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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烟花实验(中)

    归云只说了一个字:“硫。”

    长野原龙之介立刻会意,长叹道:“没想到向老夫下毒的,竟是一生所爱之物。”说完他不再犹豫,举杯将茶一饮而尽,肺部一阵痉挛,吐出几口乌黑的淤血后,顿感浑身舒畅,仿佛年轻了十岁,连忙拱手道谢:“多谢小兄弟出手相助,老夫感觉轻快了不少,呵呵呵,宵宫果然没看错人,她还有很多地方尚未成熟,还得由你多照顾,呵呵呵……”

    归云直脑筋听得云里雾里,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这让长野原龙之介一阵发怵,若是他吐血时宵宫在旁边,肯定被吓坏了,但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却全程平淡如水,如此定力正好治一治外向的宵宫,想到这里,他又无声笑了笑。

    大约两刻钟后,菜陆陆续续做好了,在宵宫的明示暗示下,归云帮着她将一盘盘菜放到桌子上摆好,长野原龙之介则安坐在主席,笑呵呵地看着他们互帮互助的样子。加上一个人,不多时就可以开吃了。

    宵宫和归云挨在一起西向坐。任凭宵宫怎么强调“放轻松,当成自己家”归云还是挺直着身子,右手因颤抖而连筷子都拿不稳。他不禁疑感:我什么时候在别人面前这么胆小且好面子了,难道因为她们是女人?可是陈婉……不,她是男的。

    长野原家的食材虽不如神里家金贵,都是些菜市场的便宜货,但有宵宫精湛的厨艺加持,也不输后者半分。

    饭局并没有归云想象得那么可怕,席间言语没有如政客间的冷嘲热讽,只有朋友间的侃侃而谈(当然,大部分时间是宵宫的独角戏),一派其乐融融之景。

    见归云只敢埋头扒饭,宵宫便不停地给他夹菜,还说:“光吃白米饭怎么行,你还在长身体呢,来,多吃点肉嘛,嘿嘿,这样才对嘛。”

    归云无奈道:“我都快九尺了(归云约为1.93),再长就比你家门还高了。”

    宵宫笑着说:“那你像现在这样直着身子进来,岂不是要多个包?”

    长野原龙之介虽听不见,但看他们相处融洽,特别是宵宫出奇地开心,便也欣慰地笑了。

    “咦,这是什么鸟?”归云夹起一串烤鱼串问道,“你不会把你养了很久的金鱼烤了炸了吧?”

    宵宫神秘兮兮地说:“你被绫华小姐捞上来的时候刚好错过了去年的夏日祭,当然没见过这种小吃啦,这可是我的特色料理——夏祭游鱼,尝尝看就知道它是用什么做的啦。”

    归云咬了一口,恍然大悟:“卧槽,能把面制的鱼做到以假乱真,有一手啊。”宵宫被一阵夸奖,感觉要飘起来了:“那可不吗,我的手可不止会做烟花。”

    只有两少一老的午餐,仍是被宵宫做出满汉全席的感觉,满满一桌子菜,还规定必须吃完,据归云回忆,他被迫干掉了半锅绀田煮、两大块天妇罗。宵宫反而吃的很少,大多数时间都在托着腮静静看着归云小口小口吃东西的样子。

    饭饱力足,总算到了该干活的时间了。归云左手因自残而受了神器划伤,为掩人耳目缠上了绷带,不便行动,于是使用老方法,单手举起一个箱子,然后像古拉加斯一样将它夹在腰间,还给一旁目瞪口呆的宵宫解释道:”压力越大,摩擦力越大,重力小于最大静摩擦力时,箱子就不会掉下来。”

    宵宫捏了捏归云臂上的肌肉,震惊道:“哇,没想到小哥你身材这么好,我还以为社奉行大人安排你保护绫华小姐只是因为你长得帅呢。”

    “我前天不也是这样给你搬过东西吗,有啥好奇怪的?”归云说,“家主能让我做小姐的随身侍卫另有其因,具体保密。你力气怎么样,搬不动的话,我可以再来一箱,就当是中姜了。”

