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复的梦境

    快看！快看！天又裂开了！天上有条分界线！是矩阵干扰！又出BUG了！！程序猿在哪儿?哈哈哈......赵波戴上了眼镜调整了一下松垮的眼镜框，顺便低头提了一下已经到了脚心的袜子，明明是昨天洗的为什么感觉像是一周没洗了一样。看到桌子上快要枯萎的文竹盆景，抬头望着屋顶的电扇甚至分不清是顺时针在转还是逆时针在转，突然觉得生命的意义就像走过场。...

    突然经理又拿着两份合同冲了过来，看！看你干的好事！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现在去把这事解决了去给客户理赔，要不现在收拾东西回家滚蛋。赵波看着比自己小十岁的经理用鼻孔瞪着他，嘴里散发着中午吃的大蒜残留的恶臭，脑海里想着，忍一时风平浪静，越想越气，一手抓着经理的后脖领，一手把合同直接塞进了经理的嘴里，伴随着满办公室同事不可惊讶的眼神，一记重拳打的经理直接爆肝，拿起桌上的提包，大步向电梯走去。后面的经理哀嚎到来人啊保安，保安啊......看什么呢，发什么呆呢！赶紧滚着找客户去！经理的咆哮打断了赵波的美梦。好的经理我这就去赵波无奈的说道。

    九月份的天热的简直要让人蒸发，暴风雨要来了，外面四点的天已经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了，赵波扯去领带随手塞进了裤兜里，已突然想起来中午还没吃饭，于是便去了往常最常去的一家日式小酒馆，老板看到他立马跟他打起招呼，哎呀小赵这么早就下班了啊想吃点什么呢，今天有刚到的竹荚鱼给你便宜点，还有刚做好的......“把我存的那瓶烧酒拿来，再要一份章鱼烧”望着窗外已经下起来的暴雨，赵波的心里百般滋味，这是他离开家的第八个年头，大学毕业后，赵波离开了家乡来到了省会城市梦想当一名律师，最后却变成了一名保险推销员。在这个四处碰壁陌生的城市一个人低头闯荡突然感觉无比滑稽，甚至开始想念家里的码一切。如果不是当初意气用事，父亲让他接手家里的渔场，他却想一心当律师，现如今是不是已经躺平了，虽然努力不一定成功，但是不努力一定很轻松.....“这是送你的金枪鱼凑合吃吧哈哈”老板抱着他的存酒，拿着一小碟金枪鱼刺身放在了桌上。赵波猛猛地灌了三大杯烧酒，看着旁边坐下了一个戴着眼镜斯文的男人冲他点头，他只是觉得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他觉得这一切之前就发生过一模一样的场景，当那个男人向老板要了一份三文鱼刺身，他更确信这一切的真实性。于是大口喝完了瓶子中剩下的酒，吃了一口金枪鱼，走到前台说道“老板结账，章鱼烧打包”。站在大雨中他拿起电话犹豫了很久打给了家里的座机，“喂，谁啊”，“妈是我”，哦呦这不是咱家大律师吗，最近咋样啊好久都没给家里打电话了，昨天还说是不是你在大城市找了女朋友，有了媳妇忘了娘啊？妈，我明天回来了，最近这边不忙了，我想回来呆段时间”，“好啊，好啊那你回来吧给你妈带点上次买的那个酥饼啊”赵波挂断了电话，顺便看了一眼手机上22个未接来电，还有主管发的163条未读信息默默的关上了手机。冒着大雨向家里走去。

    久经辗转，他终于回到了老家，熟悉的海风味道，还伴随着鱼腥的味道。回家的路上看到远处海边的渔船，久违亲切终于让他放下了所有的心事。“哎妈呀，这不是老赵头嘛，你咋回来了”伴随着大破锣嗓子转头一看原来是好久未见的发小玩伴王剑。几天不见你咋瘦成这样了啊，天啊王剑摸了摸他的光头冲过来帮他拿着手里的行李。哈哈，大城市咋样啊是不是美女一大堆老攒劲了，你一天就没个正形，你见到我爸了嘛今天他出海回来了吗，哎呀，赵叔明早就回来了，大律师再不要说我了，走走走我开车送你回家去。王剑拉着他快步向停车场走去。你这今天咋来车站了？赵波一边扣着必是一边把腿搭在前排座椅靠背上，唉我去，你不知道最近咱们夜市生意可老好了，我进多少酒就卖多少，赚美了可不比你个大律师差啊哈哈哈，咋的了最近是太阳西边出来了？咱这小破地方就那几个人，是发现金矿来了一堆旷工了嘛？哈哈你可别说，差不多完了你就知道了......王剑，明早陪我接我爸去啊，回来了我陪你搬酒去。OK，OK，老赵头那你好好休息吧等你明天睡醒了叫我，我走了哈哈。回到家赵波的母亲已经做好了饭看到赵波激动的冲过来一个熊抱，你这死孩子最近都没动静了我以为你把你娘都给忘了！

