雨水最多、风浪最大的时候，楚浩乘船登上了琼州岛，耐尔洁却在五月的时候离开琼州，去了爱琴海南部的克里特岛。
五兄弟集齐了，坐在夜晚的海滩上吹着海风。
“嫂子爱着三哥，也感激燕西公主对她的好。嫂子说她当年年轻任性，不顾一切闯入三哥的生活，只能以另外一种方式负责。”楚瀚说。
“嫂子，是说耐尔洁吗？从没听到四哥叫耐尔洁嫂子啊，咱们都叫耐尔洁啊，连孩子们都……”不管长到几岁，楚博还是嘴比脑子快，楚旷在一边掐他的胳膊他才停下。
“耐尔洁是我的恩人，是我耽误了她！”楚浩动情道。
“那就去找她啊。”楚博激动道。
“好，现在就去。”楚浩推了一下楚博的肩膀，大家都笑了。
楚浩低头看着杯中的酒，笑不出来。
楚岳看了一眼楚浩，拍拍他的胳膊说：“青春能有多少年呢，耐尔洁在爱和愧疚中全部奉献给了你。”
楚瀚正色道：“三嫂在琼州保护着家人，运营着海上航线，等待着三哥。她很努力，但是从没有说过辛苦，阿吉丽都羡慕她一直保持着青春洋溢，活泼灵动的样子。”
“三哥。”楚旷鼓足勇气说：“三嫂说三哥这几年留在洛阳，弥补过往，现在到了琼州，应该往前看了。”
“我曾抱怨过没有遇到纯粹的爱情，耐尔洁的坚守是我最有价值的拥有，美好而崇高。”楚浩举起酒杯：“为纯粹的爱，干杯！”
“干杯！”
推杯换盏，尽情舞蹈，楚瀚最先喝高了，他信心满满告诉楚浩：“十多艘新船都装了最新的设备，三哥明天去试航吧，希望三哥能开着新船去克里特岛。”
“四哥悟了，从海里分解收集气体，燃烧之后还是水，动力是原来的数倍，关键是就地取材，用之不尽。”楚旷解释道。
“四哥的灵感来自我的画，楚旷和我参与了机械部分，三哥试了就知道有多神奇了。”楚博相当自豪。
楚浩转身看向楚岳:”他们三个在琼州挺能折腾的，明日我们一起出海，领略南方海岛的风景，检验一下弟弟们的成果。”
“好啊，相信楚瀚会给我们惊喜。“楚岳点头。
“那就干一杯吧，为了团聚。”楚浩举起酒杯。
海滩上燃着无数气体染料的玻璃灯笼，兄弟几人开心歌舞，回忆过往，谈论着未来。
“我还是想要回山后郡去住，怀念冬日的大雪和寂静。”楚博已经微醺。
“我也想回去山后郡。“楚博到哪儿，楚旷总愿意一起。
“也好，陪伴母亲，还可以常给父亲上坟。”楚岳说。
楚浩赞同：“小溪也喜欢靺鞨故地，喜欢山后郡。等小溪来跟弟弟团聚之后，估计也要去山后郡。”
“好啊，房子大，人多了才好。”楚博是房子的建造者，山后郡是他的第一个‘作品’，那才是他时刻骄傲之处。
“我要留在琼州。”楚瀚说：”这里四季皆可造船，夜晚似乎离宇宙更近。”
“一切皆有可能，瀚，我信你。”楚浩与楚瀚碰杯：“我那两个调皮小子就留给你了，他们愿意跟着你。”楚浩托付道。
”好啊，我需要聪明爱动手的人手。”
楚岳严肃道：“女皇下了诏书，让我回去继续留在相王身边，我和茵儿下个月回洛阳。”
“决定了？”楚浩也严肃地问。
“决定了。”
楚博看了看楚瀚和楚旷，见两人都没有反对，才开口：“前年，契丹起兵不久，朝廷派了官兵来到琼州……”
楚浩立刻紧张：“多少人？”
“大约百十号人吧，官兵找到这里，说要搜查，先要把耐尔洁和三个孩子控制起来。秋夏不服，为了保护耐尔洁，就，就杀了为首的官员……”
“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告诉我？”楚浩急道。
“耐尔洁和秋夏怕连累你们，他们要自己解决，秋夏和附近部落武装还有波斯人、僚人一起把官兵赶跑了。据说那些人在大陆南方大肆捕杀流人，立功心切，才冒死渡海，摸来的。”
“京城那边没有听到动静？”楚岳疑惑地问楚浩。
“我也没有，耐尔洁和秋夏把所有人都杀了？”楚浩不敢相信。
“没有，只杀了领头的两个。”楚瀚也不确定应不应该告诉楚浩：“剩下的也可能沉海了，当时正是台风季节。”
楚岳冷静道：“僚人肆虐，朝廷也许以为是被僚人所伤，不必惊慌，跟我们所做的比起来，不值一提。”
楚旷慢悠悠地说：“秋夏能有如此担当，我自愧不如。两年了，都平安无事，哥哥们放心吧。”
楚浩握拳：“我们大家远在天边，只有二哥就要去洛阳，我担心二哥……”
“阻止相王谋权，我是最合适的人选，女皇不会因为其他事情计较的。”楚岳笃定道。
“庐陵王成为太子，皇嗣降为相王，距离皇位远了，女皇依然不放心。二哥明知道女皇为了牵制我才招抚二哥，为什么仍然要去赴任？我有能力保护家人、保护自己。”
“承蒙女皇不怪罪，我还能入朝廷任职。突厥是北方最大的隐患，最近的辽东局势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想按照父亲的思想，报效国家！”
“报效国家！”
楚浩说完仰头饮酒，他踌躇一会儿，然后叹口气说：“小溪蒙女皇陛下疼爱多年，即便小溪叛逃洛阳，带靺鞨回归，陛下仍然护小溪周全。不管当初女皇出于何种目的，我和小溪都在心底里感念女皇陛下。小溪嘴上不说，背地里常常思念皇姥。明日我写份奏折，请二哥代为呈交陛下，二哥下个月带小溪一起去洛阳吧。”
红色的彩霞映亮了海滩，琼州岛在苍穹之下熠熠生辉。
“听说赫拉克略家族的最后一位男性去世了，耐尔洁嫂子继承赫拉克略家族的产业，应该不会离开拜占庭。三哥若去了爱琴海，会留在那里吗？会壮大虎鲸商队，继续东西方的海运，会寻找亚特兰蒂斯吗？”楚博问。
楚浩指向东方：“看，太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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