    宵宫见势双手抱起另一个箱子,说:“别看我是女孩子,力气可不小。走吧。”

    “也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给我那一棍子,要换作别人就晕过去了。”

    “额……误会,那都是误会嘛。”

    长野原烟花店。

    归云习惯性地托腮沉思,只是他忘了手上已沾满了火药,松开手,脸上多了一枚黑色的掌印,就像被别人扇了一记耳光。

    “哈哈哈,小哥,你的脸……哈哈哈哈……”宵宫笑得都直不起腰了,“啊,我的烟花!”一声惊呼,归云的目光从清单上移向宵宫那边,只见宵宫手里的烟花筒装满了火药,甚至还高出了筒面两厘米,形成一座小丘峰。

    “嗬,你放那么多可就不能称为烟花了,应该叫C4。”归云低下头说,“清单上那个‘心形金花’我做不出来,但圆形我倒是有成品,只能响两声,你要不?”

    “有多些的话,我要一个,你再放一个看看效果。”

    “行。”归云高举右手,一颗亮点呼啸破空,“砰!”火药爆炸放出热量,引发连锁反应,在天空绽出一朵金灿灿的烟花。

    “就是这样了,这还有一个,千万千万不要拉引线,不然几秒钟内就会有五十多号人就会包围你的店。”归云丢给曾宫一个小竹筒,并千叮万嘱道。

    ”放心吧,不会的。”宵宫拆开竹筒,研究起里面的配料比,简单口算后,心中已有了答案,刚要开口说话,店外的阶梯方向就传来声音——

    “宵宫在哪?快叫她出来!”宵宫的手颤抖了一下,留下一句“我朋友来了”便匆匆出去迎接。

    “两位官人莅临小店,有何贵干呀?”宵宫毕恭毕敬地问道,但两个社奉行小吏并不领情,小吏甲恶狠狠地说道:“长野原宵宫是吧,夏季天干物燥,易发火灾,幕府早就发布告示了,你刚刚又放烟花,是为何意图?”

    小吏乙用手指敲击着告示板,耀武扬威地附和道:““夏日祭前城内严禁燃放烟花爆竹”,白纸黑字看不见吗?你明知故犯、多犯,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上报给社奉行大人了,到时候你的烟花店可就不保了。”

    宵宫听了脸色霎白,抠着指甲不敢说话,归云听见他们提到社奉行就来了兴趣,从屋后的空地闪到宵宫前面,正对着两个小吏,问道:“自家人?”

    小吏乙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带着谄媚的笑容说:“原来是归云大人,小的不知道您在这、真是失敬。”

    归云方稍降辞色,说:“既然知道了是我,还不快滚?”

    小吏甲面露难色:“大人,小的们也是奉幕府的命令行事,您这样……我们不好跟上面交代。”

    归云刚缓和下来的脸色瞬间又变得冷酷,一把掰下告示板摔到地上碎成两半。

    “今天的来龙去脉你大可以如实向家主汇报,但是晚上,宵宫不会让稻妻城内的人听到响声,或是看到烟花。”

    “明白明白。”小吏甲还没反应过来,小吏乙就听出了言外之意,一顿点头哈腰,拉着他逃也似的离开了。

    “你一出来,他们就跟见到了鬼一样,呼,我的烟花店总算是保住了。”宵宫拍着手说,“不过你都那样保证了,晚上我的大~型烟花实验岂不是要泡汤了?不行,绝对不行!”