    妈我困了我先睡会，伴随着老妈的骂声赵波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炕上一瞬间疲惫席卷而来，很快便进入了梦乡，突然他感觉到床底下有动静，迷迷糊糊的翻起身来看向床下，贴在墙上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大洞，里面还有人说话的动静，好奇心驱使他爬下床来看，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蜷着身从洞里跑出来，金子！是金子！原来是他的舅舅从洞里爬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小块沾满粘液的金子。舅舅你们在干什么啊，我妈呢？快大侄子，下面全是金子你妈还在里面呢，赵波小心翼翼的蜷着身向床底下的洞探去，瞬间一股海水的味道夹杂着一股腥味从洞里吹来，赵波弯着腰慢慢向前探去，深处好像还有好几个人在交谈着什么，于是小心点慢慢的向前弯着腰走去，刚走了没几步突然他抓着洞壁的手抽了回来，定睛一看好像抓在了鲶鱼的身上一样手里都是粘液，粘液上还有些许金点点，赵波忍住恶心向深处探去，来到一个转折点路口，地下还有刚挖的一口很大的竖井，慢慢的向下爬去，就在他发呆之际竖井里突然传来了恐怖的哀嚎声，洞壁上的挂灯也开始摇晃了起来，他定睛向下望去突然她看到了母亲从远传跑过来手里还拿着几个金块，母亲看到赵波大喊到，快跑！往上爬，快！来不及反应赵波手脚并用疯狂向上跑，身后传来一阵阵又像鲸鱼又像狐狸的叫声，还伴随着男人的惨叫声，母亲从后面推着他，疯狂的向前爬着，洞壁上的粘液时不时掉在脚旁让原本就狭窄的地道更难以前行，突然母亲啊的一声便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把母亲向后拽去，母亲在后面哭嚎到赵波快跑！快跑！他来不及思考拼命向前爬着跑去，远处看到了洞口处的光亮还有人的影子，赵波手脚并用，洞壁已经划破了他的脸跟胳膊肘疼痛跟恐惧充斥着每一寸肌肤，舅舅在洞口惊恐的看着他撕心裂肺的喊道波波快啊！快上来！伸出手随时准备拉他上来，眼看就要到洞口了突然他感觉身下一痛，感觉像是被一条巨蛇咬住了身体，赵波回头一看，一个像是人鱼蛇身的女人身上挂着破烂的白衣服，长发下的面部已经腐烂不堪，但是眼睛却鼓的要爆出来一样，女人双手像钢筋一样插进赵波的大腿，猛地向下拖去，啊！不要!......

    赵波在床上猛地惊醒，大口的喘着粗气，又是这个梦，他已经记不清这是多少次梦见这个情形了，从小到大在没去大城市打工之前他总是做这个噩梦，他也问了很多次母亲，母亲总是说这都是梦，小时候舅舅死于矿难你那时候才9岁估计是被吓到了，心理暗示总是让你胡想放心吧，没事的。

    赵波恍惚的走出自己的房间，一出门就看到王剑坐在他家厅里凳子上满脸油光的跟他母亲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哎呀大律师睡醒了啊这都8点了咱们赶紧去接你老爹啊，赵波随手拿起衣服套在身上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漱了下口把剩下的水猛地灌了进去。走吧咱们，再去完了就迟了，等会收渔货的奸商又要坑我老爹了。母亲还在后面喊着，你这死孩子起来也不刷牙洗脸出去净丢人了！等等回来你还没吃早饭呢......

    到了码头发现船还没回来赵波跟王剑，坐在木墩子上，王剑拿出一包长白山，来老赵头整上，你这是回家呆多久啊！城里是不是日子不好过你看你黑眼圈重的，是不是纵欲过度了啊哈哈哈。赵波黑着脸一把抢过香烟抽了起来，他想起在保险公司上班时候经理丑恶的嘴脸，情不自禁的干呕了起来。来了来了！！你看远处那，王剑激动的喊着，远处渔船的小黑点已经可以看到了，赵波说，我爸这次出海他们人这么多啊，两艘船啊？啊？没听说啊，王剑眯起他的小眼睛摸着光头看向海边，哎呦喂真两艘，伴随汽笛的轰鸣渔船终于靠岸了，赵波冲上去喊着老爹我回来了！老爹徐徐走来，出人意料的是，船上的众人面色都不是很好，都板着脸。赵波赶紧不失尴尬的冲上前拉着老爹的手说，没事的没事的渔货不好就不好了，你看你儿子这不都回来了。老爹给船上的船员使了个眼色，船员带着几个岸上焦急等待的收渔人上了船，赵波放眼望去却发现渔货出奇的多，瞬间投来了疑惑的目光。爸旁边那艘小船是谁的啊看着破破烂烂的我也没见过啊。老爹点起一根香烟，神色慌张的给他一个眼神按时他不要说话。