    归云没好气道:“笨啊,你没发现我在钻空子吗,跑远点不就行了?地点我来找,你准备好材料就行。”

    烟花在几里开外都能看得见,听得到,想要不为人知难如登天,宵宫本想提出质疑,但看归云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只能选择相信他。

    神里屋敷。

    “大人,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他不但帮着长野原宵宫抗命,.还毁坏了我们的告示板,明明没有公职却如此猖狂,这未免也太欺负人了。”小吏甲跪在地上说,”请家主大人明察。”

    神里绫人只是淡然一笑,依旧伏案批阅公文,说:“他既然没有公职、我也不好处理,更何况他并不直接受命于我,你非要在背后参上一笔的话,不如去找绫华,她才是归云的直接管理人。”

    小吏甲却退缩了:“可是小姐和他……”

    “你知道他们走得近还敢来找我?难道绫华就不是家主,没有决定权了吗?”神里绫人冷冷打断他,“要是那只雪鹤得知你背刺他,明天你的头会不会被开顶,里面插根蜡烛,挂到门前当灯笼,谁也说不准,也拦不住。没别的事就不要再烦我,忙完这些我才能去一趟鸣神大社。”

    小吏甲被惊出一身冷汗,唯唯诺诺地告退。神里绫人没再搭理他,运笔速度略微加快了几分,眼里浮现起那抹粉红色的倩影,脸上便多了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笑。

    晚上。

    “什么?!偷……偷船?!”宵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小哥,这……这不好吧,万一被抓住了,社奉行也保不住我们啊。”

    归云纠正道:“不还回去才叫偷,我们用完还的,那叫借。”

    宵宫又问:“这时候码头都有守卫巡逻,我们连靠近都做不到,你看,那几个就是。我们该怎么过去?”

    “条条大路通罗马,他们把住栈道,我们就暗渡陈仓。”归云用手模拟人行走,“现在刚到戊时,已经够黑了,我们从海上过去。”曾宫疯狂抠问号:“海上?!小哥,你在开玩……”话刚说一半,归云就在她眼前在海面上走出去了几米,并向她伸出手,说:“相信脚下有路,就真的有路。”

    宵宫犹豫地向前踩出一步,海水淹没了小腿,脚底是松软的沙子,她有些着急,心中默念“前面就是路了”便狠下心往前面跨出一大步,但那正好是个大断层,她脚下一空,整个人斜栽着沉了下去。归云早就料到事情会是如此,伸手抓住宵宫的手腕拽了上来,宵宫刚从绝境逃脱,惊魂未定,紧紧抱住归云的腰不肯松开。

    归云怒喝道:“你干嘛哎呦,放手啊,男女授受不亲知道吗!”

    宵宫死死抱住他说:“不放,你打死我也不放,谁让你非要另辟蹊径,现在叫自作自受,反正我就是不放。”

    归云拗不过,只能像个跛子一样,拖着一条被宵宫夹住的腿,一瘸一拐地行进。

    月光下澈,四周景象清晰了些,宵宫壮着胆子回首望了望,此时离海岸线已有一段距离,也就是说,她现在唯一的依靠就是被她当作树干的归云,她又抬头看向“树冠”——

    归云正紧绷着脸,一副气冲冲的表情,一只手揪住她肩上的衣服不让她掉下去,眼睛忽闪着湛蓝色光,似一片星辰大海,让她不觉沦陷其中。

    归云感知到有人注视,低下头与宵宫来了个四目相对。宵宫顿时脸上火辣辣的,装作不经意地看向别处,她害怕与那深邃的目光对视,哪怕只有一秒。

    万象星瞳能看破一切幻术,唯独看不透人心,归云还以为她是在害怕再掉下去,于是说:“实在不信任我的仙术,就自己爬到我背上,我背你过去,再拖我回家要挨骂了。”

    “啊?”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宵宫措手不及,还未来得及回答,归云一个分身就将她一把扯下,按到本体背上。宵宫双手搂住归云的脖子,下巴抵在他的右肩上,落水的恐惧已经荡然无存,她惊奇地发现,身下这位冷冰冰的少年,竟在无形中给予了她稳稳的安全感,明明前阵子她连靠近都会感到害怕。

    难道是……什么时候……

    “小哥,你有喜欢的人了吗?”宵宫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归云琢磨了一下,说:“想套我话?不告诉你。”

    “不说就不说嘛,我也不是非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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