    大货忙碌了一下午收渔货的人走了已经是傍晚了，夕阳照海面上波光粼粼，赵剑拿着毛巾擦了擦手说老爹我看你们这次渔货不错啊咋一个个都跟丢了魂一样啊。老爹望了望四周低声道，干儿子你俩过来我给你们说个事。老爹拿起酒瓶猛灌了一口说道，看到那艘小船了嘛？那不是我们的船！

    什么？！那不是我们的船那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老爹眼神一瞬间就变得狰狞了起来说道，那是艘鬼船！！

    我们大前天就准备回来了，储藏箱都塞满了，晚上大家还喝着庆功酒有说有笑的，突然电台就传来了刺耳的电流声就收不到任何东西了，我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感受风向，可是我却感觉不到一丝风，我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本来风平浪静的，突然天就变了，远处的天空变成了黑色，我知道不好了是碰到海上的暴风雨了，我赶紧招呼大家掉头往回跑啊，可是突然海水就变得湍急了起来，几米高的浪一个接一个，前面海水倒灌进天上的云里，我们船都险些失控，你爹跟船员跟天斗跟地斗从来就没怕过谁，但是当时我真的怕了。我拼命控制着船，说时迟那时快，过来几分钟就冲出了雷雨区，伴随着一个大浪迎面突然就冲过来了一艘小船，差点就直面撞上了，还好你秦叔手快一把推开我，迅速掌舵避开了，我们放眼望去船上一个人都没，秦叔出于好心怕那艘船再驶入暴风雨区域，赶紧把船尾的钢绳取出来，他自己跳到对面的船上，大喊道有人吗？有人吗？船长室里的油灯还亮着，桌子上放着吃的一看就不是长时间没人的船，秦叔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船头固定好钢绳，就赶紧爬了回来，说先离开这边海域再说期间无线电都失灵了，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等着走出那片区域了我们才发现都已经出国界了，船上一个有经验的老船员说已经快要到大溪岛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就赶紧掉头。走了几百海里了才听到无线电广播里说是黄海的14级台风让大家赶紧靠港避险，我们才知道已经是回来了，我们赶紧往海岸边靠，刚好走了几海里有个废弃的码头，那晚大雨下了一整夜啊，迷迷糊糊的大家都累的睡着了，早上4点多不到五点我就突然醒了，我喊起来你秦叔，说一起去旁边渔船看看，我俩上了旁边的渔船发现渔船上一片狼藉，还有打斗的痕迹，船长室里扔着几具潜水装备，可是一个人的影子都没有，桌子上还放着一本被水浸湿的中文笔记写的什么已经看不清了，我和你秦叔就纳闷了，这船上的人都去哪儿了，我们就在船上找起来了，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有，我给你秦叔说要不咱们看看这船有没有值钱的渔货，没有的话我们就把它扔着咱们就走了反正船上也没人了，我俩就去拉船上的地库的门，一拉开一股恶臭腥风席卷而来......我探头往下看，一瞬间我就没忍住吐了一地，秦叔看情况不对赶紧问我咋了，我说你自己看，冰库了全是残肢断臂，满地鲜血，秦叔也差点吓破了胆，就在这时候我俩听到有个人尖叫，一看在角落里还蜷缩着一个满身鲜血的人，秦叔说有人！快救人！我赶紧从船上找了一个绳子放了下去朝他喊道，没事了没事了，我们拉你上来，那个男的瑟瑟发抖着抱紧绳子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我们把他拉了上来，他喊道，水，水，我要水，秦叔赶紧从船长室拿了半瓶矿泉水给男人灌了下去，仔细看才发现男人双目已经被刺瞎了，他浑身颤抖着说有鬼！有水鬼跟着我们就在下面！救我！我就跟他讲没事了没事了你们船上别的人呢？他哭嚎到死了，都死了都被水怪杀了。我就说水怪，啥水怪长啥样？那个男的死死抓着我的手说，那个水怪，哦不是水鬼，是个女人穿的白色的衣服下半身是鱼，她的两个手就像矛一样把他们都戳穿了，然后用嘴撕碎了，紧接着就哇哇哇的哭了起来......再后来男人就晕了过去，我们就一路拖着船回来了，等着报案让警察来呢。

    赵波赶紧给老爹说那现在赶紧报案啊！哦不对，那个男的在哪儿呢，老爹说在船上休息室呢走我带你们去，也不知道他醒过来了没有，他睡了两天两夜了，我跟王剑大步向船里的休息室走去，当打开门的一瞬间，看到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蜷缩在床角，赵波喊道，你没事吧？你醒了吗？突然男人转过脸露出诡异的微笑，嘿嘿，霎时间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闪着寒光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